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犯不着

犯不着

Ojbk,林盼姿臉又黑了。卻完全沒有忘記自己親生女兒生日的尴尬與愧疚。

付寒面上倒有一瞬尴尬,但很快變成從容的笑。他看着夏僅:“今天是你生日?”

夏僅挑挑眉,不再言語,埋頭吃盤裏的一塊小蛋糕。

全桌氣氛僵硬到死,只有夏轶沒事人似地在一旁埋頭吃飯。他吃得特別快,比夏僅吃那塊小蛋糕的速度都快。吃完就離開桌子,一句話沒說地上樓去了。

夏僅随後吃完蛋糕:“我吃飽了。”

林盼姿拿她沒辦法,但礙于付寒在場,不好發作,強顏歡笑着:“行,吃飽就好。僅僅累了的話就先回房休息吧,下次就算出去玩,也記得開着手機保持聯絡。”

這麽一句話倒是提醒了夏僅——她手機還在江天揚那兒!

她乖乖應下林盼姿的話,離開餐桌。

林盼姿和付寒還坐在飯桌邊,沒有要走的意思,都是一副再說會兒話的架勢。也不知道這兩人到底有什麽好聊。這裏不是付家主宅,整幢別墅就一位保姆,現在正忙着伺候桌上二位,當然顧不上夏僅。以至于她上了二樓才發現,自己完全不知道被安排入住的房間在哪兒。

于是想先解決一下手機的事。

她承認自己不聰明,背不下來江天揚的手機號。所以她現在需要借一部手機,登自己的微信號和他聯系。

整棟別墅裏共五人,林盼姿、付寒和那位忙碌的保姆統統指不上。別墅共三層,第三層好像是倉庫和陽臺一類,房間全在二樓。夏僅就在二樓晃悠着,一扇扇門地敲過去,不停試探着叫:“哥?”

敲了一半都沒人應。

準備去敲另一側,折返時路過樓梯口,她看見了付寒。兩人對上眼,他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在幹什麽?”

不得不說,她才發現,這個人一雙桃花眼,笑起來還是有點好看的。但再看又覺得是那種多情風流的類型,想到程舞的事,更沒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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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不能再敲門,她有些懊惱,幹脆直接問他:“我哥在哪?”

付寒指了指她過來的方向:“第二間房。”

夏僅看過去,立即皺眉。

那間房她剛才明明敲過,難道是夏轶沒聽見,或者故意不給她開門麽?

這麽想着,她剛想沖過去,又覺得夏轶若真不理睬她,她硬闖他房間也不太好。最後又氣又無奈地跺一下腳,站到付寒面前,向他伸出手:“手機借我用用。”

“怎麽,夏爺又怒砸自己手機了?”他倚牆上,一邊打趣,一邊慢悠悠地掏出自己手機遞給她。

夏僅懶得理這種閑話,接過手機,劃開。看見有密碼,無語地又把手機遞回去。

付寒解了鎖給她。

夏僅偏過頭,呵笑一聲,更無語。這個人明知道有密碼,就不能解了鎖再給她?……一邊在心裏吐槽,一邊倚在付寒對面的樓梯扶手上,埋頭用他的手機登微信。

登上後,找到江天揚,跟他說了手機的事和眼下自己的情況。因為分別的場景太奇葩,其實還有好多話想逼叨,但現在情況不太合适,就沒再多說。

消息發出去,又想到他胃疼,想到他上次住院的情景,也不知道現在好點了沒有。甚至,會不會又進醫院動手術去了?

各種思緒在腦海裏麻花似地擰成一團,有點煩躁。夏僅将手機在手掌上一下一下地拍,等回複。

付寒一直看着她,她也沒在意。

沒想到,林盼姿這時上樓了。看見這幅兩人面對着面的情景,她愣一下,随後臉上開出花來:“喲,是不是打擾到你們兩個了?”

夏僅翻個白眼。付寒則輕輕地笑:“也沒什麽事。”

林盼姿依舊笑吟吟:“有什麽話幹嘛站樓梯口說,早點回屋休息吧。”而後從兩人之間走過,消失在拐角,連背影都寫着高興。

夏僅對這樣的話不予理會。

終于等到一聲提示音,她急忙将手機拿起來看。結果又要輸密碼,于是帶着氣地将手機遞給付寒,解了鎖再拿回來。

江天揚消息:[明天幾點走?早上九點給你送過去,可以麽?]

自己在付寒住處的事最開始就和他說了。看他這麽打算,夏僅本想說——明天自己可以去Kingdom拿。但想到自己正拿着付寒手機,并突然發現,其人正一直抱着手、淡淡地看着自己……就不再讨價還價,發消息:[可以。]并發了別墅位置。

最後,她戀戀不舍地告訴江天揚:[我會想你的!]而後退出微信,把手機還給付寒:“謝了。”

兩人一起往二樓裏側走,夏僅淡淡說:“我有單獨的房間吧?”

他嘴欠似地輕飄飄一句:“看你。”

“我警告你。”夏僅語氣變得有些惡狠狠,就是看不慣他這樣雲淡風輕又不正經的态度,“今天我哥也在,要是你再把我拉你房間裏,我就讓他剁了你!”

付寒竟然斷斷續續地笑出幾聲。

夏僅蹙眉。

他把她帶到一間客房前,指了指:“夏小姐,這是給你收拾好的房間,你一個人,單獨的。如果真不放心,進去後就把門反鎖上吧,只要明天起得來床。行李箱已經在裏面了。”

沒理他的諷刺,但捕捉到了“只要明天起得來床”的重點。夏僅瞥他一眼:“裏面有沒有鬧鐘?”

“床頭有。”

夏僅淡淡“嗯”了一聲,按下門把。

付寒始終在門口站着,告訴她:“上次拉你進房間,就是想和你談談事。誰知道夏小姐不僅聽不進話,咬人還挺厲害。”

夏僅整個人一頓。

但很快回複從容,冷哼一聲,進了屋子。

剛關上門,聽見他打趣似地說:“真準備和江天揚過一輩子了?”

她從裏往外喊:“反正不是你!”

次日早八點,床頭鬧鐘刺耳地響。

不客氣地一掌拍下去,聒噪戛然而止。

本想再賴一會兒,卻突然想到一會兒要見的人是江天揚。夏僅一股腦從床上爬起,進洗浴間洗漱。

一切收拾齊整,輕手輕腳地下了樓。本以為其他人還沉浸在夢鄉,誰知道,一樓給了她一個巨大的surprise。

只見別墅上上下下,除了她一個人,林盼姿、夏轶和付寒都已經坐在餐桌邊用早餐。保姆當然也在,正前前後後地忙活着,和昨晚一樣。

見了她,林盼姿又笑又是做作地嗔怪:“真是,本來早就想叫你起床了,寒寒硬說讓你多睡會兒。”

夏僅沒答話,抿抿唇,依舊對這個稱呼感到反胃。看了眼客廳落地鐘,離九點還有十分鐘,于是暫且坐到餐桌邊,吃早飯。

這次沒等林盼姿說,她就主動坐到付寒身邊。不為別的,因為這裏正好對着落地玻璃窗。餐廳就在客廳旁邊,如果有車來,從這裏一眼就可以看到。

林盼姿當然不知道其中緣由,笑得粲然。但發現夏僅目光老是越過自己往窗外飄,時不時說她一句:“吃飯專心點。”

沒多久,一輛黑色越野車停在別墅院外。

看見的一剎那,夏僅幾乎是想也不想地丢了手中湯匙,跳下椅子,往門外跑。

事發突然,也摸不清狀況,林盼姿目光一直追随着她,越看越訝異;付寒則沒什麽表情,因為早有預料;夏轶漠不關心,但最後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眼,明白了是怎麽回事,覺得好笑地笑出一聲來,繼續吃飯。

夏僅抓着院子的鐵藝栅欄,巴巴地往外看。

車窗徐徐降下,江天揚看她一眼,同時掃到其身後的別墅。玻璃窗後的餐桌旁,兩張面龐一直向着這邊。一個是雍容妩媚、滿臉驚訝的貴婦,身子足足扭了90度;一個是付寒,神情倒是很淡。

似是覺得沒趣,他收回目光,遞出手機,問她:“今天就回北城了?”

“是啊。”夏僅慢吞吞地接過手機,滿臉戀戀不舍,更從欄杆縫隙間往外湊了湊,又糯糯地說了一遍,“我會想你的。”

“犯不着。”他這麽說。

夏僅鼓了鼓腮幫子,有點委屈巴巴,也有點生氣。想了想,想問他是不是因為自己在付寒家,所以他才這麽不高興。但還沒問,他下一句就說:“在北城又不是見不到。”

說罷,車窗升回去,車也随之啓動,開遠了。

夏僅眨眨眼,有些懵。

而後是慢慢翻湧而上的高興。

拿着手機,美颠颠地回了屋子,她重新在餐桌邊坐好。放下手機,拿起湯匙,繼續喝那半碗奶油蘑菇湯。只是林盼姿的臉拉得無比難看。

她視而不見,甚至不知不覺中哼起小歌。

一幕逗笑了夏轶。他擱了刀叉,起身離桌,悠悠地說:“十點出發回北城,提前五分鐘到門口。”

“好。”夏僅立即應。

林盼姿暫且咽下這口氣,堆起笑。她這一天下來就像個沒有感情的變臉機器,向前傾過身:“寒寒一起嗎?”

“不了,謝謝好意。”付寒微笑,彬彬有禮地回,“我這有輛車,要開回北城去。”

“噢,好。那到時候北城見,謝謝這日的照顧了。”林盼姿點頭。

付寒本來就在玉鎮有輛車,這是事實,不是借口。

但坐在夏轶車上,林盼姿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這件事完完全全地歸咎在了夏僅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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