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張芷青醒來已經十點過。

身邊位置空蕩蕩, 只有枕邊餘留的清淡皂角香證明昨晚的一切不是夢。

她酒量不行,一杯啤酒就能讓她頭暈目眩倒頭就睡,昨天的紅酒不知道度數, 但她沒少陪林奈葉喝,後面确實有點上頭,不過還不至于斷片。

昨晚的十八式她一式沒忘。

秦之墨的尺寸确實爽,哪怕他什麽也不做只是待在裏面也足夠她舒服,他的這方面張芷青非常滿意, 她不嫌他索求無度,哭也不是難受是太過于舒服。

爽完的後果就是腰酸背痛。

張芷青坐起來, 幾秒後又倒回去, 抱住被子哼哼唧唧。

太累了嗚嗚嗚。

幾分鐘後她重新起床。

還是失敗。

她滾了幾圈,安靜下來,伸手尋找手機, 就放在床頭櫃上,插着電源, 已經充滿電,她扯掉,摁亮屏幕看了眼時間, 已經快十點半。

身體裏的異物感明顯, 好像秦之墨還在裏面。

她忍着酸脹再次坐起來, 扭頭看垃圾桶, 想從用過的安全套個數判斷昨晚的戰況,純黑垃圾袋裏空蕩蕩, 秦之墨已經收拾過, 他這人愛幹淨,不會把垃圾留在家裏, 也有完事兒後順手幫她清理的好習慣。

旁邊放着她的小兔子保溫杯,張芷青喝了一口水,微微甜,加了蜂蜜跟檸檬片,溫水滑過喉腔很舒服。張芷青喝完水,把蓋子擰回去放回桌上,趿着拖鞋拉開窗簾。

陽光伴随着“唰”地一聲照在她臉上,紅光滿面,她眯了眯眼,伸一個懶腰,往院子外面的綠叢望去,海棠樹旁的架子上晾着她的睡裙跟絲襪,以及黑色蕾絲內褲。

她低頭,內衣不知所蹤。

應該是昨晚秦之墨嫌礙事兒給撕了,怕被她發現今早起來毀屍滅的跡。

他這人平時很沉得住氣,什麽都聽她的,什麽事都能忍,這檔子事兒秦之墨是忍不了一點的,十幾分鐘前戲都憋死他了,恨不得把她沖死。

張芷青打開快遞櫃,周阿姨送過來的包裹證實了她的猜測。

看着一件件五顏六色的“蜘蛛精”,張芷青折服于秦之墨的審美,這絕對不是直男能選給老婆的內衣,無論視覺效果還是舒适度都滿分,最重要的是非常好看!內衣也是衣服,所有的衣服都是取悅自己的産物,張芷青喜歡一切漂亮的東西。

她比很多女生都幸運,可以穿想穿的漂亮裙子不用考慮安全問題,因為小面館那次“意外”,她獨自出門身邊都會有保镖。

她突然想到年底要送員工什麽獎品了。

“發保镖?”

奶茶店裏,店長小姐姐趴在桌臺上,眨巴着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老板,您認真的嗎?”

張芷青是中午飛過來的,她經常打飛的過來喝奶茶,中午飛,晚上走,第二天說不定又來了,店員們已經習以為常,老板是富家千金,航空公司都是她家的哪裏會在乎那點機票錢。

“不是,真抽保镖啊老板?”收銀小姐姐還是不太敢信。

張芷青見她們一臉受到驚吓的表情,一路上的興奮感一下子減退了,她猶豫道:“你們不喜歡?那要不換成——”

“能選臉不?!”其中一個店員小姐姐興奮地問:“馬上過年了,我想帶一個回去裝成我男朋友應付我爸媽,能陪玩嗎?”

“可以。”有人喜歡她的年終獎方案,而且還這麽給面子表現得如此興奮,張芷青喜滋滋地拍拍小姑娘的肩:“陪玩十天夠不夠?要是不夠,再加一星期。”

這絕對是古鎮上衆多“退隐江湖”的隐形富豪當中對員工最大方的老板!!

女生們驚喜地捂住嘴巴:“還能陪玩?”

“當然能。”張芷青說:“而且保證都是單身,你們想幹嘛就幹嘛不用擔心對方女友不高興。”

“那要是這樣,”短發小姑娘開心地問出其他人都很關注的問題:“會扣年終獎不?”

男人跟金錢,那肯定還是金錢更重要。

張芷青承諾道:“不沖突。”

“啊啊啊啊太好了我要我要!”

“我也要我也要!!!”

旁邊的長發小姐姐問:“老板,能挑外形不?畢竟帶回去就是十天半個月,總不能帶個武力值高長得類似張飛那種,那也太沒面子了,您說對吧?”

“對對對!”邊上的齊劉海小姐姐比劃着:“年齡,身高體重,比如六塊腹肌,八塊腹肌這些,能不能分開選?”

“還是你們會玩。”張芷青都沒有想到這些,她精心挑選的店員,果然跟她一樣審美嚴格,她點頭:“能。”

“太好啦!那我選八塊腹肌的小哥哥!”

“我也選我也選。”

“我媽喜歡沒胡子的,武力值高的小白臉,有嗎老板?”

“有。”

張芷青對店裏的女員工一向大方:“我把人全叫過來,讓你們選。”

女生們集體歡呼。

“今年過年我總算不用聽我家三姑六婆叨叨了,老板我愛你!!”

“老板真是人美心善的散財小仙女!”

邊上制作手打檸檬茶的小哥哥一臉委屈:“老板,我們也想要獎勵。”

“過去一年你們幾個也辛苦了。”張芷青深表感激:“那就獎勵你們,制作十杯暴打檸檬茶吧。”

“啊?不是吧?”

因為張芷青工資開的實在是太高了,幾乎是其他店的三倍,店裏的男生是市區過來兼職的大學生,年齡都不大,委屈巴巴地撒嬌:“老板!不帶這樣的。”

“老板,您絕對不是這種人。”

“錯了,”張芷青笑吟吟逗弟弟:“我就是。”

“嗚嗚嗚嗚那好吧,男人大丈夫不跟小女生搶獎品。”

“不用在意我們的感受老板,你們開心,我們就放心了。”

“不愧是我精挑細選招進來賣茶的人。”可真夠茶的,張芷青從包裏拿出兩只禮盒拍到桌上:“獎勵你們一人一只黃金镯子,拿回去送媽媽吧。”

“謝謝老板!!”

張芷青轉過頭,沖眼饞得不行又不好意思開口的女生們眨眨眼睛,纖白指尖戳了戳禮品袋,暗示她們也有。

她就是偏心小姑娘,女孩子被職場潛規則打壓得委屈,到了她這兒,她自然要多寵着。

年底有店慶活動,發完獎品,員工們各自忙活去了。

張芷青打電話給謝容琢,讓他安排幾個保镖給她,謝容琢沒問原因,直接給她送過來十八個平均年齡二十五歲的精壯小哥哥。

為了讓女員工享受最優質貼心的年終獎附加服務,張芷青讓人打印了小哥哥們的年齡、星座、身高以及體重标簽貼在手臂上,武力值爆棚的小哥哥們排成一排,穿着統一的白色健身背心,黑色休閑短褲,面無表情,額頭上貼着“選我”的标簽,有一種潦草的魅力。

張芷青挑了最冷酷的那個麥膚色小哥哥,湊過去,睜大眼睛數了數他的腹肌,扭頭問:“八塊腹肌,身高一八五,可以吧曉琳?”

曉琳保持着端莊優雅,擡手将劉海夾到耳後,羞澀地點了點頭:“可以的老板。”

小姑娘就是害臊。

張芷青幫她檢驗了一下小哥哥的體格,又拍了拍對方壯碩的肩膀後背,再捏捏手臂上的小老鼠,滿意地點點頭:“你被錄用了。”

十五天能掙60000,平均每天4000,而且還只是陪漂亮小姑娘聊聊天,不用跟歹徒搏鬥,危險系數為0,冷酷小哥哥差點繃不住笑出聲:“謝謝張老板。”

“不用謝,你應得的。”

張芷青繼續挑下一個:“阿汾要長得白的對吧?這兩個都黑,這個稍微白點兒。呃,那兩個黑的不用急,後面有喜歡黑皮的小姐姐。”

就在她挑到第六個的時候,大廳裏的空氣驟降好幾度似的,莫名有點兒冷,叽叽喳喳的員工們也都忽然靜了下來。

張芷青有種似曾相識的不妙感。

她咽了咽口水,抱着一絲僥幸心态,緩緩扭頭,一擡眼,正正對上秦之墨那雙不帶感情的冷眸。

張芷青幾乎是立刻就縮回了放在小哥哥臂膀上的小爪子。

完蛋。

她“小色鬼”的名頭怕是要被坐實了。

邊境的販毒謀殺大案還在收尾,秦之墨在專案組,他應該是剛結束今天的工作,身上還穿着警服,表情嚴肅,下颌繃緊,眼神看上去更懾人了。

他緩步走到張芷青跟前,垂眸居高臨下盯着她。

後者瑟瑟發抖,拼命移開視線拒絕跟他對視。

就連那十八個面無表情的小哥哥見了他,氣場都瞬間弱了一大截。

秦之墨的視線漫不經心掃過他們,毫不掩飾敵意,表情仿佛寫着:“打一架嗎?”

開玩笑,這可是國家隊的,那眼神,一看就是個狠人,別看他五官長得斯文,那勁腰,還有那小臂繃起的肌肉,一看爆發力就驚人,誰敢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跟他比武?贏的機會渺茫不說,輸了還會失去被選中的機會。

看得出來,謝容琢挑選的這群保镖心理素質很過硬,非常專業地穩住了表情。

一屋子一米八幾大高個兒全都面無表情的場面,張芷青也是頭一回見。

她感覺被十幾個鐵面無私的包青天包圍了。

為什麽還沒人說話!她快要窒息了。

就在空氣接近凝固的時候,秦之墨開口:“我得獎了。”

張芷青頓了頓,終于将視線轉向他:“什麽?”

“我得獎了。”

秦之墨把獎杯給她。

張芷青遲疑一下,雙手接過金燦燦的獎杯,手指輕蹭刻有秦之墨名字的位置,欣喜道:“你今天一大早出門,是去領獎?”

秦之墨:“嗯。”

他依然是面無表情,像是在等待她的誇獎,又像是懶得理她。

張芷青很上道:“老公真棒!這獎一定很難拿吧?辛苦你了。”

秦之墨淡淡道:“還好。”他慢騰騰瞭起眼皮,瞥向她身後的精壯男人們:“沒有你辛苦。”

張芷青:“……”

開始陰陽怪氣了。

“那個,老板娘。”員工們開始幫張芷青打圓場:“老板她……是在幫我們檢驗年終獎的品質,您可千萬別誤會啊。”

秦之墨似乎默許了“老板娘”這個稱呼,并不在意,也沒有要反駁的意思,視線挪回張芷青臉上,扯了下唇角哼笑一聲:“年終獎發男人?”

“……哇,好漂亮哦。”

張芷青抱緊他的獎杯,假裝研究那層鍍金是不是真的。

可惜還是沒能逃過秦之墨冰冷眼神的審判:“你準備預留幾個年終獎?張老板。”

“……”

見她低垂着腦袋不吭聲,秦之墨見好就收,牽起她的手。

張芷青一愣,擡起頭看他。

秦之墨屈指輕彈她的額頭,眸色柔和下來:“不想跟我走?”

開始了。

演技派。

“走走走。”張芷青假裝沒有看懂他的溫柔陷阱,笑起來:“馬上走。”

她化了眼妝,眼尾勾着,像只狡黠的小狐貍,偏頭貼近他,聲線壓得很低:“有什麽事兒,咱們回家解決,在外邊兒,給我留點面子?”

是她在給他留面子。

秦之墨知道張芷青不是真怕他,她做出這副慫樣,無非是給他這個老公面子。

他側眸瞥了眼那一排身材精壯的男人,不屑地扯了下唇角。

他們有的,他都有。

他們沒有的,他也有。

長得沒他白,還想當小白臉。

走出店門,張芷青仰頭觀察着秦之墨的表情,猶豫了幾秒,問:“你沒生氣?”她捧起臉星星眼,語氣誇張:“天吶我老公好大度,家有賢夫是我的福分,我一定會好好珍惜的。”

秦之墨俊面緊繃:“我生。”

果然在生悶氣。

他剛才故意在那群保镖小哥哥跟前表現出跟她恩恩愛愛的樣子,就是在宣誓主權,以正宮的姿态告誡他們離她遠一點。

無論多生氣,秦之墨都不會把她往外推,這是他一貫的作風。

解決完外患,這會兒輪到收拾她了。

“所以你現在是準備跟我秋後算賬?”張芷青嘴一撇,開始賣慘:“你怎麽忍心懲罰你這麽貌美可愛的老婆?你的心呢秦之墨?”

“我的心?”秦之墨哂笑一聲:“被你花沒了。”

張芷青反應慢了半拍,過了好幾秒才聽懂他這個冷笑話。

“你好幽默哦。”張芷青打了個哈哈幹笑兩聲,“就是吧,你這冷笑話有點兒冷,能不能換一個熱乎點的?”

她主動緩和氣氛。

以往她給臺階的時候秦之墨都會順着就下,今天他沒有要翻篇的意思,秦之墨依舊表情漠然,到了門口,他從兜裏掏出鑰匙開門。

“謝謝。”張芷青不請自入,“你怎麽知道我沒帶鑰匙——”

話音未落,她被秦之墨攔腰抱起,他一個轉身将她抵到門後,大手扣住她的後頸,高大的身軀籠下來,他低頭咬住她的嘴唇,舌尖抵進來掃蕩,卷走她全部的呼吸。

手裏的獎杯被他抽走放到一旁桌上,她的手被秦之墨拉過去,擱在他皮帶扣上。

張芷青領會到他的意思,仍有些笨拙地拉開金屬滑輪幫他釋放。

但秦之墨似乎并不是想這樣,拽着她的手腕讓她摸他的臂膀,他稍微後撤,微喘着低眸,幽沉的瞳眸像兩汪深潭,神秘又撩人,帶着把鈎子,能把人的魂魄勾進去。

“我跟他們比如何?”秦之墨問。

他弓起手腕,面無表情向她展示:“我也有臂肌,要不要摸?”

糟糕。

醋壇子打翻,又開始攀比了。

張芷青當然知道他有臂肌,不僅如此他還有漂亮的巧克力塊腹肌,還有幾個鐘也用不完的力氣以及一整晚使不完的勁兒,只要她想,秦之墨能深耕到天亮。

她光是知道沒用,得說出來他才高興。

張芷青心道秦之墨這人太單純了,就愛聽甜言蜜語。

要不是有她從小在身邊盯着,就他這戀愛腦,早被渣女騙財騙色了。

她很給面子地摸了摸他的臂膀,誇贊:“你比他們都強。”

秦之墨不滿意:“那你更喜歡我,還是他們?”

“當然是喜歡你呀。”張芷青嘴甜地哄:“你最好看,最厲害了。”

“我好看。”秦之墨冷哼一聲:“下次你還看他們。”

“不看了不看了。”張芷青舉起三指發誓:“我以後再也不看其他男人的腹肌了,只看你的。”

“嗯。”

秦之墨問:“要我嗎?”

“要。”

秦之墨很好哄,幾句甜言蜜語,張芷青就享受到了最舒服的待遇。

“說你愛我。”秦之墨吻着她:“張芷青,說你愛我。”

張芷青被他親得渾身骨頭都酥,語氣有些敷衍:“愛你。”

秦之墨捧起她的臉,鼻尖抵着她的,雙眸含情,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說你最愛我。”他的語氣帶着一絲難以察覺的卑微:“說你只愛我。”

可能是身體相連有了心電感應,一向遲鈍的張芷青竟然清晰感知到了他的無助。

哪怕是哄他的假話,秦之墨也願意相信。

他就好像在說:只要你裝得像一點,我就能幫着你自己騙自己。

她太貪玩愛胡鬧了。

原來這麽多年,秦之墨才是沒安全感的那個人。

張芷青伸手勾住他的脖頸,迎上去,跟他貼合更緊,親了親他的臉頰,認真回答:“最愛你。”

“只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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