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異星計劃’總部,地下五層。
熙熙攘攘的人群從訓練場裏湧出,熱鬧的議論聲此起彼伏。
訓練場外伫立着一塊醒目的屏幕,屏幕上顯示着不同培訓科目的成績和名次,吸引了一部分人的注意。
“危機處理培訓課程的成績今天出來?”
“我記得這門課是新增的,不接受主動申請進修,第一批培訓人員是上面直接定的名單。”
“危機處理培訓?這不是學校裏教過的東西嗎?全面深化培訓項目新加了這個培訓內容?”
“香血豬事件讓領導覺得有必要深化一下勞務派遣人員對公共安全危機的認知、處理以及應對能力。所以新增了這個培訓課程。”
“考倒數第一的又是游彥?”
“這有什麽奇怪的。我覺得領導讓游彥參加全面深化培訓項目純粹是搞游彥心态。游彥進‘異星計劃’都是走的特殊人才待遇,一點基礎都沒有,上來直接就是深化培訓……能跟得上進度才怪。。”
此話得到了一片附和聲。
“其他人都是過五關斬六将選出來的精英,就這樣參加深化培訓項目,要想每門課都拿個好成績都很吃力,游彥就純粹是去送人頭了。”
“主要是領導揪着他不放,所有必要的培訓課程基本上都有游彥的名字,以至于大屏幕每隔幾天就公開處刑一次,次次都是游彥墊底,分值跟倒數第二都能拉開一大截。”
“沒辦法,游彥在‘異星計劃’裏的特殊性目前還沒法取代。領導這是試圖通過後天的培養,讓游彥能發揮更多的作用。別的不說,杯面這些天光是默背速記內容就快厥過去了,連老李他們前些天都被拉去臨陣磨木倉,學習速記了。”
大屏幕下的議論聲影影綽綽的飄進耳朵,站在不遠處的游彥深沉的嘆了口氣。
鍋蓋拿手機拍下大屏幕上的名次,興高采烈:“果然又是劉隊第一名。咱們快回去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對了,你剛才在嘆啥氣啊?”走在前頭的鍋蓋突然反應了過來。
游彥:“你沒聽他們說嗎?我又是倒數第一。”
鍋蓋推開活動室的門,用理所當然的語氣道:“這有什麽奇怪的,你不是次次都倒數第一嗎?”
活動室內,熱鬧的喧嘩聲撲面而來。
杯面他們聚在一起看其他人摔跤,沙發上有人在玩手機游戲,一旁的棋桌上有人在下棋,健身區裏有人在玩單杠,有人在仰卧起坐……
鍋蓋的話吸引了一堆人的注意,室內當即響起了開朗的聲音:“哈哈,游彥又考倒數第一了?”
鍋蓋一本正經的道:“別鬧,游彥不高興呢。”
聞言,有人驚坐起:“什麽?游彥你終于要努力了?”
有人投來贊許的視線:“我也覺得你是時候嘗試一下沖擊倒數第二了!”
還有人熱情的發出邀請:“我晚上一點之後空着,可以給你補課。”
“要找人補課那肯定得找劉隊啊!劉隊可是咱們的NO.1——對了,鍋蓋,危機處理課誰考了第一?杯面這些天忙成那樣,第一肯定是想都別想了。”
“什麽叫想都別想?小瞧人是不是?”杯面拍着鍋蓋的肩膀,豪氣萬丈:“鍋蓋,是時候用事實打他們的臉了。快說第一名到底是誰,告訴他們那個光榮而偉大的名字!”
鍋蓋憨憨一笑,上前握住劉永哲的手:“劉隊,恭喜你,又考了第一!”
有人語調千轉百回的起哄:“哦~所以那個光榮而偉大的名字就是劉隊?”
一群人起哄:“大家都聽見了啊,杯面沒拿第一,之前打的賭他又輸了。今晚全場杯公子買單!大家随便吃!”
杯面:“行行行,我請客就我請客,下次我保證一雪前恥!”
有人發問:“打賭嗎?還是賭到時候究竟是你考第一還是劉隊考第一,輸的人請客。”
眼鏡推了推眼鏡,直擊重點:“你這一雪前恥的口號喊了這麽久,一次也沒贏過,要不算了吧。”
“什麽算了,有壓力就會有動力,只有強大的競争對手才能激發我的鬥志。”杯面信誓旦旦的道:“我的字典裏就沒有算了這個詞。”
杯面他們在那鬧騰,壓根沒參與賭注的劉永哲問游彥:“我發張日程表給你,你什麽時候有空補課?”
游彥拿了瓶肥宅快樂水:“別聽鍋蓋瞎說,我對倒數第二沒想法,我是在琢磨怎麽才能讓領導放棄‘玉不琢不成器’的想法。”
劉永哲思考了兩秒,誠懇的道:“那你還是死心吧。”
游彥嘴角抽了抽:“我可太謝謝你這一點用都沒有的安慰了。”
鍋蓋在人群中轉悠了一圈,湊過來問劉永哲:“劉隊,我聽說基地封閉之後,寄生物孵化了?”
游彥豎起了耳朵:“他問的是我知道的那事嗎?”
劉永哲颔首:“就是香血豬事件的後續,行動全稱是:大型公共危機處理——基地寄生物感染目标的篩選和控制。”
游彥來了興趣,因為他得跟進修路隊伍的進程,所以沒返回基地跟進香血豬事件的後續處理,只從例會的日常報告中獲知了最終結果,不清楚詳細過程。
香血豬事件徹底解決,寄生物被及時處理消滅,他們保留了少量樣品,正在對比不同的孵化環境孵化出的寄生物之間的區別。
至于養殖的活體香血豬要怎麽處理,目前還在讨論。
劉永哲解釋道:“因為沒法百分百确定疑似感染的人員清單,所以我們先對确定進食過香血豬的人員體內的寄生物進行了催熟孵化實驗——也就是在短時間內投喂大量的高等級怪物血肉……”
瞥見游彥的表情,劉永哲補充了一句:“當然,是烤熟後的。畢竟吃生肉需要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
“實驗很順利,寄生物得到足夠的營養後成功孵化,為我們确認這類孵化條件下誕生的寄生物的特性提供了充足的實驗資料。”
沙發旁不知不覺圍了一圈人。
除了游彥之外,其他人都或多或少的參與了‘香血豬事件’的後續處理,但因為每個人參與的環節不同,所以沒法跟劉永哲一樣擁有全面視野。
有人迫不及待的發問:“這部分內容展開說說,那些寄生物到底長啥樣?難搞嗎?”
劉永哲回憶了下:“正常情況下,應該挺難搞的。寄生物孵化後并不是以破肚而出的方式誕生,相反,它将母體變成了它的一部分,體型暴漲,力氣極大,而且恢複能力相當出色,即使被砍掉腦袋、刺中心髒也不會立即死亡。還具有一定的僞裝意識,如果不是我們先察覺了問題。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它們說不定真能取代母體,融入集體之中。”
“按照專家們的分析,寄生物孵化後的情況跟母體密切相關,比如說我剛提到的這類從血肉之軀中孵化的寄生物,它的恢複能力和僞裝意識就極有可能就來自于母體。”
杯面聽得入神,下意識的道:“确實,我們在異星的身體是星球意志捏的,非常不科學,恢複能力也很強。”
劉永哲:“如果是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爆發,可能存在失控的風險。不過因為第一只寄生物在實驗室裏誕生,所以我們獲得了充足的實驗資料。”
“它雖然在母體的基礎上進行了全方位的強化,但還沒發展到能在水、火、無氧氣環境中生存的地步。在掌握殺死該類寄生物的多種方法後,我們按照之前的流程,用同樣的方式清除了已經确認被寄生的那部分人員。”
“至于無法确認是否被寄生的其他人,解決起來也很簡單,所有人按照不同批次死亡複活,死亡後的屍體統一回收,嘗試孵化,獲得不同孵化條件下誕生的寄生物。”
“除了部分實驗樣品外,其餘所有屍體和寄生物統一火化,為了避免疏漏,連火化後的骨灰都溶解揮發了。”
鍋蓋震驚中帶着幾分慶幸:“這麽說,為了徹底解決基地內潛在的寄生物,所有人都死了一次?幸虧能複活,不然光這個香血豬就能讓咱們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了。”
眼鏡捕捉到了重點:“不對,這麽做,頂多是基地內部的潛在隐患被徹底清除了,但香血豬帶來的問題沒有徹底解決。在意識到香血豬體內具有寄生物之前,很多小隊都在森林裏死亡過,屍體被動物啃噬殆盡。如果說香血豬是寄生物的原始宿主,那這些屍體就是二號宿主,這麽一來,吃掉了含有寄生物的二號宿主的那些動物會不會成為新的孵化母體?”
游彥:“等會,我捋捋。星球意志說過,孵化後的寄生物不具有寄生能力,那沒孵化的寄生物會因為母體死亡而更換母體的邏輯不存在。路燈的存在也證明了一點,對寄生物來說,石頭也能成為孵化母體。那理論上來說,母體的死活都不影響寄生物孵化。”
劉永哲:“沒錯,香血豬體內的寄生物只會在香血豬死亡後轉移,換句話說,二號宿主就是終點,不會出現病毒式的傳播。游彥剛才的推測沒說錯,母體的死活不是寄生物孵化的必要條件。那些死亡後又被動物吃掉的二號宿主,不會傳播寄生物,它只會在滿足孵化條件後,孵化寄生物。”
有人問道:“可屍體被吃光了怎麽辦?”
劉永哲很淡定的道:“不會被吃光的,你忘記我們在異界的身體是由什麽構成的了?食肉動物或許會吃光我們體內血肉構成的部分,食草動物或許吃掉植物構成的部分,但總會有遺留的部分,這些都會變成等待孵化的寄生物的母體。”
有人試圖刨根問底:“難道被吃掉的那些,進入動物體內後就不會被孵化了?”
劉永哲一臉‘我不想說,是你非要問’的表情道:“那取決于它們消化後的屎能否作為寄生物孵化的母體。”
現場安靜了片刻,剛跟上對話節奏的鍋蓋慢了一拍:“這麽說,這些寄生物實際上已經在森林裏擴散了?”
“那些因為種種意外遺留在森林裏的寄生物即使孵化,問題也不大。死亡的屍體不會給它們提供足夠的能量,就像路燈一樣。”杯面停頓了一下,還補充道:“更別說一坨屎了。”
眼鏡颔首:“香血豬在這個星球上的存在時間比我們長多了,不可能沒有動物被寄生過,所以異星的生态環境完全足以消化掉那些意外誕生的寄生物。”
劉永哲贊同:“事實上,香血豬事件從一開始就被定義為可能對我們造成影響的危機事件,而不是可能對異星造成影響的危機事件。我們需要迫切的解決它是因為它的不可控會打亂我們在異星的發展腳步,從而影響異星計劃。”
“而對異星來說,香血豬的特性本就是其生态鏈的一部分。”
所以在清除基地潛在隐患後,香血豬事件在例會上只得到了短短幾行字的總結。
滿足了好奇心,大家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另一件事上。
“那條路是不是快修好了?我聽說第一批專家們已經出發了。”
鍋蓋精神一震:“路終于要修好了?我在三號基地待得都快發黴了。”
游彥更關注另一點:“專家出發了?那條路可不太好走,沒人維護的地方都不知道塌成什麽樣了。”
“可不是嘛,”有人感同身受的道:“我們一開始是騎着木質自行車出發的,結果後面的路全是塌的,壓根沒法騎自行車,最後還是改成步行了。”
“就算路沒塌,也沒法騎自行車。一路上動不動就有野獸襲擊,護送專家的隊伍全程都在備戰,生怕不小心死掉一兩個專家。”
“有路走就不錯了,有本事你帶着那麽多專家往林子裏鑽試試?那才叫地獄難度。”
明天見,還是中午十二點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