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穿山甲是山神6
穿山甲是山神6
張麗盼沒敢追問三婆子到底怎麽回事，生怕她媽媽逆反心理上來，死活都不聽勸，只能表面上先順着對方的意願：“好，我知道了，我明天正好放假，把東西給您捎回去。”
等挂斷了電話，張麗盼立馬火速給自家哥哥打了電話，把這事一說，她哥哥也同樣懷疑三婆子被騙了。
畢竟村裏誰不知道三婆子最信那些神神叨叨的東西，被騙的概率實在是太高了。
要不是她爸攔着……
想到這裏，張麗盼問大哥：“咱們要不要先跟咱爸打聽一下？”
張天壯立馬否決：“不行，咱媽那耳朵可尖了，肯定比咱爸第一時間接到電話，還不如明天直接過去問個清楚。”
“這樣我明天請個假，跟你一起回去。”
兄妹兩人約定好時間就挂斷了電話，
另一邊，三婆子把張麗盼的話轉述了出來，摩拳擦掌：“正好老高家的豬也快出欄了，我去他家買個豬，順便再買點散肉，咱家大盼要回來了，我得做一桌好菜才行。”
三大爺一聽頓時高興激動了。
“真的？”
他們家一共就生了倆孩子，一男一女，男的是大哥，因為學習不好直接辍學去學電焊當技術工了，女兒則是學習不錯，直接考了個大學，如今正在市裏上班。
大兒子五年前結了婚，次年就有了孩子，每天忙的腳不沾地，就為了讓孩子贏在起跑線上。
三婆子和三大爺知道大兒子心疼父母，很少會主動去城裏給添麻煩，逢年過節還會再帶點年貨過去。
至于大女兒，這輩子不打算再結婚了，一直在為買房努力攢錢，他們雖然無法理解這一點，但還是選擇了支持女兒，時不時就想着讓女兒回來好好補一補身體。
村裏倒是有人碎嘴，都被三婆子給罵回去了。
趙河夫妻聞言，也表示要出錢買部分東西來祭祀山神，以表示對山神的感激和尊敬。
三婆子沒拒絕，開始商量買多少的份額，又應該在什麽時間怎麽祭祀，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們到時候還要不要把山神大人也帶過去。
山神山神，帶了山字，說不定在山裏能恢複的更好。
“那就這麽定了，等明兒中午咱們就出發，下午四點開始祭祀。”
三大爺拍板定好時間，大家開始各自忙碌起來，三大爺則是留在家裏繼續弄藥材，又做成丸子喂給了山神。
不過一天一晚的時間，穿山甲身上的鱗片已經光滑如新，看上去就知道身體一定非常健康。
至于為什麽還沒醒……
三大爺想了想，要是換做是他睡了那麽久，冷不丁醒來又因為某些原因受了傷，還沒緩幾天又救了個人，這麽一套下來別說是人了，連神也得好好睡一覺補補。
另一邊。
三婆子和趙河夫妻前往高家，挑了個最肥最大的豬，外加一只山羊，直接綁在板子上拖回了家。
光是這兩頭活畜，就花了不少錢。
可三人臉上滿是洋溢着發自內心的笑容，完全不覺得心疼，看的高家人忍不住啧啧稱奇，打趣道：“喲，三嬸子，您這是遇到什麽喜事了？”
三婆子剛想撅回去，又想起以後說不定還要在高家繼續買祭祀的祭品，話轉了個彎，“管那麽多幹什麽，就不許我買點整頭豬羊什麽的自己吃嗎。”
趙河趕緊補充道：“是三嬸子家的盼姐要回來了。”
高家人這才恍然大悟，接着又看了眼趙河，壓低聲音：“你們夫妻天天粘着三嬸子也不是事啊，這又不是以前封建的時候了，你大嫂要是再過來欺負你，你可得立起來。”
趙河苦笑不已。
村裏的人都以為他老實好欺負，才會一聲不吭忍受大哥大嫂單方面的欺負，其實他只是不想讓父母夾在中間為難而已。
早些時候一大家子住在一起時，大嫂好幾次都刻意為難他和妻子，他自己忍一忍也就算了了，但老婆不行，這才第一次發怒直接搬出來住了。
這些年雖然大嫂時不時要過來嘲諷幾句，但都被他擋住了，沒讓老婆也跟着受氣。
可現在，他要是再繼續忍下去，保不齊哪天就要真蹬鼻子上臉直接越過他欺負老婆和女兒了。
這些念頭在心裏轉了幾圈，趙河依舊頂着老實巴交的臉，憨笑道：“我知道了叔，再給我稱個三斤排骨，我帶回去炖湯。”
“好嘞。”
老高家只是提點了幾句，如果趙河能立起來就更好，要是不行，他們一個外人也不好插手別人家的事，手腳麻利的把東西打包遞過去，“下次再來啊。”
回去的途中，不少人都和趙河打了個招呼，好奇道：“趙哥，怎麽這麽高興？”
自打趙河家的女兒出事，這對夫妻一直愁雲滿面，眼睛都快要哭瞎了，還真是頭一次看見夫妻兩人這麽高興。
他們既覺得奇怪又有些擔心。
該不會……傷心過度瘋了吧？
但真要是這樣的話，三婆子怎麽跟趙河家的待在一塊？
趙河按照三大爺之前交代的那樣，高興道：“我家妮兒的手能動了，說不定慢慢養着就能好起來。”
衆人詫異，繼而恍然。
難怪這對夫妻這麽高興，換做是平時，他們可不敢當着趙河一家問起妮兒的情況，只能私下裏悄悄聊起這事，這會兒才敢開口問：“這麽敢情好，不過你們帶孩子去複診檢查了嗎？”
可別弄錯了導致白高興一場。
趙河擺擺手：“過段時間再去，妮兒得好好補一補身體。”
衆人識趣不再問。
等趙河一行人走的遠遠的，再也聽不見這邊的動靜後，其中一人道：“這事……你們說是真的嗎？”
一個被醫院判定再也無法站起來的人，真的莫名其妙就好轉了？
“誰知道呢，反正只要能好起來就行。”
“這倒是。”
三婆子幾人後面又遇到了幾個同村的，依然用剛才的話搪塞過去，等回到家時，村子裏的大部分人都知道了趙河家的妮兒好像好轉了。
這樣等趙曉露徹底站起來時，也顯得沒那麽突兀。
晚上。
趙河夫妻兩人推着輪椅往家走，低聲說着悄悄話，趙曉露安靜聽着，腦海裏仍然浮現着在三奶奶家看到的穿山甲。
山神還在沉睡。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從心裏湧出想要發自內心親近，且無比安心的感覺，忽然開口道：“山神大人沒事。”
趙河夫妻一愣，不由得停下腳步。
“妮兒，你怎麽知道？”
趙曉露搖搖頭，艱難擡起小臂捂着心口的位置，“我只是從心裏感覺到山神大人現在很好，它只是在睡覺，很快就會醒過來的。”
趙河夫妻面面相觑，不知道該不該信。
趙曉露也沒想着說服父母相信自己，而是遙遙望向那座依然沉默的大山，仿佛能感覺到那裏有一雙平靜而溫柔的眼睛，正在注視着自己。
告訴她說，你會好起來的。
趙曉露在心裏默默道：“我相信您。”
屬于趙曉露的情緒接二連三湧來，濃郁到堪比至少五道情緒力量，萬空鏡更高興了：“這個人類小姑娘一定很感激主人。”
所以才會貢獻這麽多的情緒。
“不僅僅是感激。”
一道聲音忽然響起，意識海中的萬空鏡不由得激動起來：“主人，您醒了？”
穿山甲仍然閉着眼，但意識海中卻漸漸浮現出一道看不清身影的光，身上散發着屬于仙人才有的氣息，輕輕伸手摸了摸萬空鏡，“辛苦你了。”
萬空鏡左右晃了晃，表忠心：“不辛苦。”
洛塵面露微笑，感知着穿山甲身上凝聚的情緒力量，慢慢勾連大山，形成更為堅固的互惠互利的關系。
換句話說。
這一次，他真的變成了山神。
大山變成了這具身體的一部分，一損俱損，一榮俱榮，這也方便他後續的計劃進行。
他甚至可以只付出一點點的力量，就能輕易改變這座大山的每一處，更可以以大山的視角，望向山腳下的村子。
看到了那個叫妮兒的小姑娘。
小姑娘的情緒……不，确切的說，應該管這個更濃郁的情緒力量叫做信仰力量，又一次朝他湧來，恰好補充了他剛消耗一空的力量。
洛塵嘆氣：“可惜了。”
萬空鏡聞言湊過去，“主人？”
洛塵遙遙虛指了一下趙曉露的身影，“她沒有修煉過，在這個沒有靈氣的現代世界裏，居然能敏銳感知到我的視線。”
當然，很大原因原因和他沒有隐藏力量有關，否則就算小姑娘的靈感再強，也不可能感知到他的一切。
更別提是視線。
萬空鏡上下晃了晃，“這個世界除非以科技升到二級世界，否則很大概率會走向滅亡。”
人類肆無忌憚破壞環境和資源，靈氣早就枯竭了，它只憑借這個小山村，就能大致推斷出這個世界的科技水平，沒有達到二級的地步。
洛塵面色不變。
他早就意識到這點了。
按理來說，這個世界的生與死與他無關，他只要好好完成原身的心願就行。
但他還是不忍心看到自己離開後，這座大山，甚至是別的大山生靈也會遭遇和原身相同的命運。
這個世界，需要改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