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程南弈研究了幾天法律書籍後迎來了星期六。

早飯時程紹霖提議要和舒芷蘭一起帶元庭還有程南弈一起與游樂園玩。

“不了。”元庭搖頭, “我和哥哥今天有事情要做。”

舒芷蘭聞言立刻擡頭,他和程南弈能有什麽事情需要一起做?可別又惹事兒,她真是怕了他了。

“去書店買書。”程南弈說。

“書店哪有游樂園好玩, 正好我們今天有空, 先帶你們去游樂園,然後再去書店。”程紹霖道。

“不用了。”程南弈搖頭,“大伯你跟大伯母去約會吧, 元庭交給我就好。”

舒芷蘭忙道:“他太鬧騰了,還是別給你添麻煩了。”

“不麻煩。”程南弈淡淡道。

舒芷蘭還想說什麽被老爺子打斷:“讓他們小孩子一起去吧, 你放心, 南弈會照顧好小庭的。”

老爺子都開口了, 舒芷蘭無奈只能道:“那麻煩南弈了。”

元庭出門前,舒芷蘭千叮咛萬囑咐:“不許惹哥哥生氣,不許淘氣,不許惹是生非,要不然……”

“知道了, 要不然就把我送回我奶奶那裏去嘛, 我都知道,那媽你給我五百塊呗,我想買東西。”

“做什麽要五百塊?”舒芷蘭掏出一百塊給了元庭。

元庭:“……”這麽大一個豪門太太竟然只給一百塊,你還不如莫一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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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蒼蠅腿也是肉,只要是錢就不嫌棄。

元庭背着鼓鼓囊囊的書包來到車裏, 程南弈已經在等着他了,看到他的書包後皺眉:“你裏面藏木板了?”

“當然不是。”元庭故作神秘,“反正是好東西, 放心吧, 會排上用場的。”

他和程南弈已經制定了計劃, 今天要跟朱阿姨攤牌,地點就選在了朱小姨的服裝店裏。

“走吧。”元庭一揮手,像是要出征的勇士。

小張發動車子駛了出去,一路上,程南弈都沒有說話,看着似乎心情不佳。

程南弈的那張臉主打一個情緒不外露,但元庭上輩子跟他一起生活了那麽多年,對他實在是太了解了,而且現在的程南弈只有十歲,情緒管理還不太到位。

元庭想了想,小聲問他:“哥哥,如果因為這件事情一凱哥哥生你氣怎麽辦?”

莫一凱也只是個十多歲的少年,面對家庭的變故真的很可能會遷怒程南弈的。

這種感覺元庭太懂了,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上輩子他和程南弈之間多少也有這麽點兒類似。

“他生我氣的可能性高達百分之七十。”程南弈說。

果然,程南弈早就想到了。

“既然這樣,你還要去做嗎?”元庭小聲問。

“當然。”程南弈毫不猶豫。

唉……

元庭看着面前尚且稚嫩的少年,忍不住感慨,活該以後跟着你的那些人對你死心塌地。

若是他,也很難不折服在這樣的人格魅力下。

可惜了,這輩子,他跟他注定不能像爺爺希望的那樣并肩而行。

元庭正在悲春傷秋,就聽程南弈又道:“如果莫一凱真的因為這事兒跟我絕交,那也挺好的,畢竟道不同不相為謀。”

元庭:“……”

永遠不要試圖去真正了解一個“變态”的思路。

車子在商業街路口停下,元庭和程南弈下了車,程南弈伸手牽住元庭的手:“這裏人多,你跟緊我,別走丢了。”

這條街主要是賣衣服鞋子的,程南弈已經讓小張都打聽清楚了,朱小姨的店鋪就在這條街上,二層商鋪樓,一樓賣衣服二樓自住。

朱小姨現在沒結婚也沒有男朋友,一心做生意,吃住都在店裏,朱姥姥偶爾會過來幫忙。

店面很好找,名字叫月薔女裝。

程南弈牽着元庭來到店裏,朱小姨正在招呼顧客,看到兩人有些驚訝。

“漂亮姐姐好。”元庭主動打招呼。

“呀,小卷毛呀,你怎麽在這兒?”朱小姨見只有程南弈和元庭,又問了一句,“你那個敢吃屎的哥哥呢?沒跟你們一起嗎?”

元庭表情就有些裂開了,阿姨,那是你親外甥,你悠着點吧。

“一凱沒來,我今天帶弟弟出來玩,能在小姨這裏休息一下嗎?”程南弈道。

“當然能了,随便休息。”

朱小姨将他們倆安排在角落裏的小沙發上坐下,給他們拿了果汁切了水果又拿了好多零食過來,才又繼續去忙。

朱小姨這個點還挺忙的,看樣子都是些老顧客,跟朱小姨聊的都挺好,店裏還有一個店員,兩個人一起都有些忙不開。

趁着朱小姨忙的不可開交,元庭跑過去扯着她的衣袖晃了晃:“姐姐,我用一下手機打個電話好不好?”

朱小姨便順手将自己的手機給了元庭。

元庭拿到手機跑到一邊輸入了朱阿姨的手機號。

朱阿姨的手機號是程南弈從管家那裏抄下來的,輸入後朱小姨手機上面顯示的名字是:母老虎!

元庭:“……”看出兩人水火不容了。

元庭撥通了電話,電話接的很快,但朱阿姨的語氣很不好:“幹嘛?”

“阿姨,我是元庭。”

“元庭?”朱阿姨非常詫異,“怎麽是你?”

“我和哥哥出來逛街,正好來到了漂亮姐姐的店裏,她不小心從架子上摔了下來,你趕快過來吧。”

“摔下來?”朱阿姨聲音立刻着急了起來,“嚴重嗎?有沒有叫救護車?”

“不嚴重不嚴重……”元庭忙道,“漂亮姐姐說不要跟姥姥說……你先過來看看吧。”

“好,你們等着,別慌,我馬上過去。”

挂斷電話,元庭松了口氣。

二十分鐘後,朱阿姨步履匆匆的出現在了朱小姨的服裝店裏,朱小姨看到她時愣了一下。

她這家店開了五六年了,朱阿姨從來沒有踏入過這裏。

一向嘴皮子賊溜的朱小姨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麽打招呼。

“你不是摔下來了嗎?”朱阿姨上下打量她一番,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誰摔了?”朱小姨也一臉懵,“你咒我呀?”

朱阿姨:“……”

“我。”一旁一只小短胳膊舉了起來,“是我打的電話,說漂亮姐姐摔了的。”

朱阿姨和朱小姨同時看了過去。

程南弈站在元庭身邊看着朱阿姨:“阿姨,我有話想跟你說,以這樣的方式約你出來,不好意思。”

朱小姨一頭霧水,将店裏的事情交給了店員,便帶着幾人上了二樓。

元庭還對外面招招手,讓小張一起上來,他怕待會兒只憑朱小姨一人搞不定,畢竟這種會自殺的人遇到事情時情緒可能會變得非常極端,要做雙重保險。

二樓有一間單獨的會客室,幾人在屋內落在,小張便守在了門口。

朱阿姨的疑問已經要從頭頂冒出來了,不知道程南弈和元庭将她騙出來能有什麽事情,放在其他小孩子身上,她只當個玩笑話,但程南弈不一樣,雖然他才十歲,但平日裏穩重的像是一個成年人,朱阿姨也不能把他當普通小孩兒。

“南弈,你有什麽事情需要跟阿姨說?是一凱惹了什麽事情嗎?”這是朱阿姨唯一能想到的,“他早戀了?”

“不是一凱的事情。”程南弈看着因為着急出門連妝都沒來得及化的朱阿姨,思索着如何開口,怎麽樣才能照顧一下朱阿姨的情緒,如何讓說出口的話能委婉一些。

思索半分鐘後,程南弈放棄了,抱歉,他實在不會。

直接開門見山吧,省時省力。

于是程南弈從書包裏掏出一摞照片放在了朱阿姨面前。

朱阿姨疑惑的拿了起來,朱小姨也好奇的拿了幾張過去看。

照片拍的很清晰,照片上的男女朱阿姨都認識,一個是她老公,另一個是她經常去的珠寶店的店員,兩人出現在一張照片裏,姿态親密,無需言語就已經非常明白了。

朱阿姨翻看照片的速度越來越快,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手都抖了。

“這女人叫方露,她沒有老公,卻有兩個孩子,龍鳳胎,今年三歲。”

程南弈慢慢道:“是元庭上次在你家裏看到莫叔叔和這個方露舉止親密,所以……”

“我覺得我應該告訴您,如有冒犯,還請您能見諒。”

程南弈将自己要說的都說完後,便不再言語。

“啪”的一聲,朱小姨扔了照片拍桌而起:“日你爹的,我弄死他去,這倆小孩兒明顯就是莫兆華的私生子,奶奶的,他竟然敢幹出這種事情,真是嫌命太長了。”

朱小姨氣的頭頂冒煙,語無倫次,頭來回轉着:“我刀呢?對了,在廚房,我特麽砍死他個狗日的。”

朱小姨說着就要往外沖,朱阿姨終于開口:“跟你有關系嗎?”

朱小姨動作一頓,不可思議的轉頭看向朱阿姨:“你說什麽?”

朱阿姨平靜的有些可怕,剛剛看照片時手還抖呢,現在卻似乎一點兒情緒都沒有了。

不僅将桌上的照片都收進了包裏,還對程南弈道謝:“南弈,阿姨謝謝你,但希望這件事情你能先幫阿姨保密。”

“保密?”朱小姨深深吸了口氣,“朱豔紅,你不會被戴綠帽子戴成這個樣子還打算維護那個死男人吧?”

“你管好你自己吧,我的事兒你少摻和。”朱阿姨沒好氣道。

“我摻和?”朱小姨氣的一口氣差點兒沒上來,指着自己的鼻尖,“我,我,我……好,我不跟你說,咱倆本來就沒辦法溝通,你愛怎麽想怎麽想,你愛咋的咋的,但今天這個男人我非得弄死他,也跟你沒關系,你少管我。”

“朱豔豔。”朱阿姨氣急,瞪着她,“跟你有什麽關系呀?”

“我說過我改名字了,我不叫朱豔豔,我叫朱月薔,別喊我豔豔,難聽死了。”朱小姨懶得理她,擡腳就走,“今天就是他死我活,誰特麽也別管我,誰管我我砍誰,欺負到我頭上,還想活?老子讓你看看什麽叫找死。”

朱阿姨急了,起身追上去:“朱豔豔,你給我回來。”

程南弈看傻了,這跟他想的不一樣,他還有一肚子話沒說呢,比如公司問題,財産分割問題,財産轉移問題,孩子跟誰的問題,夫妻共同財産給與小三怎麽要回的問題……

但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程南弈:“兩位阿姨……啊?”

朱阿姨不知怎麽的踉跄一步直接壓在了朱小姨身上,兩個人一同撲倒在了牆上,朱小姨被撞的哀嚎了一聲。

程南弈這才發現朱阿姨的腳踝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人用繩子栓了起來,另一頭就綁在桌子腿上。

一直沒有聲音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的元庭從桌子底下爬了出來,沖外面喊了一聲:“小張哥哥……”

一直作為替補候在門外的小張沖了進來。

“小張哥哥,快,把她們綁起來?”情況已經超出他的預估了。

小張:“???”啥,他聽到了啥?

綁起來?

這怎麽還帶綁架的呢?

元庭從書包裏扔出兩大捆繩子:“快快快,先綁了再說。”

小張看向程南弈,程南弈已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只能沉默着點了點頭。

小張撸起袖子,算了,綁吧。

朱阿姨自己也愣住了,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腳腕上啥時候被綁了繩子,也不知道元庭為什麽要綁她,但總歸這倆孩子不會對她有什麽危害,腦子已經被小三充斥又被妹妹鬧的頭疼的朱阿姨身心俱疲,任由元庭和程南弈将繩子繞在她身上給她綁在了椅子上。

倒是朱小姨那裏正頑強的跟小張作鬥争,小張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也給綁了起來,綁完後大口喘着粗氣,這年頭司機的活不好幹呀。

元庭也叉着腰喘氣,眼睛瞪着朱小姨——朱月薔。

月薔,越強,你是真強啊!

特麽的,打死元庭他都想不到,他算好了一切,連帶着要提前鑽桌子底将朱阿姨先綁起來他都想到了,就怕朱阿姨跑走了後情況失去控制,但他怎麽也沒想到“毒瘤”走到哪裏都是“毒瘤”,情緒不穩定的竟然是朱小姨……

他去哪兒說理去?

好不容易平複好了後,元庭心累道:“兩位阿姨,冷靜一下,可以嗎?”朱月薔同志,我勸你不要失去我對你的信任。

朱阿姨疲憊道:“ 南弈,小庭,放心,我很冷靜,阿姨知道你們是為了我好。”

朱小姨咬牙切齒,眼珠子都紅了:“冷靜個屁,這誰特麽能冷靜的了?我反正不行,放開我,我弄死他。”

“……”

元庭一口老血堵在喉頭,特麽的,真是造孽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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