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周紫蟬做好了離開王府的準備。
如意明白周紫蟬的心意,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憤憤不平的罵道。
“這個無情無義的未婚夫,不要也罷。”
“小姐,以後就算他求您回來,她都別回來。”
“哪家姑娘瞎了眼才會嫁給他,就讓他打一輩子光棍好了。”
如意句句都說到了周紫蟬的心坎裏,“爺爺眼光一向很好,這可是他老人家唯一一次看走了眼。”
“什麽寬厚,善良,有責任心,呵呵——”
兩個姑娘你一句我一句把個陸增淮罵的狗血淋頭。
就連陸增淮悄然出現在她們身後都沒聽見。
如意想起李将軍來,繼續罵:“小姐,我就說您糊塗了,皇孫有什麽好的,一個只會靠吸父母血活着的寄生蟲,哪如李将軍既有能力,又有責任,憑着自己的本事掙的軍功。”
“您要是跟李将軍在一起,肯定比來京城好。”
……
“李将軍是誰?”
如意罵的興起,哪裏知道身後來人了。
這府裏都是陸增淮的人,他示意大家不許出聲,哪個敢提醒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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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聽見陸增淮的聲音,如意吓了一跳。
她慌忙回頭看了一眼,确定真是陸增淮來了,趕緊逃跑。
“小姐,我鍋上還炖着甜湯,我去看看。”
語畢,她慌不擇路的逃出了屋。
只留周紫蟬滿臉尴尬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小臉繃得緊緊的。
陸增淮毀了她的畫,絕對不能原諒。
“你來做什麽?”
周紫蟬反客為主,不給他問罪的機會。
陸增淮的思緒還停留在李将軍這個話題上。
眼前這個帶着幾分稚氣的小姑娘還真不容小觑。
有個侯府的小姑父,竟然還有個不知道身份的李将軍。
她可真能耐!
“哦,”陸增淮被她一問,拉回神思,想起此行的目的,将裏手裏的畫像往她面前一遞,“給。”
周紫蟬不知道他拿的是什麽東西。
有心不接,可看他專門送了一趟。
有些心軟。
再說她還打算逃跑呢,萬不可在這個時候露出馬腳。
稍微猶豫了一下就接了。
她遲疑着打開,發現裏邊畫的竟然是她之前畫的兇手。
不敢置信的看向陸增淮:“你畫的?”
陸增淮雖然有意低頭,可他畢竟是高高在上的小王爺,神色間還是難掩矜傲。
“嗯。”
“免得被人說我故意毀了人家的證據。”
周紫蟬才不理他說什麽,仔細細細的端詳起了畫。
很快就發現了其中的問題。
兇手闖進周府那天是大半夜,她看得并不太清楚。
至少鼻梁上有沒有痣這件事,她是無法确定的。
可陸增淮這張卻畫的清清楚楚。
今天下午,他只不過大略掃了一眼,記憶有偏差也有可能。
可偏差之下,真會多出來一顆痣嗎?
周紫蟬懷疑,他根本沒記住她的畫,而是憑着兇手的真實樣貌畫出來的。
“您确定這就是我畫的兇手?”
周紫蟬聰慧。
陸增淮擔心她再懷疑他袒護兇手,底氣十足道:“當然。”
“我記性好,看一眼就記住了,肯定不會差。”
如果陸增淮不說這些,周紫蟬還只是懷疑。
如今,她越發确定了,這個想兇手就是他認識的人。
很明顯,他不想說。
通過這些天的相處,周紫蟬已經發現了,世子脾氣執拗,他不想說的事情,威逼利誘只怕不行。
所以,她得想點什麽辦法,從他口中套出來。
逃出王府自己找證據,未知的事情太多。
倒不如留在王府裏,盯準了世子,總能想到辦法。
周紫蟬一雙漆黑的眼睛叽裏咕嚕的轉個不停,小臉一會陰一會晴。
陸增淮心裏摸不準她到底在想什麽。
疑惑道:“怎麽,我畫的不像?”
“沒有。”周紫蟬忽然露出甜膩軟糯的笑意,她飛快的将畫收了起來。
充滿歉意的說道:“剛才是我太沖動了,得罪了世子哥哥。”
“其實您一走,我就後悔了。”
“剛才還罵了如意,怎麽不攔着我點,竟然對世子哥哥發火。”
“世子哥哥這麽好,管我吃,管我住,還給我派了這麽多傭人伺候,我這心裏只有感激。”
“一幅畫而已,世子哥哥又不是故意的,我再重畫一幅就是了。”
“也怪我和如意年紀小,不懂事。”
“還請世子哥哥不要見怪。”
周紫蟬嘴裏說出來的,陸增淮一個字都不信。
什麽罵了如意。
恐怕是她和如意兩個人一起罵吧。
要不是他來得及時,只怕兩個人都要投奔那個什麽李将軍了。
“是麽?”
既然周紫蟬都表現出一副不計較的樣子了,陸增淮怎麽也不可能再揪着不放。
他找了個椅子,大大方方的坐下道:“既然是誤會一場,周姑娘也不計較了,那這事就過去了,以後誰都不許提了。”
周紫蟬走過去,十分殷勤的給他倒了杯水:“世子哥哥,您喝水。”
“以後我們誰都不提這事了。”
“還有啊,您別周姑娘周姑娘的叫我,我是您未婚妻,您就叫我……”
“咳咳咳……”這句未婚妻讓陸增淮剛喝進嘴裏的水險些噴出去。
他看向周紫蟬,眼底紅了一片。
周紫蟬渾不在意道:“您就叫我叫我婵兒好了。”
“我家人都是這麽叫我呢。”
陸增淮表現的極不自然,周紫蟬有些疑惑道:“莫不是世子哥哥覺得婵兒這個名字不好聽?”
“沒有,沒有,”陸增淮否認道,他連着喝了大半杯水,才讓心口的那股熱潮退下去。
周紫蟬又給他續一杯水,認真道:“那您叫我一聲聽聽。”
陸增淮怎麽能直呼未來侄媳婦的名諱。
他可是堂堂的禦郡王。
傳出去和未來侄媳婦暧昧不清成什麽體統。
想及此的陸增淮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他放下茶杯就走。
“那個,我還有事,改天再說。”
陸增淮長這麽大,第一次這麽狼狽。
甚至出了荷糖小院很遠,還能聽見小姑娘銀鈴一般的嘲笑聲。
婵兒……
婵兒……
陸增淮雖然慌亂,可這兩個字卻在他心口反複萦繞。
直到他不可控制的呢喃出聲:“婵兒……”
腳步一頓,他忽然僵在了那。
他怎麽能直呼未來侄媳婦的名諱。
而且還是小名!
又喊得這樣親昵。
陸增淮猶如做了賊一般,心慌意亂的查看了一眼四周,總覺得府裏的人都在用異樣的眼神盯着他。
腳步加快,急急忙忙的回了書房,生怕被人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