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屍體垃圾堆

屍體垃圾堆

而且那個人的對面,還坐了另一位金發及腰,碧綠瞳孔的外國帥哥。

這樣的三大頂級帥哥同時出現在店裏,怪不得店鋪裏一下湧入了各種議論聲。

舒螢見Win沖自己淺淡一笑,并沒有說話,她也就沒說話。

回頭準備跟蘇離喚繼續聊天時,就見他冷冷地盯着那兩個人,表情雖然沒有什麽變化,但總覺得哪裏不對。

舒螢有些納悶,她看了看蘇離喚,又轉頭看了看隔壁桌子的兩個外國人,正巧撞見那個淺金色長發的帥哥看向這邊。

對上舒螢眼神的時候,沖她勾唇一笑。

這個笑容帶了恰到好處的禮貌,可舒螢卻有一種笑面閻羅的感覺。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正眼對上那個人的時候,舒螢後背一涼,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懼。

“舒醫生也覺得那兩個外國男人很帥嗎?”

舒螢應聲轉回頭,重新看向蘇離喚,發現他已經換回了淺笑的溫和表情,仿佛剛剛那個他是自己的幻覺。

她被蘇離喚的話逗笑出了聲,擡手揉了下鼻子,“當然不是,只是那個黑頭發的,前兩天去我醫院裏給他的貓看病了,所以我才看了兩眼。”

聽見這話,蘇離喚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慢慢地重複了一遍舒螢的話,“那個黑頭發的,去了你的醫院?”

“嗯。”舒螢低頭吃着蛋糕,沒注意蘇離喚點表情,也沒聽出他話裏的不對勁,“他家貓不吃飯,去看了看。”

說完,擡頭看着蘇離喚問道:“你認識他嗎?”

蘇離喚短暫愣了一瞬,然後嘴角微微上揚說:“不認識。”

可這僅僅不到一秒的遲疑,卻被舒螢發現了。

他們應該是認識的,可蘇離喚說不認識,自己就不好追問。

一塊蛋糕吃下來,氣氛怪怪的,不是兩人沒有話題聊,而是因為隔壁桌的兩個外國帥哥。

那兩個人并沒有跟蘇離喚說過話,但舒螢總覺得他們像在溝通一樣,眼神總是似有若無的互相對視。

就好像幫朋友參謀相親對象,裝作不認識的陌生人假裝坐隔壁桌吃飯一樣。

表面沒有交流,可內心活動豐富十足。

吃完蛋糕後,蘇離喚把舒螢送回了家,沒再安排其他的活動。

對于這個行程,舒螢很滿意。她覺得兩個剛認識的人第一次單獨出去,這樣的時長恰到合适的。

不至于太尴尬,也不至于過分滿。

第二天舒螢到醫院的時候,就看蕭宜雙手環胸,一臉嚴肅地靠在前臺。

她率先開口,搶占話語權,“我就回答你三個問題,多了一個不說。”

蕭宜聽了這話,連忙笑嘻嘻地走上前,一邊幫舒螢拎包一邊問道:“昨天那個極品大帥哥,跟你什麽關系啊螢姐?”

“朋友。”

“朋友?”蕭宜明顯不相信,“那,認識多久了?”

“剛認識。”

“剛認識!”要說是舒螢朋友,蕭宜還勉強相信,可剛認識就太敷衍了吧!

“螢姐,你是在打發我嗎?上次說一面之緣,這次說剛認識。”

舒螢拿過被蕭宜搶走的包放進更衣室櫃子,一邊換白大褂一邊很是友好地提醒蕭宜,“這是你的第三個問題嗎?”

“啊不是不是不是!當然不是!”蕭宜連忙擺手否認。

她想了一會兒後,又一臉壞笑地開口問道:“那,你倆昨天去哪裏了呀?”

這個問題,倒是讓舒螢想起了昨天下午在甜品店的事。

但她并不打算告訴蕭宜,于是避重就輕地說了句:“就去了趟北安那家有名的甜品店吃了個蛋糕,吃完就送我回家了。”

“啊……”蕭宜語氣裏滿是失望,這麽絕的一個大帥哥,就一塊吃個蛋糕,這不是妥妥的浪費嗎!

“啊。”

舒螢學着她的語氣也“啊”了一聲,然後輕敲了一下蕭宜的腦袋,“趕緊工作吧你!有這功夫還不如問問前幾天出院的寵物怎麽樣了。”

“舒醫生!舒醫生!”

舒螢的話剛說完,就聽見外面有人大聲且急切地在喊她。

兩人趕緊快步往大廳走,剛走出更衣室,就看見北安流浪寵物救助站的陳站長滿頭大汗,渾身是血地站在醫院門口的位置。

“陳站長?你這是?”

陳站長來不及跟舒螢解釋,一個勁地沖她擺手,“舒醫生你快跟我走,出事了!”

蕭宜聽他說出事了,迅速轉身跑到一樓的處理室拿了醫藥箱,舒螢則是熟練地拿了前臺的急救箱。

跟其他醫生說明情況後,兩人一起上了陳站長的車。

陳站長邊開車邊解釋道:“我今天送小李回鄉下老家,路過西郊那片楊樹林的時候,小李看見遠處一片血紅。我倆停下車過去一看,大概有十幾只受傷的寵物在那裏堆着,十幾只啊!”

聽到這裏,舒螢驀地轉頭,不敢置信地盯着陳站長的側臉。

陳站長嘆了口氣接着說:“我倆過去看了看,有幾只還在叫。我讓小李在那守着,趕緊來找你了。”

到那片樹林的時候,舒螢以為自己通過陳站長的描述,已經想象到了那個場面。

可真正看到的時候,她才知道什麽叫慘烈。

九月底的楊樹已經開始落葉了,紛紛揚揚地飄着,在空中自由飛舞。

地面鋪滿了往年堆積的楊樹葉,沒了水分的葉子漆黑清脆,走在上面嘩嘩作響,很是好聽。

這種聲音原本是寵物很喜歡的聲音,它們只要進入到這樣一片樹林,就會開心地一直蹦,一直跑。

可現在這片樹林下的它們,血肉模糊,殘缺不全。淺色的毛發被血色侵占,有的甚至看不出原來皮毛的顏色。

它們很安靜地躺在枯葉裏,沒有一只活蹦亂跳的。

舒螢看着不遠處像垃圾一樣堆在一起的小生命,胸腔裏悶得難受。可她沒有時間憤怒,趕緊拿出一次性手套、口罩和手術服,分給四個人。

“蕭宜,把一次性床單拿出來。”舒螢說完又轉頭看着陳站長和李峰,“陳站長,李先生,麻煩你們幫我把床單鋪在地上,一共鋪五張,每張間隔半米左右。”

“好。”

都安排好後,舒螢放下急救箱,帶上一次性手套,“蕭宜,你跟我一起去檢查那些寵物。”

“好,螢姐。”

聽了舒螢的話,蕭宜也放下手裏的醫藥箱,戴上手套跟她一起去了那堆寵物山。

四個人各司其職,有條不紊。

舒螢就近從一只中型體格的狗開始檢查,這只狗除了脖子處有很深的傷口外,腹部還受了很嚴重的傷。

脖子處毛比較多,而且血肉模糊,看不清傷口。

可當舒螢看見腹部那道傷口時,不自覺皺起了眉。

那個傷口的樣子,長度和深度都很特別,舒螢盯着那個傷口,覺得有些眼熟。但也只是眼熟而已,當下情況使然,她一時之間并想不起來在哪裏見到過。

舒螢發現這只狗的傷勢比她想象中還嚴重時,便開始摸這只狗的頸動脈。

“這只已經沒有呼吸了,放第一張床單上去吧。”

她說這話時,面無表情。抱着那只像布娃娃一樣任人擺布的狗,遞給了蕭宜。

蕭宜接過狗,悄悄看了一眼舒螢。

從她來店裏實習開始,舒螢就跟楊站長很熟了。

對于流浪寵物的救助,雖然兩個人都是無私付出,可楊站長那裏有金雅她爸爸贊助,舒螢什麽都沒有。

金雅是北安寵物形象大使,雖然她醫術馬馬虎虎,也只去救助站做過幾次象征性的手術,可名氣卻打造得相當好,外界對她的評價非常高。

而她的螢姐,真正用心做事的人,出力沒錢掙也就算了,還沒人知道。

舒螢還在認真檢查,手下的第二只狗跟第一只一樣,脖子處的傷口導致大量出血,腹部也同樣有一道又深又長的傷口。

“這只也沒呼吸了。”

這姿态,一點不像在救助一條條生命,仿佛在處理剩菜一樣,把一只又一只失去生命特征的狗遞給蕭宜。

她越是這樣,蕭宜心裏越是難受。

“這只也是。”

“還有這只。”

“這只蕭宜。”

“這只。”

……

一共九只狗,三只貓。

可舒螢能救活的,只有一只小比熊。

那只比熊被主人養得很好,肥嘟嘟,胖乎乎的,渾身都是肉,摸起來舒服極了。

其他的寵物幾乎都大量失血,只有這只,因為太胖導致血液濃稠,除了脖子有傷口外,沒有其他傷口。

地上的五張床單已經躺滿了大大小小的屍體,舒螢抱着那只還有救的比熊,盯着地面出神。

淺綠色的床單跟上面滿身鮮血的寵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四個人看着滿地的小生命,久久沒有說話。

一陣風吹來,楊樹葉互相拍打發出了好聽的嘩嘩聲,像在問候,也像在告別。

他們就地埋了那十一只小生命,李峰打車回家,陳站長帶着舒螢和蕭宜往城裏趕。

把她們送回寵物店時,已經快下午三點了。

陳站長幫忙把東西放進店裏,感謝的話就沒有停過,“真是謝謝你舒醫生,每次都麻煩你。”

“你說的是哪裏話陳站長,開寵物醫院本身就是為了救小動物,而且救助那些流浪寵物,原本就是我做這行的初衷。”

陳站長今年三十五歲,看着對面比自己小不少歲的舒螢,深嘆了一口氣,內心感慨萬千。

“當初我幾乎找遍了北安的寵物醫院,沒有人願意長期幫我們。其實我很理解,這種出力不讨好還虧本的買賣,誰會願意一直做呢?幸虧遇到了你啊舒醫生。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我先走了。”

“路上慢點陳站長。”

送走陳站長,舒螢讓蕭宜準備手術室,她要給懷裏的比熊做手術。

剃幹淨比熊頸部的毛,在看清那個傷口的時候,舒螢整個人都愣了。

那是兩個間隔約五公分左右的血洞,是類似蛇一樣的牙齒咬痕,可大小和深度卻遠比蛇要巨大很多。

舒螢盯着那個傷口,因為驚訝,五官幾乎皺在了一起。

那個樹林,是有猛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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