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話
第34話
“好啊好啊，大家新年好。”
“叔叔大姨，新年好啊，恭喜發財。”
“小皮猴子，你是等着後面那句吧，啊？紅包拿來。”
“那紅包到底是給還是不給啊？”
“帶有目的性的拜年我可要不，要要不起小皮猴子，好好拜個年，拜好了之後大姨我給你個紅包，給你包個最大的。”
聽到這，這孩子的眼睛瞬間就亮了，像燈泡似的，散發出餓狼的光澤，之前這個娃娃将雙手抱在前，深深地做了一個揖。
“大姨過年好，叔叔過年好。”
這個長相乖巧的孩子奶奶地叫了一聲，把面前這兩個人哄的一愣一愣的，這個身材有些臃腫的女人直接樂開了花兒，伸手摸了摸這個小孩的頭。
“哎呦喂，瞧瞧這孩子多會說話。”
笑着笑着，他便從衣兜裏摸索出來了一個手機般大小的，紅包給這孩子，小孩開心的笑了笑，化作一溜煙跑了出去，這紅包看着他摸着也厚，想必裏面也有不少的錢，這次過年那是賺大了。
這孩子飛快的跑了出去，這裏不比城裏，一到過年街上就冷冷清清的，這裏就像在老北京的胡同裏一樣，熱熱鬧鬧的，走在巷子裏，能夠看見每家每戶的門楣上都貼着鮮豔的對聯，不時跑過一兩個穿着鮮豔豔麗的孩子，手上拿着玩具，街上還能偶爾看見有人在那裏耍雜技，紅彤彤的燈籠裝點着整個街道。
縱使天上，陰雲密布也絲毫感受不到壓抑，反倒覺得喜慶，一條炮仗在街道口炸開，紅色的鞭炮碎屑，洋洋灑灑的像落雪一樣鋪滿了街道，這裏不比城裏，即使放鞭炮也不打緊，只要不多，那就沒事，白色的煙霧很快便消彌了去，無所事事的一些小孩，在這一堆紅色的這些還沒有完全爆開的爆竹，想着等晚上再來一發，可這些往往都是濕了的，或者是殘次品即使點了也根本炸不開。
“還是一樣的熱鬧啊！”
巴爾将自己的車找了個地方停下，從車裏走下來，那一身緋紅色的，羽絨服比炮仗更加喜慶，再加上一條鮮紅的紅圍巾，簡直就是一個年畫娃娃。
“你們這裏可真熱鬧，你每年都要來這裏？”
夏瓷從車裏走了下來，也穿着一身紅色，這還是巴爾要求他的，之前出門的時候還死活不願意穿，結果現在照樣服服帖帖的，照陳汶狄說，他這人就是衣服架子，什麽穿什麽好看，不去店裏面當模特都可惜了。
“也不是差不多隔一年來一次，去年來過一次，今年還來，那是因為老家那邊的親戚都來了這都是爺爺輩的事了，大家說是來這邊聚一聚，溝通一下大家的感情，畢竟都是一家人，不能太生疏。”
“這話說出來，也就他們自己信，大過年的回來破嚴重懷疑他們是奔着查戶口回來的，生活啊，終于是對我這個小鳳爪下泡椒了。”
“你這都是多少年前的梗了，現在還在用你也不怕……”
“不怕什麽反正我說了什麽時候的梗，那群老家夥都聽不懂。”
“你也不怕那群小家夥鄙視你？”
巴爾笑着現在的小朋友那可是不能夠輕視的，已經不是好笑能夠概括的了，遙想他們小的時候，互聯網短視頻之類的都沒有那麽普及，很多社死名場面都沒能記錄下來，反觀他們社死的名場面，一個接着一個接着一個發在網上，當一個梗過時或者是出來的時間長了，你還在用的話，那絕對會被他們鄙視。
“你覺得在他們看來，我們算是年輕人嗎？”
“既然不算的話，鄙視就鄙視了呗，還用得着管那麽多幹嘛？如果要較真的話，那今年的壓歲錢那就不給了呗，多簡單的一個事。”
三個人一起走入這個院子，還和往年一樣一樣的人多，一樣的一群小孩，一樣的一群人搬着板凳為桌在這裏聊天，如果硬要說有什麽不同，那大概就是院子的牆重新修了一下，屋子旁的一棵老樹被砍了，換成了花圃。
“喲，巴爾回來了，小狄也回來了。”
“嗯，三叔，三嬸，我們回來了，六叔，大舅，三姑……”
陳汶狄挨個叫了長輩後道了聲新年好，就準備趕緊溜了，什麽叫做我欲判了你的預判，這波我在大氣層，在他剛準備抽腳走的時候，在一旁蓄勢待發的三姑立馬發話了。
“小狄呀，我們這一年到頭也難得見一次，來和三姑多聊聊，小的時候你不是可喜歡啊，和三姑在一起玩的嗎？唉，好久不見了，咱們兩個聊聊。”
陳汶狄欲哭無淚，那個時候是喜歡他沒錯，但那個時候他才多大，那個時候他還五歲都沒有啊，五歲之後就沒怎麽見過了？現在說出來說是個意思啊，幾個意思啊！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麽聊了，湊在一起不會很尴尬嗎？尴尬癌都快犯了。
陳汶狄眼睛裏寫滿了絕望想要側頭去找自己的好兄弟求救，事實卻冷酷，而且殘忍了，打了他的臉。他的這位好兄弟的處境比他慘上了不止一星半點，巴爾和夏瓷被一群三姑六姨圍着在那裏盤問查戶口，相比較起來，陳汶狄這邊都是算好的。
“小夥子個子真高，長的真精神，做什麽工作的？月薪多少？有房沒有？車沒？家裏幾口人啊？看樣子年齡不小啊，談過戀愛沒有？談過幾次呀，喜歡Omega還是Beta，喜歡女孩還是男孩。”
夏瓷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然後握住了巴爾的手，就這一下就已經昭示了他們兩個的關系，看到這兩個人的親密舉動，這群人顯然更興奮了。
“呦，能喜歡巴爾啊，那他還真是好福氣，有了一個你這麽好看的男朋友，你們在一起多久了，有什麽打算嗎？準備什麽時候結婚啊？什麽時候要孩子，什麽時候要二胎，孩子起名叫什麽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啊？希望是AlphaBeta還是Omega。”
兩人就這麽在這裏被盤問着，尴尬的氣氛揮之不去，兩個人臉上的尴尬笑容一模一樣，過年回家，年關年關這就是個關啊，怎麽過，完全過不去。在經過一系列的盤問之後終于兩個人掙紮着走了出來年關年關，這哪裏是過年？而分明是過關古人早就有先見之明了，把這個時候命名為年關還真是什麽也沒說錯。
好不容易兩個人從一堆親戚裏面擠了出來，這一身上下的汗水能夠抵得上跑一整個馬拉松了。
“你家的親戚還真适合我家那邊不相上下呢。”
“還好吧，今年你趕上時候了，往年沒有那麽多親戚來，大多數的時候是一個地區歸一個地區的過，偶爾那就會聚在一起，夏瓷哥哥，你這就是趕早不如趕巧了，運氣真好。”
夏瓷搖了搖頭，自己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這種感覺了，還真是前輩們說的對呀，這種情況感受過第一次就不想再感受第二次。
“你覺得去談生意容易一些，還是來我家這邊容易一些？”
“那當然是談生意要簡單一些，畢竟談生意的話，不會一口氣問那麽多問題，而且在這裏要更費腦筋一些，因為我不能讓你丢面子，不能讓我的小巴爾難堪，要給足你面子。”
“裏子都有了，面子敷衍一下就行了，我也不想要讓你為難。”
兩人親昵着，身上散發出來的甜蜜氣息已經勸退了一大堆的人，狗糧的味道讓人聞了，就不想再靠近，誰靠近誰他媽就真的是缺心眼。
“小叔叔。”
“表哥。”
“二舅。”
“大公公。”
一群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全部圍了過來，把這剛準備喘息的兩個人給直接堵在了裏面一個兩個天真而又水靈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透露着吃人的氣息。
“恭喜發財！”
小娃娃們齊聲喊着，臉上有一種太陽花般燦爛的笑容，一看就是蓄謀已久。
“小朋友，我們身上沒……”
夏瓷剛要說出些什麽，就被旁邊的人給捂住了嘴，巴爾溫柔的笑了笑，從外套的包裏拿出來了幾封十分漂亮的紅包，他把紅包遞了過去，這群小朋友們也是識相結果紅包之後全部跑了，誰再留下來誰是缺心眼兒，大家都不是活膩的家夥，留在這帶着戀愛酸臭味的空氣裏晃，誰活的不耐煩了。
夏瓷用鼻尖蹭了蹭巴爾的額頭。
“知道你是為我好，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你如果展露出你有多有錢的話，他們還不敲詐你？如果你說身上沒有帶的話，他們會讓你掃碼支付，最起碼你也要給個500塊錢吧，知道500塊錢對你來說不算什麽，但還是要幫你計算着，如果說是只封紅包的話，你發個300塊錢，200塊錢也不會有什麽親戚這麽多，随便一下年終獎就出去了。”
看着巴爾的笑容夏瓷心裏一甜，他真是個寶貝，還好是落在自己手裏，而不是落在別人手裏，被別人搶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