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chapter40
chapter 40
到了爸爸病房的樓層,林裳忽然有些緊張。剛剛張若的事情雖然讓林裳晃神,此刻卻還是有些不知所措。第一句要說什麽,問候什麽,是否要來照顧,她都覺得茫然,只能下意識地抓緊陳嘉文的手,想象着所有可能發生的情況。
或許是陳嘉文感覺到了她的緊張,一直用另外一只手摸着她攥緊他手的手背。
林裳被他安撫得情緒舒緩一點,神情擔憂的看了他一眼,卻被他淡定的眼神撫平。
不管如何,她總歸要面對。
在進病房之前,林裳就已經防備了起來,整個人都豎了起來,看到爸爸媽媽也是一直用着一種疏離的方式在面對。陳嘉文并不阻攔她,卻在話語中一直維護她,把好功勞都推在她身上,壞的全攬到自己身上。
哪個父母都會想要自己的兒女關心自己,至于女婿,對女兒好就夠了。
剛出醫院,林裳還沒來得及跟陳嘉文講話,安小息的電話就過來了。
“喂?”
“張若又給我打電話了,讓我勸你跟家裏人和好,我給挂了。”
“真乖!以後別接了,糟心的很。”
“我判斷吧,他是犯賤的腦抽一只無誤啊。白蓮花跟前女友這兩件事情都占了,還是兩個不同的人惦記。我說,誰說他翩翩公子的呢?”
“你還不許人瞎眼啊?幸好現在眼睛明亮了。”林裳看了看身邊的陳嘉文,忽然想起剛剛安小息說的話:“又?他老跟你打電話?”
“可不是嘛。因為某人認識的,然後我跟某人出了問題他找過我,後來兩三次因為你。我無奈啊,他事兒媽似的,啥事情都要參一腳。腦殘。”
“沒事兒,我已經罵了他了,你又給他挂了電話,咱不虧。”
或許是林裳說的太輕松,安小息興致勃勃:“你罵他了?說說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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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裳跟着陳嘉文坐進他車裏,精煉精辟又诙諧地把兩次跟張若間的争鋒相對刀劍相見的事情告訴了安小息,惹得那邊的人笑得受不了。
林裳将滿是笑聲的手機拿離耳邊,等着她笑完。
“多厲害啊裳裳,我都能想到你是罵的什麽。你也是厲害,我記得你以前跟他說過最重的話是‘據說不在了的人都會讓人一輩子沉浸在她的好裏,張若,我讓你永遠沉浸在她的好裏吧?’。那時候我就覺得你嘴巴肯定狠毒!”
安小息學她那時候陰測測的語氣學的很像,林裳自己都覺得有些好笑:“說什麽呢,我那不叫狠毒。幫人一忙勝造七級浮屠啊。你看,他的白蓮花還在呢吧,現在他就有那麽點兒想前女友了吧?”
“那你怎麽不想着讓他永遠沉浸在你的好裏啊?”
“呸,我才不去死。現在白蓮花在他身邊折磨他,他會想到我的好的。”
“哎,得不到的都是好的,得到了的總覺得有瑕疵。裳裳啊,我們都得學會知足。張若如果因為有你就知足,那後頭的悲劇完全不會存在。你要知足,陳嘉文可好了。”
不知怎麽的,安小息那般閨蜜的話語,讓林裳微微有些鼻酸。
“別呀,你別知道他好,他可是我的!”
兩個人都為這個玩笑笑起來,又哈拉了兩句便挂了電話。
林裳轉過臉看着陳嘉文,說:“我當着你的面跟閨蜜讨論前男友,你不吃醋嗎?我剛剛還當着你的面跟前男友講話,你不吃醋嗎?”
林裳睜大眼睛等着看陳嘉文的反應,卻沒料到他只是默默地轉過來看了她一眼,又默默地轉了回去,一聲不吭地開車。
林裳大有挫敗感,“哼”了一聲重重靠在靠背上用餘光瞟陳嘉文。
陳嘉文看着前方熟悉的路,心裏默默地想,如果當着他的面,她讨論前男友的好、為前男友而愛上,那他會吃醋,如果當着他的面,她用愛而得不到的眼神與語氣跟她前男友講話,那他甚至會生氣。
只是,她講的是她如今愛着他陳嘉文厭煩前男友,他做什麽吃醋?
他知道林裳是個什麽樣的人,也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樣的人。林裳渴望被寵着,她太久沒有被寵過了,那他本就愛她愛到想寵她,為何不做讓她喜歡渴望的事情呢?她不愛被人指點,卻依賴在茫然的時候被人拉一把,那他就去伸手。她有主見的時候他就放手讓她自己決定,她不知所措的時候自己就去幫她一把。
這些都不是他不能忍受的事情,她想要,他就給。
感覺到林裳的餘光看着自己,陳嘉文想笑卻抑制住了。
林裳是個專注的人,只看着一個人的時候,永遠不會分神。就像她一直陷在張若那個深淵裏,他是多用力才把她拉出來。他自己雖說不是專注的人,可是對一切都沒有興趣的性格,讓他無法去看別的女人,只有林裳,讓他能夠感覺到心髒存在的女人。
他還記得他小的時候曾經聽爸爸說,身上的器官都是察覺不到的,只有它生病的時候才會有感覺。
見到林裳的時候,看到林裳一切表情與動作神态的時候,他都感覺到了自己的心髒。
剛開始,他以為自己的心髒生病了,也許見不到林裳的時候就會恢複過來。可是不見到林裳的時候才發現,心髒更難受了。
他那時候才知道,見到林裳的時候感覺到心髒并不是因為心髒生病了,還是心在欣喜歡騰的跳動。
為了讓自己的心歡騰跳動,而不是像看不到林裳時候的思念糾纏,他想要一直一直跟林裳在一起。
有人要阻止,他就滅了那個人,比如張若。
有人要打岔,他也滅了那個人,比如張若。
有人要擾亂,他一定滅了那個人,還是張若。
想到林裳幾次見到張若時憤怒難受的樣子,陳嘉文恨不得伸手捏碎了張若。只是,他沒有辦法做,所以,他只能讓張若消失。
陳嘉文微微低頭,眼神出現了敵視。
怎麽樣讓他消失呢?那還得好好計劃計劃。
晚上的時候,林裳躺在床上看電視,身邊是架着桌子工作的陳嘉文。因為下午的事情,她一直有些心不在焉,想着爸爸的傷,跟爸媽的關系,還有時不時出現參一腳的張若,林裳心裏焦躁得不行。
她伸手推了推陳嘉文:“工作還多嗎?”
“多,有事說吧,說完我再工作。”
“我就想跟你說說話。”林裳的聲音軟軟的,有氣無力,聽着有些像軟綿的撒嬌。
“嗯。”
“可是我告訴你了你可別告訴別人,以後我們要是出了什麽事情也不準說出去。答應我!”林裳戳戳陳嘉文的手臂說道:“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覺得你保證了讓我心裏覺得舒服。”
“好。答應。但是我們不會出事。”
“好吧。那我說了。就是……我跟我爸爸鬧翻,是因為他包了二奶被我發現了,然後我做了此生最瘋狂的事情。我把那個女人跟我的聊天記錄發到他們學校論壇了。我是注冊的小號,說是看到她跟包她的那個人一起,而且說出了準确的地點,說找她問問勾引那些人的方法。我把自己的情況說的很可憐,她相信了,就跟我大談了起來。我取了中間一部分,既讓別人不知道對方是我爸爸,也讓那個女人徹底完蛋了。我做的很隐秘,她後來找我,我說讓人盜號了,聊天記錄被調出來了,然後各種道歉各種幫忙解決掉後續,她到後來還是被學校處理,回了老家。”
“我爸爸知道是我做的,還罵我過分。我氣到不行,就跟他鬧翻了。其實我最心酸的是媽媽。我做這一切大部分是為了一直辛苦的媽媽,可是她後來竟然讓我原諒爸爸,站在爸爸那邊對立着我。我沒有辦法接受,所以慢慢再也不回家,永遠住在寝室,生活費還是會打在卡上,幾個月後我找到工作就把卡裏錢取出來寄回家,然後把卡注銷了。我們誰也不示弱,然後就到了現在的地步。我有多恨爸爸你不知道,他毀了我對他的全部仰慕,留給我一個不堪的背影。”
“到今天我仍然不後悔當初的一切,可是看着爸爸媽媽漸漸老去的樣子,心裏着實難受。撇開當初的事情不說,他們只有我一個孩子,以後老了怎麽辦。兩個人作伴的時候還好,萬一哪個人先走了,那另一個要怎麽辦。”
林裳說着說着淚如雨下。
這是連張若和安小息都不知道的事情,林裳總是避開家庭不談,可是今天她忍不住了。陳嘉文是她的家人,沒有什麽不可以告訴家人的。
這段故事被塵封太久,這下又狠狠撕開,林裳這才發現,其實那個傷根本沒有好,結了痂好久卻不曾慢慢脫落,而是固執地長在那裏,就像長成了她身體的一部分。
如今狠狠撕開,還是鮮血淋漓。
不管她用怎樣的語言帶過當時的混亂,可那撕心裂肺的感覺依舊在心中翻滾。
“陳嘉文。你以後不要這樣,別看別的女人。我已經害怕了。爸爸不忠,張若心底藏着一個人,我已經有陰影了。我說過,我最後的信任都押在你身上了,那個話是真的,很嚴肅很沉重的。”
“嗯。”陳嘉文心疼的抱住林裳,輕輕吻着她臉上的淚水,答應下來。
林裳不是個啥都不知道的人,心計什麽的還是有那麽一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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