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中秋夜，要你一輩子記住這甜蜜的感覺
中秋夜，要你一輩子記住這甜蜜的感覺
“雕爺爺，過兩天我就回家了。謝謝您這段時間的照顧。”
永惠帝怔了一下，随即釋然了。
“嗯，也該回去看看大叔了。”
“不是，是回臨安。這次出來太久，是時候回家了。一切總該放下了。”
永惠帝心中悵然，也許這一別，便又是生生世世。但畢竟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路要走。
“嗯，明天你跟興兒一起回去吧。我讓他為你準備些出遠門的行裝。對了，你今天能為爺爺做些好吃的菜麽？我要東坡肉、三杯雞、西湖醋魚……”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這就去準備！”
……
這一頓很豐富，正如當初第一頓，一樣的菜，一樣的酒，卻少了一人，又多了一個。
在歡聲笑語下，晚飯終于結束了！
離別總覺傷感，也許當初大叔的決定是對的，讓彼此少一點留戀，多一份潇灑。
……
第二天早上，與永惠帝拜別後，曉筠登上了段興智的小船，踏上回家的路。
小船乘風破浪而去。
曉筠心中莫名唏噓，時不時回頭看看那曾帶給她歡樂與哀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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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君，笑君！”
叫聲把她從夢境拉回了現實。
“給，這是爺爺讓我帶給你的。”
曉筠從段興智手中接過一個小包袱，心不在焉地把它塞進自己的包袱裏。
很快，小船便靠岸了。
二人騎上事先準備好的快馬，向着大理皇宮疾馳而去。
……
大理皇宮，依舊氣派非凡。
玉宇瓊樓，金碧輝煌，仿佛一切從未被抛棄。
“來，笑君，今晚就住這，明天早上我派人護送你回臨安！”
曉筠有些受寵若驚，連忙拒絕道：
“不用勞煩皇上了，我行走江湖多年，向來都是獨來獨往。”
“好好，都聽笑君妹妹的！”
……
梳洗一番後，曉筠走出房門，打算在庭院內散散步。不遠處，宮女們正在讨論着今晚花燈廟會的事情。
原來今天是中秋！這麽快又一年了！不知大叔此刻在幹什麽呢？
晚飯過後，段興智提出要跟曉筠一起逛廟會，曉筠想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了，畢竟有他在，淩家的人也不敢放肆。
今年的花燈廟會比往年熱鬧得多。
也許人們已習慣了與蒙古人相處，又或許是對段家治國恢複了信心。盡管昔日的國君，如今已淪為大總管，但其治國方針從沒改變。比起迂腐的高氏時代，有過之而無不及。
曉筠心不在焉地在大街上走着，身邊任何事物都提不起她的興趣。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幹什麽。
若是淩風還在的話，他是否也會陪她一起逛廟會。
想着想着，眼眶變得濕潤了。
月光斜斜地撒在她身上，留下一道長長的影子。
段興智一直跟在曉筠身後，默默地保護着她。或許，在這世上，再也找不到如此好看的背影了。
“猜燈謎，猜燈謎，猜中一題送荸荠；猜中三題送涼席，猜中十題最迷離！”
“什麽迷離不迷離的，不就是名貴花燈一個嘛？不過說實話，确實挺漂亮的！”
“君妹妹，要不我們去那邊猜燈謎吧？”
曉筠順着他手指方向看去，只見一堆人圍在一堆花燈面前，看樣子像是猜燈謎。
她的心突然揪了一下。
去年中秋，她突然發瘋似地拉着大叔跑來逛廟會，還一下子買光了所有的冰糖葫蘆，害得二人在接下來一個月裏，只能天天喝粥。
那天晚上，她吃飽冰糖葫蘆正準備回去的時候，大叔突然指着對面一大堆燈籠說道：
“看，是猜燈謎！我們趕快過去看看！”
大叔二話不說，拉着她的手就跑，像小孩子一樣興奮。
但可惜的是，活動早就結束了，攤主正在收拾東西。
大叔仍舊不死心。
“這不是很多燈謎沒猜出來嘛！”
攤主擡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收拾東西。
“你要猜便猜吧，反正獎品已全部送出去了！”
大叔一臉失落地看着曉筠。
“明年我一定要早點來！”
曉筠一下子沒忍住，露出了本性。
“算了，即使來了你也猜不出的。還是別丢人了！”
大叔板着臉，一臉正經地說道：
“那你等着，明年我一定會猜中所有燈謎，給你贏個大獎回來！店家，你們大獎是什麽？”
攤主再次擡起頭，看了一下這愣頭小子，然後笑着說道：
“簪子。”
……
看來，今年的大獎，已不是簪子了。
曉筠在心中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我對這些不感興趣，你去吧，我在這等你。”
段興智笑了笑，并不生氣。
“君妹妹不喜歡，那我們繼續逛街吧。”
曉筠擡頭看了一下天色，發現今晚的月亮特別大，特別圓，特別傷感。
“皇上，我想一個人靜靜，你先回去吧！”
段興智還想說點什麽，但他深知曉筠的脾氣。
曉筠還是給他留足了面子。
“皇上日理萬機，現在時候不早，還望皇上早日回宮。倘若不放心的話，可以把左護衛留下來陪我。”
無奈之下，段興智只好先行回宮，留下左護衛保護曉筠。
送走段興智後，曉筠繼續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逛着，而左護衛則十分識趣地與她保持着兩丈遠的距離。
今夜月兒特別的亮，卻照不進曉筠的心。
獨自走在似曾相識的街道上，思緒四處游蕩，仿佛在尋找那一絲虛無缥缈的氣息。
突然，一個小女孩從人群中跑了過來，手裏提着一精致花燈。
“姐姐，給你！”
嗯！？
“剛才一位叔叔讓我拿給你的！”
曉筠彎下腰，微笑着對小女孩說：
“姐姐不玩這個，你拿去玩吧！”
小女孩眨了眨眼，一臉稚氣地回答：
“娘親說，別人的東西不能拿，拿了會被狗狗咬的！”
曉筠呵呵笑了起來，小孩子的世界她不懂。無可奈何之下，只好收下花燈。
這段興智，讓他回宮早點休息，他卻跑去猜燈謎了。但不管怎樣，這花燈待會還是要還給他的。
想着想着，不知不覺來到了熟悉的街道。
“姑娘，來一串冰糖葫蘆呗，祝你來年甜甜蜜蜜！”
曉筠擡起頭，發現已不是去年的老板，心中一陣莫名唏噓。
接過老板手中的冰糖葫蘆，一口咬下去，感覺特別甜。
“老板，你們家冰糖葫蘆真甜！”
老板笑了笑，沒回答。
沒走多遠，曉筠突然停住了，又折返回去。
“對不起，老板，剛才忘記付錢了！”
“沒關系，有人已經給過了！”
嗯！？
老板笑了笑，開心地說道：
“昨天晚上一位少年來到本店，給了老夫一大筆錢，說要買下今天所有冰糖葫蘆。他還囑咐，今天所有前來買冰糖葫蘆的姑娘都不要收錢！”
“啊！天下間竟有如此大傻瓜啊！你們大理的男人都這樣追女孩子的麽？”
“呵呵，這個老夫也不太清楚。不過，今天的冰糖葫蘆确實比以往要甜，因為那位少年吩咐過要多加點糖，他想讓那女孩記住這甜蜜的感覺，在往後的日子不再感到痛苦心酸，他要祝福女孩一輩子都甜蜜幸福！”
曉筠呆呆地楞在那，心中卻泛起了漣漪。
老板盯着她的臉，看了許久，然後笑了笑。
“姑娘，這是那位公子給你的！”
說罷，從身旁的籮筐中拿出一個包裹，遞給了曉筠。
“給我？老板你一定認錯人了。”
老板遲疑了一下，再次直直地盯着曉筠的臉……
“那位公子說，如果遇到一個左右各戴三個耳環的女孩前來買冰糖葫蘆，就把這個交給她。認錯了也沒關系，反正裏面的東西也不值錢，別人拿了也沒用。我可是等了姑娘一個晚上了，你若再不來，我就要收攤回去了。”
曉筠一臉狐疑地接過包裹，正猶豫着要不要打開，身後卻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回頭一看，只見一群人圍在一起議論紛紛，中間好像躺着一個人。
曉筠輕輕地搖了搖頭，每年中秋廟會，總會暈倒那麽一兩個人，早已見慣不怪了。
回過頭來，曉筠繼續拆她的包裹。
“姑娘，沒事我先走了。哦，差點忘了，這冰糖葫蘆，全都是你的。籮筐也送你吧，我也省得拿了！”
說罷，老板便轉身離去。
“啊？！”
曉筠驚訝地叫了起來。
與此同時，身後人群中也傳來一聲驚叫。
“啊，這不是剛才答對十條燈謎拿了大獎的人麽？他怎麽躺在這了？”
曉筠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錘子敲了一下，瞬間呼吸困難。她屏住呼吸，努力的把心中的不安壓了下去。
奮力推開人群擠了進去，但見一少年仰面躺在地上……那是一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