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8.22日更新

第36章 8.22日更新

随着這句問話, 季言禮兩指勾着綁帶向兩側拉了下,把蝴蝶結系緊。

袖口猝然一縮,沈卿“唔”了一聲, 幾秒後才像是剛反應過來似的擡頭:“你說什麽?”

很多時候下意識的反問不是因為沒聽見, 而是沒想到對方能說出這樣的話。

“什麽什麽?”季言禮習慣性地擡手捏住沈卿的臉。

男人的手總是要大一點,他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掐在沈卿的臉頰, 左右晃了下,眼睛裏似笑非笑:“我說,把我放你哥前面。”

沈卿下意識聳了下鼻子,想說怎麽可能。

雖然我們睡過, 但講實話好像也不算太熟。

季言禮空着的那只手撐在身後的辦公桌上, 略微後仰,另一只手仍舊是掐着沈卿的臉。

懶散捉弄人的樣子, 讓人很容易想到“壞得很坦蕩”幾個字。

“怎麽不說話?”他語氣逗貓一樣, 玩兒似的輕捏着沈卿。

沈卿把季言禮的手撥開,把自己的臉從他手裏解救出來:“你不要把我的妝蹭花。”

“化妝了?”季言禮伸手輕刮了一下沈卿的側頰, 情話不要錢似地溜出來,“你不化妝也好看。”

他聲音低醇, 挨得近時說這種哄人的話簡直讓人無法招架。

沈卿看季言禮一眼,覺得他跟自己一樣,不走心的話張口就來。

三言兩語的插科打诨, 剛剛在門口時稍顯沉重的氣氛此時已然散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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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卿摸過桌子上季言禮的手機, 打開前置攝像頭, 去看自己的臉。

她語氣有點嬌, 帶點抱怨:“你煩死了, 我的腮紅感覺被你蹭掉了一塊。”

沈卿是很典型的江南女兒,嗓音溫軟, 生氣或者抱怨的時候,語氣聽在人耳朵裏也是好聽的。

季言禮跨坐在桌子上,沈卿則被迫站在他的兩腿之間。

兩人隔了半米,季言禮視線所及的地方很輕易的被正在照鏡子的女人占滿。

上次親密還是半個多月前在季家那回。

此時身後的射光散落在沈卿的唇上,亮亮的,很好看,讓他有點想親親她,或者僅僅是手指挨上去,摸摸她。

季言禮很少拘束自己什麽,是這麽想的,也就這麽做了。

他伸手,用食指前端碰了碰沈卿眼下那處的皮膚,思考她說的腮紅被蹭掉了到底是哪裏蹭掉了一塊,等會兒問問是什麽牌子哪個顏色,讓段浩買一箱回來。

但季言禮手收回來時,又想,總這麽輕易就原諒她是不是不應該。

季言禮盯着眼前人一張一合還在抱怨的嘴唇。

罷了。

季言禮輕握上沈卿的脖子,低頭用唇碰了碰她的眼睛,微啞的男聲:“別照了,你怎麽看都好看。”

沈卿不明白季言禮這張嘴,怎麽做到毒的時候是真的毒,哄人的時候又這麽自然的。

灼熱的氣息,一瞬間将周圍清冷的空氣點燃。

沈卿低頭在季言禮懷裏,感覺到他親完她的眼睛,唇又落在她的耳後。

“你在說什麽鬼話?”沈卿的輕斥反駁裏夾雜了一些不太明顯的喘息。

她這句話換來男人一聲沉笑。

從胸腔震蕩而出沉悶笑聲,響在頭頂,蠱惑人的好聽。

沈卿拿着手機的手被壓在身後,她的身體被迫微微後仰,吻從她的眼角往下,略過側頰,落在她的脖子上。

男人寬大的手掌握在纖細而白的手腕,讓人很容易擔心,就這麽捏着,等下會不會在上面留下淺紅色的掐痕。

素了半個多月,在此時這個一點就炸的氛圍裏,真的很難不擦槍走火。

但念着這地方實在是不舒服,也沒有浴室,片刻後,季言禮很克制地把手從沈卿裙下拿出來。

季言禮還是半坐在辦公桌上的姿勢,沈卿軟趴趴地趴在他的肩膀上。

她迷蒙地睜開眼睛,看向季言禮的眼神中帶了點疑問。

她被撩撥的感覺也起來了些,現在不上不下的卡在這裏,實在是難受。

季言禮垂眼,睨着沈卿明顯微紅的臉,片刻後,他笑了一聲,拇指抹去沈卿唇角水光。

“沒洗手,不太幹淨。”他說。

沈卿聽懂了季言禮在說什麽,她偏了偏頭,目光從他的臉上移開,盯着辦公桌一旁的地板,眼睑處稍有些泛紅。

結婚這幾個月兩人聚少離多,這種事兒雖然做的不多,但也并不是很少。

他說的是什麽意思,她不是沒聽懂。

“那就...算了。”沈卿頭埋在季言禮前胸,身上那點難耐的感覺還未散去,說話的聲音又細又軟。

大概是察覺出來自己說這幾個字時有點像沒被滿足的哼唧,沈卿抓着季言禮襯衣的前襟,不太自然地找補了一句:“也沒有很想。”

她語調很輕,有些像撒嬌。

讓人聽了總覺得無論她要求什麽都想答應她。

二樓的雅間隔音算好,但偶爾也能聽到走廊上粗心的服務員不小心把推車撞在欄杆上的沉悶響聲。

季言禮拇指摸着沈卿的耳朵,半晌,很輕地笑了一下,他垂頭在她耳邊,聲音很低很低:“換種方式。”

“用嘴行嗎?”聲音蔫壞。

......

不得不承認有的人連做這種事時都是強勢的。

沈卿被按在座椅裏,險些迷失了自己。

房間裏暖氣開得足,禮服上沾了汗,但沈卿已經沒力氣去怪季言禮了。

季言禮擡了頭,垂眼看着癱躺在座椅裏,連胳膊都不想動一下的沈卿,他唇勾了勾,去親她的耳朵,低聲打趣:“你怎麽這麽不行。”

“我......”沈卿察覺出自己的嗓音不對,眼睛一閉,羞惱地閉了嘴。

季言禮握住沈卿揚起想要打他的手,他直起身,俯看着窩在座椅裏的人,片刻後,從一旁撿了幹淨的帕子,幫她擦手。

剛迷亂中,她不小心揚手打到了煙灰缸,手指沾到了裏面的煙灰。

窗邊的辦公椅,沈卿抱着毯子側躺在裏面。

而身影颀長的男人,領口的扣子都沒有松一顆,就這麽衣冠楚楚地站在座椅旁,垂眸笑看着她。

舉辦這商宴的地方是淮洲近郊的一個莊園,遠離市區,明天還有活動,今天大多到場的人都會在這裏住一晚,明晚或者是後天才會回去。

季言禮眼皮垂着,盯着手裏的帕子和被銀白色帕子裹着的纖細手指。

“明天跟我回家嗎?”

沈卿點點頭,困得像是要睡過去。

季言禮松開沈卿的手,再接着房間裏便陷入沉靜。

然而在即将沉入夢鄉之前,沈卿像是收到什麽訊息似的,沒來由地擡了擡沉重的眼皮。

隔着朦胧月色,她看到季言禮靠在桌前,凝神望着窗外,他臉上沒有太大的表情,或者說在沒有人時,他總是這樣,神情寡淡到讓人覺得他仿佛像一個沒有任何溫度的軀殼。

沒有靈魂,沒有氣息。

太冷了。

沈卿側臉在皮質座椅的靠背上蹭了蹭,這麽想。

季言禮其實和沈卿看到的一樣,他沒有想什麽,腦子放得很空,眼神漫無目地落在遠處。

難得寂靜的夜晚,他想讓自己休息一下。

很忽然的,季言禮的手背被戳了一下。

他動了動,眼眸垂下去時,看到了沈卿還未來得及收回去的手。

她右手勾着毯子,像只小松鼠一般,頭往毯子裏拱了拱。

沈卿聲音很輕,但季言禮聽到了。

她說:“可以試試。”

可以試試把你放在很重要的位置。

季言禮聽懂了。

臉上經久沒有表情的人在這一刻輕垂了眸子,攏在他身周的月光仿佛褪去清冷,染了些并不明顯的暖色。

......

已經過了十一點,是該睡覺的時間。

沈卿太累了,窩在辦公桌後的躺椅裏,沒多久便睡熟過去。

季言禮倒是沒睡,他這人一向覺少又淺眠,工作到晚上三四點,第二天早上七點起來趕飛機也是常有的事。

他拿了平板,坐在距離沈卿不遠的沙發上看股票。

房間裏照樣是沒開燈,電子屏幕散出的白光染在季言禮的側臉上。

不清楚是不是錯覺,這張總是寡淡冷情的臉,在此刻好像比先前任何時候都要溫和柔軟一些。

多了些活人的氣息。

或許,可能是因為沈卿那句“可以試試”的話。

淩晨一點多,外面的活動還在繼續,門阻擋了大部分吵鬧的喧嘩聲。

然而雅間的門卻在這時候被突兀地敲響。

敲門的聲音不高,像是怕吵到什麽人。

季言禮放了平板走過去,房門拉開,看到了站在外面的時恒湫。

“她在你這兒?”

這是時恒湫看向季言禮時問的第一句話,第二句是“她睡了嗎?”

季言禮突然明白了剛他走過來時覺得這敲門聲好像過于輕了的原因。

大概是時恒湫怕吵到沈卿睡覺。

一直在沒有開燈的房間裏看電子屏,季言禮的眼睛略微酸脹。

他輕輕眯眼,适應着屋外明亮的光線。

随後摘掉眼鏡,把鏡架折起來,手指捏在鼻托的位置,再次望向時恒湫時回了句:“睡了。”

季言禮說這話時,反手拉了身後的門把,把房門帶嚴了一點,避免外間的光線照進去,吵醒裏面的人。

随後他眼神在時恒湫的身上落了落。

時恒湫身上穿着雙排扣的深灰色西裝,扣子扣得一絲不茍,穿衣風格和他本人一樣,深沉冷硬,還帶點不着痕跡的陰戾。

“我帶她回去睡。”時恒湫的手抵在即将要被季言禮關嚴的房門上。

站在二樓走廊能看到樓下的宴會廳,節目還在繼續,廳裏的人議論聲吵吵嚷嚷。

季言禮極淡地往樓下瞥了一眼:“太吵了,等會兒結束了我帶她去隔壁。”

“隔壁樓頂層的房間。”季言禮難得的解釋了一句。

大概是因為在沈卿心裏,時恒湫是那個最重要的家人,所以季言禮對時恒湫也姑且有着最起碼的尊重。

把他當做沈卿的哥哥,而不是別的什麽。

季言禮看到自己這句話落,時恒湫前頸處的凸起很艱難地滾動了一下。

時恒湫這人不常有什麽表情,所有動作的幅度也不大,所以也很難有洩露心緒的時候。

時恒湫側眼,盯着房門上的雕花,忽然很突兀地問了句:“你們和好了?”

他這句問得沒頭沒尾,也實在不符合他此時的立場和身份。

但季言禮捏着手裏的鏡架嗯了一聲,讓時恒湫的這句問話仿佛又很合理。

“她明天晚上和我回去。”季言禮說。

語落,沒再有任何聲息。

兩個男人就這麽沉默地站着,一時誰也沒再開口說話。

片刻後,時恒湫閉了一下眼睛,從懷裏抽出一盒藥扔給季言禮:“她有很嚴重的胃病,如果下次回來再讓我看到她瘦了......”

時恒湫的話沒有說完,季言禮已經低頭掃了眼藥盒,把盒子收了起來接口:“不會。”

“最好是。”時恒湫眸色陰沉,視線轉回來對上季言禮的眼睛。

“還有事嗎?”季言禮微微眯眼,眉宇間的情緒較時恒湫而言松散很多,“沒有的話我要回去看看她醒了沒有。”

兩秒後,時恒湫收了目光,他單手松開西裝前側的扣子,轉身離去。

對于衣服一向穿得板正的人來說,解扣子這個動作往往意味着他此時心緒的煩躁不安。

季言禮手搭在門框上,突然喊住已經走出去兩步的時恒湫。

“雖然你知道,但我還是想提醒一下。”他懶散地靠在門框上。

季言禮的拇指在手中鏡架的鼻托上按了按,偏眼看過去。

他眸色沉靜,不帶任何情緒:“我跟她是合法夫妻。”

“而你只是哥哥。”季言禮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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