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嬌氣。”

張芷青擡手環抱住秦之墨的腰, 臉頰貼住他結實的胸膛,小鳥依人的姿态,表情能拽上天:“沒有我你可怎麽辦。”

秦之墨閉着眼睛, 下颌抵在她發頂,熟悉的淡香讓他身體裏躁動的血液安靜流淌。

“嗯,不能沒有你。”

張芷青拍拍他的背,示意他放手:“我這兒有止痛藥。”

秦之墨将她抱得更緊了:“抱着就不疼了。”

“哈?”張芷青揚臉斜睨他:“你不會是裝病騙抱吧?我知道,我太美了, 你控制不住自己,舍不得放開我。不過……”她低頭, 看一眼被她踩在腳下秦之墨的腳背:“你不疼嗎?”

秦之墨失笑:“你才多重?”

“笑了啊?看來真沒事了。”張芷青懶懶地倒在他懷裏, 手一指:“抱我去床上,我們這次真的該睡覺了。”

秦之墨打橫抱起她。

張芷青環住他的脖頸,得意地笑:“看來我還有治愈頭疼的功能。”

秦之墨走到床邊, 彎腰輕輕放下她,大掌托起她的後腦勺, 拂開她臉頰上幾縷不聽話的發絲,輕聲問:“怎麽又醒了?”

“我從放學的時間睡到兩點。”張芷青掰手指數:“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 一二, 我睡了整整十個小時, 難道這個點不該醒嗎?”

秦之墨收緊手臂, 嘴唇貼在她額上,明知故問:“為什麽睡那麽早?”

張芷青伸出一根手指, 很輕地戳了戳他肩膀:“死相~裝什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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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之墨的笑點一向很高, 今晚卻被她戳得輕笑。他眉間冰雪融化,流淌眸中, 一時間,晴空晚照相應,萬裏花海綻放。

張芷青被驚豔得愣住。

“你笑起來真好看。”

秦之墨清澈的瞳仁倒映她的臉:“沒有你好看。”

“你的笑點長在哪兒?”張芷青只關注這個,“下次我還戳。”

秦之墨說:“在你。”

張芷青臉上的笑容一秒收斂:“你的意思是我長得很好笑?”

秦之墨啞聲說:“我的意思是你很美,賞心悅目,令人心情愉悅。”

“這是誇我的?這麽多個字?”張芷青不可置信,用指腹壓住他的薄唇:“你的嘴今晚抹了蜜?”

秦之墨:“要嘗嘗麽。”

“你都發出邀請了,我不嘗多不禮貌。”張芷青不客氣地貼上去吻他。

……

夜靜悄悄,風聲也溫柔。

漆黑一片的卧室裏響起張芷青半夢半醒的低喃:“秦之墨,你定力好強哦。”

秦之墨更想聽她說,他好強。

“快睡。”

“喔……”張芷青小聲嘟哝:“你硌得我睡不着。”

秦之墨對此避而不談:“你已經睡夠十個鐘,睡不着正常。”

“切~”張芷青笑他:“害羞呢你?秦之墨會害羞唉,說出去誰會相信我?”

“那就不要說出去。”秦之墨摟過她:“聊會兒天麽?”

單人床很小,兩人必須貼着睡才不會有人掉下去,張芷青在秦之墨懷裏換了個舒适的睡姿:“聊點兒什麽呢?”

秦之墨稍微同她保持距離,避免再碰到她:“周末去看爺爺?”

“可以啊。”張芷青怕掉到床底下,又貼上去:“你工作忙完啦?”

秦之墨繼續往後挪:“周末能休息一天。”

“再挪你要掉下去了。硌着吧,至少證明你是個正常男人。”張芷青疑惑道:“不是才分開沒幾天,怎麽突然又想去看爺爺?”

秦之墨将她的腦袋按進懷裏,沒再說話。

“你困了吧?晚安啦。”

*

周末,張芷青難得進了廚房,她要親自做一道拿手菜招待她的未來公公送他上路。

先到的是秦之墨,深秋的清晨還挺冷,他只穿一件衛衣,顯得有點單薄。

他緩步走過來,站在廚房小門外,身後是園藝師精心栽培的花草,昨夜才開好的木槿花好像是為了跟他争豔。

人懶風緩,清晨的一切都顯得松散,秦之墨眉間也有些散漫。

張芷青站在廚案前,歪起腦袋笑吟吟與他對視,想到他前幾天繃不住說頭疼的脆弱樣,腦子裏不禁冒出“嬌花”兩個字。

門口光線一暗,廚房過道被秦之墨挺拔的身軀占據一半。

這是一朵高大冷酷的嬌花。

他看向她手邊還沒開肚處理的魚。

張芷青立刻雙手交叉:“魚說拒絕被解剖。”

秦之墨已經從廚具桶裏抽出小刀:“幫你處理好,你來燒。”

其實張芷青挺怕殺魚的,但又跟爺爺放過話了,說今天誰也不許插手,一早上,她已經對着這條魚道歉好幾回了。

“對不起啊魚兄,你太好吃了。”

張芷青摘掉圍裙,揚手迅速系到秦之墨腰上,對魚說:“他是專業的,下手快準狠,不會讓你太痛苦。”

秦之墨處理魚是真的快準狠,去腮,沖洗,不一會兒,一條幹幹淨淨的魚躺在案板上。

他對她家廚房很熟悉,側身拿了廚紙,吸掉魚皮上的水,擡手打開櫥櫃,拿了澱粉給魚抹。看着魚身上那只骨骼修長的手,張芷青恨不得化身那條魚。

腌制完,秦之墨又幫她切好姜片蔥段擺放整齊,他将手伸到水龍頭下沖洗。

“你燒魚,我幫你炖牛肉。”

張芷青悄悄往院子裏望了望,跟秦之墨對視:“我跟爺爺說,今天我下廚。”

秦之墨心領神會:“我不說出去。”

……

兩個小時後,四菜一湯上桌。

張芷青這時才有空看手機,看到幾十條未接來電,她到外面回電話。

客廳裏,老爺子說:“今兒這一桌菜可都是青青做的,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親家公,還是你有口福。”

秦回明笑道:“榮幸之至,榮幸之至。”

張芷青接完電話回來,正好聽見兩位長輩的客套話,她笑眯眯一句:“不客氣,最後一頓了。”

餐桌上安靜一瞬。

老爺子打了個哈哈:“小孩子愛開玩笑,親家公不要介意。”

秦之墨看向張芷青,懷疑她是不是聽說了什麽,她平時不會這麽無禮。

但他轉念一想,這是一個自己父親去世,葬禮上她反過來安慰別人的小傻子。如果沒人告訴她,她不可能猜到。

從接完電話回來,張芷青的話就變少了。

她悶頭吃魚,老爺子跟秦回明喝酒聊着天,話題說到一位共同朋友前不久破産,父債子還的事,兩人都唏噓不已。

張芷青“啪”一聲放下筷子,挽起秦之墨的手,笑着對秦回明說:“我們可不幫你還。”

秦之墨跟老爺子都很詫異她會說這種話,兩人神色各異但統一。

張芷青像是沒注意到突然安靜的詭異氣氛,仍是笑容明媚,繼續說:“再說了,秦叔叔您是世界排名大富豪,怎麽會欠債呢?您要是欠債,那一定是人命債。”

秦之墨驟地看向她,來不及掩飾眼裏的慌張。

老爺子看了看秦回明,咳嗽一聲:“青青,不許亂說話。”

“爺爺,我跟秦叔叔開玩笑呢。”張芷青撒嬌,“秦叔叔大人有大量,怎麽可能跟我一般見識。對吧秦叔叔?”

秦回明保持微笑:“是啊是啊,小孩子開玩笑,我不會放在心上。”

“我可不是小孩子,我已經嫁為人妻了。”張芷青不客氣地回怼,臉上仍是笑着:“我會護着我老公的。”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秦回明也不好說什麽。

她接着說:“我這人呢,比較懶,又笨,喜歡躺平不愛動腦,但是秦叔叔,只要我想,腦子這麽一轉,就能看出妖魔鬼怪。您說,神奇不神奇?”

短暫的安靜過後,秦回明鎮定一笑:“你說的妖魔鬼怪,是它幫你看出來的嗎?”他指着張芷青的手機。

張芷青聳聳肩:“沒錯,是它告訴我的。”

秦回明是毋庸置疑的大人物,連續多年登上全球權威財經雜志封面,他智商超群,總能做出讓人意想不到的事,在他的商業帝國,股市經濟常常被他玩弄于鼓掌。這樣的人,又怎麽會聽不懂她幾乎明示的暗示。

天才與瘋子僅一念之差,兩者之間最大的不同是,天才能控制自己不被欲望左右。瘋子則會為了欲望傷害他人。

在張芷青眼裏,他再厲害也只是個瘋子。

對待瘋子,她不需要客氣。

“秦叔叔,看您裝傻被戲弄的樣子,真是滑稽極了。”

秦之墨很确定,張芷青知道了。

老爺子也看出來了些眉目,張芷青平時在長輩面前很乖巧,今天說話帶刺,肯定有什麽原因。

至于這個原因,當然不在他孫女身上。

他看向秦回明,語氣客套:“親家公這次回來,是想跟青青的小叔合作?”

秦回明笑答:“是的叔。我父親去世後,集團有三分之一的産業都由我掌管,我不信任倚老賣老那群高級管理,需要重新建立自己的人脈圈以及合作夥伴。”

老爺子抓重點:“那,另外三分之二的産業,在誰手裏?”

“我父親的私生子有一部分,剩下的絕大部分在您的孫女婿秦之墨名下。哦還有一大筆存款,我父親也全留在了他名下。”秦回明遺憾地笑:“這是我沒有想到的。我甚至有些後悔帶他到我父親面前。”

秦之墨垂着眼,側臉冷俊,不辨喜怒。

老爺子:“哈哈,在國外長大的人,講話是要直接一些。那我也開門見山了。合作的事,再議。”

秦回明費解道:“為什麽?”

老爺子笑呵呵的,語氣從容:“青青會繼承他父親那份産業,我需要跟她,以及她的丈夫商量,征得他們同意。換句話,我一個人說了不算。”

秦回明自信地挑眉:“我是她公公,她應該沒有理由不同意。利益面前,過往都是雲煙,對嗎芷青?”

張芷青托腮搖頭:“可是我只想要老公,不想要公公。甚至,想把你這個傻逼洋鬼子送進監獄。哈哈,開玩笑的。”

老爺子象征性叱喝:“青青,不可以對長輩沒禮貌。”

“可是爺爺,這人想殺死我。”

她語不驚人死不休,毫不猶豫地挖出埋藏九年的真相。

空氣凝固。

老爺子愣怔幾秒。

“青青,你剛才……說什麽?”

果然。

秦之墨雙拳緊握,身體裏繃緊一根弦等待宣判。

張芷青眼神冰冷:“秦回明,他放火,想燒死我。”讓他捏着這事随時拿出來當籌碼威脅秦之墨,不如由她先引爆這顆炸彈。

秦之墨不敢冒的險,她敢。

因為她有把握讓爺爺去父留子。

氣氛冰一樣凝結。

幾秒後,老爺子握緊拐杖,鷹眼直視對座上的中年男人,吩咐道:“說下去。”

張芷青正色道:“面館裏潛伏着他花錢請的打手,趁大家都在救火,打手把我反鎖在洗手間,想燒死我。”

“可以,夠狠。”

老爺子很快消化完這件事,眯了眯眼:“找到證據了嗎?”

張芷青搖頭:“太久了,面館已經拆掉,找不到了。”

秦之墨說:“找得到。”

他現在正在調查的案子,嫌疑人頭目就是九年前的作案人。

“你們在開玩笑。”秦回明努力保持鎮定,攤手看向張芷青:“這種玩笑不能亂開,我擔心你爺爺接受不了。”

“笑死了,您是在威脅我嗎?我好怕哦。”

張芷青站到老爺子身邊:“九年前我爺爺就知道,那場火是有人故意放的,現場那麽明顯的作案痕跡,傻子才看不出來呢。哦好吧,我就是傻子,我沒看出來,我暈過去了。”

秦回明盯緊她,暗示也是威脅:“但他沒有懷疑過我。如果是我,他接受不了的,因為我是你丈夫的父親,信我。”

“我接受的了。”老爺子拍了拍張芷青的手背,鼓勵她說下去。

張芷青繼續:“只不過當時有人跳出來頂包,賠償給面館老板一筆錢,因為無人傷亡,所以沒有引起轟動。等等,您不會以為,我爺爺沒懷疑過你吧?”

老爺子的确懷疑過秦回明,因為當年的一切都很巧,正當秦家掌權人病危,秦回明就回國了,他要帶走秦之墨,就有足夠的動機對張芷青下手。因為秦之墨跟張芷青自幼形影不離,是唯一能威脅秦之墨的軟肋。

但由于動機太明顯,老爺子反而不敢确定。他擔心被人利用,挑撥兩家的關系。後來兩家相安無事,再加上對秦之墨的喜愛,他打心底不願相信是他父親做的,便放下了猜忌。

“當年我下海經商也算白手起家,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什麽樣的狠角色沒見過。你這樣的手段屬實常見,也屬實下作。”老爺子平靜道:“幸好,之墨是我教導長大的,沒有被你帶歪。”

這是不會遷怒秦之墨的意思。

宣判結果一出,秦之墨緊繃着的神經終于松懈。

“爺爺。”

他的嗓子因為長時間壓抑而變得嘶啞:“是我連累了張芷青。”

“傻小子。”老爺子拍拍他的肩:“你不是一直在追查這案子,這麽多年都沒放棄為青青讨公道嗎?說什麽連累,錯的又不是你。”

秦之墨啞聲說:“謝謝爺爺。”

“是我要謝你。”老爺子抱住秦之墨,壓低聲音:“沒有你的犧牲,青青很難逃出魔掌。”他用的是“犧牲”這個詞。

老爺子上過戰場殺過敵也剿過匪,憑這件事,他大概能猜到秦之墨這些年的處境。

“苦了你了,孩子。”

這時,兩名民警敲門進來:“哪位是秦回明?有人報案,說你跟九年前一起縱火案有關,請配合我們到派出所協助調查。”

秦回明尴尬地笑:“這一定是有什麽誤會,我要見我的律師。”

……

大門關上。

老爺子一跺拐杖,破口大罵:“你見個錘子律師!狼心狗肺的東西!”

張芷青趕緊安撫:“別氣別氣,當心您的血壓。”

老爺子搖頭:“不氣,我不氣,氣壞身子不值當。”

張芷青附和:“就是就是。您看,我這不是好端端在您面前嘛。您得保重身體,看這壞蛋被關進監獄。”

老爺子心裏很清楚,以秦回明的身份,想送他入獄很難,國外多方勢力都會保他。

但有秦之墨在,便又不難。

大義滅親這種事,自古立竿見影。

秦之墨也明白,秦回明的律師團隊巧舌如簧,就算被判刑也關不了他多久。但他可以利用祖父留下那一大筆遺産,讓邪惡的人再也掌握不了話語權。

他在布一個局,讓秦回明此生再也無法翻身的局。

“張芷青,我一定替你出這口氣。”

張芷青擡頭,看到了秦之墨眼裏翻湧的狠勁與野心。

她踮起腳尖,用手心蓋住他的眼睛:“我數到三,你把眼神變溫柔點。”

“三。”

她移開手,對上秦之墨溫和的眼睛,莞爾一笑:“真乖。”

秦之墨覺得張芷青很神奇,她總能把複雜的事情簡單化。

他遇到的難題,在張芷青這裏根本不是問題。她沒有缜密的邏輯,也就沒有瞻前顧後的細膩,但她又總能出其不意扭轉戰局。

她這樣随性的人,沒人威脅得到。

大概是傻人有傻福。

“你為什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張芷青命令:“秦之墨,你看我的眼神聰明點!”

秦之墨:“哦。”

張芷青:“不對,是把我看的聰明點。”

秦之墨捏她的臉:“你本來就聰明。”

被他誇贊,張芷青的狐貍尾巴快要翹到天上去了。

“聰明的張芷青同學現在邀請把她看的聰明的秦之墨同學回家睡午覺,請問秦之墨同學要跟她睡嗎?”

秦之墨:“睡。”

張芷青:“不嫌棄我啦?”

秦之墨牽起她的手往家門走:“沒有嫌棄過。”

他推開門。

這座他從小居住的院子,是他的外婆為了跟張芷青的奶奶作伴買下的,她們是在國外留學時結實的好閨蜜,也是那個時代家喻戶曉的傳奇女性,可惜兩位才女如今都不在世了。

“秦之墨。”

張芷青停在卧室門前,揚臉認真問:“你不理我,疏遠我,冷着我,是怕你爸發現你在意我,怕我受到他的威脅嗎?”

秦之墨:“嗯。”

張芷青釋懷了。

“他拿我的命威脅你,放了那把火,然後你被迫去了美國,後來呢?後來他還對你做了什麽?”張芷青問。

秦之墨:“他需要我幫忙争奪家産,不會對我做什麽。”

“也是,畢竟你是他親兒子。”張芷青松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好吧,是我誤會你了。你沒有爽約,不僅沒有,還救了我。你的腰傷,就是那天救我留下的對嗎?”

秦之墨不再隐瞞:“是。”

張芷青疑惑:“可是為什麽我看到的人是顧琛?”

秦之墨解釋:“我跟他背影很像,當時你缺氧暈過去了,沒有看清。”

張芷青皺眉:“顧琛說你沒來過。”

秦之墨:“是我讓他這麽說的。”

離開之前,他不想給她留下好印象。忘了他,對她是好事。

張芷青的第六感很強,她總覺得當年的事,秦之墨還有什麽瞞着沒告訴她。

不過沒關系,等他願意告訴她的時候,她再知道就行了。

“秦之墨,你來追我吧。”她突然說。

秦之墨唇角微彎,他又笑了,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好啊。”

張芷青感到意外:“你居然用了一個‘啊’,是對這件事的期待嗎?”

秦之墨說:“是啊。”

張芷青效仿他的語氣:“那你打算什麽時候開始追我啊?啊?”

秦之墨說:“早就在追了,你沒感覺到嗎?”

張芷青一臉嫌棄:“你那是追嗎?你那是搶!是橫刀奪愛!”

秦之墨一把撈過她,轉身将她壓到門後,氣息逼近:“誰橫誰的刀,誰奪誰的愛?”

張芷青壞笑:“你中計了。”

秦之墨:“嗯?”

張芷青:“你承認愛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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