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受罰
5 受罰
“媽的，張岚岚，知道你現在在哪嗎？”崔丞失去耐心，直接把人拽起來。
這一覺張岚岚睡得特別沉。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見到了自己帥氣逼人無人能敵的好老公。兩人剛做完不可說的事，她全身上下累得像散了架一樣。
此刻被人強行拉起，她睡眼惺忪，露出一副“我是誰我在哪發生了什麽”的茫然狀态；再看了眼身邊的少年，意識混沌地說：“啊老公你怎麽醒這麽早。”
偶爾她才會叫“老公”，一般都是“老崔”比較多，但這一刻不知怎麽的就脫口而出了。話落才意識到哪裏不對。
“……”
“…………”
四周萬籁俱寂，氣氛凝結，空氣也停止了流動。
幾個鴨子從某少女頭頂up up up地飛過~~~
意識漸漸清醒的張岚岚同學眼珠閃躲地轉了轉，又擡手擦擦沒有流口水的嘴角。她清了清嗓子，盡力讓臉表現得自然一些：“那個，你怎麽在這？”
“啧，做春夢呢。”崔丞瞥她一眼，挖苦道，“沒想到啊，連老公都喊上了。”
“……”閉眼，深呼吸，某少女皮笑肉不笑地說：“是的。夢到我前世老公了！”
“還知道現在在哪吧？”
“完蛋，幾點了，”張岚岚咯噔了下，連忙穿上外套，“集合了嗎，不會是遲到了吧。”
“還知道集合，教官讓你立刻滾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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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酷教官見到那個機靈的小丫頭片子終于風塵仆仆地趕來，讓同學們立定稍息。
張岚岚正偷偷摸摸插進退伍，就聽到一道命令：“站到面前來。”
她小腦袋一縮，只好硬着頭皮走到教官面前：“報告教官，我遲到了。”
“幹什麽去了。”
“睡過頭了……”
“醒了沒有。”
“醒了。”張岚岚垂着頭，一副知錯認錯的樣子，沒好意思看他。
“把頭擡起來。”
張岚岚擡頭，盡量讓自己表現得面無表情。
“繞操場跑三圈，還是紮馬步半小時你自己選。”
“……”她這是造了什麽孽，幹脆去跳湖算了。
“紮馬步。”天這麽熱，又曬，跑步不是找死麽。
其他人在走正步，張岚岚張開雙腿半蹲下去，兩手朝前伸直，不動聲色地維持着紮馬步的姿勢。一開始她沒覺得什麽，慢慢發現這事也沒那麽簡單，随着時間一分分過去，越來越撐不住，內心不禁各種奔潰。
路過的同學見她這副模樣，忍不住偷偷笑。
“都別笑，誰笑誰去站一個。”教官冷聲警告。
張岚岚瞥一眼就站在自己兩步以外的冷血沒人性的教官，決定記住他了！當同學們再次軍姿整齊得路過她面前的時候，她注意到崔丞嘴角微揚，要笑不笑的樣子。
想想有生之年還可以和老崔一起軍訓，也值了。
周四那天，大家盤腿坐在草地上學唱軍歌。
作為一個被網友評為最會唱歌的演員，張岚岚同學表示對這個環節甚是喜歡。她聲音好聽，又學得快，很快就被同學發現了。
“哇，岚岚你唱歌真好聽。”坐她隔壁李語萱誇道。
“不錯哦張岚岚。”斜後方的蕭肅凡也誇了句，又十分積極地對教官說：“教練，讓唱得好的來表演一下呗！”
這種時候教官還是挺好說話的，聞言配合道：“可以啊，誰想唱的來舉個手。”
“這個啊這個啊，她唱得不錯。”還沒等人舉手，蕭肅凡搶先一步指指張岚岚，又問旁邊的崔丞，“阿丞你說是吧。”
張岚岚：“……”
同學們集體歡呼，掌聲雷動，把隔壁六班的都給驚動了。
張岚岚的字典裏從來沒有怯場這兩個字。見大家期待值這麽高，不配合一下當然說不過去，何況這是她擅長做的事。
她起身走到教官旁邊坐下，盤腿面對着大家。
“唱軍歌嗎還是什麽都可以。”
“先唱一首軍歌，再自由選唱一首。”
“好吧。”張岚岚清了清嗓子，開唱：“團結就是力量……”
聲音一出頓時引來同學們驚嘆一片。什麽叫“開口跪”？這就是。能把軍歌唱得這麽動聽的真是厲害了。
隔壁六班的蔡小月看到張岚岚在給大家表演唱歌的時候，驚得目瞪口呆。好友膽子有多小她是知道的，連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都會臉紅的人，此刻那麽淡定自信地在大家面前唱歌？這還是她認識的張岚岚嗎？
八班也有認識張岚岚的人在小聲議論。
“哇塞，原來張岚岚唱歌這麽好聽啊？感覺她變了好多……”
崔丞在下面聽着，若有所思。
一曲畢，掌聲響起。同學們迫不及待地喊了安可。
“好聽好聽，再來一首再來一首。”
張岚岚十分配合地選了一首自己很喜歡的流行歌。她自始至終面露微笑，眼裏透着光，再配上那把天籁之音，無人不陶醉。
六班見八班氣氛好，也紛紛提議自己班也來個才藝表演。
接下來六班和八班掌聲一波接一波，漸漸開啓了PK模式。
六班的林瑩瑩，八班的張岚岚，兩人一首結束，下首接上。
張岚岚音域寬，高低音自由切換，連帶把對手都給打動，占盡風頭；而林瑩瑩，她聲音是較細的那種，雖然也不差，但相比張岚岚，還是稍遜一籌。
才藝表演完，魔鬼軍訓繼續。
一幫人意猶未盡，嘆息連連，但還是得硬着頭皮起身。
“稍息、立正，向左轉。”
“一、一二一……”
“一，一二一……”
張岚岚聽着指揮，麻木地操着正步，一個不小心就神游在外，收都收不住。她手腳慣性地擡起，又放下，随着時間的推移，漸漸有點不聽使喚，然後……猝不及防地崴到了。
“啊……”她身子踉跄了下，本能地抓住身邊的人，以免跌下去。
因為她造成的動靜不小，全班同學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往她的方向看。張岚岚有點尴尬，擡頭才發現，她抓住的不是別人，正是崔丞的手。
崔丞面無表情地站着，目光落到她緊緊抓住自己的手上。張岚岚反應過來，忙松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二排十號，什麽情況。”
“報告，不小心崴到腳了。”
“還能不能走。”
“可以！”張岚岚轉動了下腳，發現沒什麽問題。
“好，繼續。大家都給我走點心……”這次教官倒沒有揪着她不放，又喊起了口號，“一，一二一……”
這段小插曲過去，張岚岚不敢再一心二用。
終于熬到周五這天，下午訓練結束，高一同學集體解放。回到家的張岚岚直接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客廳的沙發上，一秒入睡。
李淑蓮和張嚴軍下班回來，看到女兒這副睡相，默默地對視一眼。
周末兩天張岚岚偷偷去幹了件事。
她試圖坐車去一趟崔丞的家，然後驚訝地發現他家地址竟然沒有消失。但很遺憾那棟熟悉的別墅大門緊閉，她在附近守了兩天都沒有看到崔丞本人。
後來她才想起崔丞說過，他在初中的時候就搬出去住了。
真要命，穿個越回來，不但老公是別人的了，甚至連他搬去哪住都不知道。
張岚岚兩天早出晚歸的反常舉動讓李淑蓮十分意外，她不知道前主是何等抗拒出門，當被問及去哪了的時候随口偏了個小謊：“出去和同學玩了。”
李淑蓮對女兒能勇敢踏出這一步表示欣慰，但心裏更多的是郁悶，她略有不安地問丈夫：“你有沒有覺得岚岚和之前有點不一樣了？”總感覺哪裏不對勁，難道是開竅了？
張嚴軍翻着手裏的報紙，“哪裏不一樣？”
“不知道，總感覺哪裏不對勁，”李淑蓮若有所思，“你說要不要再帶她去檢查一下？”
“我看她恢複得挺好的，別瞎操心。”
李淑蓮嘆了嘆，心情怪複雜的。女兒之所以會做出那樣極端的事主要是因為她性格太孤僻內向，整天悶在家裏不去交際憋出的問題，但到底得怪他們做父母的這些年只顧着工作，沒怎麽管過孩子，才導致他們一個想不開跳湖了，一個搬到外面叫都叫不回來。
—
新的一周，正式開始上課。
張岚岚來到教室的時候差點遲到了。比她更晚到的是崔丞。這家夥竟然到了最後一節課才拖着一臉疲相進教室。
張岚岚神游在外，導致被老師提問時候，大腦一片空白。
令人頭疼的是，這是化學題……
她高中時化學最差了……
“第二組倒數第二排的那位女生，起來回答一下。”化學老師這樣點名。
張岚岚一開始沒反應回來，轉瞬腦子轟隆~了下。
第二組。倒數。第二排。
是她嗎？還是李語萱？張岚岚和同桌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望向老師，他對上她的目光：“對，說的就是你。”
“老師，我不會……”張岚岚尴尬地站起來。
“這是初三的基礎知識點，過了一個暑假就忘了？”
別人是一個暑假，她是整整十年啊，能一樣嗎？加上她又是一個化學渣……張岚岚欲哭無淚，她還沒弄清楚自己怎麽突然就穿越了呢。
“已經給回老師了……”張岚岚小聲嘀咕。
“豬頭，”本來在睡覺的崔大佬很不給面子地取笑道，“這個本少爺都會。”
張岚岚回頭一個白眼殺過去。對，知道你腦子好，你厲害！
崔大少爺半趴在桌上，單手支着頭，吊兒郎當地看她出糗。好在老師也不為難她，随後說道：“那坐下吧，課後要好好複習。”
張岚岚點點頭，趕緊坐下。
蕭肅凡問崔丞：“怎麽這麽晚，昨晚通宵了？”
崔大佬應了聲，懶懶地支起上半身，手拿起一支筆一圈圈地轉着。
“你不是說周末搬家嗎？找到房子了沒有。”
張岚岚立即豎起耳朵，又向後靠了靠抵住背後的桌沿，以圖聽得清一些，結果還沒聽到實質的答案就被崔丞用書本推回去。
“下周再搬吧。”
“……”張岚岚幹脆調頭，故作輕松地問：“搬家？你要搬去哪？”
“為什麽要告訴你。”
張岚岚好想翻白眼，笑眯眯道：“我可以幫你搬呀。”
“呵呵。”直接無視。
你知不知道我在你家附近守了兩天！坐累了就站着，站累了坐着，腳都麻了我容易嘛我！張岚岚不想理他了。他說得對，為什麽要告訴她？他們現在沒有任何關系。
崔大少筆轉着轉着就飛了出去，正好打中張岚岚的後背，又“啪”地一聲，落到地上。
氣氛随之凝固了下來。
崔丞右手保持着轉筆的姿勢，沒有立即做出下一步動作。他目光靜靜地落在前桌的身上，片刻才踢踢她的椅子。
被某筆砸中的張岚岚只是悶哼一聲，出人意料地沒有回頭找肇事者的麻煩。她表現淡定，實則暗暗憋着一股勁。直到某人那只欠收拾的腳又來作案，還理所應當地使喚她：“幫我撿下。”
張岚岚十分聽話，低頭就撿了起來。
但，沒有還給他，始終也沒看他一眼。
崔丞：“……”
多麽直白的無視，蕭肅凡覺得好笑，看來一向無人敢招惹的崔丞遇到了個反動派。他在賭，張岚岚什麽時候把筆還給他。
崔丞目光落到她後腦勺的馬尾上，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
張岚岚握着剛撿起的筆，發洩似的在白紙上一通亂畫，當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麽時，紙上已寫滿了“老崔老崔老崔……我的好老公你這個大混蛋！”
她心不由一提，忙快速瞄了下四周，确定沒被人發現後，暗戳戳地把紙撕碎。
要是被人誤會了什麽，那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她也挺郁悶的。
誰料到，一眨眼兩人回到戀愛前；更沒料到，崔丞會以這樣的姿态出場。她需要些時間去消化消化。不管怎麽樣，這樣的崔丞，她實在沒法将他和“老公”劃上等號。
下課鈴一響，張岚岚将他的筆夾在書本裏，蓋上。什麽時候還給他看心情。一個身影從身邊路過，順手她把頭上那只黑色發圈給拉走了，頭發也随即散落下來。
張岚岚擡眼一看。
“崔丞！”
“什麽時候把筆還我，我就什麽時候還你。”崔丞把發圈套在食指上，邊走邊繞着圈圈，給她留下一個背影。
“……”這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