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梅尋雨

梅尋雨

……

“景澈師弟果然是好手,這屆大會有你真是太好了!”

安景澈把頭瞥向窗外,不予評價。安景澈這幾天已經被白五兄弟和其他側峰的弟子問候煩了,他是真的疑惑:“他們種田有那麽差?”但一想想泱泱華夏也沒多少善種田的人…嗯,沒有關系,他還是有那麽一份天賦在的。

窗外是白大五,經試煉一事後白大五便在安景澈身上看到了無限可能!(少年!爾是吾輩驕傲啊!)想想三側峰在這些年的不公待遇…哼,已經是句號了。

沒錯,白大五已經成了安景澈的迷弟!(額,迷哥?!)

“景澈師弟,我看再過不久的雨聊會,由你帶隊是再合适不過了。小五和季黎師姐都覺得你的秧苗法好過以往的法子,到時候一定能把梅香派的人給比下去!”白大五信誓旦旦說道。

彼時他目光熾熱,看向安景澈的眼神那是如火般滾燙。臨初霁趴在安景澈一旁,也不知是那眼神太過炙熱,臨初霁悠悠轉醒了。

“我想和師弟一起去雨聊會,你們還加人嗎?”

臨初霁一開口就知有沒有,白大五惡狠狠看了臨初霁一眼:“嘁!”倒是什麽也沒說。

安景澈看臨初霁被這樣嫌棄心裏莫名不太好受,白大五你少說點行不行?他想這麽說,但還是搖搖頭消了這念頭。

三側峰的內部讨論激烈之時,窩在側峰的零星和楊岩也是無比頭痛。

“阿零,我們什麽時候能出去啊?秘寶就還給他們吧,我們不過一介良民,這個東西我們也用不上的…”

零星從側峰的偏地裏抱了幾捆枯竹,配着自己帶的火器,幾點火星一冒,在這陰仄的山洞裏燃起一團火,兩個人的狼狽被火光映得無比清晰。

“現在還不是時候,阿岩。我說過不會讓峰派的人好過。我從來不說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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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星語氣很淡,但楊岩總覺得那裏面藏着什麽,是很危險的意味。

他們現在待的地方不過是側峰的一隅,比三側峰還要落下不少的偏地,躲進來時看見的便是一個黑黢黢的山洞,洞裏面還有不少野獸的白骨。

楊岩進洞時還吓了一跳,他當時還以為他們待不了多久,哪想他們居然已經熬了這麽久了。

“阿零…你吃這個菜吧…”楊岩在他們所待的地兒掏出一個鐵盆,裏面是一些倒青不青倒綠不綠的菜,菜頭是透明的,嘗起來是有點清脆的蘿蔔口感。

“小岩,你自己吃吧。這幾天你都沒有吃過一口好飯,我要是有獵獸本領就好了,到時候給你獵一只肥兔子。”

“那可別,阿零,我們還是吃菜吧。”

在雨界,除了一些大派有馴獸技巧可以一定程度上實現吃肉自由,普通人和富家子弟都差不多是素食家,吃肉那是一種奢求。這些可得到專門的食家。

而那些店裏的包子也不是什麽肉餡包子,那是由獨門手藝做的,就像蔔歡的店就因這種手藝得到不少收益。

零星把盆裏的菜就一根洗淨的樹枝攪了一攪,然後撚起來:“好吃。小岩,我覺得以後我們還有賺錢的法子!就這個!”他把菜葉吃了個幹淨。

“什麽?”楊岩面帶疑惑,他一直沒搞懂零星的意思,總動不動會跟他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阿零,我們要是把這個菜剁碎了混一混配那些食家的菜和在包子裏,那肯定很好吃!或者我們可以多采點這種菜賣出去。”

“嗯。”零星微微一笑,楊岩和他想一塊了。

距離大會結束已經過了挺長一段時間,三側峰的名氣在被一個安景澈打響以後慢慢的關注度少了,而安景澈也在這個時候收到了來自雨聊會的請帖。

[恭喜安景澈小友入選這次雨聊會名單,小友可獲得額外名額兩個]

請帖是婚禮上用的大紅彩,看起來無比喜慶。安景澈心裏挺感觸的:福地兒,你說我們這年頭種個地是不是在雨界可以上天啊?

福地兒是他給“種田大法”取的名,名字很吉利。福地兒在他腦海裏回答道:“這怎麽不算?種田可是關乎世界安全的大事好不好?我們現在吃得好才有力氣去幹活嘛。”

這倒是…安景澈感慨:這離修仙是越來越遠了。

額外的名額最後一個給了白大五,一個給了臨初霁。白小五看他就像極了蛇盯獵物的眼神,安景澈渾身不自在。

所謂雨聊會倒比安景澈想得要簡單許多,無非是幾個派都來點人聊聊天,時不時來表現點新術法,大家來做個研讨。

只是雨聊期間,各大派的人都不自覺聊到一個人——梅尋雨。

“要我說,我們直接把那老家夥綁了來,那貨一天天的說什麽天要塌了,簡直是妖言惑衆!”石派的代表石化說道。

鏡派代表也附和道:“我以為石化大哥說得不錯,就不提這幾年因為那梅尋雨地收産降了多少,看看前幾年,那梅尋雨說要找雨結果呢?直接把我鏡派的産業全砸了個遍!他是在找雨嗎?他是在找茬!”

鏡派的代表是個留着山羊須的小老頭,手裏還捧着個拂塵,看上去倒仙風道骨的。

安景澈心裏腹诽:這都什麽事啊…  但面上還是要平靜的:“各位代表也別太急,據我所知,這前不久在舍不知是降過雨的,今年的旱災還不至于束手無策…”

臨初霁此前一直都做聆聽,聽到這話,他擡頭一臉疑惑地看着安景澈:?

白大五也是愣住:?

“啊哈哈,安小友倒是會活躍氣氛…不過我們雨界已經是被判定不可能降雨的地界了,安小友又是道聽途說的消息吧?”山羊須老頭眯着眼,似乎很驚訝。

石化也是一臉嚴肅:“這怕是我聽過最好聽的笑話!舍不知最近可是第一個傳鬧旱災的地兒,現在可沒什麽人喝的上水!安小友莫不是修煉修糊塗了?”

安景澈一聲不吭…他記錯了?可是他明明記得那天在舍不知的房間時就聽見有大雨啊,那雨都不能用淅淅瀝瀝來形容…

半響他只能回個無奈的笑:“看來是我記性不太好啊”說罷撓了撓頭。

臨初霁看着他,眼神逐漸幽深。

已是雨聊會結束的後幾天,安景澈覺得自己是過得玄幻,天天不是熬個夜扒拉草就是睡個天昏地轉,不到飯點絕不醒。

“我頹廢了啊啊!”安景澈喊道。

“你和幾大派的聊天已經很不錯了,放縱一下也沒事。”臨初霁正好聽到他的吶喊,手裏拿着一盒野菜,慢悠悠地走了進來。

“大大,你先吃點吧”臨初霁說着,把那盒野菜拆開,裏面是均勻切好的筍絲和不知道什麽菜的絲條。

一筷菜進口,滿口都是清爽,喉間還能感受到絲條的清脆。

“好吃哎,臨初霁,你就是我哥啊,哪個要是嫁給你那得多大福氣啊,這什麽味都沒有的絲絲也好吃得很啊!”安景澈把絲條扒拉了一半,吃進肚,直接感嘆:“巴适!”

臨初霁就笑笑。

通常幹完飯就該幹正事了,安景澈舌尖随便剔了剔菜屑,然後拍了拍自己的肚皮:“臨初霁,我正好有事想問你…”

臨初霁:“大大是想問舍不知的事和梅尋雨梅大師的事吧?”

安景澈覺得這臨初霁簡直…太棒了!“我就是記得明明那天下了雨…舍不知那個小店隔音不是很好,大家夥應該都聽到了才對,但是居然沒有一個人說下雨了還說什麽要鬧旱災…不可能啊!”

臨初霁平靜地看着他:“大大,每個百姓都希望能夠風調雨順,莊稼如此,人事也是如此。舍不知本就不是什麽大地兒,如果被大派知道了來集雨,百姓們怎麽生活啊?何況那天的确沒有降雨…”

“那大派不會在平時幫助一下百姓種地嗎?”

“據我所知,擇師大會要開之前會關注一下,其他時候很少很少…不然梅尋雨也不至于現在這個瘋瘋癫癫的樣兒。”臨初霁淡淡說道。

安景澈像被潑了一盆冷水…“所以,那些百姓他們平時都要與劇痛長伴?那個小厮手上的只是一點點輕傷…”那平時幹農活的人下地後是憑着怎樣的意志力在扛啊?!

他們痛,他們每時每刻都在承受着苦,或許哭過了累過了罵過了很多回吧?在這些百姓眼裏,他們這些大派或許壓根不是什麽好角色…

“那個梅尋雨是個什麽樣的人?”安景澈問道。如果說那個梅尋雨一直在為了找雨而奮鬥,那根本就是一個榜樣啊!

臨初霁剛要回話…腦海裏那個聲音再次響起:“讓大大去找梅尋雨,那個姓梅的現在已經被那郝岱打個半死了,我可以直接去奪舍!快點!”

臨初霁眼神淡淡但話壓根不按他的作者說的做:“大大,現在梅尋雨被郝岱傷得很嚴重,我們去之前最好學點治愈術。”

說着,安景澈的袖子被他扯了扯,他左手扯着,右手比了個“OK”,安景澈感覺一股暖氣入了身,渾身暖洋洋的。

“謝啦!”

臨初霁笑着點點頭,而他腦海裏的聲音已經被氣瘋了。這真是一個好方法…臨初霁眼眸暗了暗。

決定了要去見一個尋雨的前輩後,安景澈的生活便突然變得充實起來。

“你的手要舉高點,這樣才能好好的聚雨!”

“…”

“比一個拳頭,對,然後再把它盡全力張開,這樣散雨比較好!”

“…”

一周後。

豔陽高照的天,三側峰的那顆迎客松旁,一個俊美的白衣少年右手手肘倚着樹幹,對着豔陽比了個“yeah”。

“臨初霁,我們可以準備走了吧?準備去救梅尋雨大師!立刻出發!”

這人正是安景澈。

臨初霁看着他陽光的笑,心也不覺跳了一下,這個人的的确确很樂觀…“嗯,馬上出發。”他回道。

而此時,窩在小邸的郝岱和蔔歡臉色難看,或者說只是蔔歡單方面的臉色難看…

“郝岱…我們一定會被告發的吧?我們是不是殺人了?會被告發的…我們現在去跟峰派的人自舉吧…”蔔歡涕淚交加,小臉看起來都皺皺巴巴的。

郝岱臉色也很難看,不過畢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他把蔔歡緊緊地抱在懷裏,不停地安慰着:“蔔歡,你不要怕,這是他先犯得,不關我們的事。”

蔔歡沒想過他有朝一日會哭,他哭得很小聲,他知道不是郝岱的錯,可是他怎麽也想……不通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明明…他們只是在這個店裏吃個飯而已。怎麽就變成了互毆事件。

而這個叫梅尋雨的為什麽會做那種事…

躺在地上的男人一臉絡腮胡子,他嘴角溢出鮮血。他整個人穿着破爛,看着像個臭乞丐,但卻是無一人敢上前打望…

“為什麽會沒人信呢?你們還打我哈哈?!這個世界是要完了…”梅尋雨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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