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話
第24話
天邊漸漸泛出魚肚白,路邊的路燈一盞兩盞三盞,漸漸熄滅,像是浣洗衣物一樣,這些暗色的雲彩被散射出來的陽光一點一點洗淨,一點一點露出了原本雪白的顏色,像是零零散散揮落在天空中的棉絮,雜亂無章卻又美妙非常,太陽越出了雲層将自己的光芒揮灑向天際,雲絮漸漸被染成了緋紅色,像是少年的面頰。
陽光透過窗前的薄紗在地上澆落了一層淺淺的金黃色。
“唔……”
這一小段支吾的聲音引起了夏瓷的注意,原本還在睡夢中的他被着一段聲音給驚醒,緩緩睜開眼睛,率先入入眼中的是落在窗前的一地金黃,甜甜的氣味從身邊傳了出來,這香甜的味道,不禁讓人不禁沉醉,甚至想要多吸一下。
遙想昨天晚上還真是忍得有夠辛苦的,為了給他足夠安全感,忍着自己不要标記他,易感期放着一個Omega在身邊,還是一個特別甜的Omega,能忍住忍一個晚上也是不容易。
看着巴爾的睡顏不知道為什麽,夏瓷覺得總是有點,微妙的感覺……大概是,信息素的影響吧,昨天聞到他的信息素就控制不住,但把他抱在懷裏的時候,想着更多,卻又不忍心。将他抱在懷裏的那一刻,很心安,喜歡他身上的味道,喜歡把他抱在懷裏的感覺,就像是在懷裏抱着一只軟軟的小綿羊,一切總是能夠軟到人心裏的小綿羊,聽話,柔軟,身上還散發着陣陣的奶香。
“怎麽回事,夏瓷一個晚上都沒有回來,難不成……”
“有什麽難不成的?說不準~他這一個晚上~已經把巴爾那個家夥吃幹抹淨了~這是好事啊,不是嗎?畢竟這是一個只能夠标記一次的Omega,你應該感到開心啊~不是嗎?這樣離你們的目的又越近了一大步。”
降琛笑了笑,手上還拿着一個玻璃杯,透過玻璃杯看着他的樣子,病态中又帶着另外一種特殊的感覺,像是突然得到了什麽,令他歡喜的東西又像是一種滿足。
聽見他這麽說,羽生奉澤沒忍住,攥緊了拳頭,快步走到他的面前,陰沉的臉像是暴雨前一樣,眼中閃過的光如同雷雲中閃爍的雷電,稍不注意便會擊落下來。
他靠的好近,真的好近,這是要置我于死地嗎?來啊!來啊!
像是觸動到什麽特殊的按鈕一樣降琛的笑容又咧開了,配合着他那雙眼睛,只能夠以病态來形容,不知道他的期待什麽,也不知道他在渴望什麽,光是看見這表情便會讓人覺得背後一涼。
“你!”
羽生奉澤看着面前的這個人,多想一把抓住他的衣領,然後狠狠的揍他一頓,最好是将他渾身的骨頭都給打碎,一股子邪惡的想法在羽生奉澤的腦子裏不斷盤旋,可真的要執行的時候,他便猶豫了一下,這個人現在還有用處,既然有用處,那現在就要留着他。
原本等待着他一拳下來的降琛期待值拉滿,這了一下,被落了個空,那一拳最終還是沒有錘下來,被他緊緊的捏在手裏,臉色倒是一如既往的鐵青,不過沒有多久便漸漸回到了那一副溫柔的樣子,他緩緩的揚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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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沒事,吃完東西你就下去吧。”
“吃東西~你~親自做的?”
降琛揚起一個笑容,他做了早飯,為自己做了早飯,即使再難吃,那也是他做的,只要是他做的,就算是有毒,那又怎樣,只要是他做的那什麽樣都無所謂。
“我做的,怎麽?你怕下毒,員工餐那不是作為老板,應該包的嗎。”
“那~我謝謝老板了~老板,需要我做什麽呢~老板~謝謝了。”
降琛說話帶着氣音滿滿的都是引誘的感覺,他笑着走到了餐桌前,這些吃的并不是很豐盛,只有一碗面,這碗面很是普通,放的時間有些久了,它已經坨了,沒有辦法把面條一根一根的夾起來,與其說是面,這東西,更像是一張餅。
降琛也是沒有猶豫,直接用筷子夾起這一整張面餅,吃了起來,也不管它是辣還是鹹,愣生生的把這一碗面吞了下去。
“好吃,老板,還有嗎?”
“沒了,你,沒吃飽?”
“有點,所以~老板~要我管飽嗎?老板~”
羽生奉澤有些不耐煩,但還是強行溫潤的笑着。
“沒了,你食量這麽大的話那,明天我直接給你叫外賣吧,雙份的,送下去。”
“不了~我還是喜歡吃你做的。”
喜歡我做的,什麽品位,我做的也能吃下去,那你還真是個人才,信不信我明天往裏面放一整罐辣椒油,這個人真是讓人覺得心煩。
“最近有什麽新發現嗎?”
“有啊~我~查到了一些新的東西。”
新的東西,過了那麽久,終于又有進程了嗎。
羽生奉澤眼睛裏閃過一道光,表情放松了一些。
“什麽新的東西?”
降琛輕笑了一下,順便賣了一個關子,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機,不緊不慢的解開鎖,再輸入了一串不知道是什麽的密碼之後,一串文字顯現了出來,降琛把手機裏的東西遞給了羽生奉澤,裏面的文字零零碎碎又繁多,劃一下都不能夠見你,具體說了什麽也在一時間不能夠全部記下來。
“老板~我這可是大功一件,能夠給獎金嗎?這個東西可不只能作用于Alpha,只要是想,可以用它将已分化的Alpha變成Omega,但是副作用很大,如果要讓他見效的話成功率在實驗的小白鼠身上體現的不足10%,因為副作用而死去的比例倒是更高,具體的沒有說,還需要更完善的研究。”
“你這是從哪得來的消息?”
降琛偏了一下頭,将手機放回了自己的兜裏。
“藍六翼在國外的眼線從那群人手裏搶到了一張快報廢的光盤~我把光盤裏的內容還原了大部分,所以~老板~這下怎麽做呢?”
“接下來的事不用你操心了。”
“不用~我~操心~”
降琛眯起眼睛笑了笑。
“先不用我操心,那再見了,我先下去了,老板記得~加~工~資~”
話音剛落降琛便順着樓梯走了下去,那副興奮的表情也漸漸的變得平靜,變得失落,一個人走向了陰暗的地下室,及時打開燈,四周依然如此冰冷,冷得像是冰窖。
“伊森。”
“我在。”
電腦的黑屏上,一根碧藍色的線波動着,像是海浪。
“你覺得他喜歡我嗎。”
“抱歉,我不理解什麽叫做喜歡。”
“那你覺得他現在算是在乎我嗎,伊森。”
“抱歉,我不知道什麽叫做在乎,但是按照他對你的行為以及網絡上的描述,我認為他是不在乎你的。”
降琛臉一黑,彈了一個響指,整個屏幕又瞬間黑掉了。
“人工智能哪裏懂得什麽叫做感情,人工智能頂多是明白什麽叫做行為,他那麽有趣,他應該是在乎我的,應該是在乎我的。”
降琛的聲音越來越小,眼神有些空洞,但是臉上卻漸漸揚起了笑容,像是受到了什麽自己也不知道他是在想些什麽。
“他應該是,心裏有我的,應該是在乎我的,他那麽有趣,怎麽可能屬于普通的人,怎麽可能會在那種時候……如果我用鐵鏈子把他鎖起來,那他是不是就會喜歡我,只要讓他不離開我身邊,那他一定會喜歡我,一定會……”
降琛小聲的說着,喜歡他,那如果把他鎖起來了,那他還會那麽有趣嗎。還會像那種時候一樣嗎?
降琛最開始注意到羽生奉澤的時候還是上學的時候,那時候的羽生奉澤雖然耀眼,但并不足以得到他的關注,事件的轉折點,還是因為羽生奉澤弄死了上學時期就一直追着他不放的一個人,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那時候出于好玩羽生奉澤偷到了一份數據,也就是因為那份數據他差點被人暗算,千鈞一發之際羽生奉澤就了他,至少在他自己的記憶裏是那樣的。
這個人平時看着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對誰都笑臉相迎,暗地裏做什麽誰都不知道,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那還真的會被他所蒙蔽,降琛一直都記得,那一次聽到的聲音,在那一片黑暗中,羽生奉澤的聲音尤為突兀,所以說他聲音的落下是準備對降琛動手的那個人的慘叫。
很清晰……很清晰……那個聲音,是金屬用具碰撞的聲音,是用東西敲打□□的聲音,是一個人不甘卻被東西堵住嘴的聲音,淡淡的血腥味,隔着門板透了進來,這種淺淺的血腥味,讓人覺得興奮,如果能夠直接看見的話那都是一件美事,多有趣。
“羽生,你只能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降琛小聲的說着,一把拿起了放在自己床上的那個長枕頭,拆開這個枕頭裏面是羽生奉澤的一件外套,上面穿着一股濃烈的芥末味信息素,是羽生奉澤的味道,雖然降琛聞不見,但還是想占有,想要占有關于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