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莫迪第一次見程沫陽，跟程沫陽第一次見他時的感覺是一樣的——美！
這是所謂的心有靈犀嗎？
程沫陽一直覺得當年是她先主動跟他搭的話，其實不然，莫迪比她更早注意到她。
否則，後來那次，莫迪也不會主動問她，“你微信號是多少，我搜了幾次附近人都沒有找到你。”
是的，這是兩年以來，他第一次主動找女孩問聯系方式。
自從那段苦澀的初戀結束之後，他下了定義，女人有毒。
他為何忍不住主動問她，或許是因為她剛到旁邊書店第一天上班時，他路過書店門口，不經意瞟見了她那一頭黑瀑的柔發，獨有的清醇氣質。
也或是每次小店長叫她過去聊天時，她坐在他們店門口的休息區，微風輕輕拂過她的發絲，仿佛吹起陣陣漣漪，她擡手溫柔的別至耳後，柔美清晰的側臉，令他有一瞬的怦然心動。
男人被漂亮的女人吸引是一種天性。
但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去追她，即使，她非常漂亮，比之前主動追過他的任何女孩子都要漂亮，會令他忍不住多看幾眼。
越是漂亮的女人，毒性越大。他絕對不會重蹈覆轍。
那一天，他坐在門口看手機。完全出乎意料的，她會過來。
她在他對面的藤椅上坐下，他才發覺來了人，他擡頭看了她一眼，很快低下了頭。
這個快速動作，已經洩露出他內心的不安定。但他定力還不錯，并沒有透露的更多。
他原以為就這樣，他不理她，她坐會兒就走了。未料，她主動跟他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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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很好聽，是清甜的。
她問他這邊是否有無線網，他只擡頭看她一眼，點了點頭，複低下頭。而後，不知道是什麽驅使着他，又擡頭告訴了她密碼。
她對他粲然一笑，表示謝意。
那個微笑，在那個還有些燥熱的初秋，像一股清流淌進他的眼眸最深處，深刻進他的心裏。
溫暖了那年整個冬季，以及之後六年裏，每個孤涼的夜。
那天，他們搭話不超過三句。以為就這樣，不會再有更多的接觸。
可往後的日子，她過來的次數越來越勤了。他心裏有一種聲音在制止他這麽做，可他每次還是忍不住，走出去，陪坐在一旁。
那天是周一，莫迪記得很清楚。周一工作量比較多，小店長只在外面做了一會兒就進去工作了。
他主動問了她的微信號，并知道了，她的名字叫：程沫陽。
莫迪。
沫陽。
即便是過了很多年之後，不想記住彼此都難。
那次之後，程沫陽發現事情開始變得嚴重了。而有同樣感覺的莫迪，亦是如此覺得。
該死的心動，他絕對不能好了傷痛忘了疤。
女人有毒。
就算加了她微信，他從來沒有主動給她發過消息，從來沒有主動找過她。
他知道，過不了多久，她就會像那些女孩子一樣，不再理他。
而她，不過就是一個長得漂亮的女人，他不會放在心上。
可是，他不找他，她卻會找他，直到最後對他說出那個“您”字。
你在我心上。
他們就這麽開始交往了，跟前面幾段玩鬧般的交往節奏無異。有人向他告白，他看得順眼就接受了。
而現在這個，他看得特別順眼，沒有拒絕的道理。
交往之後，他并沒有對她的态度有多大的改觀。他不會每天給她打電話，甚至每天連個微信消息都做不到。
他買了許多資料書學習，雖然辍學，他一樣可以學很多東西。有一次，晚上他在複習的時候，接到她的來電。
她很生氣，但隐忍着沒有表現出來，“你在幹什麽？”
他打了個哈欠，“睡覺。”他要趕快應付了她，繼續看書。
“你睡這麽早？”
“嗯，今天很累。有事嗎？”
“你都不給我打電話，也不給我發信息。”與其說是在埋怨他，但更多的是撒嬌的成分。
“沒事啊，就沒打。”
程沫陽只感覺鼻頭泛酸，沒事就不打電話了？哪有正在熱戀中的情侶是這樣的。
“可是——”
“嗯？”
她嘟囔着說，似有滿腹委屈，“可是你不給我打電話，我會想你。”
我會想你。
因為這四個字，莫迪第一次感覺到心頭酸楚，有那麽一瞬說不出話來。
之前的那些女孩，如果他不給她們打電話，她們絕對不會找他。如果他時間久了不找她們，連分手都不用說，就無疾而終了。他下次看到她們時，陪在她們身邊的就是另一個男人了。
“你也不想我。”似責似嗔。
的确，他真的一點都沒有想她。他上班要熟悉公司業務，下班就躲在家裏看書，沒時間想她。
可她突然說這麽一句話，他竟然會——心疼。
莫迪扣上書本，走到床邊躺下，“明天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去哪裏？”
“你想去哪裏我們就去哪裏。”
那邊沉默了許久，莫迪問，“怎麽了？”
安靜了一瞬，從聽筒裏飄來輕柔的聲音，“你并沒有那麽喜歡我。”
莫迪怔了半秒，随後開口，“不要亂想，我這兩天太忙才沒找你。明天我接你下班，帶你出去玩。”
程沫陽還是沒有說話。
莫迪又問了句，“行麽？”
“好。”
第二天晚上出去玩的時候，發生了一件事，讓莫迪非常尴尬的事。
莫迪平生第一次遇到。
令他尴尬又動容。
吃完飯，程沫陽攀着莫迪的胳膊，拉着他直接朝門外走去。
“哎，等會兒。”莫迪拉住她。
“幹嘛？”
“你打算吃霸王餐？”
“我已經結賬了呀！”她結賬就好像是非常順理成章的事情，表現的坦然。
“什麽？！”莫迪一臉懵逼。
程沫陽點點頭。
莫迪無語的深呼了口氣，“我說，你——”莫迪真不知道要說什麽，無可奈何的撓了撓頭。
兩人出去，讓女孩子買單？
What？
尼瑪，他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以前那些女孩兒，沒有想法設法把他榨幹，已經算是好的了。
程沫陽對着他眨眨眼，拉着他的手，把他帶到門外。
莫迪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樣的心情，他帶女孩子出來吃飯，竟然讓女人結了賬！
他手上用力一扯，程沫陽轉身一個踉跄撞進他胸膛。
她不穩的扶額站定，睜大眼睛看他，“怎麽了？”
“我是男人！”
程沫陽認真的回答，“我知道你是男人啊，我不同性戀。”完全看不出一點戲谑。
莫迪呆呆的看了她好幾秒，然後心情特別複雜的邁開大步子往前走。
“喂，等我。”
程沫陽小跑的跟上他，“你生氣了嗎？”
莫迪只顧走，也不答她。
“真的生氣了嗎？”
還是沒有理她。
程沫陽停下腳步，站在原地，對那個負氣離開的背影喊道，“那你還我錢！”
果真如她所料，他怔站住。
她揚起嘴角笑，奔跑過去，爬上了他的背，他靈敏的順勢架住她的腿。
她緊摟着他的脖子，頭靠在他肩上，看他俊美的側臉，“我上次聽你們小店長說，你們小職員，一個月才兩千塊錢的工資。以後我們還會經常出來，我不想每次都花你的錢。你的錢花完了，你生活怎麽辦？”
“我不缺錢。”
兩千塊錢的工資，那是別人。自從他聽了爸爸的話來好好工作，銀、行卡上就從未少過四位數。
程沫陽看他羞憤的樣子，想笑，“還逞強。我又沒因為你沒錢就嫌棄你。”
莫迪動動唇角，沒說出話來。
“起駕。”
莫迪壓制着心裏的不舒服，他也說不上是什麽感覺，就好像有個東西在撓他。
他邁開步子，背着她繼續走，“程沫陽，跟男人出來吃飯還搶着買單，你是不是傻？”
她佯裝生氣的拉起他的耳垂，“真是狗咬呂洞賓。”
“放手！”
“就不！”
“你再不放手我把你仍這兒了。”
好像真的害怕他會把她扔下，她松開手，緊緊扣住他的脖子。
莫迪重新提步。
“你是學生，哪兒來得錢？”
“我爸每個月給我的生活費很充足，我偶爾去書店做做兼職，不缺錢。”
“我也不缺錢，真的。你以後別擔心這些。”
“好吧好吧。”她說，“你可以把錢留着将來給我買房子。”
莫迪扯起嘴角笑笑，“我将來要是沒錢買房子，你是不是就會把我甩了。”
程沫陽裝模作樣的認真的想了想，“嗯，所以你現在要好好努力。從小職員晉升到店長，然後到經理，然後到總經理。”她想到一個詞，自己覺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莫總。哈哈！”
兩年後，有很多人稱呼他“莫總。”可他永遠忘不了，他第一次聽到程沫陽叫他莫總時的悸動。
他背着她走出室內廣場，問她要去哪裏。
她說，“背着我走回家，讓沿路的人都羨慕我。”
他答應了她。
“程沫陽。”他喚她。
“嗯？”
“你喜歡我什麽？”
她趴在他背上咯咯的笑，給了一個特麽牛逼的答案，“因為你長的帥。”
莫迪噗笑出聲，“你能不能別這麽現實，就算是，你也不要說出來。”
“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外表決定兩個人在不在一起，內心決定兩個人在一起多久。”
“所以呢？”
“所以，你要好好對我。”她掰過他的臉，讓他直視她，佯怒，“你要記得每天給我打電話，發消息。”
即使她很在意他的漠不關心，卻責怪的這麽不動聲色。
莫迪順着她的視線，看向她的瞳孔最深處。
太不一樣。
她跟其她人都太不一樣了。
說她傻，她卻什麽都明白。說她單純，她卻說出這麽現實的話。
其實她什麽都懂，只是希望他也能懂。
年底了，工作有點忙。我盡量日更，時間充足的情況下，會雙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