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以前都是她饞秦之墨身子, 現在輪到秦之墨旁敲側擊了。

這種當年你對我愛答不理,現在變着法子想高攀我的地位轉換讓張芷青心裏很爽。

她側頭,望着身邊這個女娲的炫技之作, 無辜地眨眨眼睛掩飾內心的小雀躍:“你是想用夫妻生活修補我們岌岌可危的婚姻嗎?”

司徒家信風水,裝修也都是中式,別墅後院的走廊又是大理石又是白玉柱,張芷青一個不留神差點撞到頭。

“看路。”秦之墨及時扶了她一把,等她站穩, 他答:“是鞏固。”

擔心再撞牆,張芷青貼着秦之墨的手臂走:“爺爺剛才故意那麽說, 是想敲打你, 我相信你不會沒聽出來。還敢睡我呀?”

當初顧琛就是這麽被老爺子敲打了幾句,從此再也不敢跟張芷青過度親密。

“敢。”

秦之墨烏發蓬軟,連帶着眼睛也被襯得黑亮, 他握緊她的手,語氣很淡:“真金不怕火煉, 真心經得住考驗。”

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不像甜言蜜語,更像堅定不移的表态。

“真心?”張芷青內心的甜蜜暖流在擴散, 她确認:“對我的?”

秦之墨低眸與她對視。

“對你的。”

古風味道很足的院子返璞歸真, 水池中鯉魚成群, 自由的魚兒容易使人陷入坦白局。

張芷青忽然也想簡單自由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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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想做某件事, 而那件事會傷自尊,張芷青就會及時止損。她的尊嚴永遠被擺在第一位, 感情裏也一樣。

她現在有把握, 在問出那個問題後秦之墨不會傷她自尊:“我不是單相思對嗎?”

她把深刻的遺憾輕描淡寫說出來。

沒用少女時期開玩笑的口吻,也沒有不正經地調戲, 她表情很認真:“我喜歡過你,你知道的。”

張芷青沒有大部分小女生的矜持細膩,她的喜歡很直接,簡單直白到令人懷疑真實性。

秦之墨:“我知道。”

“那你呢?”

張芷青抓住秦之墨難得肯開口的機會:“你喜歡過我嗎?”

“喜歡。”秦之墨給了她肯定的答案。

張芷青藏不住眼睛裏的笑意:“什麽時候開始的?”

這個問題秦之墨沒去深究過。

大概是她說“你沒媽媽,我沒爸爸,我們都是一樣的”開始。

他母親在國外死于非命,被按自殺結案,兇手逍遙法外,話語權都被掌握在邪惡肮髒的人手裏,他知道真相卻無能為力的崩潰日子裏,只有張芷青對他不離不棄,她是黑暗地獄裏忽現的一束光。

她太幹淨熱烈了,他不确定那是向往還是喜歡,也不願她成為他的軟肋,非常抗拒與她建立親密關系。

他從小就知道,他有一個可怕的父親,他不能跟其他任何人走太近。

也隐約知道,他對張芷青,跟對其他人不一樣。

要想保護她,就必須冷着她,讓所有人都認為他讨厭她,就是他的目的。

如果一定要說出不一樣的準确的時間,大概是那年冬天,她陪他在空蕩蕩的房子裏守歲,對他說:“秦之墨你別怕,我會陪着你。他們孤立你,欺負你,沒人對你好,我對你好。”

他鬼使神差問了句:“你會一輩子對我好嗎?”

她的笑像一盞治愈人心的燈:“當然啊,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嘛。”

他看着少女的臉,有個想法悄無聲息冒出來——

他不想只跟她做朋友。

直到,她慢慢變壞,男友換了一個又一個。

他縱容張芷青,那些負隅頑抗的心理防線在她的放縱中頻頻崩潰,他的底線一降再降,退無可退,終于被她逼瘋。

以至于,他分不清對她的感情要從何說起。

青梅竹馬的感情總是悄悄萌芽,好像沒有準确的暴力生長時間。

“很久之前。”

秦之墨回答,而後看向張芷青,說:“到你了。”

他的眼睛是萬惡之源,總能讓人不自覺沉淪,同時又具備看透人心的能力,在他的注視下私心無處遁形,甘願墜入深淵,張芷青坦白:“也很久。”

秦之墨追問:“有多久?”

張芷青也說不好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對秦之墨産生了不一樣的感覺,但她清楚地記得和他的結束。

那天她來例假,撲到他身上跟他撒嬌:“秦之墨我肚子好痛,你幫我揉揉嘛。”他們還在冷戰,她想通過示弱跟他破冰。

她不相信秦之墨真能狠得下心不理她。

秦之墨冷淡地推開她:“張芷青,我們要避嫌。”

她很失落:“你是不是也聽到了那些傳言?”

有人議論她跟秦之墨早戀,說她成績不好,配不上年級第一的秦之墨。她這樣的壞女生,只會毀了他。

秦之墨否認:“不是因為這個。”

她控制不住情緒:“那還能是因為什麽?”這麽多年他都對她好,跟她親近,就這麽湊巧的聽見了那些話之後,突然就要跟她保持距離。

“行,避嫌。”

從那天起,張芷青再沒找過秦之墨。

她把那種不一樣的感覺當成一時興起。

本來就是青春期的小躁動,她不用怎麽努力就忘記了。

他們都說她花心,那她就把這事兒坐實。反正連秦之墨也那樣看她。

一場無意識的報複行動在她的叛逆期上演。

但是後來,她好感的男生幾乎都有秦之墨的影子。

他們無一例外,都具有單眼皮、瘦、高、冷白皮的特征。但他們像的,永遠只有外貌,沒有秦之墨的冷淡,陰郁,內斂,也永遠不會是他。

“記不清了。”

張芷青移開視線,她開始無意識注重形象,害怕被秦之墨“讀”出她腦子裏那段放縱記憶。

有風吹過,水池中的荷葉飄動,波光一顫,魚兒被吓跑,水面歸于平靜。

清算完這場無果的少男少女暗戀,張芷青心情前所未有的輕松。

她踮腳摟住秦之墨的脖頸:“這些年,你每年都回來?”

秦之墨扶住她的腰:“剛去那兩年沒有。”

張芷青抱怨:“為什麽回來了也不來找我?”

這個問題秦之墨沒有回答。

張芷青用激将法:“你不想見我?”

秦之墨看透她的小心思,但還是如實回答:“想見。不能見。”

“那兩年發生了什麽?他家暴你了?秦回明做的壞事我們都知道了,他也已經被抓,你可以放心的說出來啦。”

“都過去了。”

秦之墨對那兩年的事避而不談。

他說:“張芷青,你只要知道我喜歡你就夠了。”

張芷青:“你叫我什麽?”

秦之墨改口:“寶寶。”

張芷青滿意地親了一下他的臉頰,問:“你對我的喜歡有多少?”

秦之墨低聲:“很多。”

“你暗戀我。”她笑着重複一遍。

秦之墨很輕地挑了一下眉梢:“我以為你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

話題被重新扯了回去。

張芷青松開他,點進手機相冊裏那張模糊的截圖,将屏幕轉向秦之墨:“這還不算?”

秦之墨的視線淡淡掠過屏幕畫面,落到她洋洋自得的臉上,輕哂一聲:“只有傻子才反應這麽慢。”

他轉身往前走。

張芷青愣了下,追上去:“說誰傻子呢你!”他這張嘴,從小到大沒說幾句好話,好不容易講話中聽一點,三分鐘被打回原形!

她在後面追,秦之墨的步子邁得更快,他腿長,張芷青追不上。

她幹脆停下,掏出手機一頓狂點。

秦之墨回頭,眯起眼睛:“在給誰發信息?”

張芷青冷笑:“在給你扣分!”

我的追求者99號:

-1-1-1-1-1

秦之墨:“……”

“別扣。”

秦之墨折回來,繃起臉重新回答她剛才的問題:“我是傻子。”

張芷青摁滅手機。

秦之墨扶額:“那分能加回去麽?”

小樣兒,還收拾不了他了。

張芷青揚起小下巴:“你賄賂賄賂我,說不定可以加回去,至于怎麽——唉!?”

秦之墨用力把她扯過去,手指點着她的肩一個撥轉,張芷青在他手底下像只陀螺,被轉得暈頭轉向,腦袋莫名其妙砸在他手掌,她暈得要命,還來不及作出反應就被堵住了嘴。

這人怎麽親個嘴都這麽粗魯!

秦之墨把她提起來推到走廊涼亭的石桌上,拉下遮光簾子,壓下來吃光了她的口紅。他的氣息灼得她臉頰發熱,連呼吸都變得不順暢,偏偏他的手還在興風作浪。

“別在這兒。”

大概是身處在別人家的後院,這種鬼鬼祟祟的行為讓張芷青難得産生羞恥感,她一邊警惕會不會被人發現,一邊還要擔心秦之墨弄壞她的禮服。他手勁兒大,瘋起來沒輕沒重,什麽都敢幹。

“別撕!”

張芷青用力推他,沒能推開,秦之墨結實得跟塊鐵板一樣。

他的身體肉眼可見起了變化,抵着她呼吸微促:“爺爺懷疑我,那你呢,張芷青,你信我嗎?”

以秦之墨的智商,真要騙她,她是防不住的。

張芷青點頭:“我信。”

秦之墨聞言蹲下去,很輕地吮舐,像被鼓勵的小孩給予獎勵者最好的回饋。

張芷青趴在他結實的寬肩上,一邊是享受,一邊是緊張,她揚起臉,隔着薄薄的紗簾觀察是否有人過來:“那件事對爺爺沖擊太大,懷疑只是暫時的,你別放在心上。”

“除了自己,爺爺誰都不會信,對我已經很寬容。”

秦之墨繼續。

張芷青有感而發:“我現在覺得,你跟顧琛一點兒也不像。”

秦之墨唇齒一頓,随後若無其事地繼續:“他不幫你這樣?”

張芷青:“不是說這個。”

他低聲問:“哪不像?”

張芷青看着簾子外:“同樣面臨爺爺的疑心,他的态度跟你相反。”

秦之墨擡起頭,高鼻梁上水光盈盈,一雙冷靜的眼睛更撩人,他擡手,拇指指腹輕輕拭去嘴角的晶瑩,語氣清淡:“其他地方,我也能做得比他好。”

張芷青被他冷欲的樣子蠱得手指頭都快要酥掉,她努力壓制住想尖叫的沖動:“比如?”

“比如現在。”

秦之墨低頭幫她清理:“我更能讓你舒服。”

他把用過的紙放進褲兜。

張芷青從包裏拿出化妝鏡檢查妝容:“你在取悅我嗎秦之墨。”

秦之墨擰開她遞過來的口紅,擡起她的下巴,垂眸幫她塗。

“讓你滿意能加幾分?”

張芷青抛媚眼:“十分。”

秦之墨:“你在誘惑我走捷徑。”

張芷青踢了踢他的小腿,腳尖往上滑:“那你走不走呀?”

幫她塗好口紅,秦之墨伏在她耳邊,低聲說:“看來你需求很大,嘴夠用麽?”

張芷青一噎,縮回腳:“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會害臊!”

秦之墨:“你會麽?剛才怎麽沒發現。”

“啊!求你不要說話。”

張芷青舉起包包遮住臉,撩開簾子逃跑了。

秦之墨低頭鑽出去,擡手按了按唇角,瞳仁流露出一絲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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