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是不是跟我衣服有仇？
13 你是不是跟我衣服有仇？
“崔、崔同學，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張岚岚把水杯放好，乖乖站着等他發落。崔丞舌頭抵抵壓槽，擡眼：“你希望我怎麽處置你？”
“……把我打一頓？”敢打你就死定了。
為了保命，張同學忙不疊地去自己書包裏掏出一包紙巾，不敢有半點閃失地把他桌面上的水吸幹淨，又擦了擦。崔丞不露聲色地看着她擦，手握住杯子轉了轉。
正好上課鈴聲響起，打破了僵局。
崔丞出人意料什麽也沒說就離開了教室。但直到下課他都沒有回來……
張岚岚又去把大佬坐過的椅子擦得程亮幹淨，然後忐忑地問蕭肅凡：“那家夥去哪了？晚自習還會回來嗎？”
蕭肅凡笑：“你覺得他還會回來嗎？”
“……”她覺得不會……
事實确實如此，整個晚自習就沒見過崔丞的蹤影。她該慶幸呢還是慶幸呢？
放學回家途中，路過自家小區附近的極速網吧時，張岚岚腦海閃過上次姜進源說的話，稍作猶豫後走了進去。她總覺得這個時候崔丞會在網吧，至于會在哪家就不得而知了。
網吧不大不小，一眼掃去，大概有幾十臺電腦。張岚岚在裏面轉了一圈，沒見到崔丞。
失望地拖着腳步回到家，更讓她郁悶的是，放在書包裏的鑰匙怎麽也找不到。有幾個男生從背後路過，見一個女生蹲在地上翻書包，吹起了口哨。
張岚岚抽空掃去一眼，見不認識又低頭，因為翻半天找不到鑰匙，氣得幹脆把書包裏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
那幾個男生杵在隔壁房門口，摁下門鈴後沒見人出來開門，開始議論起來。
“他不是說在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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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沒聽到，再摁下。”
“不會剛好洗澡吧？”
“打個電話看看。”
……
張岚岚煩躁地找着鑰匙，直到那邊傳來一句“到你家門口了啊，在幹嘛呢出來開門啊。”時，才發現鑰匙被夾到一本書裏。她大舒了一口氣，剛打開家門隔壁的房門也被人打開。
穿越到這大半個月，她還不知道隔壁住的是什麽人。轉眼看去，那幾個男生進去後順手關了門。
張岚岚也推門進屋。
李淑蓮打電話回來，問她到家了沒有，一個人在家怕不怕，習不習慣。張岚岚說不怕，讓她放心。
“周末哥哥偶爾會回來。”
“是嗎？”李淑蓮有點意外。上次臨行前給兒子打電話，問他願不願意回來陪妹妹住一陣子，他果斷一句“不回”讓她這個母親挺失落的。
“嗯。看得出哥哥還是關心我的。”張岚岚說。
李淑蓮很欣慰，“好。那平時有什麽事給爸媽打電話，或是找哥哥。”
“好的。”
和李淑蓮通完電話，張岚岚覺得有些無聊，更悲催的是想找個人陪自己聊天都沒有。找崔丞那家夥是不可能的了，也沒有他的聯系方式。翻了翻通訊錄，她給遠在一中的張恩敘發去一條信息：哥哥，在幹嘛。
張恩敘：什麽事。
張岚岚：老大你很不會聊天啊。有事才能找你嘛。
張恩敘：……
想起妹妹是一個人在家，他又回：你想找我聊天？
張岚岚：本來是有這個想法的，現在沒了。
張恩敘：……
見識到妹妹不為人知的一面後，張恩敘漸漸發覺，妹妹比想象中的要可愛。他嘴角不自覺得揚起，又回：你說。
張岚岚：……
-
第二日早晨，張岚岚醒來的時候還是覺得不太适應。和崔丞在一起這麽多年，每天起床幾乎都可以看到躺在自己身邊的他。現在她卻像被困在牢籠裏一樣，飛不出去，又無計可施。
李淑蓮沒在家，早餐的事她要自行解決。
小區門外有不少賣早點的店鋪，張岚岚找一家看似不錯的走過去。不管怎麽樣，學還是要去上的，先把肚子填飽再說。
“老板，要一個紅豆一個奶黃，還有一杯豆漿。”
“好嘞！”
付過錢，從老板手中接過食物，張岚岚轉身就走。結果一個沒注意，剛走兩步就撞上迎面而來的人。更不幸的是，豆漿不偏不倚地噴到他的身上……
張岚岚擡頭一看。
老崔……
這家夥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難道，他也住附近？
張岚岚驚愕地看着他，心裏卻暖呼呼的。就好比，在茫茫人海中尋覓，最終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人那樣，讓人不禁喜極而泣。
早上醒來還因為沒見到他而失落，現在，他突然出現在她眼前……
盡管，這個碰面方式不太對。
崔丞一言不發地看着灑在胸前的白色漿液，臉黑得吓人，就像火山爆發前的沉寂。
氣氛随之僵了下來，比昨天還可怕。
張岚岚回過神，面色有些尴尬——剛才，差點忍不住過去摟住他了……來不及多想，她忙不疊掏出紙巾，心虛地給他擦了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真不是故意的……”
咳，兩次了……上次就在昨天下午，怎麽這麽巧呢？她還能活着去學校嗎？
崔丞一副拒不接受道歉的樣子，兇巴巴的。
張岚岚本想再說些什麽緩和氣氛的，轉瞬又把話咽回去。崔大佬不好惹，她算是領教了。
“你是不是跟我衣服有仇？潑水潑上瘾了是吧？”
“不是不是……”
“把手拿開。”冷冷的一聲。
“……”好吧，忘記人家現在是個名草有主的人了。畢竟，男女授受不親，嗯……張岚岚不自在地後退一步，試探地問，“那崔同學，我……可以走了嗎？”
“立刻給我消失。”
咻~張岚岚瞬間溜遠了。
崔丞：“……”
是他讓她滾的，那滾好了。
張岚岚把早餐吃完後正好到早讀時間。身後的桌位是空的，也就是說，崔丞又要遲到了。
這次怪她喽？咳，她可以說，就算沒有剛才那一出，他還是不會準時到嗎？張岚岚瞄了眼門外，随手捧起一本英文書，裝模作樣地讀起來。
但注意力全放在後門口。
怎麽說她承認自己是有一定的責任的。
地道的英文傳入耳中，李語萱意外地看着同桌，“岚岚，你口語這麽好啊？”
“呃……呵呵，還好……”她大學讀的就是英文專業啊，參加過無數全英文辯論大賽，拿獎拿到手軟；小時候又出國待過一段時間，日常跟國外的朋友都是用英文交流，能不好嗎？
“哎，我就口語不行。你以後得多多幫幫我。”
“沒問題。”
兩人正聊着，陳露走進教室。
當她發現崔丞又沒到時，眉頭又是一皺。張岚岚心裏打鼓，暗暗替他着急起來。
過了一會兒，崔大佬優哉游哉地走進來。
張岚岚注意到他換了一件衣服。
陳露走下來，站在她身側，審問他：“這次又去哪了？”
崔丞目光落到張岚岚身上，随後移開，坦坦蕩蕩地說：“睡過頭了。”
“是不是覺得，我不罰你一下，你就可以随心所欲想什麽時候來就什麽時候來，想什麽時候走就什麽時候走？”
“老師，這次真的不能怪我。”崔丞意有所指地掃了張岚岚一眼。
“不怪你怪誰？”陳露懶得再說什麽，“這周的值日，你包了。有意見嗎？”
崔丞聳聳肩，吊兒郎當地答：“哪敢！”
陳露剛走開，張岚岚的椅子就被人踢了踢。
顯然，崔大佬又有情況了。看在早上确實是自己錯在先的份上，張岚岚轉過去，露出一副職業性微笑，“崔同學有什麽指示？”
“剛才陳露的話都聽到了？”
“聽到了。她罰你掃地一周。”
“所以？”
“所以什麽？”張岚岚裝傻，十分誠懇地給他打氣，“辛苦了崔同學。”
“給你一次将功補過的機會。”崔丞意有所指，嘴角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昨天和早上的事就不跟你計較了。”
“崔同學要找我當幫手？”
“錯。是你、替、我、做。”崔大佬一字一頓地強調，言外之意就是他不管了，一切她負責。
！！！
所以說這家夥肯定不會那麽輕易放過她嘛！想到自己确實有一定的責任，張岚岚決定忍下這口氣，皮笑肉不笑地回：“掃就掃，沒什麽大不了的！”
如果還能穿回去，她一定要寫一本書。
書名都想好了，就叫《那小子是她老公》。讓他看看他是怎麽欺負老婆的。
蕭肅凡此刻八卦之心起，問崔丞：“聞到一股濃濃的火藥味。早上你們倆又發生了什麽？”
崔丞腦海裏閃過她手忙腳亂地給自己擦衣服的樣子，笑而不語。他靠着椅背，拿起帶過來的奶茶吸了一口，一副得逞後的好心情。
“這樣對你前桌狠了點吧？”說着蕭肅凡又拍拍張岚岚的椅背，“岚岚同學，你這樣會把他慣壞的。”
“沒辦法，誰讓我理虧呢。”
“你又對他做了什麽？”
“不小心把豆漿灑在他衣服上。”張岚岚如實說。
“啧，那你還能完好無傷地回到學校，算是幸運的了。一般這種情況別人都沒法活着從他眼皮底下走掉的。你還是兩次。”蕭肅凡半真半假地說。
張岚岚：“……”所以她的好老公手下留情了？
放學後張岚岚負責起一個人打掃教室的任務。
崔丞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即離開，他坐在位置上，掃把都掃到腳邊了也不肯挪一下。
“腳讓一下。”張岚岚牙癢癢地用掃把敲敲他的腳，恨不得把他整個人給掃了出去。
崔丞低頭玩着手機，像沒聽見似的，在她正要放棄他這個地盤時才擡起腳，改放到桌面。
“你故意的吧？全教室堆在一起的垃圾都沒有你這裏的多。”張岚岚把掃把伸到他腿下掃，忍不住嫌棄道。
崔丞一心在游戲上，沒理她。那姿态，真的很大爺。
直到有個男生來到門口喊道：“阿丞，走了。”他才收起手機，離開了教室。
張岚岚掃完地，把倒放在桌面上的椅子放下來才去吃飯。
晚到食堂的好處就是不用排隊。唯一的遺憾是各種湯都被別人打完了。
去用餐區的途中遠遠見到徐佑，張岚岚像躲什麽似的立即加快了腳步。路過崔丞那幫人的位置，蕭肅凡看到她躲蒼蠅似的走過來，招了招手：“張岚岚躲誰呢，要不要過來一起？”
見徐佑看過來，張岚岚沒想那麽多就縮到崔丞身邊的空位。
她真的不知道怎麽跟徐佑相處，跟他站一起連空氣都變得尴尬。奇怪是他明明說不喜歡她，最近卻老是為了點小事找她。
“躲誰呢你這是。”姜進源問。
“呵呵，沒有。”張岚岚不想多說，拿起筷子，面對沒有湯的一餐，又犯愁了。她習慣飯前先喝一碗湯，一想到幹扒飯怎麽都覺得難以下咽。注意到崔丞面前放這一碗冬瓜湯，眼饞，移都移不開。
但肚子餓得咕咕叫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她埋頭吃吃吃，吃完口幹舌燥，卻不料這時候崔丞端起盤子裏那碗還沒喝過的湯倒了一大半到她碗裏，“吃飯怎麽能沒有湯呢，來來來，哥分你一半。”
“還不是因為你！”話雖這樣說，但張岚岚還是滿懷感動啊。崔丞這家夥，算他還有點良心。
“你以為本少爺的湯是誰都能喝得到的？”
“我謝謝你！”
難得再次對崔丞印象改觀，沒想到第二天這份來之不易的好感度又被他敗壞了。
事情是這樣的：
班長，也就是她前桌林淨楓，見她又是一個人打掃，不忍心決定幫忙。結果留下來蓋着鴨舌帽在睡大覺的崔丞突然開口：“不準找幫手。”你說氣不氣！
“崔丞！你存心整我是不是！”
“自己動手啊，這是老師的懲罰，你覺得可以找幫手？”崔丞忽略她的怒火滾滾，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我看要是換作你，你掃把都不會碰一下就使喚別人來幫忙了！”
“怎麽會！”你太了解我了！崔丞又把帽子蓋住臉，腳大爺似的放在桌面，繼續睡他的覺。
張岚岚腳癢癢的，有種去踹一踹的沖動。
“都下課了不趕緊走，還留在這裏做什麽？”
“陪你啊，看我多好。”崔大佬維持着懶洋洋的睡姿，兩手交叉放胸前。
張岚岚撇撇嘴，雖然知道他這只是随口一說，但還是被甜了一下，“謝謝！你要是早點走，我早就完工了好嗎？”
崔丞沒回應了。說是陪她，可當朋友過來叫他的時候，瞬間溜得人影都沒了，都不帶猶豫的。果然是說得好聽，卻沒句真話。張岚岚一邊掃着他的桌底一邊腹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