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魚唇的人類，跪下吧！（十七）

魚唇的人類，跪下吧！（十七）

#貓咪日記#

X年X月X日

游戲結束了，藍染惣右介

雖然判決已下，但二番隊前隊長卻并沒有第一時間被打下第八層地獄，而是暫時關禁在了忏罪宮。

卓一然的人緣并不算差，所以在他被押去第八層地獄前，自然會有人為了心中的疑問而來到忏罪宮。

碎蜂便是其中一個。

她沉默地站在卓一然的前面，只是這麽短的距離，卻因為兩人之間隔着的壓制靈力的殺氣石而顯得格外遙遠。

卓一然坐在地上，曲起右腿，手搭在膝蓋上，沒什麽表情地看她。

嘴唇蠕動，很久碎蜂才說出幾個字，輕的像是被風一吹就會消散。

“為什麽？”

“嗯？”卓一然鼻間輕哼一聲，似乎是不解。

自從夜一離開後碎蜂便變得更加冷靜寡言，但她像是被卓一然臉上的疑問刺中敏感的地方，垂在身側的手猛然握成拳頭，咬着下唇壓抑了很久才終于沒有怒吼出來。

“為什麽你也要背叛屍魂界，白石大人！”她的眼眶泛上一絲紅，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悲傷。

卓一然眉毛一挑，低聲重複，“也？”

他擡眸看向碎蜂，勾唇一笑，“碎蜂，你剛剛想到了誰？”

“……”她扭過頭不想回答，卻因為對方念出的一個名字猛然回過頭瞪着他。

“你想到夜一了麽，碎蜂？”黑發青年眯起眼，屈指輕輕敲打膝蓋，對碎蜂惡狠狠表示威脅的眼神沒有任何反應，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剛剛你在發洩什麽，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答案？”

“碎蜂，我不是夜一。”輕輕淡淡地一句，卓一然似笑非笑地看着眼眶已經完全紅了地碎蜂，對方恨恨地盯着他，像是沒有殺氣石她就絕對會撲上來讓他閉嘴一樣，盡管腰背挺得筆直，卓一然卻能看出對方的委屈。

他低嘆一聲，再看向對方時面帶無奈地笑看着她，“抱歉啊，碎蜂，剛剛是我嘴賤了。”

他伸出手虛撫了一下她的臉龐，語氣溫和，“謝謝你的信任，碎蜂。”

就像是他所說的那番話一樣，碎蜂的确是在向他發洩，發洩無法從夜一那裏得到答案而憋在心裏的情緒，但同時，她發洩的真正原因，也是因為她的信任。

碎蜂沉默了一會，眼角還有些泛紅，但她的語氣已經冷靜了下來。

“白石大人，為什麽你會變成虛？”碎蜂眉心皺起，從看到那時候的場景心裏就有了這個疑問。

“……”你問系統。

卓一然側過頭，眉心微蹙，“抱歉，這件事情……”

碎蜂抿唇，卻知道無法再問出什麽，她心煩地瞪了眼這個讓人頭疼的前上司。

“我走了。”

她沒有回頭，因為背對着青年，對方也沒有看見她臉上嚴肅冷靜的表情。

那個人離開的時候丢下了她，她無法問出自己的疑問，時光流轉幾十年，類似的事情又再次發生，只是不同的是，她能站在白石面前問為什麽，盡管沒問出什麽有用的消息，可她卻知道白石并沒有背叛屍魂界。

這樣就足夠了，她會為了自己的這個前上司，好好去弄明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碎蜂剛一離開，卓一然臉上的笑容便收了起來，“出來。”

一個身形漸漸顯露出來。

“我一直都很好奇，您到底是怎麽發現我的。”略微上揚的語氣表明出一絲興味，但藍染實際上卻尤為警惕。因為他是靠鏡花水月隐藏自己的，可每次一靠近卓一然，就會被對方發現，這讓他忍不住回想自己的招式是不是有什麽漏洞。

因為老子有地圖，你有意見麽？卓一然唇角一彎。

“你猜呀。”輕飄飄地兩個字，盡管面帶笑容，但卓一然的語氣着實很惡劣。

藍染被噎了一下，眯了眯眼。他倒是沒想到卓一然還有這個心情嘲諷他。

“看起來您的手下并不認為您背叛了屍魂界，想必會很盡心地去替您翻案。”藍染笑着轉移了話題。

指尖點着下颚，卓一然輕笑，“是啊，我也這麽認為。”他推了推眼鏡，眼神轉冷，“不過我想，惣右介你一定會讓她找不到證據的，對麽？”

卓一然感嘆，“你從小就很聰明，惣右介。”

藍染面帶微笑颔首，“謝謝您的誇獎。”

“那麽你現在來是為了什麽？”卓一然瞥了他一眼。

“您對中央的态度不心寒麽？”藍染問。

對方指尖的動作一頓，藍染看到青年微微垂眸，顫動的眼睫毛擋住了他窺視的目光。

“藍染，你想說什麽？”

惡意被掩藏在了溫和的話語中。

“只是想知道您的感受罷了，畢竟那時候您沒有第一時間把情報傳達給中央，我當然要關心您。”

藍染低笑一聲，慢悠悠道，“當時您所說的話我還一直記得呢，‘如果你沒有做，中央就不會下達命令逮捕’，可是說出這番話的您卻因為虛假的事實而被囚禁，甚至在未來要被打入第八層地獄監｜禁10000年。”

“辜負您的信任，漫長的監｜禁，您……不怨恨麽？”低啞的語氣像是無形的誘惑，誘惑對方的情緒。

搭在膝蓋上的手随着他的話漸漸握成了拳頭，擡眸的青年冷笑，“藍染，你是在諷刺我麽？”

“你以為，中央真的會沒有懷疑麽？”

藍染微笑，笑容意味深長，“您要親眼去看麽？”

守在忏罪宮的人甚至沒有發現，被暫時關禁在忏罪宮的二番隊前隊長已經被五番隊隊長悄然中帶了出去。

中央十六室依舊威嚴肅立地伫立在那裏，在鏡花水月的效果下，藍染帶着卓一然進了中央。

【任務完成——】

沒有任何感情的機械聲在卓一然踏進中央時響起，眼神微動，卓一然瞥了眼身旁的藍染，心裏嗤笑一聲，面上卻看不出什麽不對勁。

打臉這種事情，就是要在最後關頭才爽，既然最為關鍵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他也就能好好和藍染交流一下了。

藍染腳步頓了下，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卓一然，最後卻收回目光，眉頭微皺。

有一種脫離掌控的感覺，但藍染仔細回想了下，卻并不認為自己有哪裏出了纰漏。

裏面只有兩個人，其他賢者和審判官似乎并不在這裏，藍染帶着卓一然剛剛走到那兩個賢者附近，便聽到他們在談論卓一然那件事。

“……藍染白石的判決會不會重了些？”賢者停下手中的筆，遲疑着說出這番話。

另一位賢者重重地哼了聲，“身為貴族，他便應該為屍魂界衆人立下榜樣，但你看他是怎麽做地！他竟然成為了虛！”

“可是……”

“你簡直糊塗了！”他道，“我們親眼看見他胸口的虛洞，而浮竹十四郎則親眼看見藍染白石攻擊藍染惣右介，那個真央的學生也說了她親眼看見藍染白石勾結虛攻擊她和藍染惣右介兩人，你還想為他說什麽！”

“……”沉默，賢者回想那個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畢竟，眼見為實，他們的确親眼看到藍染白石胸口有個虛洞。

于是他也不再提那件事情了，和對方處理完事務後便離開了，至始至終，他們都不知道在不遠處還站着兩個死神。

“您看，”原本安靜地只能聽見呼吸聲的環境裏突然響起藍染的聲音，他一步一步靠近卓一然，對方從聽完那兩個賢者的話後便一直低垂着頭，“他們如此輕易地就否定了您以前的功勞，僅僅因為自己所看到的，就執意認為那便是真相，”唇角彎起，藍染微垂下頭靠近對方耳邊，低喃，“您還一直堅定自己的想法麽？”

“您一直信任的中央，從來就沒有給過你信任。”

低垂着頭的青年身體猛然僵硬，“不，你說錯了。”

明明是反駁的話，卻因為太小聲而失去了反駁的氣勢。

黑發男子擡起手撐在藍染胸前，似乎靠着對方支撐着自己的身體，有史以來第一次的，周身的氣勢是如此的弱，像是被之前的事情打擊了一般。

他緩緩擡起頭，嘴唇緊抿，直直地盯着藍染。

那雙黑眸眼底一片死寂，好像只差最後一根稻草就會徹底崩潰。

藍染輕飄飄地加上了那最後一根稻草，笑得溫和。

“您被中央放棄了。”

那片死寂被這句話打破，眼眶猛然睜大，藍染卻猶嫌不足，擡手想要摘下對方的眼鏡。

一只手停在了藍染的手背上，止住了他的行為。

當藍染看過去時，卻發現一雙彎起來的黑眸。

“玩的開心麽，惣右介？”

之前那種脫離掌控的感覺愈發濃烈，藍染退後幾步，面上笑容不變，“您在說什麽？”

“嘛，讓我想想，”卓一然眯眼，“陷害，暗示，讓人心理崩潰，這一連串的事情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呢，惣右介。”

他擡手抵在鏡架旁，笑容燦爛，“既然你給我看了這麽精彩的一出戲，那麽戲劇落幕後總得回歸真相。”

“惣右介你從小就很聰明，嗯？”屈指敲了敲鏡架，卓一然尾音上揚，随着他微側頭的動作，從藍染見到卓一然開始就一直被對方帶着的眼鏡終于取下來。

“那你知不知道，我的确是虛呢？”

在藍染的視線裏，那個人原本正常的耳朵漸漸變成了頂在腦袋上的毛茸茸的耳朵，一條柔軟而靈活的黑色長尾出現在了那個人身後，悠閑地晃動着。

藍染：“……”

也許是一直沒有想到卓一然真正的樣子是這樣，藍染竟然在這種關鍵時刻楞住了，很快地，事實便告訴了他楞住的後果。

他被踢中了腹部，盡管在反應過來後想要躲過去，卻依舊被踢中了。

疼痛感在身體內部泛開，但藍染卻沒有任何遲疑的再次瞬步，果然下一秒他就和卓一然貼身擦過，險險躲過對方一擊。

破空聲在身側響起，藍染瞳孔一縮，卻依舊被擊中。

“啪！”

黑色長尾狠狠地打在了藍染身上。

強度恐怖的靈壓在這個空間內散開，為了不讓自己的動作變得遲緩，藍染也釋放了自己的靈壓，兩股靈壓猛然間撞在一起，甚至讓人産生一種‘茲茲’劇烈摩擦的錯覺聲。

盡管看起來勢均力敵，但藍染眼神卻暗了下來。

鏡花水月沒有用。

之前因為卓一然的動作太快，藍染還能用反應不過來解釋自己被攻擊，但現在用靈壓對撞得到的喘息時間，藍染卻發現卓一然根本沒有完全受到鏡花水月的影響，明明眼睛是看着幻覺的地方，但是殺氣卻牢牢的鎖定在他的身上。

實際上，卓一然的确被鏡花水月影響了，但是因為地圖的關系，他能被時刻提醒藍染真正所在的地方。

不過這樣真的很煩呢，卓一然挑眉，看着眼前對他笑的藍染，明白這只是鏡花水月弄出的效果，真正的藍染正站在他右後方的位置。

系統商店被打開，卓一然迅速掃了眼商店，然後買了一瓶藥劑。

高級藥劑

價格：10金

功效：使用後不受任何幻覺類技能影響，持續三十分鐘

冷卻時間：一小時

指尖一挑，仰頭，喝下，卓一然丢掉血瓶，轉過身看着真實的藍染，笑得燦爛，“好了，捉迷藏結束。”

啊，莫名覺得這句話有種好羞恥的感覺，卓一然內心摸摸下巴，現實裏卻沒有絲毫遲疑地瞬步過去。

兩個隊長級的打鬥所産生地破壞力真的很恐怖，但是奇怪的是沒有任何死神發現動靜，失去鏡花水月這個助力，藍染這個時候更為深刻地體會到卓一然的實力到底有多強。

“嘭！”

雙方都擊中了對方，但藍染卻退後了好幾步，而卓一然則是眉頭一皺，像是甩不掉一般又貼了上來。

兩個人一瞬間變成了面對面，距離甚至近到快要吻上去，嘴唇張合，卓一然略微喘息的低啞聲響起。

“游戲結束。”

藍染的眼鏡早已掉了，有幾縷碎發搭在額前，卻早已被汗水和血水浸濕，在卓一然聲音響起的時候，他的身體随之一僵。

肉體被穿透的聲音在這一瞬間尤為刺耳。

一只手穿透了他的胸口，又殘忍的抽了出來，鮮血迸發，浸透了卓一然胸前的衣服，砰地一聲，藍染無力地半跪在地上。

“咳咳……“藍染低咳幾聲，卻因為這個動作牽動了胸前的傷口，讓他不适的皺眉，血液從嘴角滲出。

對方卻在他之前伸手擦去，那雙不像人類的金色豎瞳盡管帶着笑意，卻還是顯得冰冷。

“好玩麽？”

對方又再一次重複了之前的話。

藍染低笑，盡管這個動作讓他再一次痛苦加深，甚至在笑聲中摻雜了幾聲咳嗽，“您……咳咳，我還真是小瞧了您呢。“

靈活的尾巴在身後晃動，卓一然擦了擦臉上的傷口，痛意讓他抽了抽嘴角，不過讓他舒暢的是藍染傷的比他更重，如果不是系統的要求，卓一然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選擇穿透對方的心髒。

“你從哪裏得知我信任中央呢？”

卓一然笑，“惣右介，有時候太過聰明了就喜歡腦補。”

而這是種病，得治！

他擡起對方的下巴靠近他，棕色瞳孔中，印出了那個漸漸靠近的黑發的青年，因為靠得太近，對方的唇角甚至碰到了他的唇角。

像是情人間的親昵，藍染垂下眸心中輕笑自己的錯覺，眸光暗沉。

只是錯覺罷了。

因為低喃在耳邊的聲音說出的內容不是情人之間的甜言蜜語。

“以後別在聰明反被聰明誤了，惣右介，我從來就沒有聽從過屍魂界，更不會在意中央對我的态度。”

“……那您在意什麽？”問出這個問題後藍染恍惚了一下，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問出這個問題。

但那個聲音已經回答了他。

“至始至終我在意的，只是靈王罷了。”

因為那個該死的任務，卓一然內心翻了個白眼，然後沒有任何留戀地抽身離開。

從他轉身，一直到消失在藍染的視線中，他都沒有回過一次頭。

就像是他話中所說的那樣，從始至終他所在意地——

只是靈王而已。

藍染低笑，明明傷口牽扯的一陣陣痛苦襲上神經，他卻只是一直笑。

“呵呵……呵……”

靈王麽？

原來一直以來，這個人都沒有把屍魂界放在心裏過，除了靈王，也沒有任何人進入過他的心裏。

藍染惣右介，你還真是被戲耍地徹底。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自作多情罷了。

元旦快樂～麽麽噠～這一章有沒有覺得卓貓很攻！

實在抱歉昨天沒有更新QAQ今天補上來，小天使求不抛棄QAQ

PS：于是這一卷結束了，讓我們和酷愛作死地藍染君揮手說再見吧

PPS：還有兩卷這篇文就要結束了，我覺得我真的得考慮CP的事情了

PPPS：卓貓的任務其實就是要藍染惣右介自己提出帶他去中央。而衆人會看到他胸口的虛洞，其實是因為藍染的鏡花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