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Ch30.我們的回憶
Ch30. 我們的回憶
《我靠美貌稱霸橫濱》
文/系田
赤羽優毫無防備被雪茄的煙嗆了下,咳嗽連連面紅耳赤。
服務員見狀趕忙跑上來,恭敬地對琴酒說:“不好意思先生,這裏禁煙。”
琴酒沒說話,居高臨下地睨着服務員,僅僅是帽檐下眼睛裏的騰騰殺氣就讓對方瑟瑟發抖。
“算了,我相信Gin先生也不是故意的。”赤羽優擺擺手息事寧人,畢竟等會兒還要合作,現在鬧僵了一點好處都沒有。
琴酒聞言嗤笑一聲:“還是這位先生明事理,不過能代表港口Mafia的首領出席,地位應該挺高吧?我怎麽從沒見過你?”
此話一出,鴉雀無聲。
赤羽優在組織裏的定位很模糊,連公開承認的“情人”都不是,頂多算首領養在身邊解悶的對象。
大家不敢說話,中也壓着怒氣道:“這和你沒關系吧,Gin先生?我們還是盡快進入正題的好。”
中也對琴酒的忍讓不是沒有道理。
因為日本對槍.支管控很嚴,想在國內完成販售簡直是天方夜譚。
偏偏黑衣組織的頭目搞到了海外的走.私渠道,一夜之間成為各個組織間的香馍馍。
要不是和他們合作,港口Mafia普通成員平時幹架的武器都很成問題。
“哼。”琴酒從中也讓出的通道趾高氣昂走進包廂,後面的跟班伏特加亦步亦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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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吧?臉色很差。”中也擔憂地問身旁的赤羽優。
“沒事,只不過嗆了口煙。”
赤羽優輕描淡寫,實際上他體內對血液的渴望從未停歇,就算血液沉澱劑也收效甚微。更何況剛才又被咬了一口,雖然傷處很快複原,但那股美妙的血腥味仍像陰魂不散的鬼,萦繞鼻尖,讓他變得格外敏感,還心緒不寧。
聽到這話,中也不疑有他,眸色深沉地盯着琴酒的背影。
察覺到了窺探,對方挑釁般地又抽一口雪茄,缭繞的煙霧正朝他們飄過來。
中也拉住準備進房間的赤羽優,迎上對方疑惑的目光不動聲色搖了搖頭。
等黑衣組織的人走到房間中央,天花板上的煙霧警報器忽然發出刺耳的鳴響。
“哔哔哔—哔哔哔—”
沒等他們反應過來,一股強大的水流直沖而下,“嘩”的一聲,把琴酒和伏特加淋成了落湯雞。
水滴從琴酒的帽檐和頭發上争先恐後地掉下來,他指間的香煙也無力地耷拉着報廢了。
琴酒沉着臉從懷裏掏出把福特槍,二話不說朝着警報器連射三下,金屬配件七零八落灑了一地。
目睹這一切的服務員吓得完全不敢吱聲,但憑借高超的職業素養,她依舊強迫自己軟着腿跑上去,小心翼翼地問:
“兩位需要換衣服嗎?”
“不用。”琴酒咬牙切齒地說。
話音未落,身後的伏特加打了個驚天噴嚏,他們苦心營造的氣勢瞬間蕩然無存。
萬籁俱寂。伏特加畏懼地縮了縮脖子。
琴酒惡狠狠地瞪他一眼,大步流星走出了門。
中也使個眼色,讓廣津柳浪也跟了上去,免得對方拿無辜的服務員出氣。
等到幾人的背影消失于眼簾,他邀功似地望向赤羽優,對方卻沒有察覺,而是頭也不回地朝門外走去。
“欸,你去哪兒?”
“別跟上來。”
雖然得到了這樣的“命令”,五分鐘後,中也還是因為擔憂跑了出去。
他得知赤羽優在二樓的洗手間,匆匆趕到,剛進門就聽見輕微的響動。
“咳咳咳—”
“咳咳咳—”
聲音的主人仿佛隐忍着巨大的痛苦,甚至有些幹嘔。
中也臉色驟變,心急如焚地拍門:“喂,你怎麽了?快開門!”
“再不開門,我就撞了!”
他剛要付諸行動,反鎖的門忽然開了,一只蒼白纖細的手腕探出來,猛地把他往裏拽。
沒等中也反應,他就被赤羽優強硬地抵在牆上,動彈不得。
這對重力使來說是不可想象的,什麽物理攻擊控制得住他呢?
只是被赤羽優濕潤的眼眸凝望着,他就全然沒有了反抗的想法。
“你……”
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對方鴿血紅的眼眸比以往更深邃,也更蠱惑人心。
他的心髒在胸膛狂跳,随時都可能從嗓子眼蹦出來,為了防止心中的惡念做出什麽對赤羽優不好的事,中也狼狽地別過頭。
下一秒,脖頸傳來微妙的刺痛,接着是暧昧的吮吸聲。
咕嘟咕嘟。
他回過頭,驚愕地發現赤羽優正埋首在他的鎖骨上方貪婪地吸血。
失血和真相的雙重打擊讓中也頭暈目眩,“你在幹……”
他的話剛開個頭,傷口上傳來了柔軟濕潤的觸感,是赤羽優用舌頭在舔。
中也的腦袋“轟隆”一聲炸開,奇妙的電流從頭到腳,他喉結一滾,反射性地握緊拳頭,連吞口水的動作都很小心,生怕驚擾了用餐中的赤羽優。
他仰望天花板的同時,雙手悄無聲息爬上赤羽優的腰,像想把對方嵌進身體一般緊緊摟住。
咕嘟咕嘟。
咕嘟咕嘟。
過了好一會兒,赤羽優餍足地舔了舔唇,眼眸裏的血色散去,恢複了理智。
他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根本不敢直視中也的眼睛,低着頭聲音嘶啞地說:
“對不起,我……”
中也沒有說話,溫柔地揩去赤羽優唇邊殘留的血跡,手指不自禁摩挲了下笑道:
“感覺好點了嗎?好點的話我們就趕快出去吧。黑衣組織的家夥估計也換好衣服了。”
他散下頭發,調整choker的位置,等确認側頸的窟窿不會被他人發現,才開門走了出去。
中也等了會兒,見赤羽優還像做錯了事般愣在原地,又無奈地回頭拉他。
“要是交易失敗,我們回去都會被首領責罰的。”
其實他對這件事一點都不在意,主要想找個借口牽赤羽優的手而已。
“……嗯。”
他們沉默地牽了一路,直到包廂門口才戀戀不舍地放手。中也退後一步讓赤羽優先進,看見黑衣組織的兩個人還沒回,暗自松了口氣。
被暗算的琴酒臉色不好,把事先準備好的新合同拍在桌上冷聲道:
“組織還是會按照你們的要求提供總計2000支槍.械,但價格要比去年上漲30%。”
“你說什麽?”
中也不是頭一回參加和黑衣組織的交易,老頭喜歡講排場,每次都會帶着烏壓壓一幫人作為保镖。
雖然黑衣組織确實有優越的走.私途徑,但港口Mafia威名在外,雙方的交易價格算得上公平公道。
但現在……
上漲30%?
中也不可置信的模樣讓琴酒愉悅了些,他惡劣地笑道:
“這已經是我們考慮過後的友情價了。今年橫濱有不少新鮮的非法組織冒頭,混得還不錯。他們都表示想和我們建立合作關系。而且—”
琴酒頓了頓,望向中也的目光不掩嘲諷:
“而且我聽說因為港口Mafia首領的某些決策,樹敵不少,組織內部的成員也大量流失。這種情況下,我們還願意保持合作,還不夠誠意嗎?”
“誠意個屁,你們這是趁火打劫!”
琴酒抱着手臂擡頭看中也,一副“你能拿我怎麽樣”的傲慢姿态。
他的悠閑有理有據,海外的走.私線路十分難找,如果殺了他就代表和組織正式決裂,在對方找不到替代品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發生。
“你……”
果然中也被氣得說不出話,卻沒有下一步動作。
這時候,旁邊的赤羽優突兀地笑了。
“呵,有意思。”他模仿着琴酒的口吻說,沒等琴酒摸透對方的用意,幾枚冰制飛镖忽然破空襲來!
琴酒和伏特加神色一凜,不約而同用槍射擊,子彈從槍膛高速飛出,卻在距離冰镖極近的位置莫名停住。
中也和赤羽優身後的成員刷刷舉槍,一致對準了黑衣組織的兩人。
琴酒氣急敗壞地吼道:“之前說過,你們敢用異能,合作自動報廢!”
赤羽優雙手支着下巴,笑意盈盈地望着面前的男人:“琴酒先生或許覺得世界上有異能的人很少,像作弊一樣。但這些人實際也占到了總人口的10%以上。”
“我的‘異能’是最普通的操縱冰塊,即使這樣也能輕易制衡你的手.槍。那麽只要有這群人的存在,你的武器價值就會大打折扣。”
赤羽優不知道是怎麽操作的,房間裏四面牆驀地變成高清屏幕,滾動播放着剛才發生的一切。
他望着衆人不可置信的表情,繼續道:
“只要我把今天的監控傳播出去,那些又小又窮的新鮮組織就會明白,高價和你合作買武器的意義有多少。到時候,失去了像港口Mafia這樣大客戶的你們,利潤還能毫發無損嗎?”
“我有個朋友經常說,利益是衡量組織成功與否的唯一标準。”
他眼波流轉,示意中也讓子彈報廢,又控制冰飛镖讓它們準确無誤地落進琴酒和伏特加的酒杯。
“哐當,哐當。”幾下清脆的聲響。
琴酒不死心地說:“我聽說青之彼岸的幕後經營者很有來頭,他們的監控也是你想拿就能拿的嗎?”
“這個啊~”赤羽優晃了晃盛滿血液沉澱劑的酒杯,不緊不慢地說:“這就不用琴酒先生操心了,因為我和他是特別特別好的朋友呢~”
中也聽到這話,不由瞄了赤羽優一眼。
後來,槍.支的價格在琴酒和上級的溝通下維持不變,還一下簽了三年合同。
送走了兩個麻煩精,赤羽優陪着中也去前臺結賬,注視對方刷卡的模樣,他興奮地眼裏冒光。
“你和這兒的老板真那麽熟,能拿到監控?”中也猶豫了會兒假裝不經意地問。
赤羽優靜靜地看了中也幾秒,挑唇湊近他耳邊揶揄:
“放心,我不會讓屬于我們的回憶流傳出去的。”
伴随他上翹的尾音,中也的臉像煮熟的蝦一樣整個爆紅。
黃昏時分,電閃雷鳴。
赤羽優剛洗完澡換好睡袍,老頭就像聞到肉骨頭味道的狗淌着口水進來了。
“聽說你今天在談判的時候力挽狂瀾了?”他邊從背後環住赤羽優邊說。
赤羽優垂眸掩去厭惡的情緒:“為了首領的利益,當然要做到最好。”
“呵呵。”老頭意味不明地笑笑,猛地咬了下赤羽優白玉般的耳垂斥道:“和中原中也舊情複燃,也是為了老夫的利益嗎!”
狂風呼嘯,外面下起了滂沱大雨。豆大的雨滴砸在窗上,回聲在寂靜的房間裏顯得異常可怖。
赤羽優在鏡前慢條斯理地化妝,忽然一道刺眼的閃電劃破天空,把他身後的景象照亮。
那King Size的床上,躺着個面目猙獰的老者,即使失去氣息也不肯閉上被怒意浸滿的雙目—
港口Mafia的老首領終于死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好日子。
不出片刻,首領暴斃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港口Mafia,三位幹部神情肅穆地監督森鷗外檢測首領的死因,赤羽優穿着松散的睡袍在床邊暗自流淚。
中也走過去,單膝跪地幫他穿鞋,把鞋套上腳的同時看見了赤羽優身上、腿上布滿的紅痕。
他呼吸一滞,握着赤羽優腿的手驟然收緊,聽到一聲短促的叫聲,才默默地垂下眼壓着聲音說:
“別哭了。”
“赤羽先生,冒昧地問一句首領死之前你們在幹什麽?”森鷗外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赤羽優噎了下,擡起朦胧的淚眼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男人說:
“我們在……”
聽到答案的一剎那,中也的臉色變得相當難看。
赤羽優踉踉跄跄走到門口,倚在門上事不關己的太宰治用只有他們能聽到的聲音贊賞道:
“妝化得不錯。”
“謝謝。”
赤羽優目不斜視地經過了他。
港口Mafia臨時召開了場全員大會,老首領的屍體擺在大堂中央,四周被木板封住的窗戶透不進一點兒風,讓這裏的氛圍壓抑到了極點。
赤羽優換了套全黑的西裝在人們面前小聲啜泣,鴿血紅的眼睛腫得像兩個核桃看起來楚楚可憐。
人們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好奇,指指點點的同時議論聲四起。
“安靜!”尾崎紅葉用刀鞘敲了敲地板說。
在她的示意下,森鷗外緩步上前滿臉悲痛地對大家宣布:
“就在一小時前,港口Mafia的首領永遠離開了我們,他的死因是原發性心髒病導致的呼吸驟停。”
近年來,首領的身體每況愈下,就算今天突然死了也不是什麽值得意外的事,人們眉眼低垂表演苦痛,心裏想的最多的還是那個實際的問題—
港口Mafia的下一任首領是誰?
作為在首領死前見過的最後一個人,大家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了在一旁盡情垂淚的赤羽優。
他的美麗在憂傷的襯托下就像随風搖曳的蒲公英,讓人不禁生出保護欲,而身上那些密集的痕跡,則無聲訴說着曾經的遭遇。
首領在床.上的暴虐是組織裏公開的秘密。
太宰治掃視衆人,毫不費力地猜出了他們的所思所想。他朗聲對赤羽優說道:
“赤羽先生,雖然有些不近人情,請問您有從首領的口中聽說他屬意誰成為下一任的繼承者嗎?”
赤羽優不得不停下哭泣,在衆人面前擡起被淚水洗刷得泛起微紅的臉,環顧四周,視線在森鷗外臉上停留幾秒,緩緩地啓唇說了兩個字:
“有。”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