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次親近
第一次親近
舒螢預料過這個結果，可是那只貓的心髒在自己拼盡全力，卻還是沒有恢複跳動的時候，她整個人像被抽空一樣癱坐在了地上。
下班後，蘇離喚送她回家，一路上舒螢都沒有說話。
車停穩穩停在公寓樓前，她沒有下去，轉頭問蘇離喚，“你說那個泡面，最近是不是還會去哪裏？”
“會去的。”蘇離喚不是在安慰舒螢，前天他們看到泡面的時候，蘇離喚曾找機會讀過一下他的內心。
“那我們明天再去。”
“好。”
舒螢沒有說是去收集證據，還是去确定那支疫苗是不是泡面在用。蘇離喚也沒有讀她的內心，他只是單純的附和着她。
他想陪伴，她也需要陪伴。
第二天一早，兩人出發去後山，其他人留在醫院。
今天醫院到了一批藥物，Win和送藥的師傅搬進醫院後，蕭宜和蘇離芯負責盤點，盤點完的Win放到相應的貨架上。
藥物比較多，但這個工作蕭宜做習慣了，蘇離芯在做過一次之後也輕車熟路，所以兩個人配合起來倒也輕松。
一個小時後，最後一箱特效藥清點完，Win拿到藥品區開始擺放。
他看着清單，手裏拿着其中一瓶藥，正準備把它放在正确的位置，可低頭擡頭間，通過緊挨着牆面的玻璃背板，看見了站在不遠處貨架後的蘇離芯。
為了空間上更開闊，除了靠牆的貨架做得比較高，大廳裏其他貨架都比較矮。所以哪怕蘇離芯站在貨架後面，Win一眼過去仍能看到她肩膀以上的位置。
擺放的特效藥的區域不算小，每層格子之間隔得很高，但藥物的盒子都很小，所以每一層藥物之間都會有很大一片空白區域。
Win個子高，為了更方便整理，他拿了個高腳凳坐着。這個高度，他的肩膀和頭頂剛好在一個格子裏，所以他既能看清自己，也能很好地看清蘇離芯。
他見她先是确定一下貨架上的藥品，然後低頭在手裏的本子上記錄着什麽。只要蘇離芯擡頭，她的臉就會和Win的臉同時出現在玻璃上。
沒想到幾百年後，兩人第一次的親近，是一面玻璃成全的。
而且它成全的，還不只是靠近這麽簡單。
Win所在的這個藥品區是一整面牆，牆的背景根據藥物的治療效果刷了不同顏色的乳膠漆。
特效藥擺放位置的背景，是暗紅色的。
看着兩個人虛幻又真實的影子，Win嘴角的弧度越挑越高，然後整個人不自覺地往蘇離芯的位置移了移，讓兩個影子挨得更近。
人類的結婚證件照，是不是就是這個效果？
可能是他停下太久，蘇離芯有了察覺。在Win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突然擡頭看了過來，而且是在玻璃中與他對視。
吸血鬼的視力是人類的幾十倍，所以Win的眼神，沒有辦法瞞過蘇離芯。
她盯着玻璃中兩個人幾乎重疊的影子，那雙大眼睛先是微眯了一下，随後慢慢睜大，給了Win一個無比大的白眼後，轉身走出了那個可以讓兩人緊挨在一起的位置。
舒螢和蘇離喚是在午飯的時候回來的，好在醫院不是很忙，蕭宜他們就在大廳。
大門鈴聲響起的時候，蘇離芯最先看過去，發現是他們兩個回來了以後，起身過去迎接。
“哥哥，螢姐姐，你們回來了！”
蕭宜聞聲擡頭，看見後扔下手裏的寵物醫書也往門口走，“怎麽樣，又碰到了嗎？”
舒螢面無表情地應了聲，走到沙發邊坐下，“碰到了，也拍了證據。”
“那你怎麽看上去并不開心啊？”蕭宜坐在她身邊，一臉擔心。
此時蘇離喚走過來，手裏拿着舒螢的水杯，裏面接了溫水，還放了兩顆玫瑰花。
他把水杯遞到舒螢手邊，“先喝口水。”
舒螢接過，一口氣喝掉大半杯。
蘇離喚想讓她歇一會兒，于是自己開口解答蕭宜和蘇離芯的疑問：“今天确實收集到了證據，但是我們又撿到了一支還在試驗中的疫苗。”
“什麽？”蕭宜震驚，“還是聚優生物的嗎？”
“是。”蘇離喚點頭。
蕭宜緊抿嘴唇，目光從蘇離喚臉上移到窗外，自胸腔裏深嘆出一口氣，十分無奈地說：“為什麽呢？那可是我的男神啊！他，他……唉，那貓呢？沒帶回來嗎？”
“那只貓就地埋了。”舒螢把手裏的杯子放在茶幾上，安慰蕭宜說，“別那麽生氣，你男神是公司CEO，這件事他不一定知道。”
“不是男神了！”蕭宜雙臂在胸前打了個大大的叉，然後雙手叉腰，“不管跟他有沒有關系，都是他公司的事。既然他是管理人員，出了這樣的事就是沒有管理好公司。”
雖然世事無絕對，但蕭宜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而且大家都知道她現在正在氣頭上，也就沒人反對她說的話。
可是在一旁安靜看書的Win卻接過了話茬，“不知者無罪，就算他知道，也可能有什麽不能說的苦衷。”
話題太敏感，他的發言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你有病啊！”蘇離芯想都沒想就轉頭罵他，“這種時候向着他說話？”
Win盯着蘇離芯看了兩秒，苦笑了一下，沒再說話，低下頭繼續看書。
也是，以她的性格，就算知道那個人是有苦衷的，也不會原諒。
畢竟已經做過的事，是怎麽都無法改變的。
舒螢安慰蕭宜，蘇離芯也轉回頭不再搭理Win。只有蘇離喚，從剛剛Win說出那句話後就一直盯着他看，現在也沒有收回目光。
他知道西方家族來醫院是想接近舒螢，也知道派Win來，無非是他溫柔的外形和性格，能更好親近人類。
可蘇離喚想不明白的是，Win為什麽會答應。
東方和西方兩個家族都在尋找舒螢，也都想獲取她的信任，如果接受了這個任務，就等于要面對自己，面對離芯。
這些事情Win一定也想到了，那到底是什麽樣的原因，能讓他明知道會碰見蘇離芯的情況下，還願意接受這個任務？
畢竟當年他和離芯鬧得很僵。
蘇離喚的目光太過于直白，一直低頭看書的Win想忽視很難。
他掀起眼簾，與之對視。
自從蘇離喚誕生讀心術的能力後，沒有一只吸血鬼會主動與他對視。原因很簡單，沒人希望自己的想法被其他人看穿。
但此時的Win面帶微笑，絲毫不介意自己內心的想法被蘇離喚知道。那雙碧藍色的眼睛很是友好，可蘇離喚卻在這個眼神和這副神情裏看到了另外兩個字。
歡迎。
他在歡迎蘇離喚讀他的內心。
可是他讀不到，他讀不到Win的內心。
舒螢把收集到的證據給了陳站長，陳站長和救助站其他同事又搜集了幾次後，做成了合集視頻，在網上曝光了泡面的虐貓行為。
這個視頻的發布，在網上引起了軒然大波，甚至沖上了熱搜。很多大V和明星也都為那些寵物發聲，泡面的賬號評論全都是謾罵，一夜之間掉粉無數。
湯姆泡面本人也在第二天公開承認了自己的行為，并向大衆道歉、認錯。
陳站長對于這種事的處理已經游刃有餘，他很清楚這些人明面上說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大多人不會改，過了這個風波後還是會繼續。
所以在曝光兩個小時後，他用自己的小號私信了泡面，謊稱自己也是一個喜歡虐貓的人，兩人以此加了好友。
一周後，舒螢正在大廳休息區和蕭宜複盤剛剛的手術，蘇離喚兄妹在一側旁聽。
“所以下次再遇見這種情況，知道該怎麽配合我了吧？”
蕭宜點頭，“知道了螢姐，剛剛實在是太突然了，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沒事。”舒螢安慰，“第一次碰見，難免慌張。但如果下次同樣的情況你還像剛剛一樣的話，我可就要扣工資了。”
“放心，保證不會了！”
舒螢看着蕭宜笑了笑，在大廳掃了一圈兒，沒有看見Win，便問蘇離喚，“Win呢，怎麽沒有看見他？”
蘇離喚把桌子上舒螢的杯子拿起來遞給她，看她接過才說：“Win今天沒來，說是有事。”
舒螢接過杯子喝了口水，看着蘇離喚和蘇離芯輕聲問：“你們從來醫院到現在，一個多月了，确定不休息兩天嗎？”
“不要！我們不累螢姐姐。”蘇離芯說。
不要錢，還不休息，真像在監工啊。
舒螢在兩個人身上看了個來回，左手指尖在腿上有節奏的敲打了幾下，正想說些什麽，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
是陳站長。
她拿起電話滑動接聽，“陳站長，有什麽事嗎？”
聽了一會兒後，舒螢的臉色明顯逐漸不好看。可她什麽都沒說，最後只說了句：“我知道了”
然後就挂了電話。
其他三人看出了事情不對，都在問怎麽了。
舒螢擡頭看着自己對面的蘇離喚，說：“湯姆泡面把楊站長的小號拉進了一個群，就在剛剛。”
“然後呢？”蘇離喚問。
舒螢深吸一口氣，“那個群裏，幾乎集結了北安所有有虐貓愛好的人，甚至還有一些外省的。”
“他是變态嗎！”蕭宜聽完之後瞬間怒了，“怎麽還組織這種群呢！”
蘇離芯起身坐到蕭宜旁邊，她不敢去碰蕭宜的手，輕拍着她的肩膀說：“蕭姐姐你忘了嗎？那個小學生建群就是他慫恿的啊？所以他自己有個群也不足為奇。”
舒螢看了一眼兩個人後繼續說：“重點是群裏剛剛發了公告，明天晚上會有場直播，而且是拍賣直播。”
衆人疑惑：“拍賣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