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消失
41 消失
之後李老師又抽查了幾個，有的背到一半卡住，有的站起來就說還沒準備好，有的斷斷續續勉強過關，張岚岚再也沒有聽進去。崔丞坐下後轉向她：“怎麽樣，你的準男友厲害不。”
蕭肅凡一臉的不可思議：“阿丞，你什麽時候偷偷背着我去背這玩意了。”跟了他這麽久，見他翻課本的次數都屈指可數，考試交白卷更是司空見慣，怎麽突然就變成學霸的樣子了。翻臉都沒這麽快啊。
“用得着偷偷？哥就光明正大在你面前好吧？”
“啥時候？”
“剛剛啊。”
“剛剛？就剛剛那一會？老師抽查的前幾秒？”蕭肅凡震驚得目瞪口呆，這是什麽鬼才記憶力，也太可怕了吧。他心服口服地豎了一個大拇指，“丞哥厲害，牛XX。”
張岚岚蜜汁微笑：“希望考試也能繼續保持啊。”
“盡量吧。”這次崔丞反而謙虛起來，但那雲淡風輕的語氣怎麽聽都有一種他本來就是學霸的感覺，特別氣人。
課間姜進源發來消息：岚妹，你跟阿丞現在是什麽情況？
張岚岚回：什麽什麽情況？
姜進源：聽說阿丞在追你？真有這事？
張岚岚：沒有啦，哈哈。你聽誰說的。
這話剛發過去，張岚岚的手機就被崔丞搶手，他用驚人的手速給姜進源發了一句：期中考只要他能考班級第一我就答應他了。
姜進源：卧槽，這麽狠，不是擺明拒絕他的意思嗎？
張岚岚：你對你兄弟這麽沒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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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進源：這不是信心的問題，人總要現實一點的是不？
張岚岚試圖把手機搶回去，崔丞起身出去，她跟着跑到走廊。崔丞把手機舉高，她踮起腳尖都夠不着。
“還我。”
“急什麽，”崔丞靠着護欄，“等我回完一句就給你。”
他給姜進源打了一行字：現不現實到時就知道了。
當兄弟們都知道崔丞要考第一才能和張岚岚在一起時，個個都給他投去一個同情的眼神，還附一句：“加油啊丞哥。”但十分沒底氣。
大家心裏都很清楚，這是不可能的事。從認識他那天開始，他就沒有一科上過及格線，所以見他一如既往該玩玩，從沒動筆做題的時候，都以為他也對自己放棄治療了。
這天幾個好友又相約在網吧開黑，姜進源順手給崔遞一根煙：“來，抽根煙提提神。”
“說了哥戒煙了，”崔丞兩手忙着敲鍵盤，都沒看他一眼。
“還真戒啊？”
“還有假的？”
姜進源十分佩服地點點頭，說：“阿丞，如果你沒能考第一怎麽辦？岚岚真的不答應你？”
“我都不急，你急什麽。”
姜進源給他豎一個大拇指後，也回到了游戲上。
崔丞給岚岚發消息：在做什麽。
張岚岚：在家拖地。
崔丞：趕緊過來監督一下我。想抽煙。
張岚岚：忍着。
崔丞：……
崔丞：是想你了，趕緊來看下我。
張岚岚：……
考試前三天發生了一件事。
崔丞突然消失了。手機關機，就像人間蒸發一樣。張岚岚找不到他。過去敲他的房門，也沒有任何回應。
平時那幾個和他走得近的男生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明明，在這之前他還是好好的，每天不在學校就在網吧，完全沒有什麽異常跡象。
迫不得已，張岚岚打車去崔爸爸的別墅。
崔廉依舊是雷厲風行的樣子，只是冷峻的眉眼下似乎透着淡淡的憂慮。張岚岚知道，他和崔丞關系不好。因為在崔丞十二歲的時候，崔夫人失蹤了，而這件事崔廉有很大責任。崔丞對父親的怨念極深，這就是為什麽他獨自搬到在外面住的原因。
崔廉說：“你如果是那小子的好朋友，那我希望你能幫我勸勸他，叫他回來好好讀書，別整天在外面混。每次考試倒數第一，是想要氣死我麽。”
張岚岚說：“可是我不知道他去哪裏了，他手機一直關機。這幾天他有回來過麽？”
“前晚我們見了一面，大吵了一架。”崔廉說。
“為什麽吵架？”張岚岚想了想，崔丞和他父親吵架很多時候都是因為母親的事，直問，“是不是因為他媽媽？”
“你怎麽知道？”崔廉詫異，“他把家裏的情況都告訴你了？”
張岚岚搖搖頭，“這不重要。謝謝叔叔，我先了走。”
“等等，”崔廉叫住她，“當時走之前他說要去找他母親，現在他在C市，你幫我把他叫回來，謝謝你了小姑娘。”
“你知道他在哪？”
崔廉說：“知道。
巧的是，就在這時，崔廉的電話響起來，他接聽，頓時大驚失色：“什麽？跟丢了？”
離開崔宅，張岚岚又一遍遍地給崔丞打電話，結果還是無法接通。第二天她請假去了一趟隔壁市，走了無數條大街小巷，茫茫人海怎麽也找不到崔丞的蹤影。
眼看考試在即，晚上她不得不返回喬市。
路上她給他發信息：崔丞你給我回來，考完試我帶你去找媽媽。她不在C市。
發完盯着手機。
随手往上翻了翻這幾天給他發的信息：
崔丞，你去哪了？
老崔，看到請回複！
？？？人呢？
你別吓我，怎麽了？？？
不管發生任何事，都有我在，我會一直陪着你的，知道嗎？
我不要求你考第一了，不管你考多少，你永遠是我心中的老崔。
不，你還是回來考試吧，不回來永遠別想我答應你。我還要跟別人好，還要學你交很多個男朋友！你不回來試試！
一條條軟硬兼施，卻毫無管用。她只能抱着一絲希望，希望他在哪個時刻打開手機，看到她是多麽擔心他。
臨近十點，張岚岚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着。明天就考試了，本該早睡養足精神的。
他到底去哪了？不會不回來了吧？這讓她內心生出一絲不安。
想起那個時空兩人認識那會，他也總是神出鬼沒的，她知道，他若是真的不想被人發現，根本沒人能找得到他。
反複打開手機，依然沒有他的任何音訊。她起身，去了隔壁。
那扇門，這幾天她敲了不止一次，無奈每次結果都一樣。在門口徘徊了半晌，雖然知道這一次也可能落空，但她還是想再嘗試一下。正擡起手，門開了。
三日不見的少年還是走時的模樣，但又感覺哪裏變了。就像上次，那個下雨的早上，他褪去了平日的吊兒郎當，仿佛一夜之間驟然成長了般。
他眼眸微微垂下，幾乎在剎那間，伸手把她拉進屋，然後抱住她，頭輕輕靠着她的肩頭，似乎想在她身上尋求一絲慰藉。
張岚岚心裏突然就松了一口氣，她輕輕拍拍他的背，什麽也不說了。
半個鐘後，兩人坐到沙發上。
張岚岚問崔丞：“什麽時候回來的？”
“剛剛。”崔丞低低地應了聲。他答應過她，要考第一的，肯定要回來。
“還會走麽？”
崔丞沉吟了半晌，眸光閃動，在張岚岚以為他默認了時才答：“不會。”
“你手機呢？”
崔丞從褲袋裏把手機陶出來，張岚岚拿到手裏摁了下電源，發現屏幕沒亮，問：“為什麽一直關機？不想被你爸找到還是不想被我找到？”
見他沒吭聲，她微微一嘆，示意道：“打開看看我給你發了多少信息。”
崔丞摁下開關電源，随後接二連三的信息提醒跳出來，他首先點開她的，一條條看下來，心髒抽抽地疼，瞬間潰不成軍。他扔掉手機，又把她拉入懷中。
他只是太想媽媽了，跟父親吵完架之後心情糟糕到了頂點，一沖動就買了機票飛去了C市。有想過她，但不知道她這麽在乎自己。
張岚岚不忍責怪他什麽，拍拍他的背說：“好好睡一覺，明天去學校考試。考完後有時間我陪你去找媽媽。希望這樣的事不會再有下次。”
崔丞眼皮一擡，松開她問：“你怎麽知道我媽……”
“我去找過你爸，他說你走前跟他吵了一架。”
崔丞更震驚了：“你還認識我爸？還知道他住哪？我記得我沒跟你提過他們吧？”
“……”暈，只想着怎麽寬慰他，卻把這茬忘了。張岚岚面不改色道：“這個不重要了。你好好休息，明早一起走。”
見張岚岚要走，崔丞拉住她：“你知道我媽在哪？”
這個……上輩子她知道，但以這個時空的規律，她婆婆在不在那還很難說……
張岚岚不敢給他大多希望，以免到時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所以半真半假地說：“我在夢裏見過，反正到時找得到是好事，找不到我們再想辦法。總會找到的。”
“你別告訴我你的餃子還是在夢裏跟我媽學的。”
“正确……”
第二日一早，張岚岚在門口電梯等了一會。崔丞從家裏出來，見他精神狀況還不錯，她稍稍放了心。
兩人一起去吃早餐，然後崔丞踩上那輛新買的自行車帶她去學校。
路上張岚岚本來想問他考試準備得怎麽樣的，但想到他曠課了三天，已經對那個第一不抱任何希望，只叮囑道：“這次一定要認真做題，聽到沒。”
“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