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考試風波起
考試風波起
自那天嫣然發飙将林父趕走後,好長一段時間,家裏都很清靜。其實林父之後也來過一次,那天林母正好出去了不在,于是嫣然就毫不客氣地扛着個掃把來招待他。
林父那次來沒有喝酒,也沒有發飙,只是默默地看了嫣然半天,然後拿出一個信封給嫣然:“把這個交給你媽媽。”
嫣然挑眉看看那個信封,一把推回去,冷聲道:“什麽東西?不要!我警告你,別再纏着我媽媽!”
林父卻固執地将那個信封又遞過去:“這是給你媽媽的,不是給你的,你沒有權利拒絕。算我……求你的……”
嫣然一愣,将他上下打量一番,今天這太陽也沒打西邊出來,也沒聽見誰家的公雞抱窩了,怎麽突然這人就好像突然換了一個似的?想了片刻,伸手接過來就開始趕客:“還有事嗎?沒事我關門了!”
林父擡頭看着她,半晌,才說了一句:“幫我跟你媽媽說一句,對不起。這些年,辛苦她了,也……委屈你了……”
嫣然愣住了,見面三次,每次都是嗷嗷叫着打架,這是第一次好好地打量他。明明才四十多歲的人,看上去卻好像有五十多歲。兩鬓已經蒼白,臉上雖然隐約可見年輕時的風華,此時卻也已經有了歲月的深壑。一雙眼睛渾濁無光,竟有着她怎麽都看不明白的沉重和滄桑。他靜靜地望着嫣然,那目光好像是透過她在看着另外一個人。片刻後,他轉身慢慢離去了,那微駝的背影在暮色裏顯得格外蒼涼。
本來嫣然好像個護雛的老母雞一樣,蓄勢待發就準備着再做一次潑婦,誰知他扔下這麽一番話後就走了,一口氣憋得太久最後還沒發出來,郁悶地黑着臉關了門回去接着看書。
晚上林母回來,嫣然将那信封交給林母,拿個抹布裝作擦桌子的樣子,眼睛卻一直往林母那裏瞥。就見林母打開信封,從裏面掏出幾張紙,越看臉色越差。嫣然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忍住,湊上前去問。
林母将其中幾張紙拿給她看,嫣然接過來,之間最上面大大的一行字——離婚協議書。嫣然吃了一驚,上次他不是還說死都不會離婚的麽,怎麽現在就同意離婚了?再往下看,他竟然把所有財産都分給了林母。
疑惑地擡頭看向林母,林母嘆了口氣,慢慢地開口:“嫣然啊,別恨你爸爸。是我先對不起他的。”
嫣然完全是丈二和尚抓不住頭腦了,林母卻是默默地去洗刷碗筷了。嫣然想了想,他們之間,肯定有些什麽外人所不知道的隐情吧,所以林父那樣虐待林母,林母卻讓女兒不要恨他,而林父今天又莫名其妙說了那麽一堆話。長嘆一口氣,算了,清官難斷家務事,自己也別瞎折騰了,還是乖乖地學習去吧!
正在做數學題的時候,林母突然敲自己的門,說有電話找她,是安以源的。嫣然放下筆起身去接電話,那邊安以源溫柔的聲音傳過來。
“嫣然,在學習麽?”
“對啊,怎麽了?有事?”
Advertisement
“恩……你跟苗瑤瑤……怎麽了?”
嫣然皺皺眉,難道苗瑤瑤跟他說了她們絕交的事了?
“沒什麽呀,怎麽了?”
安以源想了想,猶豫地問:“苗瑤瑤剛剛給我打電話了,說你要跟她絕交……她好像,挺傷心的……你們……要是有什麽誤會就好好說清楚吧,這樣子就絕交了……”
嫣然心中突然就冒起一股無名之火,沒好氣道:“是絕交了啊,怎麽了?她跟你說什麽了?誤會?我們之間沒有誤會!”
聽着嫣然這麽硬的口氣,安以源也有點急了:“嫣然你別這樣啊!有什麽事不能好好說的麽?以前你們關系那麽好的,怎麽能說絕交就絕交了呢?!瑤瑤剛才跟我打電話,哭的很傷心的……”
看這樣子,苗瑤瑤是找他哭訴去了。很好,自己還沒說什麽呢,她就去裝無辜的小白兔去了!
“我的事情好像還輪不到你來管吧?你這麽擔心她,那就去好好安慰她好了!絕交了就是絕交了!沒什麽好說的!”開玩笑,發生那麽大的事,她還能再跟她拉着小手做朋友啊?!她又不是白雪公主為什麽裝好人!
話筒那邊靜了靜,半晌,安以源的聲音低低地緩緩地傳了過來:“嫣然……我不是擔心她,我是擔心你……她是你在學校裏唯一一個關系好的女生……”
嫣然愣了愣,說了句:“我知道了,謝謝你關心。”之後,就挂掉了電話。
本來就被林父的事情弄得莫名其妙,現在再加上安以源的電話,嫣然是徹底沒有心思學習了。幹脆一扔課本,洗漱完了就撲床上埋頭睡了。至于期中考試——明天再愁吧!
因為高中的課程放下太久,所以即使曾經學過一遍,如今再看起來,還是覺得吃力。而放完十一長假回去就是期中考試了,所以這個假期嫣然哪裏也沒去,就在家緊張地複習。
幸福的十一長假一結束,就是地獄般的期中考試。有人曾将考試親切地比喻成“兩世情人”——糾纏地生生死死啊!考試前生,考試中死,考試後活,發成績死。
雖然嫣然在假期裏自己做了幾套試題,覺得做的還不錯,可是真到了要考試了,還是沒信心。從小到大她都是好強的人,況且現在到了這裏,看着林母受了很多委屈,總覺得自己有責任學習好一點給她争光。所以,嫣然就抱着赴死的決心踏入了考場。
第一場考的是英語,嫣然本來還心中忐忑,因為幾年沒有看英語,好多英語單詞都忘記了,可是發下來試卷做了半個小時後就徹底地放心了。雖然她已跟英語說“拜拜”很多年,但是,中國的應試教育果然是有着顯着的成效的啊!當年苦行僧式的學習,如今見了效果,隔了這麽多年,那些單詞啊語法啊,竟然在嫣然看見試卷開始,就自動地出現在腦子中,把嫣然開心的恨不得給自己挂個牌表彰表彰。
下午考語文,嫣然更是做的無比的得心應手。本來她當教師後就是教語文的,自己也是從小到大語文成績一路高高挂前。用她的說法就是,別的咱不會,咱就會瞎扯!所以洋洋灑灑地寫完作文,一看時間,竟然還剩半小時,于是就開始不緊不慢地檢查。
正當嫣然聚精會神檢查試卷的時候,突然一個小紙團橫空出世。嫣然目瞪口呆地望着那個紙條在自己的桌子上蹦跶幾下後,咕嚕嚕地滾到了自己面前。剛要伸手拿起來看一下怎麽回事,一只手就先她一步将紙條抓在了手裏。嫣然順着那只手望去,心猛地就沉了下來——監考老師!
那女老師将鼻梁上的眼鏡了架,冷冷地望着嫣然。
嫣然本能地搖頭道:“不是我的。”
那老師也不說話,盯着她足足有十幾秒鐘後,慢慢地打開了那張紙條,小小的紙條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跟試卷上的題目有關的內容——很明顯,這是一張作弊用的小紙條。
那女老師将那張紙條往嫣然眼前一擺:“不是你的?不是你的,那你跟我解釋一下這張紙條怎麽回事啊?”
霎時,考場中所有的人都轉頭望向這邊,一個個伸長了脖子豎起耳朵。
“剛才我在檢查試卷,這個紙條就莫名其妙落到我桌子上了。”嫣然毫無畏懼地跟老師對視着。開玩笑,我又沒作弊,這麽盯着我幹嘛?還真以為我會心虛地不敢跟你對視啊?!
“落在你桌子上?我怎麽沒看見它落在你桌子上?我就見到,在我轉身的時候,這個紙條就在你的桌子上了。”
嫣然一愣,心慢慢冷了下來。這時機抓的可真是剛剛好啊!本來自己剛才還在懷疑是不是誰扔紙條誤扔到自己桌子上了。可是現在這麽一看,紙條上寫的不是答案而是抄的小抄,并且還單單挑着老師轉身的前一秒扔到自己桌子上,然後自己好奇地去拿,讓老師覺得好像自己發現了老師過來于是去掩藏證據一樣。
再仔細一看那字跡,竟然跟嫣然寫的有八分想象!這麽詳盡周全的準備,還真是辛苦了!看來,是早就計劃好了要害她的吧。真幸運啊,這才來了多久啊,就連連被人害,這個林嫣然以前過的到底都是些什麽日子啊!怪不得安以源說,他擔心地市她,因為她在學校沒什麽朋友。現在看來,哪裏是沒什麽朋友那麽簡單,分明是很多的敵人啊!
之後那女老師跟考場裏同在監考的另一個老師打了聲招呼,就将嫣然就帶到了辦公室,那女老師倒了杯茶,坐下來盯着嫣然半天,就是不說話。她不說話嫣然也不說話,不就是心理戰術麽?她又沒有做什麽虧心事,才不怕跟她耗着呢!于是,兩人就這樣,一個人悠哉地喝着茶,另一個悠哉地看着窗外的風景。
最終,還是那女老師先忍不住了。
“林嫣然,想好了沒有?我再給你個機會,你要是現在承認了,也就算你這次考試沒成績而已。可是你要是死倔到底,那就不僅僅是沒成績這麽簡單了!”
“我說了,我沒作弊!再怎麽問,我還是沒作弊。”
那女老師又詳細地将她如果不招供的利害關系說了一遍,然後引經據典,長篇大論,希望她可以悔過自新早日回頭是岸,最後又加以誘導,說如果招了,那她定然會幫她說情從輕處理……等等等等……
一番諄諄教導下來,自覺就是石頭也該開花了,可是一問嫣然,她還是那句“我沒作弊”,于是那女老師的臉色也就漸漸青了起來。這時語文考試已經結束了,陸續也有老師回了辦公室。一問竟然是考試時作弊當場被抓卻死不承認,于是一個老師就提議說,她既然這一門作弊,那麽其他科目應該也會作弊,幹脆就檢查一下她的桌洞和書包看看有沒有小抄好了。嫣然一想,反正自己沒有作弊,也就痛快地答應了。
教室裏考試一結束就炸開了鍋,都在議論嫣然作弊的事情。此時看着嫣然被幾個老師押着來了,都禁了聲等着看好戲。
嫣然走到座位旁站着,那個給她監考的女老師上前将她的桌洞打來,一把拉出書包——誰知一堆的小紙條竟然就紛紛滾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