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怪物
怪物
他瘋狂的抓着地上的灰塵,企圖抓回剛剛才擁住的喜悅;極度難以言喻的瘋狂之時,一個酒鬼抓着一只破碎的空爛酒瓶釀釀跄跄的走進來,視角中的徐有卿跟個蠢貨一樣在地上抓着一堆沒用的灰塵。
他當即升起一股慣常的厭惡,眼裏滿是戾氣,擡起手就将酒瓶朝徐有卿的頭部狠狠砸下!
啪!
聲音脆響,徐有卿額頭緩緩流下一條細長的血流……
酒鬼砸一下還不夠,還要再接着砸第二下,但徐有卿被砸了一下,哪會再給他第二次機會,此時的他雖然體質極為虛弱,但也不是任人欺辱的!
他當即反手抓住了酒鬼的手,試了個不太花力氣的巧勁,将酒鬼的手扭得徹底骨折!
“啊——!”酒鬼發出尖銳的慘叫,瘋狂掙紮,甩脫徐有卿之後直晃着自己被折彎的手,同時嘴裏叨着奇怪而又極為難聽的辱罵聲!
“你………小……畜牲……賤狗!”酒鬼喘着氣,同時舉起手,朝向徐有卿,狠狠打向他的頭頂!
徐有卿蹲下身,翻滾着避開,同時一掃腿,一下就把酒鬼掃摔了地上,酒鬼臉朝下摔得鼻青臉腫,徐有卿趁勢翻坐在他背上,朝着他常年未洗泛着惡心臭味的頭頂就是一拳!
他還嫌不夠,一下又一下,打的酒鬼嗷嗷亂叫;徐有卿太憤怒了,他最讨厭、也最恨別人叫他小畜牲,甚至忘記了自己這時候只是個體質虛弱的十來歲的小少年,這麽做會有什麽後果。同時嘴裏罵道:“罵誰小畜牲?你以為你是誰?!老子這就弄死你!!”
他這一生中只有那個人罵過他小畜牲,但他對那個人的恨深入骨髓……
打累了,他才洩氣了一般,粗暴的抓住酒鬼的頭發,迫使他擡起頭,鮮血糊了酒鬼一臉,使得徐有卿忽略了某些致命的東西。徐有卿的語氣裏泛着冰寒:“我娘去哪裏了?!”
酒鬼被打得幾乎半死,嘶啞着發出一些意義不明的音調。
徐有卿幾乎要爆火:“聽不清!快給我說!!”
酒鬼經過剛才那一遭暴打,對徐有卿幾乎要有恐懼症了,掙紮着求饒,“我……我是你爹啊……小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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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句更将徐有卿的怒火徹底點炸:“我還是你爹呢!!!”
酒鬼慢騰騰的抹幹淨臉,一臉膽怯,帶着讨好的意味小心翼翼低聲說:“不信你看看我……”
徐有卿心想死了的人還能從棺材裏爬出來不是,然後低頭一看,整個人在那一刻僵住了。
還真是他爹。
歐買噶,完球了。
”雖然我确實對你們娘倆……但我還是你的爹……你就……”酒鬼絮絮叨叨的還在掩飾自己,企圖獲得徐有卿的寬容與原諒。
徐有卿握成拳頭的手非但沒有松,反而握的更緊了,朝着酒鬼的頭顱又是一拳!
他這是非要把他打死不可!
.
淩白白進入了一個奇怪地方。
她走在一條燈火通明的街上,周圍是各種小攤販,面前放着一動未動的各種商品,街的盡頭,站着兩個熟悉的人。
那是她的父母,他們站在街的盡頭,溫和的笑着,同時嘴唇動着,淩白白認出了他們的口型。
“過來,寶貝,我們在這等你呢,快過來。”
淩白白睜大了眼,她站在原地顫抖,沒有任何詞語可以縱容她此時的激動心情,她輕咬了咬嘴唇,用手抹去眼角溢出的淚水,發了瘋似的地往前奔跑!
沒有人知道她有多想她的父母,多想她在現實世界中的一切,雖然她在所有人面前總是一副我挺好的我沒事的樣子,仿佛可以撐起一切,但她的父母知道,她并沒有那麽強大,她只是在故作堅強。
他們了解她,知道她有多脆弱,也只有在面對他們時,淩白白可以放下僞裝已久的沉重铠甲,放心的展露那個最委屈、無助、而又真實的自己。
所有一切在此時都潰不成軍,理智被多日以來的強烈情感徹底覆蓋!
“爸爸!媽媽!”淩白白一邊奔跑一邊大喊着,周圍的人看瘋子一樣看着她,同時推搡着阻攔她,不讓她再往前靠近。
淩白白奮力掙紮着,心中驀地升起一股怨恨,吼道:“你們攔我幹什麽?!我只是想去找我的爸爸媽媽!這跟你們有什麽關系!!”
那些人不言語,只是阻攔她,淩白白本就看到思念已久的人憂急加身,見說了也沒用,一時之間怒上心頭,使了些武力術法瘋狂攻擊這些人!
可這些人被淩白白的法術彈開摔倒在地之後,又晃晃悠悠的爬起,繼續走過來阻止淩白白前進。
淩白白急紅了眼,擡手就是一拳,卻發現跟打到了棉花裏一樣……
她一愣,猛地擡頭一看,這才發現這些阻攔她的人,面上是空白的,沒有任何五官。
淩白白一驚,望向小街盡頭的父母,只見他們也慢慢向她走來,面容也越來越清晰。
直到臨淩白白還有幾步的時刻,淩白白才清楚的看清了他們的面容,眼睛長在鼻子下面,而鼻子上面……則長着嘴巴。
然後……那兩張嘴巴還在一張一合,語氣十分溫柔,說:“過來啊,寶貝~”
簡直恐怖如斯!!!
淩白白整個人定在原地,一時之間驚疑不定,剛剛才燃起來的火苗像被猛地潑了一盆冷水……
為什麽……?
為什麽會是這個樣子?!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是幻境?還是迷陣??!
淩白白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問題,閉上眼,努力開始平複自己;如果這是一個幻境或迷陣的話,只有自己的心智足夠堅定,才不會被迷惑和徹底吞噬。
過了一會兒,淩白白感受到內心平複了一點,便睜開了眼睛,眼前的人不知何時已經盡數消失了,只剩下一條看不到盡頭的長街。
看來有用……
淩白白再次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呼出,以調節自己的心情。
等她感受到自己已經恢複到正常狀态之後,她睜開了眼;長街遠處出現了一個盡頭,她擡腳朝盡頭走去。
.
“白白?白白?”
誰在叫我?淩白白納悶想。同時她感受到一陣沒由來的冰寒感,似乎伴随着極細極微的寒風,凍得她一哆嗦。
“白白,你……”那人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微微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醒了,你再裝睡我就……”
呵呵……淩白白在心內無情嘲諷,你能怎麽樣?
“我就要親你了……”
!!!
淩白白光速睜眼,投胎都不一定有她快!
“啊?!!”
雪見她醒了,輕輕咳了咳,仿佛料到了一般,小聲道:“我就知道……”
“你……呃我……我………你……哎呀!”淩白白結結巴巴半晌,在幾個你我來回反複之後,還是選擇了用一句“哎呀”做結尾。
雪很明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便轉了個別的話題,“話說你剛才是做噩夢了吧?
“………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你是做噩夢了吧……”
“不是這句,是上一句。”
雪不說話了,默默地低下了頭,什麽意思不言而喻。
淩白白簡直瞳孔地震,遲遲不能從過度的驚訝中回過神來。
雪嘆了口氣,道:“我們醒來的時候無忘大哥和徐表哥已經不見了,你出于昏迷狀态中,外面又冰天雪地的,我便把你帶到了這裏。”
“……哦。”淩白白小心翼翼的,此時她的整個大腦幾乎一片混亂,連思考都帶着些無力感,一時之間竟然連道謝也忘了。
雪笑了笑,誇贊道:“剛剛是中了幻境吧,能成功走出來,很不錯哦。”
雪誇贊淩白白,本是想振奮一下淩白白的精氣神,順便調節一下淩白白的心情,剛剛才經過一場幻境,心情必是低落的。
與雪的用意相反,淩白白輕輕搖了搖頭,借此理清自己的思緒,順便對雪做出回應,“徐有……表哥他們沒事吧?你知道他們在哪裏嗎?”
按理說淩白白這問題問的堪稱白癡,雪要是知道他們在哪裏,有沒有事,早就去找了,順便給淩白白留下信息,還剩現在在這裏跟她閑聊?
不過雪的脾氣一向很好,對淩白白也格外耐心,因此并沒有過多介意,溫和地向淩白白解釋:“我沒有看到他們,也不知道他們具體情況怎麽樣,白白,你很在乎他們嗎?”
“……嗯?”淩白白有些懵逼,雪為什麽要問這個?她還能不在乎不是?
寒風又再次從不知道哪個角落冒出來,淩白白環視了周圍一眼,才知道她躺在一塊石頭上,離石頭不遠處燒了一小堆柴火;這裏貌似是個小山洞,即使洞口被堵塞住,仍有寒風源源不斷的從洞口冒進,凍得淩白白抱緊雙手搓了搓雙臂,心想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便說:“這是哪裏,你知道怎麽才能出去嗎?”
雪不說話。
淩白白有些疑惑,再次道:“雪?”
雪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道:“白白,你的問題我會給你回答,但再次之前,你能不能先回答我的問題?”
“你對我,究竟是什麽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