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穿山甲是山神14
穿山甲是山神14
這個聲音在格外安靜的森林裏異常顯眼，無數動物們齊刷刷看向某個方向。
一只膽大的松鼠蹦蹦跳跳跑過去，扒開草叢慢慢擡起頭，蓬松的大尾巴瞬間蓬松，發出警戒般的叫聲。
“嘶嘶！”
無數動物變得緊張躁動起來。
“嗷——”
一聲震懾山林的虎嘯響起，仿佛樹葉都跟着顫抖了幾下，體型兩米矯健的老虎從動物中緩緩走出，掀起獠牙緩緩逼近。
“老虎！”
“我的媽呀，快跑！”
“救命！”
他們吓得大叫起來，膽小的直接腿軟的站不起來，本能抓住身邊的人大腿尋求庇護。
旁邊的人被扯得沒法逃走，只能焦急的一邊掙脫，一邊擡頭看着老虎那邊，“快松手，松手！”
一瞬間，森林變得鬧哄哄的。
趙河幾人大腦一片空白，本能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與恐懼。
怎麽辦。
這些人是怎麽找到這裏的，山神大人看到了會不會生氣，從此就不再見他們了，還有妮兒怎麽辦，她正在進行治療，會不會也跟着受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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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河渾身抑制不住的顫抖，幾乎想要沖過去揍那些人。
“安靜——”
威嚴而不容侵犯的聲音同時響在所有人腦海裏，包括那些躁動不安的動物們，吵鬧的森林頃刻間變得寂靜無聲，就連樹葉似乎都靜止了。
這座大山的每一處，都像是被按下靜音鍵。
震撼又詭異。
所有人瞪大眼睛，看着周圍安靜下來的動物，包括那個讓他們感到恐懼的老虎，此刻也安靜坐着。
他們一瞬間聯想到了腦海裏莫名出現的聲音。
它究竟是什麽東西？
一波又一波的情緒力量回饋給洛塵，即将消耗一空的力量又得到充盈，可以為趙曉露繼續進行治療。
洛塵微微松了口氣。
接着，一道柔和神聖的光芒從他身上散發出來，順着這些藤蔓彙集到趙曉露身上消失不見，她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前所未有的舒适，腰背以及大腿這些部位開始有了知覺和力量。
她眼裏不自覺湧出眼淚。
就在剛才，她幾乎以為山神大人要生氣離開了，可怎麽也沒想到山神還會為她進行治療。
趙河夫妻呆呆站在原地。
三婆子和三大爺動也不敢動，在心裏不斷默默祈禱着一切都能順利，也祈禱着山神大人能夠原諒他們。
為此，她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另一邊仿佛被按下靜止按鈕的人們再次瞪大了眼睛，意識到這一切詭異又神奇的畫面，很可能和那個正在發光的穿山甲有關。
趙湖手腳發涼，打着磕巴：“它、它發光了。”
這和他所想象的上山找到草藥，從此開啓翻身做主的畫面截然不同。
他很想爬起來掉頭就跑。
但又害怕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老虎，又突然沖上來對他咔嚓就是一口，運氣不好丢了命，運氣好，也得缺胳膊少腿啥的。
這日子還有啥奔頭。
所有人咕咚吞了吞口水，和趙湖一樣也擔心那只老虎會沖上來咬他們，可同時，也對眼前這一幕感到無比好奇和震驚，
那只穿山甲在幹什麽？
沒等他們細想下去，就發現藤蔓上的無數光芒完全湧入趙曉露的身體裏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消散、
像是只用了幾秒時間，就完成了從生長再到秋冬凋零化作灰燼融入土中的過程。
無數花朵也消失了。
山林非但沒有顯得蕭瑟，反而更加生機勃勃，樹木和灌叢，還有一簇簇生在草叢中的野花，似乎開的更絢爛。
所有人呆滞看着這一幕，內心湧出難以形容的感覺。
他們整日忙着彎腰種田收維持家計，從未意識到，植物從生長到消亡的畫面，竟然會這麽的震撼又決絕。
坐在輪椅上的小姑娘慢慢站起來，最開始還有些不太适應身體的變化，直到她踉踉跄跄了幾步，第一次沒有在父母的攙扶下完完全全的站住了。
那一刻，她紅了眼眶。
趙河夫妻顫抖着身體，完全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
妮兒徹底康複了。
他們緊握着彼此的雙手，淚如雨下，卻不敢上前半步，生怕像是夢幻的水泡一戳即破。
趙曉露擦掉眼淚，臉上綻放出極大的笑容，對正安靜溫和注視着她的山神大人道：“謝謝您——”
謝謝您，拯救了我。
洛塵緩緩點頭，又看向趙河夫妻：“不要忘記你們對我的承諾。”
其他人也都聽見了。
三婆子三大爺，包括趙曉露，以及站在不遠處的十多個人，全都齊刷刷看向趙河夫妻，神色各異的同時，也浮現出深深的恍然。
原來如此。
這山上壓根沒有什麽能夠治療趙曉露的草藥，她能夠一天天好起來，分明是這個穿山甲治好的！
難怪三婆子他們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帶着不便行動的趙曉露上山，就算說是為了看風景放松心情，也不至于每次都這麽折騰。
小田想的卻比這些人更多。
山上沒有草藥，卻有一個擁有匪夷所思能力的穿山甲，一瞬間，他心裏冒出想要搶奪穿山甲的念頭。
如果他有了這個穿山甲，豈不是……
但緊接着，他又冷靜了下來，他只是個普通人，根本沒辦法也沒有能力保住穿山甲，更別提是這裏有這麽多人都看見它了。
他深吸了口氣，把所有貪念都壓下來。
洛塵似有所覺般看了眼小田，接着又看向趙湖，對方眼裏湧現着貪婪欲望，仿佛恨不得将他脫皮拔筋按克數賣錢。
他輕笑了一聲。
人類天性中就有貪婪的欲望，區別是有的人會克制，有的人卻付諸行動，卻從未想過他有沒有能力獲得這一切。
趙湖呼吸急促，緊盯着穿山甲，手不自覺摸向竹筐裏的鐮刀……
很快，他又悄悄松開。
他還沒那麽蠢，要搶也得等這些動物尤其是那只老虎也走了以後，之後再以趙河親哥哥的身份獲取穿山甲的信任，最後把它擄走。
神不知鬼不覺。
趙河夫妻上前扶住趙曉露，不敢讓她累着好不容易恢複健康的身體，趙曉露不想讓父母擔心，只好配合坐下來。
三婆子可沒忘記那邊明顯蠢蠢欲動的同村人呢，立刻示意了一下：“妮兒她娘，你帶妮兒去河邊洗一洗。”
這些事，可不能讓妮兒聽。
趙河妻子點點頭，推着同樣意識到三婆子不想讓她聽這些的趙曉露離開了，她相信三婆子他們會想到更合适的解決辦法。
還有山神大人，它厲害着呢。
三婆子看了眼洛塵，無法從對方滿是鱗甲的臉上看出任何情緒，有些自責和不安：“對不起，山神大人，一定是我們沒注意……”
才讓這些人跟上山。
洛塵輕嘆了聲，讓萬空鏡轉述自己的聲音：“此事與你們無關，不必自責。”
三婆子讷讷不言，心裏卻更加自責了。
如果她和家人們行事小心一些，說不定就不會引來村裏人的注意，也不會想到跟着她們上山了。
但三婆子卻沒想過，就算她隐藏的再好，也肯定瞞不住小田，到最後還是會跟着她上山，從而發現三婆子他們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山神廟。
當然了，只要他沒出現，村裏的人最多也就說個閑話，無法理解三婆子動員全家，外加趙河一家費錢又費力折騰一個山神廟，簡直吃飽了撐着沒事幹。
最多幾個月，他們就不會再關注這事了。
可以說，現在這個局面，是他刻意為之，目的就是為了賺取更多的情緒力量，從而完成計劃中最關鍵的一環。
三婆子還想再說些什麽，趙河忽然沖過來噗通結結實實跪下，語氣異常決絕：“山神大人，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他們把您的事說出去。”
他還是之前那個想法。
山神大人就算受了傷，那也是神，普通的人肯定沒辦法傷害他，但這些人裏有趙湖，萬一惹惱了山神怎麽辦。
三婆子也點頭：“沒錯，您到時候只要不出現，就憑這點人說破天了也不會有人信的。”
“這真是山、山神大人？”
一個聲音忽然響起，驚的三婆子急忙回頭，發現小田還有幾個明顯是村子裏膽子還算大的人。
三大爺和趙河心裏一緊，頓時懊惱又緊張。
這幾個人什麽時候來的？是不是聽見她們全部的對話了？
事實上，一般人根本不敢在有老虎的情況過來，但膽大心細的小田卻注意到三婆子他們根本不害怕動物們。
尤其是到現在為止，那些動物依然安靜坐在原地，這表明……動物們也許不會傷害他們。
他一點點試探靠近。
果然，他猜的是正确的。
後面的幾個人見狀，壓制不住內心的好奇也跟了過來，正好聽見三婆子還有趙河說的那些話。
山神大人……？
這種幾乎帶有神話色彩，且和他們現實生活及其遙遠，卻又顯得異常熟悉的稱呼，讓他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和沖擊，以及深深的茫然。
山神這種存在，難道不是村裏哄小孩的故事麽。
村裏哪怕是老人，也都不會信這種東西，最多也就是逢年過節圖個喜慶，會拜一拜竈王爺和土地廟。
三婆子急忙起身，下意識擋住山神大人，張嘴就怼：“誰讓你們上山的？”
小田緊盯着洛塵，語氣竟然帶了一絲緊張：“剛才，是你……是您制止了那些動物嗎？”
他沒直接問出現在他們腦子裏的聲音，是不是眼前這個穿山甲。
哪怕他已經親眼見過穿山甲救好了趙曉露，但這只能證明這個動物擁有特殊能力。
但如果對方回應了自己。
這就意味着對方擁有極高的智商和思考能力，再加上剛才那些匪夷所思的能力，似乎都在佐證着三婆子說的話是真的。
它是山神。
當然，也不排除這個稱呼只是它自封的，但即便是這樣，光憑它這些能力，也足以他假裝相信這個身份，對它畢恭畢敬了。
說不定他還能從中得到好處。
就像是……趙河一家一樣。
洛塵并不會主動去感知人類的思想和心理，只憑對方之前的表現就不難猜出，對方必然不會信自己是山神，但在表面上一定會做出相信的姿态。
這對于他來說不重要。
洛塵只是朝三婆子幾人點了點頭，“吾這幾日将要沉睡，大山如有變動，請勿驚慌。”
這道聲音厚重又沉穩，同時出現在所有人腦海裏。
下一秒，洛塵憑空漂浮在半空中，化作一陣煙霧消散不見。
整座大山像是活了般，樹木，還有動物，甚至是花草，全都朝着他微微低下頭，像是在恭送他離開。
小田幾人瞳孔地震，難掩臉上的驚駭。
三婆子他們也是第一次看見這樣完完全全可以稱得上是神仙手段，也差點驚呼出聲，但為了不在小田幾人面前露怯，硬生生裝作看過不知道多少次的模樣，畢恭畢敬跪下磕頭。
“恭送山神大人。”
動物們也跟着屈膝發出叫聲，此起彼伏。
這種及其莊重又帶有神秘色彩的氛圍，外加從衆心理，他們本能學着三婆子那樣跪下，磕磕巴巴跟着附和了一句。
接着，一道道藤蔓延伸出來，一片片葉子上卷着一個小小的野果子，在陽光下散發着淡淡的光暈。
三婆子高興又羞愧的接過來，包括趙河一家全都有，除了小田那些人，只能眼睜睜看着藤蔓縮回去消失不見。
他們下意識看了眼那些野果子。
三婆子緊張又防備的攥緊野果子，生怕這些不長眼的缺德玩意兒上來搶，他們連跟蹤她上山這事都能幹出來，還有啥不能幹的？
小田立刻後退了幾步，解釋道：“三婆子，我不搶您的東西。”
他就是看一眼這東西而已。
其他人猶豫了幾下，也點頭。
他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這個穿山甲到底是什麽呢，總不能三婆子說是山神就真是山神了吧？
這野果子萬一拿了有不好的事發生可怎麽辦。
沒錯。
他們真的一丁點都不想要。
心裏是這麽想的，可他們的眼睛卻怎麽也無法從那些還在冒着淡淡光芒的野果子上挪開。
這果子，看上去真好看哪。
三婆子警惕的野果子交給三大爺，示意他開始收拾地上的工具，然後掐腰，以一人之力怼這些人：“有本事就搶，也不怕遭報應！”
這些果子明顯和之前的不一樣、
她可得護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