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幽靈海
幽靈海
伴随着窟窿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和刺眼的火星，船身終于有了可感的晃動。
透過艙窗一股吞噬萬物的漆黑包裹着海面和他們栖息的這艘船。盡管這艘船已經不小了。但是在無垠的海面之上，他們就像是一片樹葉在大海之上搖搖欲墜，任憑狂風掀翻海浪，逼至船身。
“這樣下去我們不會墜海吧？”殷紅玉扒住身邊的船桅，随着船身的劇烈搖晃，腳邊的寶箱已經從最左側滑向了最右邊的邊角處。
呼——呼——嗷——嗷——
凄厲的海風愈演愈烈，船上可見的樹影瘋狂地向四周攀援。
但他們耳邊這些凄厲的聲音并不是從外面傳來的。外面的海浪聲和風聲雖然一直向船身攻擊，但是在裏面聽起來更像是一種包裹着他們的潛在威脅，聲音聽起來發烏發曠，而這些更為轟鳴的哭嚎聲和陰森的“風聲”則是透過這些鐵門上的窟窿，從裏面發出來的。
“走！”
就在喬宇和顧澤不知能否一探究竟時，突然從那鐵門內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随即他們擡頭，果然從窟窿裏露出一張熟悉的面孔。
是司程。
只見他面色鐵青雙手扒住窟窿的兩側一躍而下，緊随其後的是瓊夏。最後還有一個人。是顧言川。
“你們怎麽回事？”
“先別說那麽多。趕快躲起來。不要出聲。”顧言川跳下來第一時間叮囑道。随即目光四下敏銳地掃視一周。
在船艙的二樓每一個角落裏都立了一根柱子，那柱子上面刻畫着各種各樣的圖案，從圖案上的畫面看似乎是某個部落或者種族開創新生活的圖示。類似于開天辟地，或者創世紀的故事宏圖。但這也只是他們僅僅掃了一眼的直覺。
好在這根直徑約有一米的柱子後有三根小的銀柱，四根柱子連接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小範圍的區域，正好能夠供他們躲藏。于是顧言川和司程對視一眼，“瓊夏留給你們。你們三個就躲在這兒。我們去那邊。記住，如果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靠近你們，你們就咬破自己的手指，把血塗在手指上，做這個手勢。”
顧言川話音落下給他們三個演示了一下。
雙手交叉，食指和中指分別垂直樹立作出十字狀然後放在胸前。
“可是，”
顧澤剛有話要說，突然“轟”的一聲。鐵門的一側由于密集的窟窿疊加在一起已經貼着船板倒坍了一半。
司程和顧言川眉頭一緊，飛速地向對角的石柱後面跑去。奔跑的過程中撞見殷紅玉不明所以的眼神本要解釋，但是他身邊的紫衣青年似乎猜到了司程和顧言川的用意，大手一拉将殷紅玉拉到了柱子後面，随後向司程他們展示了相同的手勢。見他們領會，司程和顧言川便一個轉身飛速地竄到了柱子後面。
殷紅玉左腳剛收進去，便聽一女人尖銳的哭聲迎着海浪拍打船身同頻的凄厲聲音回蕩在船艙之內。随後他們未定睛，一只又一只灰白色的影子從窟窿中奔湧而出。
這些影子大小不一，形狀不一，發出“嗚——嗷——嗷——嗷——”的猶如風聲裹挾的幽靈聲音。
喬宇和顧澤的第一反應是心咯噔一下，随後手腳瞬間冰涼。喬宇本能地去照看瓊夏的情緒，生怕她忍不住喊出聲音來。但是當他回頭看到角落裏瑟瑟發抖的瓊夏時他猜測到，也許瓊夏早就在鐵門裏面看到過這些東西了。
雖然自己也很害怕。但是看到瓊夏幾乎失魂的模樣喬宇有些後怕和心疼。于是主動抓過瓊夏緊握的雙手，盡量讓她顫抖的雙手感到一絲安定。
但是“不幹淨”的東西遠不止這些。
空曠的船板上除了可以飛躍的灰色無形幽靈外。緊接着“咚咚”的傳來一陣腳步聲。這和他們在樓下聽到的聲音如出一轍。
這聲音後面走來的是一只只沒有頭顱的黑色骨架。這骨架像是被人詛咒一般，不是灰色的，而是焦炭一般的黑色。他們沒有頭顱，不辨方向，堅硬的骨架支撐着“身體”猶如穿着盔甲的“鬼将軍”，徑直地“咚咚”地踩着船板向前走。
殷紅玉本以為這些就足夠讓他們死的很慘了。但是沒想到先前不計其數的灰色“幽靈”和大約二十幾只的“黑色骨架”出現後，那窟窿竟然還在不斷地向外吐東西。這回是十三個白色骷髅。他們都頂着白色的骷髅頭，但是眼眶卻留出深不見底的兩個黑隆隆的大洞，豎長尖銳的齒骨張狂地顯露在外，正漫無目的地向四周張望“漫步”。
殷紅玉探頭瞧了一眼。但是就這一眼吓得他魂都飛了。
這樣有限的船艙，他們要怎麽逃生？他們還能安全逃生麽？
那一刻一股無法言說的慌亂在他們的頭腦中打轉。
“啊——”
就在他們思索如何能夠制服這些東西時，突然船艙的中央傳來一聲尖叫。司程和顧言川微微探頭，卻發現是那鏡子裏反射出來的“人”在尖叫。
鏡子裏跪倒在地的是一個金發女人。那女人雙手雙腳都被捆綁着。美麗的金色頭發混着潮濕紛亂地散在臉頰上面。她抖成篩子似的身體還有那嗚咽的哭聲都在訴說着她的驚恐。
突然她撲倒在地。鏡子裏除了女人的身影并無其他。但是從她撲倒在地後不斷磕頭的模樣，她似像乎在向誰哀求什麽。
“啊——”
但是伴随着最後一聲尖叫，那女人的頭直接滾落在地，鮮紅的血液順着脖頸汩汩流出。呈現在他們眼前的，鏡子邊緣開始滲出鮮紅的血液，伴随着站在鏡子前面的“黑色骨架”與血液的融合，鏡子裏面的女人消失了。黑色的骨架也化成了一縷黑煙.......
雖然這畫面令人驚恐，但是這似乎意味着，這面鏡子能夠幫助他們消除這些黑色的骨架，如此一來，他們興許能夠安全地渡過今晚。
但是，這似乎只是一個美好的願景。因為緊随其後的畫面更為詭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