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袒露心聲
袒露心聲
吃飽飯足了，方芳打了幾個飽嗝，倒在一樓的樓臺上，後背墊着靠枕，昏昏欲睡。
杜志遠坐在她身邊，伸手替方芳蓋了一床薄薄的毛毯，生怕她吹着海風着涼了。
雖然她閉着眼，可是微微急促的呼吸表示方芳還沒入睡。
杜志遠知道剛剛見到高峻的事，方芳的态度很強硬，絲毫沒有轉折的機會，但是內心深處還是會沮喪，會傷心，會難以平複。
他擡手将方芳摟在懷裏，輕輕拍打着她的後背，溫柔地道：“以後，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方芳沒睜開眼，也沒掙開杜志遠圈住她的手臂，苦笑道：“這句話，高峻也曾經對我說過。可是顯而易見的，這世上根本沒有所謂的永遠，這句話本來就是謊話，聽得讓人不舒服。”
杜志遠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笑道：“那麽按照你的意思，怎麽樣的承諾才是最能保證的？要不，我們度假之後就去辦證結婚？戒指你想要一克拉，還是兩克拉的？婚紗拍攝是想要在登記前，還是登記後？”
他說得頭頭是道，似乎真的有這麽一回事，方芳拍開杜志遠的手臂，沒好氣地道：“現在就算是白天，你也不必信口開河吧。”
看出她的抵觸，杜志遠不自在地笑笑：“我開玩笑的……別想那個人了，好好的假期應該全身心的投入，務必讓自己最開心才行。”
“誰說我想高峻了，”方芳小聲嘟嚷着，忽然發覺杜志遠也沒提她在想誰，自己這是不打自招了，面上不由有點不自然。
“我會忘記的，不過還需要一點時間……”
“嗯，我等你，多久都行。”杜志遠從伸手環住她的細腰，沒一會還是補充了兩句：“最好別太久，憋長了對身體不好的。”
方芳囧了，這人無論什麽事都能立刻扯到兒童不宜的地方去。不過不得不說，杜志遠這一句委屈的話，很有喜感。
她用手肘沒太用力地頂了頂杜志遠的胸口，哼哼道：“你除了這個就不會想別的？如果不是周毅說的，我還真不相信你居然是他的BOSS。”
杜志遠不樂意了，嚷嚷道：“食色性也，面對自己喜歡的人，怎麽就能一點都不沖動？不是代表你沒魅力，就是我沒能力……不管哪一樣，我們都不可能有，自然會想要再深入接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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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被杜志遠牽着鼻子往某個話題深入進發，方芳做了個“stop”的姿勢，搖頭道：“得了，收起你的理論，接下來我們的形成是什麽？”
“這邊原本有個天然SPA，不過都是男性按摩師，我們還是不要去了。”杜志遠自然而然地說着，朝她眨眨眼：“海灘游泳的話，人太多了，我不想別人看見你穿泳衣的模樣。”
方芳嘴角一抽：“來海灘不游泳不做SPA不穿泳衣，那我買的泳衣什麽時候有用處？”
尤其是，還因為杜志遠那些莫名其妙的理由！
杜志遠眯起眼笑了：“你可以在別墅裏穿，每天穿着走來走去，我不介意的。”
“我介意……”睨了他一眼，方芳已經不指望這人了，翻出一張旅游傳單看了起來：“這附近有幾處景點，要不我們去走走？”
在別墅區，說不準又得遇上陰魂不散的高峻。
方芳現在的心有點亂，一點都不想再見到那人。
“今天去太晚了，晚上聯系一下，明天一大早包車去怎麽樣？”杜志遠看了看景點之間的距離，提議道。
方芳點頭，沒有太多的異議。
“那麽我們現在做什麽？”方芳不想出門，免得碰到不想看見的。在屋裏大眼瞪小眼，還能做什麽？
見杜志遠的眼神往她身上瞟，方芳瞪了他一眼，直接決定道：“一樓客廳有DVD，我們看那個好了。”
別墅的音響沒有杜志遠家裏的好，效果大打折扣。影片半新不舊的，大多是方芳看過的。
翻出幾張經典又比較喜歡的碟子，她塞入DVD機一口氣看了下來。
杜志遠陪着她看了一會，歪在靠墊上昏昏欲睡。
方芳也看的有點悶了，等片子結束，随手從櫃子裏抓出幾張，打算再找別的來看。
其中有張盒子是空白的，介紹和封面都沒有。
方芳好奇地打開一看，碟子是刻錄的，沒有印上片子的名稱和劇照。
反正無聊，她往機子裏一塞，看看這是什麽。
誰知剛開始，一陣讓人臉紅心跳的呻吟聲響起，聲音還漸漸增大。
方芳吓得被地毯絆了一下，跌在地上，不小心坐到遙控器，聲音驟然增大。
“嗯……啊……快點，用力點……啊……好棒……”畫面撤換到一個年輕女孩的面孔，她紅着臉，眼神迷離，張開大腿一聲一聲的叫着。
方芳手忙腳亂地抓起遙控器，那邊杜志遠已經被聲音吵醒了。
睜開眼，他愣了一下，沒想到才眯了一會，怎麽畫面就從戰争片突然變成限制級了。
扭頭望見方芳一張臉紅得跟熟透的蘋果，杜志遠不禁在心裏嘀咕着，其實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他，不是因為真的不願意，而是出于羞澀和矜持，于是欲拒還迎？
他愣神的一會，方芳終于把片子關掉了，心跳加速，滿臉滾燙，不好意思看向杜志遠，小聲呢喃道：“從櫃子裏翻出的片子，沒有名字，我還以為是別的影片，沒想到會是這樣的……”
方芳越想越丢臉，聲音越來越小，幾乎要聽不見了。
杜志遠小心地挪了過來，摟住她的肩膀，聲音有點沙啞：“其實，我是明白你的。可是有些時候，人應該坦然地面對自己內心真實的心情……你理解我的意思嗎？”
方芳往外挪了挪，莫名其妙地搖頭：“不明白，完全不理解……還有，你的手放哪裏呢？”
杜志遠的手掌靈巧地從她後背的上衣鑽了進去，輕輕摩挲，笑道：“你放那樣的片子，還開那麽大聲，不正是暗示我要積極一點，主動一點……嗷！”
方芳一腳踢向他的小腿，杜志遠痛呼了一聲，無奈地縮回手。
她沒好氣地道：“剛才不是說了，不小心放錯了片子。至于聲音，是因為我吓到了，坐到了遙控器才那樣的。”
杜志遠摸摸小腿，雖然因為坐着的關系，方芳的力度并不大，可是這時候，就算不疼也要表現出非常疼！
方芳看他揉了好一會沒松手，遲疑道：“怎麽，我踢得重了？”
靠過去幫忙捏捏，她哼哼道：“誰讓你一天到晚除了那個什麽都不想，你就這麽……”
方芳幹咳兩聲，始終沒将那句“欲 求不滿”說出口。
杜志遠板起臉，正色道：“我是個正常的男人，又不是聖人，如果真的坐懷不亂，那才是真的有問題。”
“謬論！”捏着他的小腿肚，方芳笑罵一句。
見她沒真的生氣，杜志遠又湊了過來，神情很認真地問道：“其實，你那麽抗拒我的接近，是因為讨厭我，還是那晚的技術讓你留下陰影了？”
對他這麽直白的問題，方芳臉上頗有點哭笑不得：“那晚的事，我記得不太清楚，實在對你的技術沒法評價……”
“至于你說的抗拒，你跟我之間就是從那一晚開始的。你說喜歡我，我不能不想你喜歡的其實只是我的身體。”看向杜志遠專注的眼神，方芳也沒有敷衍他，認真地答道。
“再好的菜式，吃的次數多了，很快就會厭倦了，想要尋找更新鮮更刺激更好的菜式。”
方芳低下頭，收回手，嘆了口氣：“你看我兩次交往的男人，都是因為酒精弄回來的。一個就讓我枯等了兩年，這一回我不能不謹慎對待。”
杜志遠聽了她的話，非但沒有沮喪，臉上反而有了明顯的喜色。
方芳愣了愣，見他突然抱住自己，掙紮道：“做什麽，忽然之間的……”
攬着她站起身，在原地轉了兩圈，杜志遠眉開眼笑道：“你終于承認了，不，是第一次承認我們兩個在交往。果然，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我難得等到這一天了。”
方芳被他轉的頭暈，錘了錘杜志遠的額門，讓他把自己放下來。
杜志遠依依不舍地把人放下了，又聽到方芳解釋道：“人與人之間都是在交往，畢竟人是群居的動物……”
她也覺得自己說的太扯了，咳嗽兩聲繼續胡謅：“總之，跟男女之間的往來都能叫作交往，沒什麽值得驚訝的。”
杜志遠郁悶了，小野貓總會在他高興的時候，不是潑冷水就是煞風景。
他索性低下頭，用唇封了方芳的小嘴，免得又吐出一堆令自己抓狂的話來。
原本想要蜻蜓點水，杜志遠很難得偷香，忍不住又繼續輕吻，最後發展到深吻，雙手摟着她的腰，将方芳緊緊壓在懷裏。
不知道多久後，方芳終于因為缺氧頭暈，他才不情不願地把人松開了一點。
等回過神來，方芳雙手叉腰，控訴道：“你有四個肺？肺活量太驚人了！”
她還以為自己會成為第一個因為深吻而窒息暈倒的人！
杜志遠不好意思地道：“我以前有一段時間是學游泳的，閉氣學得最好。”
他把袖子卷起來，做了個健美先生的姿勢：“當然，我也經常運動保持身材，肌肉沒有松弛，手感還是很好的。”
兩人正笑鬧，一陣手機鈴聲傳來。
杜志遠懊惱地皺眉，他早上怎麽忘記把手機關掉。
歉意地朝方芳笑笑，杜志遠上樓接了電話。一面說着，一面往下走。
方芳正倒在靠墊上舒服地打滾，突然聽到樓梯上的杜志遠氣沖沖地怒罵着什麽，也不管對方說什麽立刻挂了電話。
“是誰？周毅嗎？”方芳擡起頭，擔心地問：“難道公司出了什麽事？”
杜志遠搖頭，顯然想要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容，可惜面色有點僵：“無關緊要的人……一個好好的假期，搗亂的人還真不少。”
“怎麽了？”方芳見他面色有點古怪，關切地問。
“有急事，明天得回去一趟。”杜志遠抱歉一笑，“難得的旅游，只能夭折了。”
“既然有事，那就得回去處理，沒關系的。”方芳雖然也有點舍不得，不過還是正事要緊。這裏的費用全是杜志遠包下的，他既然要走，自己也不好留下。
杜志遠卻是琢磨道：“要不你在這裏再玩一兩天……不了，你還是明天跟我回去。”
他忽然想到這附近還有一個叫作“高峻”的危險物體，自己不在這裏，方芳如果被騷擾，或是被那人厲害的口才又弄得回心轉意該咋辦？
那時候，杜志遠估計要哭都來不及了。
防範于未然，向來是一個商人應該做的。
方芳看出他的擔心，笑得有點無奈。其實她也怕留在這裏，要一個人獨自面對高峻。
她雖然足夠堅定，決定的事從來不會再改變。可是也怕高峻莫名其妙的死纏爛打，害怕他再一次無心的傷害……
說到底，方芳自認的堅強，還是有限度的。
杜志遠很快就訂了兩張機票，這回坐的是頭等艙。一來是商務艙沒有位置，二來他們都有點累了，想要好好休息。
方芳一上飛機，很快就耷拉着腦袋昏昏欲睡。
飛機是早上七點多，他們五點就起來打車到機場，她基本上是眯着眼爬起來，被杜志遠拽着塞進車後座的。
杜志遠看她跟雞啄米一樣腦袋一點一點的，可愛得緊，不由伸手輕輕将方芳的頭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他看着方芳沒有防備的睡臉，想到她昨晚的話。
那肯定是她一直以來藏在心裏面，最真實的想法。
兩人交往的順序确實跟平常人不一樣，完全打亂了。不是從牽手到接吻，再到床上，而是倒過來的。
一開始，他們還是沒有交集的陌生人。
杜志遠坐直身，讓方芳靠的更舒服一點，心裏反複自問：他喜歡方芳什麽，以後又應該以什麽方式繼續跟她相處？
他之前其實沒有想太多，男女之間，又是成年人了，不興小男孩跟小女孩那一套，先是你猜我猜，再互相試探，然後矜持又扭捏地折騰一陣，這才算是在一起。
杜志遠覺得，既然感覺對了，就應該試着相處，彼此深入了解。
如果合适，那就在一起。
不合适，那就揮揮手“say goodbay”。
這時候，杜志遠自認他真的想得太簡單了。
方芳不是他，也沒有想象中那麽潇灑。
杜志遠心裏唾棄着自己，其實由始至終，因為不一樣的開始，他在內心深處，隐約覺得方芳不會是個保守的人。
顯然，他一開始就錯了，還錯得離譜，所以他們兩人的關系才沒有實質性的發展。
杜志遠看了眼上衣口袋裏的手機，他跟方芳的關系，要盡早确定才行。
要不然，小野貓肯定會在他沒有完全掌控下，逃之夭夭！
= = 昨天出去吃飯了，于是沒更，這章補足分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