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10
chapter 10
“給我爸說一聲，我先回去了。”奚亦楠将空酒杯放到旁邊服務生的托盤上，面無表情道。
“怎麽了？”沈謝之問道，從剛剛就感覺到奚亦楠的不對勁。
“沒什麽，我不舒服就先回去了。”奚亦楠笑了笑，沈謝之還是能感覺到這是極其敷衍的，熟知多問奚少爺也不會回答，沈謝之識趣地閉嘴了。
“需要我送你嗎？”沈謝之貼心地問。
“不用，我打車就行。你那邊還離不開吧。”奚亦楠說道，指了指門裏正在找他的人。
“行吧，你注意安全。”沈謝之很不放心地說着，進去了。
目送沈謝之離開後，奚亦楠點燃了一支煙。
這荒山野嶺的，哪兒來輛車。
不知道為什麽有股煩躁堵在胸口，想團棉花，戳的人又癢又難耐。他很少像這樣把負面情緒展現在臉上，常年的僞裝讓他有了“奚少爺”的面具，待久了，自己都快忘了是誰。
熱辣的味道入喉，嗆得他咳嗽不斷。這時旁邊有人遞了瓶礦泉水，奚亦楠接過：“謝謝……咳咳咳……”
“不用謝。”
聲音有些耳熟，奚亦楠這才發現旁邊站着的是程野。
程野一臉好笑地看着奚亦楠：“奚少爺還抽女士煙。”
“煙還分男女？我喜歡這味道，不行嗎？”奚亦楠反問，他抽煙不多，偶爾煩躁了會有抽煙的習慣，但也只是抽女士煙，因為女士煙的味道沒有男士煙的熱辣嗆鼻。
程野笑了笑：“行啊，我還以為你們大少爺人手一根雪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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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亦楠實在沒心情跟程野繼續調侃，程野也識趣地沒有多說。
“回去嗎？我送你。”程野問道。
奚亦楠問：“你事情辦完了？”
“跟你一樣，走個過場。”程野無所謂道。
奚亦楠沒回答。，奚少爺乍一看跟平時沒什麽不一樣，眼尾輕佻，一副輕浮的花花公子的氣質，但仔細一看，他吸煙的時候還有股煩躁，或者不耐煩。
“你心情不好？”程野問道。
奚亦楠靠在牆上看了他一眼，感嘆道：“程老師好眼力。”
程野向來是不愛管閑事的人，一般不會多問，但好歹奚亦楠不算個別人，程野還是很人性地問了一句：“因為今天看見了我？”
奚亦楠不置可否。
“程老師，打個商量？”奚亦楠說道，“別把今晚的事說出去，行嗎？我向來把這些事分的很開。”
确實，程野說中了，因為今天在老頭這裏見了程野，他心情不好。如果換個場地，換個時間，奚亦楠是完全不介意的，他一向把外面的人和家裏人分的很開，哪怕他再混也沒把任何小情人帶到身邊朋友或者家人面前。
“那你可冤枉我了，我今天是來辦事的，人民教師也要吃飯的。”程野笑了笑。
奚亦楠沒說話，低頭吸煙。
“況且，我還要請你別把我人民教師的身份說出去，我向來也分的很開。”程野附在奚亦楠耳邊，輕聲說道。
“上次是意外。”奚亦楠看着程野說。
“這次也是意外。”程野說。
“陪我喝酒吧。”奚亦楠說道。
程野問道：“去哪？”
“随便。”
程野沒給他提醒他生病剛好，也沒拒絕他，很有程野的風格。
車開到了公園，旁邊是一家奶茶店，裝修的很有網紅風，奚亦楠記得是在哪裏見過。現在接近十點，店員也準備打烊了。
“說好的喝酒呢？”奚亦楠奇怪的看了程野一眼。
程野沒回答，對着店員小姐說道：“兩杯奶茶，一杯芋泥一杯布丁，打包帶走。”
“抱歉，沒有芋泥了。”
“你喝什麽？”程野問奚亦楠，見奚亦楠沒反應過來，轉過身又對店員說道，“那就珍珠吧。”
不一會兒店員小姐就做好了現成的奶茶，服務完最後兩個客人，店員小姐也準備關門了。
公園裏已經幾乎沒了行人，花壇裏地燈泛着熒光，與樹燈交相輝映，盡管如此公園還是很暗。
程野手裏提着兩杯奶茶，找到處座椅，問奚亦楠：“你喝什麽？”也沒等奚亦楠回答，程野就把其中一杯抵了過去。
接到手上，杯裏還帶着殘存的溫度，奚亦楠喝了口，滿口的珍珠，“我跟你換，我不想喝珍珠。”
“不，我不喜歡珍珠。”程野回絕道。
“那你還點？”
“給你點的。”程野猛地喝了口奶茶，眼神甚是無辜。
那你之前還問我？
奚亦楠郁悶的心情更加郁悶了。
空無一人的公園裏，兩個西裝革履的人坐着喝奶茶，氣氛是要多不搭有多不搭。
兩人隔着一尺寬的距離，各喝各的，程野懶散地靠在椅背上刷手機。
奚亦楠長長的舒了口氣，忽然道：“想不到你還會安慰人。”确實，坐在這，放松了很多，心裏的壓抑像被一根管子緩緩地疏導了出去。
“在你心裏我就這麽冷血？”程野看着他，認真問道。
确實是的，奚亦楠沒說，以前一直以為是個高冷的，脾氣不好的帥哥。
“打個商量？”奚亦楠再次提議道。
程野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奚少爺，你都讓你知道我是個人民教師了，你怎麽還對這個念念不忘？”
奚亦楠呆住。
“你還真是圈內除了白銘他們第一個知道我職業的。”程野接着說道，“我也不喜歡把圈裏的是拉扯到私人裏，所以咱們互相理解？OK？”
奚亦楠愣了半晌，笑了：“那我放心了。”
程野笑了笑，繼續刷手機了，消息是白銘他們再聊周末去哪玩，從隔壁省扯到西藏，再扯到哈爾濱，程野直接回複：你們是打算坐火箭過去嗎？群裏頓時不敢說話了。
“這周去玩嗎？”程野側過身，問道。
“去哪？”奚亦楠問。
“隔壁那個海濱城市，自駕游。”程野解釋道。
“去。”
程野又不緊不慢地給群裏發了個消息：我這裏加個人。
我是白銘：誰啊？
你肖哥：加上雙胞胎兩個，已經有五個人了。
小菊花：卧槽，野哥帶美女嗎？
我是白銘：@小菊花你他媽改個名字，你哥呢？
萬壽無疆：我在這。
我是白銘：管管你弟。
你肖哥：所以野哥帶誰啊？還是第一次聽你帶人。
程野勾了勾嘴角，回複道：奚亦楠。
白銘和肖樸沉默了。
“抽煙嗎？”程野摸出一盒煙遞給奚亦楠，奚亦楠一看，一包軟中華。
奚亦楠想都沒想就接了過去。
程野好笑的看着奚亦楠從他手裏接過煙，摸出打火機點燃，然後被嗆着。
程野哈哈大笑，手裏的奶茶被抖在了地上，空瓶在地上咕嘟咕嘟滾了兩圈，跟它的前主人說了拜拜。
“咳咳咳，你今晚心情這麽好？咳咳。”奚亦楠咳得面紅耳赤，聲音都在發顫。
奚亦楠把手裏的奶茶喝幹淨了才稍微緩解一點。
“你心情這麽好？”平複下來後，奚亦楠再次問道。
程野扯了扯嘴角，說道：“還行。”不得不說，程野沒有嘲諷時，笑起來還真的挺好看。
“回去嗎？”程野問。
“嗯。”奚亦楠嗯了聲，他們之間沒多說什麽，僅僅坐在這發個呆，奚亦楠到心情也平複了不少。
“走吧，去開車。”程野起身，将地上的空瓶還到了它該有的位置。
“往哪走？”上了車，程野問。
“你直走，在那個十字路口左拐，然後到金街右拐，前面有個小區。”奚亦楠盡其所能地指揮着“免費司機”。
“免費司機”毫無怨言，也很給力，按着奚少爺要求平穩地把他送到了價門口。
“今晚謝謝程老師了。”奚亦楠笑了笑。
“為人民服務。”程野說完一句，給奚亦楠留下一排尾氣，揚長而去。
奚亦楠看着程野離開的背影，自己也沒注意到彎曲的嘴角。
這時，手機鈴聲驚醒了他。奚亦楠一看，是沈謝之。
“喂？”奚亦楠極力使自己聲音聽起來很平常。
“喂？亦楠？剛剛奚叔聽說你走了，氣的不行。”沈謝之的語氣聽起來小心翼翼，看起來還在聚會裏。
“喝多了吧。”奚亦楠滿不在乎道。
“确實。”沈謝之也同意，“旁邊還有一堆老總——你現在怎麽樣？還不舒服嗎？。”
“現在挺好的，謝謝關心。”奚亦楠說道，沈謝之的好意他心領了。
“那好，你去忙吧。”奚亦楠說道，聽起來沈謝之一時半會兒也離不開。
“好，回見。”
“回見。”
沈謝之說完，就挂了電話。
奚亦楠回到家後，洗了個澡，裹着浴巾，剛出來頭發還在滴水，就接到了老頭的電話。
“誰給你的膽子讓你走的？”老頭聽起來很是不滿。
“我。”奚亦楠敷衍道。
奚亦楠大概能想象到老頭在對面氣的吹胡子瞪眼的表情：“你越大越沒長進了，是吧？一天到處鬼混……”
“嘟。”地一聲，奚亦楠挂斷了老頭的電話，這是老頭喝醉了，如果不是喝醉，除了要緊事他從來不會記得自己還有個不争氣的兒子。
奚亦楠滑動着未讀消息，其中一條來自程野：到家了，明天去玩到時候通知你。
奚亦楠回複了一句：嗯，随時有空。
黑暗裏，程野看着“你最愛的小楠楠”的回複，不經意地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