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救贖No.016]
[救贖No.016]
遠坂時臣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天資不高。
若非時時恪守着“保持優雅”的家訓,若非自己孜孜不倦的努力,他絕不可能達到現今的高度。
當那把Azoth劍穿透他心髒的瞬間,以為自己的servant在一旁而放松警惕的他,到死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他也許會帶着這份疑問,通往死後的世界。
直到,他聽到了呼喚。
那個金發碧眼的姑娘跪坐在他的身側,拿着那條眼熟的紅色項鏈,用着沙啞的語調詠唱着什麽,臉上滿滿都是淚痕。
也許,能夠動彈這件事本身,只是回光返照的一種。
遠坂時臣如是想,臉上不禁挂上了一抹淺淺的、發自內心的笑容。
他當然知道這是誰。
盡管并非是他真正的凜,卻也是別的世界的遠坂凜。
……雖然他還是覺得,金發真的沒有原先的黑發好看。
他并不認為腎髒被刺穿的他還能夠存活多久,如今能夠保持短暫的蘇醒,或許是因為她的呼喚——為此,他不能夠繼續沉睡。
有的東西,他必須交付給她。
魔術刻印并不急于一時,就算他真的死了,這份刻在他屍體上的財富也一定會繼續傳承給下任遠坂家家主。
更要緊的,是他從這次聖杯大戰中擁有的東西——servant和令咒。
有了這份東西,加上遠坂凜自身所持有的,他相信她一定能達成遠坂家的夙願。
遠坂時臣的确也考慮到吉爾伽美什的性格,然而多了兩個令咒在手,哪怕浪費一個讓英雄王自裁也仍有一個令咒的收益。
不管怎麽樣,英雄王必須站在他們這一隊,做了長期召喚英雄王準備的遠坂時臣再清楚不過了,那個高傲的王者擁有的實力。
若說凜有能力控制英雄王,那是更好不過的情形。
——那是在那個瞬間,遠坂時臣所能想到的最多,他也的确,将此付之于行動。
當他再次陷入混沌的黑暗中,他想這樣的話,他是真的盡到了自己的職責吧。
他已經盡力,做到了他所能做到的最好安排。
妻子和櫻,這位異世界的凜也一定會好好照料。
而魔術師的死亡,也是遲早或晚的事情。
遠坂時臣就如此安心地墜入了黑暗。
自從聖杯大戰開始之後,遠坂葵就帶着自家小女兒躲到了隔壁市,之後她們躲避的地方又多了位間桐雁夜。
禪城家的住址足夠大,房間不少,對于這個青梅竹馬的入住葵還是挺歡迎的,至少她不用擔心自家丈夫同他互相殘殺的情況。
遠坂葵也很清楚,能夠說動間桐雁夜,也只有自家大女兒,遠坂凜了吧。
作為母親的她盡管意識到屬于自己的那個原本的凜可能已經消失不見,可她還是無法不把那個孩子當做自己的女兒——那個在舉手投足之間都充滿了孤寂的她。
她覺得,那個世界的自己,讓她變成了這般,一定是不合格的母親。
然而,在間桐雁夜入住之後,遠坂葵發現了某些怪異的現象。
有的時候她會莫名感受到灼人的視線,可當她轉過頭也只見到一團空氣;每天飯桌上都會出現新鮮的蔬菜水果,一開始她以為是間桐雁夜的手筆,可當她看到了仍然躺在床上無法動彈的雁夜,她果斷放棄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哪怕她有一次故意在無人時低聲說了一句“要不明天吃海鮮吧?”,第二天桌上果然出現了各種各樣的海鮮——像是存在中國神話中的海螺姑娘。
包括間桐雁夜出現的時候,她也是聽到了門鈴聲,囑咐櫻躲起來後小心地開門,才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雁夜,那時候她沒有多想,現在想想,很有可能是當時雁夜被一個人攙扶着,但那個人,不想讓她看到他的存在。
更為準确的說,那并非是人,而是英靈。
雖然自己本身并非魔術師,但怎麽樣葵也是嫁給了遠坂時臣這個資深的魔術師多年,再加上她又有一個受過魔術師教育的青梅竹馬。
當遠坂葵失手把某個盤子從手中滑落,“奇跡”再次發生了。
盤子漂浮在了空中。
遠坂葵垂下眼,溫和地笑了笑,對着那團空氣開口:“你是凜的servant麽?”
沒有任何的回答。
她也并不在意,繼續開口:“你就當我自言自語也好……已經呆了好幾天了,我也不知道他們的狀況怎麽樣——英靈先生你應該是知道的吧?為了凜的命令甚至做到了這一步的英靈先生,總覺得,你說不定認識原先的凜。”
有時候遠坂葵自己都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好笑,聖杯戰争一般約60年一次,若說這樣,那個時候的凜早就應該只是一個老婆婆了。
但若非如此,為何英靈會願意對master的家人做到這一步?也許的确存在這樣的英靈,但為何他又自己不敢現身?
與之相比,反而是認識遠坂凜這點,才是最有可能的一點。
“凜那孩子,到底身上發生了什麽呢?”遠坂葵仍然自顧自地呢喃道,斂去了眼底的擔憂,“那個世界的我和時臣,又到底有多麽不盡責?”
遠坂葵自然感覺到了凜身上某些時候的莫名違和,那種孤注一擲的感覺。
“不知名的英靈先生,凜那孩子,就麻煩你多關照了。”
這句話說完,她看到眼前慢慢浮現出一個人影,遠坂葵仍然是笑着:“初次見面,我該怎麽稱呼?”
她仔細地端詳着眼前這人,銀白色的頭發紅色的外衣,某些關鍵地方的防護服飾閃着銀色的光芒,灰色的眼睛看起來充斥着遲疑和……隐隐的歉意。
“……夫人叫我無名就好。”無名有點緊張。
這是遠坂凜的母親,他這麽多年來未曾見過,他還是希望,能夠給這位夫人留下個好印象。
“無名?果然是不知名的英靈先生啊。”遠坂葵輕輕一笑,若說什麽地方凜遺傳這位夫人最多的,無疑就是外貌,可若同樣都是輕笑,但兩個人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
若說是他熟知的那個凜,這是标準的準備算計人的表情,而這位夫人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
若是現在的這個遠坂凜……她根本不可能流露出這樣的表情。
想到這裏的無名下意識地去看了另一旁遠坂凜的情況,整個人臉色都變了。
“怎麽了?”遠坂葵迅速意識到了什麽,無名一僵,他……怎麽和這位夫人說這個情況?
遠坂時臣死了,遠坂凜陷入瘋狂——對着這位作為妻子和母親的女性,他該怎麽告知?
他能做的,只是盡力地呼喚遠坂凜,把她從這片瘋狂拉扯而出,盡管他無比想要趕到那片地方,可是在吉爾伽美什還在那裏的時候,他的加入只會讓那份混亂的場景變得更加混亂。
所幸凜終于轉醒,也用着當初救他的方法救了遠坂時臣,現在唯一讓他擔心的一點,就是同時負擔兩名servant的凜的魔力問題。
至于凜讓他過去把遠坂時臣帶走的這個命令,聽起來也不過小菜一碟。
當遠坂時臣睜開眼的時候,他看到遠坂葵在他身側,眼裏隐含着淚水凝視着他,她身旁的櫻怯怯地露出頭,低聲詢問:“……沒事了吧?”
那個瞬間,遠坂時臣以為自己仍然身處夢中。
他從未想過,自己還能夠看見她們——哪怕這只是他的夢境也好。
他想要坐起身,從心髒處傳來的痛楚卻無比清晰地告訴他這是事實。
這是事實?
他還活着?
“具體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遠坂葵的聲音很是輕柔,“但是時臣,你現在要做的事情應該是養傷,其他的都交給凜,好麽?”
遠坂時臣深深地皺了皺眉。
他還活着一定是因為那個凜做了什麽,可若是擁有能夠讓人起死回生的魔力,也不應該浪費在他身上,那個時候時臣以為凜不過只是讓他短暫地蘇醒而已。
做出侵犯魔法領域舉措的凜……從大局上考慮,這個決策,無疑是錯誤的。
遠坂時臣如是認為。
當然,若是救了他是為了把他考慮作為戰鬥力之一,這個舉措就不怎麽值得指責了,可問題是,凜把他送到了隔壁市去養傷,想要徹底把他從聖杯戰争中保護起來麽?
保護?
開什麽玩笑?!
被放在首位的理應是遠坂家的職責,包括保持優雅,包括成為一個合格的魔術師,包括完成遠坂家的延續,最重要的,就是獲得聖杯戰争的勝利,抵達“根源”。
遠坂時臣按了按自己胸口,長吐了口氣:”葵,我這只是小傷而已,我想現在我應該重返戰場。”
然後,他看到一向對自己百依百順的遠坂葵,露出了一個歉意的笑容。
他還來不及進一步思考,就感覺到自己的腦袋被誰狠狠砸了一個手刀。
遠坂時臣再次被迫陷入昏迷。
“麻煩你了,無名。”遠坂葵蹲下身安慰着看起來有些害怕的櫻,內心卻無比堅定。
若說在遠坂家多年,遠坂葵學到最多的是什麽,那絕非處事方式絕不因為私情而改變主意。
她所想做的一切,僅僅只是維護這個家。
在聽明白前因後果,這是遠坂葵所做出的最理智的判斷。
的确她深愛着自己的丈夫,甚至願意遵從他的意志将櫻過繼到間桐家,可同樣,她也并不希望凜的心血付之東流。
自己的丈夫,是個徹頭徹尾的魔術師,早在嫁給他之前,她就意識到這點了。
在櫻仍然姓遠坂的現在,如果說能夠得到聖杯大戰的勝利,犧牲凜的生命,盡管會有所猶豫,但遠坂時臣一定下得了手。
以父親的名義命令凜,打亂凜的計劃這點就更不用提了。
作為母親,她能夠做的不多,但至少讓自己丈夫不扯凜的後腿這點,她還是做得到的。
比起聖杯戰争的勝利,她更想看到的,是一家人的團聚。
所有人都能夠存活的結局。
比起這個,被時臣讨厭這點,也并非不可接受。
雖然說fz中遠坂葵表現的完全尊重自己的丈夫,可這裏不一樣。
那個時候她以為要忍受的只是失去櫻,她從頭到尾都不知道櫻的待遇。
現在她知道了,說真的,她已經對【魔術師】這件事充滿了懷疑。
而且現在繼續放任時臣,可能會給凜帶來生命危險——讓櫻離開,和讓櫻受到這樣的待遇是兩個概念,尊重時臣的意見和可能導致凜的死亡,也是兩個概念。
時臣說到底還是一個魔術師,我覺得像他這樣的魔術師,還是不要被當做自己那方的好——否則他會認為這是應該的,可以供他達成魔術師意志的棋子——他自己會覺得你能夠接受這點。
而且你再想想遠坂時臣回到戰場簡直添亂,他鐵定看不慣凜的做法(覺得優柔寡斷),吉爾伽美什還是想要弄死他(居然還敢留下令咒讓我自裁的下臣),剩下的所有的master應該都挺煩他(王妃、愛麗絲菲爾、切嗣、神父),一不小心還容易暴露凜的身份。
你回來做啥的,拖後腿的吧?是敵人派來的奸細吧?
然而我們的時臣papa不那麽認為啊(。)
凜掉線一章,總得交代一下隔壁的生活。
總覺得紅a的羞澀和殷勤是因為看到了丈母娘【不】
然而時臣papa還是會回到戰場幫(tian)忙(luan)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