第9章 測心
測心
日子一天天過去,但是案情除了上次與雪緣在榮閣內大概猜測,毫無進展,更何況還只是猜測,沒有任何證據。
淩白白最終還是來到了事理司,重新再調查一系列事情,房間內書籍數不勝數,淩白白要在這些幾乎成海成河的資料中搜出對這件事有用的信息。
看到這麽多書,淩白白表示,她很愁啊。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呸!
淩白白搖了搖頭,盡量擺除這些事對自己的影響,強打精神看書,然後順利神游天外。
還是前幾天在房裏和雪緣對白桃得猜測,說完全沒有影響是不可能的,淩白白反複猶豫了好幾天,想了各種各樣的事,做了各種猜測,甚至做好了接受一切後果的準備,才想到了這個計劃。
想到白桃,自然而然也會聯想到徐有卿,淩白白左手食指點了點下半唇部,說起徐有卿,他倒是一直冷冷的;相比案情,他最近對白桃得照看倒更多了起來。
就這樣一直看,漸漸到了傍晚,而她早就趴在書桌上睡着了。
此時夕陽傾斜,落日餘晖映照在屋內,門外吱呀一響,緩緩走進一個白衣人。
徐有卿也是來看資料的,心想這麽晚,應該人不多,他也不喜歡太多人,更喜歡自己一個人安靜呆着,這樣他就能一個人專注的看書了。
他一進入,視野裏便驀地映入了淩白白趴在書桌上睡着的樣子,身上背着金紅色的餘光,看起來格外歲月靜好。
徐有卿的腳步驀地一頓。
她為什麽會這麽坦然?仿佛所有的事她從來都沒做過一樣?
她的一切,她的想法,她為白桃所做的一切,又或是現在她為自證清白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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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我真的……冤枉了她?
但之前的那些……為什麽她自從從冰湖事件之後,就仿佛換了一個人?
淩容,你真的變了嗎?
徐有卿就這樣一言不發,默默的看着淩白白,不知看了多久,淩白白微微的動了動。
不好……
徐有卿那瞬間想要逃走,電光火石之下在心裏劃定躲在書架後面,剛準備行動,只見淩白白打了一個噴嚏,用手臂蹭了蹭鼻子,把頭埋的更深,繼續睡了。
徐有卿:“……”
徐有卿十分苦惱的站在原地,然後不知不覺的脫下了自己的白色外衣,走進淩白白,披在了她身上。
這個視角能看到淩白白露出的只有一小塊的雪白的額頭,以及烏黑柔順的頭發,線條十分流暢,徐有卿不禁微微咽了咽喉嚨。
這跟白桃不一樣。
披完後,他才蹑手蹑腳的拿完書離開,生怕吵到裏面熟睡的人一樣,走到半路,他突然覺得不對。
她萬一發現這是我的衣服怎麽辦?
徐有卿想到這,心裏一緊,就急忙返回,但走到一半,又覺得不對,他這不是做賊心虛嗎?
就算淩白白有所猜測,只要他咬死不承認,淩白白也不能确定一定是他的衣服,也查驗不了;但這一趟返回,如果淩白白醒過來了,那他就被當場抓住了,到時候怎麽解釋?
想到這,徐有卿又調轉腳步,想要繼續往前走,但又不知想到了什麽,又返回了回去,然後又轉回來,如此來回了好幾次。被路過的一個弟子瞧見了,殷切問:“徐師哥,你老轉來轉去怎麽回事,不開心嗎?我們最近在山下開了家店,專門用來放松生活、修身養性的,你要不要來試試?”
徐有卿本就被這件事煩的要死,幾乎氣急敗壞,眼下這個弟子又這麽看似很識眼色,實際毫不知情的湊過來,徐有卿本就一身火氣,冷冷道:“出去玩?你上報給師尊了嗎?要是沒上報我幫你上報一下怎麽樣?”
弟子長的還算英氣,但是仔細看又會覺得帶着一種故意的油膩感,聽到徐有卿這麽說,他連忙求饒似的拜了拜手,說了幾句什麽,連忙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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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閣
“你真打算這麽做?”雪緣在淩白白身旁不遠處隔空飛着,看着淩白白問道。
“嗯。”淩白白應道,“自從上次碰見你後,我好像擁有了一種能力,能讀懂別人心裏怎麽想的了。”
雪緣有點疑惑,“那你……”
“但前提是,我跟那人有法術接觸。”
雪緣露出了“這樣啊”的表情,“所以你打算教小寧一些最基本的法術,跟小寧完成法術交接,探測她心中所想,若是掌握證據之後便用記憶術和鏡像術将其轉為實體并摘錄下來,以此作為證據。”
“你說對了一半。”淩白白眼神明亮,極其冷靜,“但我并沒有想要以此作為證據。”
雪緣不太明白,其實如果這個方法成功的話,光憑這個,已經可以擺脫現在的困境了,但是淩白白說不。
那她想幹什麽呢?
雪緣還未開口問,淩白白冷靜道:“如果這件事小寧真的參與了的話,我想知道她為什麽這麽做;所以我想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雪緣凝視淩白白半晌,最終點點頭,贊同道:“你說的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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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淩白白教了小寧幾個法術之後,果然察覺到了異端。
出處在于白桃。
淩白白在小寧心裏聽到了白桃,以及……小寧對白桃的病況十分擔憂。
但讓淩白白徹底死心的,還是最不可否認的事實。
毒是白桃讓小寧下給自己的,事後她還及時服下了解藥;這根本就是她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白桃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淩白白的心一下子寒下來,就算她已猜測到,她也希望自己的想法是錯誤的,這不是真的,但結果……
淩白白嘆了口氣,忽然覺得嘴角十分苦澀,還有點難過,想自己一個人呆會兒。
………
夜裏寂靜無聲,月亮十分皎潔;淩白白晚上睡不着,确定雪緣在自己的識海裏沉睡之後,一個人來到了後山散心。
後山樹林茂密,淩白白走在其中,覺得安靜異常,自己的心也靜了不少。
最近一連串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她忙于處理這些事物,竟忘記了,仙陽派還有這等景色。
走了半晌,心裏的郁氣慢慢也散去了許多,淩白白靠在一棵百年老樹旁,就地坐下也不嫌髒,雙手磕在膝蓋上,撐住了頭,喃喃道:“你知不知道徐有卿有多喜歡你啊……你這樣子,他該怎麽辦呢?”
而淩白白不知道的是,此時的徐有卿正坐在這棵老樹上,聽見她說的話,驀然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