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當然,官苎這種有賊心沒賊膽,連小時候被牙疼沒糖吃的肥腸多次重金收買,去家裏偷一盒巧克力出來,也一次沒下成手的人,撲倒男神什麽的……也就說說而已。

所以覺還是照樣睡,課還是照樣上,飯還是照樣吃……額,做。

剛按下電飯煲的開關,穆雲琛便走進廚房來,手裏握着一只手機,顯然是正在講電話,見她看過來,移開話筒對她道:“多一個人。”

官苎對他做了一個“ok”的手勢,回身加了兩勺米,洗淨後添進煲裏,蓋上煲蓋。

最近顧昱隔天就上來一次,說是準備發一首原創古風歌,要找穆雲琛幫忙改譜,但在她看來,這分明是厚顏無恥的變相蹭飯行為。

不是她嫌多做一個菜辛苦,而是這個看起來高高瘦瘦的男人,竟然是個飯桶——是真的吃很多飯的飯桶……

三碗?

不,那還是在她菜做得比較多時的飯量。

要是哪天她做少了一個菜,他可以吃個四碗……四碗……碗……

據說他家女朋友懲罰他的方式,不是跪鍵盤、跪榴蓮,而是直接把他趕出去不讓吃飯,當時她聽了,簡直要笑暈,難怪這人每次一吵架就過來串門。

等飯做好了,官苎洗幹淨手,擺菜上桌時,往緊閉的房門那兒瞄了一眼,嘆了口氣,走過去敲門。

說起來,這兩人能成為朋友,還真是因為,他們都對音樂有着極其強烈的完美主義。

一個對譜子總是各種不滿意各種挑剔,一個不厭其煩三番四次去修改,倒有點兒像以前小學背得滾瓜爛熟的那句歇後語——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吃飯啦。”

回應她的,是顧昱的聲音:“馬上來馬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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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得了飯王的保證,不愁他們還盯着譜子不肯吃飯,她回飯廳分好碗筷後,兩人便一前一後走出來了。

“這菜做得挺多啊,不錯不錯……”像是想起了什麽,顧昱一個飛身拽起橫躺在沙發的背包,拎過來拉開拉鏈,把裏面的啤酒一罐罐掏到飯桌上,“佳肴當前,怎可沒有美酒相伴?來來來,不客氣,哥哥請客。”

一、二、三……六罐!

好多……0.0

穆雲琛挑眉:“哪兒來的?”

顧昱這人一向看不上啤酒這種低度數的,說大男人要喝就喝白的,今天怎麽……買這麽多上來?

“路上掃碼送的,那gg攤的人急着走,直接把剩下的都送我了。”

這……官苎狐疑地盯着那幾個易拉罐,別是過期的吧?

“貌似還有兩天就過期了……”

額,還真是……

“……所以我們一人兩罐分了吧。”

哎?

要、要喝酒?

她還從來沒喝過啊……0.0

然而顧昱不由分說就推了兩罐給她,盛情難卻,她只好慢吞吞地拖走了一罐,然後把剩下那罐推到桌子中間,弱弱地說:“我,我喝一罐就夠了,這個……你們喝吧。”

“師妹怕醉?不會的,才兩罐,跟喝杯水差不多。”顧昱自己是個酒量大的,這話說得有夠浮誇,穆雲琛看得出她是不好意思拒絕,皺眉瞥了他一眼,伸手将那罐啤酒拿到面前,對她說:“沒事,不想喝就不喝。”

他的語氣很溫和,是真的在詢問她的意思。

官苎想了想,還是忍住了把手裏那罐也推過去的沖動。

就喝一罐……應該還好吧?

嗯嗯,沒事的,一罐而已。

然後她就喝了。

一口,覺得澀澀的。

再一口,還是澀澀的。

再再一口,不那麽澀了,就是涼涼的飲料。

生平還沒有喝過酒的官苎同志,把整罐啤酒喝完了,感覺良好,除了臉有點紅,沒有頭暈,也沒有犯困,還步伐平穩地收拾東西進廚房洗碗去了。

穆雲琛看了眼那道嬌小的身影,聽她愉快地哼着不知名的調子,便放下心來,跟顧昱一同進了房間,繼續工作。

穆雲琛放下筆,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正想喝口水時,卻發現拿起的杯子已經空了。

而手邊的方形電子鐘,已經顯示“23:02”了。

顧昱還在輕哼着旋律,邊提出意見:“嗯,我覺得這一段換成漸慢,然後加一段古筝獨奏會比較好……喂,阿琛,你在聽嗎?”

“很晚了,明天再繼續。”穆雲琛保持着原來的姿勢,只拍了拍他的肩膀。

顧昱看了眼時間,也打了個哈欠:“走,要走了,不然我家那位又得鎖門不讓進了。”便抓起外套反手披上,背對着他揚了揚手,開門走人。

又坐了一會兒,穆雲琛才拿起冰涼的玻璃杯,起身出去。

一走到客廳,看到某個窩在沙發裏,睡得一塌糊塗的小姑娘,他才想起自己竟然忘了送她回學校。

……太入神了。

可她也不進來提醒他,就坐在這裏等他,等到睡着?

“官苎。”穆雲琛喚她的名字,兩三聲沒有回應,才伸手拍了拍她,“醒醒。”

她像是被打擾了一般,胡亂撥了撥他方才輕拍過的肩膀,半掩在臉上的頭發散開來,露出那張沉睡的小臉。

紅得跟個蘋果似的。

他皺起眉,第一反應是去探她的額頭,沒有發燒。

這小姑娘……才喝了一罐吧?

一杯倒?

回頭看了看牆上的挂鐘,十一點二十了,他記得她們宿舍門禁是十一點半,現在趕回去是沒辦法了。

而且她還醉成這樣……

穆雲琛無奈,撫了撫她發燙的臉頰,似是冰涼的觸覺很是舒服,她無意識地往他掌心蹭了蹭,翻了個身面向他,依舊睡得不省人事。

靈動的眼眸此刻緊緊閉着,長而濃密的睫毛投下一層淺淺的陰影,安靜得不像話,他卻莫名有幾分哭笑不得。

就這麽……醉倒在一個男人的家裏。

是該說她太信任自己好,還是說她沒有防備好?

嘆了口氣,他撐着膝蓋站起來,回浴室擰了一塊毛巾,小心又不太熟練地給她擦了擦臉。

算了,就讓她在這兒睡一晚吧。

屋裏有間客房,穆雲琛不可能讓她在沙發裏将就着睡,人叫不醒,便只能抱過去了。

但……怎麽抱?

他承認,自己二十六年的人生裏,還從未對這種事有過經驗。

猶豫了足有半分鐘,終于微微俯身,手臂輕輕穿過她的膝彎和肩背下方,然後慢慢将人抱了起來,因着有慣性,小姑娘便往他身上側去,乖乖被他抱在懷裏。

怕抱得不穩,他微掂了掂,官苎的腦袋沒了支撐,不輕不重地靠在他的領口處,呼出的溫熱氣息噴灑在裸露的皮膚上。

有些癢,癢在了心頭。

穆雲琛抱着她往客房走去,一步一步,一低頭瞧見她半張臉埋在他的胸口,手還輕拽住了他的襯衫,一副完全信賴的模樣,看得他心頭一軟,眼底染上淺淡的柔和,藏着不自知的異樣情愫。

客房的門虛掩着,他側身用背頂開了門,來到床邊,一腿曲起跪在床沿,把她緩緩放在床上。

小姑娘枕着他的手臂,他用另一只手給她調整枕頭的位置,讓她躺得舒服些,并沒有留意到她恍然半睜的雙眼。

“穆雲琛……”嗓音溫軟,有點迷糊,又有點酒醉的沙啞。

穆雲琛看過來,正要問她怎麽醒了的時候,忽然衣襟被用力一扯,下一秒,兩片軟軟的唇便毫無預警地撞在他的唇上。

沒有一點章法,沒有任何技巧。

緊緊貼着他的,用牙齒輕而又輕地咬住他的下唇。

放開,又重新咬住,然後試探着……慢慢吮吻。

他第一時間便想掙開,可手臂壓在她脖子下,衣襟被雙手生生扯緊,根本退無可退。

唇齒間隐隐有清香的氣息,忽而濕潤柔軟的溫熱,不經意掃過他的唇,明明不過是無意識的輕舔,伴着淡淡的甜膩酒香,竟誘惑又撩人。

他想掙開,想退離,可醉意朦胧的小姑娘像是較上了勁,用盡力氣貼在他的唇上,不知如何展開攻勢,卻也固執地不肯退縮。

“穆雲琛……”她的嫩唇微動,貼着他的唇輕喚……他的名字。

唇齒厮磨,如同火苗一般,點燃那根緊繃的引線。

體內某處有一股邪火生起,身體的桎梏無法掙脫,理智開始在烈火中焚毀。

他閉了閉眼,終于放棄抵抗,狠狠壓着小姑娘吻了上去。

舌尖輕而易舉撬開齒關,攻城略池,糾纏不放。

有些東西不需要學就能懂得,穆雲琛沒有做過,并不代表他不會。

放任自己沉淪的那一刻,理智被情感驅逐,遵從本能去摸索,繼而迅速占據主導。

一醉方休。

手下陌生的綿軟令他驟然清醒,猛地睜開雙眼,看清自己的手放在何處時,突然一拳砸在床板上,發出一聲悶響,尖銳酥麻的劇痛終于喚回了理智。

Merd!

他究竟在做什麽!

回神的穆雲琛以最快速度抽手離開,一手扯過旁邊的被子,将床上半夢半醒的人兒緊緊裹上,裹得只剩下腦袋,完全無法動彈。

整個過程不過十秒。

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沒再往床上看一眼,出去,關門。

一室黑暗。

只有床上的人兒,掙紮着想動一動,無果,又墜入了沉沉夢鄉。

解釋一下,那個Merd是法語,跟shit差不多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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