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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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之前就知道竹內惠子已經和齊木父母相互認識,但沒想到是熟到會來參加婚禮的程度。
黃濑涼太進到場地後率先去了他的社交圈子裏。
齊木家與竹內惠子既不是親屬關系,也不是同事或同學關系,在場內并不屬于任何一個交際圈,但齊木久留美仍然可以和其他人唠起來。
齊木夫婦在奈郁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看到她了,停下交談走上前來。
奈郁心跳快了幾分,和龍馬一起打招呼:“齊木叔叔,久留美阿姨,下午好。”
“下午好。”
互相問候完,齊木久留美合掌稱贊:“呀,奈郁,今天好可愛!”
神川奈郁有些局促地扯扯裙子,眼神不自覺游移,“謝謝誇獎,久留美阿姨。”
“龍馬君,今天也很帥氣哦!真是養眼的一對姐弟呢。”
越前龍馬挺直脊背,微微鞠躬,“您過獎了。”
今天的婚禮雖然沒要求賓客着正裝,但作為女方近親,越前龍馬還是在越前倫子的建議下換上了一套休閑西裝。
加上龍馬已經不再是初一時身高只有151cm的小不點了,他在初二到初三這一年多的時間裏竄了有二十多厘米,現在已經反超不二,正在朝手冢的身高靠近。
确實可以稱為帥氣。
打完招呼後,越前龍馬先走一步,與家人會合,奈郁則留下來繼續和齊木夫婦聊天。
準确說是和齊木久留美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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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木久留美看她消瘦的臉蛋,心疼道:“惠子這段時間這麽忙,奈郁你一定為了婚禮的事操了不少心吧?瘦了這麽多,沒有好好吃飯嗎?”
饒是奈郁認為自己早已習慣齊木久留美的熱情,一時間也抵擋不住,有些不知所措,“有按時吃飯的。”
“如果沒時間自己做飯的話,可以到阿姨家來吃飯,或者你沒有時間的話,也可以給阿姨打個電話,阿姨就讓小楠給你送飯過去,不可以不吃飯哦。”齊木久留美擔憂。
‘有沒有人問問我的意見?’超能力者生無可戀。
奈郁聽到熟悉的名字,心裏一跳,極快速地瞥了一眼齊木楠雄的背影,因久留美阿姨突然提到齊木楠雄而感到心虛,雖然心裏想着不會去麻煩他們,但嘴上還是答應了。
一旁看着兩人相談甚歡的齊木國春目瞪口呆。
在來這場婚禮之前,他只在上次奈郁把楠雄貓貓送回來的時候見過她一面,後來奈郁每次去齊木宅都正好卡在他上班的點。
因此他對奈郁的認知還停留在把楠雄貓貓抱在懷裏的楠雄同班同學。
在婚禮上看見奈郁之前,他甚至不知道竹內惠子和神川奈郁是母女。
明明連姓氏都不一樣啊!
一無所知的齊木國春眼神飄忽。
心理活動從“這不是上次被變成貓的楠雄賴上的女生嗎?”(齊木楠雄:?)到“什麽她們怎麽這麽熟發生了什麽事是楠雄搞的鬼嗎?”(齊木楠雄:?)
而後接收到齊木楠雄的傳聲:“我都聽到了。”
齊木楠雄威脅:“你最好不要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
走神的齊木國春被他的聲音喚醒,信心滿滿地在心裏表示:“放心吧,你父親我是這麽不靠譜的人嗎?”
齊木楠雄聞言,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啊,”齊木久留美與奈郁聊的差不多了才想起來還沒給奈郁介紹過齊木國春,“還沒給奈郁介紹過吧?不過奈郁應該也猜到了,這是楠雄的父親啦。”
齊木國春露出靠譜成年人的社交标準笑容,“是神川同學吧?楠雄的同班同學,我們之前見過的,神川同學幫忙把楠、小楠貓貓抱、送回家了。”
齊木國春磕磕巴巴說完,已經失去了笑容,有種僵硬的絕望感,整個人迅速變成受打擊後的灰白色。
‘完完全全說漏嘴了。’超能力者一巴掌捂住額頭。
【……明明就是把離家出走的小貓送回家了而已,怎麽從齊木叔叔嘴裏說出來變得那麽奇怪?等等,久留美阿姨眼睛好像在發光。】
齊木久留美捂着嘴,眼中閃出八卦的光芒,“抱……抱回家?!!”
【不是……雖然是抱回去,我是抱了小貓,又不是抱了齊木同學。】
‘……’齊木楠雄捂臉的手默默放了下來。
奈郁試探道:“是的……久留美阿姨,怎麽了嗎?”
“沒沒沒沒沒。”齊木久留美一邊瘋狂擺手一邊按捺不住向自家兒子的背影投射激動的目光,“哎呀,沒想到這麽有緣分呢。”
“是、是啊。”
怎麽感覺久留美阿姨的反應怪怪的?
不遠處,沒參與對話卻處處都是他的齊木楠雄脊背一寸寸彎下。
回到座位的齊木久留美壓抑着喉嚨中的尖叫,問:“怎麽回事?小楠,你們抱了嗎?擁抱了嗎?”
‘就知道會這樣。’
齊木楠雄用“你看你都幹了些什麽”的眼神一個眼刀甩向自己不靠譜的老爸,無奈解釋:“沒有的事,只是變成貓出去找安普的時候不小心被神川抓住了。”
齊木久留美完全沒在聽,捂着嘴一臉震驚:“怎麽不跟媽媽說?啊,小楠也到了有自己的小秘密的年齡了嗎?嗚嗚嗚媽媽好感動啊。”
“……沒。”
齊木楠雄靠上椅背,一臉麻木,“算了。”
‘今天也是,毀滅吧世界。’
……
快到婚禮開始的時間,賓客漸漸入座,奈郁坐到第一排忍足謙也身邊的位置。
奈郁甫一坐下就感覺忍足謙也往自己這兒看了好幾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在忍足謙也又一次看過來的時候,她忍不住問:“忍足君,想說什麽?”
“你還好嗎?”忍足謙也憋了很久了,“那是阿姨那邊的親戚嗎?”
奈郁初還沒反應過來,聽到後面那句才明白,忍足謙也還想着剛剛的小插曲。
“是的,我小時候媽媽工作太忙,所以就讓我住在親戚家,那兩位都是寄養過的家庭。”
“神川。”忍足謙也嘴唇動了動,腦補一番後,最終不再問什麽,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同情的很明顯:“你也不容易啊。”
“……”
很神奇,他的同情居然一點都沒冒犯到她。
“啊。”奈郁突然想到是不是得解釋一下,“別擔心,她們和媽媽都不太熟。”
“喂!我看起來是這麽冷血的人嗎!”忍足謙也不滿道。
“嗯嗯,知道了。”奈郁目視前方小聲敷衍,眼裏盛滿笑意。
今天有很多讓她開心的事,所以不開心的事早就抛到腦後了。
下午兩點,儀式準時開始。
開始前,酒店工作人員将芬達抱過來,奈郁接過放在腿上,換上小衣服的芬達短腿支起身子,擺出了端坐的姿态。
周圍的人發出善意的笑聲。
奈郁将芬達接過來的時候才發現手心全是被自己掐出的指甲印,不由笑自己,明明是媽媽結婚,她那麽緊張幹什麽。
草坪婚禮很好的一點就是氛圍輕松,比起婚禮更像朋友之間的聚會,沒有那麽多條條框框,由竹內惠子的老友、奈郁上次見過的攝像師兼任主持人,在親友的見證下交換了對戒。
按照流程的話,念過誓詞後,儀式就結束了,沒想到主持人是有點跳脫的,接過話筒後又說:“我們親戚朋友有沒有什麽想說的?新郎新娘的子女有話要說嗎?”
神川奈郁:?
忍足謙也:?
怎麽還随意發揮啊??
作為新人直系親屬,兩人頓感不妙,忍足謙也湊過來假裝撸狗,奈郁難得熱心給他介紹芬達的來歷。
“謙也同學,你來?”臺上的主持人并不理會他們拙劣的表演。
忍足謙也逗狗的手一頓,苦哈哈地看了奈郁一眼,認命地上前幾步接過話筒。
奈郁遞給他一個同情的眼神,心裏劃十字,祈禱忍足謙也上了就別叫她了。
忍足謙也雖是被迫上去的,但他很快就組織好語言,真情實感地來了一段溫情的祝福語。
奈郁在下面聽着,也不自覺開始想到如果等會兒真的叫她上去講話的話,她要說些什麽。
感人的話?也不是她的性格。
她和媽媽之間也沒那麽多溫情的時刻吧,甚至說上半年的時候相處得還十分糟糕呢。
但也能擠出一些話啦,參考忍足的句式,比如兩個人第一次一起吃泡面呀,一起挑婚紗呀,一起逛超市什麽的,倒也不是完全沒有。
這麽想着,忍足謙也已經走下臺來,把話筒遞給她,挑了挑眉。
她擡頭望去,主持人滿臉搞事的興奮,竹內惠子不忍直視,仿佛看到被她拒絕的場面。
奈郁接過話筒,剛剛想好的說辭,腦中的畫面,全都消失一空,她手心全是汗,對着話筒沉默半天。
良久,屬于少女的清潤嗓音在音響中被擴大,準确地傳達到在場所有人的耳朵裏的。
但她的眼睛只看向一個人。
奈郁輕輕地說:
“希望您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