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于家花園裏，于大哥因為清鄉運動組織上安排前去鎮江工作，吳媽一起跟了去，只剩于曼麗親自接待了明樓和明誠，泡好了咖啡，又拿出新烤的點心。
二人也不跟于曼麗客氣，脫了大衣就坐下吃了起來，于曼麗看了看明樓那微胖的身材，都這樣了還吃呢，明長官，放下那塊餅幹，減減肥我們還能做朋友。
“咳。”于曼麗被自己的腦補逗笑了，見兩人都看向自己，急忙說道，“這咖啡也喝了，點心也吃了，不知道兩位長官這是有什麽新的任務要安排嗎？”于曼麗想不到明樓和明誠突然造訪還能有什麽別的事情了。
明樓慢條斯理的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才開口道，“是這樣，現在對外來說你已經是死去的人了，但你的死亡還沒有上報軍統，所以，于曼麗，你對于以後和将來有什麽安排嗎？是想繼續回歸到軍統呢，還是有什麽其他的打算？”
于曼麗愣住了，她還從沒有考慮過這些問題，留在軍統，亦或是離開，她現在都無法立刻做出決定，但是，“明長官，您的意思是？”
于曼麗是不想離開上海的，畢竟唐山海還在這裏，她舍不得離開他，但是自己現在的身份又已經暴露了，留在上海明顯是不理智的一種行為。
“你也好，明臺也好，現在名義上都是已經死去的人了，更何況汪曼春曾經把你的照片見了報，總會有人記得你的臉的，留在上海實在是不安全，所以我是想把你和明臺都送到國外去，遠離戰場，這樣我們這些留在上海的人心裏也放心。”明樓緩緩說道。
“這是您的建議？怎麽會突然讓我離開。”于曼麗疑惑。
“畢竟你留下來有暴露的危險，到時你的安全得不到保證，我們甚至唐山海都會有暴露的可能，還有就是，經過上次汪曼春的事情，大哥是打算讓明家其他人都轉移到國外，這邊明家的産業還需要大姐多留一陣子。可明臺卻是不能再留下來了，所以大姐提出希望明臺還有你都能夠到一個和平的地方好好生活。”明誠也在一旁說道。
“明姐姐真是事事為我考慮。”
“大姐一直就拿你當親人，在上次救了大姐之後，我們之間也不僅僅是上下級的關系，也都是真心拿你當成一家人的。”明誠真誠的說道。
“總之，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和唐山海也商量下吧，戰争勝利後，總有相見的那一天。”
明樓二人告辭後，于曼麗當晚一個人是輾轉反側徹夜難眠，當天晚上徹夜難眠的還有另外一個人。
明臺白天被黎叔的告知，zg南方局的領導要見他，可在約見的樓頂，他卻是見自己的大哥在等他。
明臺看見自己大哥，多少還是有些畏懼的，他走向明樓，兄弟二人面對面站着。明臺先是開口喊了一聲，“大哥。”二人隔得很近，明樓聞見了他頭發上帶着檸檬的香氣，他笑笑，說：“咱們家裏大姐最疼的還是你啊，都這麽大了，她還當你是孩子。”他可是聽阿誠告訴他了明鏡給明臺洗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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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呆了，你沒話跟大哥說嗎？”明樓問道。明臺還沒有從見到的人是大哥中反應過來，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謝謝大哥救了我一命。”
“恩，看來你現在終于是懂事了，除了這個，你就沒別的話啦？”明樓笑着反問道。明臺又想想，說了句，“大哥注意身體，多保重。”
明樓嘆了口氣，說道，“看來我們兩兄弟的确生疏了。”他看了看天色，意味深長地說道，“其實我們都在黑暗裏摸索，前方的道路越黑暗，我們內心就越渴望光明。”
明臺很想開口問明樓怎麽會在這裏，他又跟南方局有怎麽樣的關系，可是，經過這麽多的事情，他已經能夠控制自己的情緒，他想先等明樓開口告訴他，他不願意也不能再把自己置于危險的境地了。
哥哥永遠是心疼弟弟的，最終還是明樓先開了口，“死間計劃的成功，你和于曼麗郭騎雲，甚至王天風都是功不可沒，鑒于你們現在都已殉國，嘉獎什麽的就不必說了，第三戰區的勝利已經證明了你們的努力沒有白費。”
“我想知道，王天風他的身份究竟是……”明臺還是沒有忍住問出了口，從第三戰區勝利的消息傳來，他就覺得這個敲響喪鐘的行動就是個苦肉計。
“你終于問到他了，王天風也是死間計劃中的一枚死棋，但是由于保密條例，我們現在還不能公布王天風的真正身份，他現在的依舊是軍統的叛徒，民族的敗類，但他的死，其實是由他一手策劃，由你親手來完成的。”聽着明樓說的，明臺滿心都是懊悔，他不應該懷疑自己老師的。
“你也不要過于內疚，為了第三戰區勝利，他也是甘心赴死的”明樓安慰道。
明臺更是覺得渾身上下都冷飕飕的，他的臉色也越來越差。明樓卻視而不見，依舊娓娓而談：“一部間諜史，就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歷史。我們是戰士、是烈士，一往無前的勇士，卻不是能夠站在陽光下接受勝利歡呼的人。因為，我們的背後始終都有陰謀，有算計，有陷阱。”（原文）
“我想知道死間計劃的全過程。”
“為什麽？”
“我應該想知道。”
“知道了，豈不會更加痛苦？”
“至少，我應該知道我為什麽經歷痛苦，我的戰友郭騎雲他是為什麽死。”
“你讓我想想，該從何說起呢。”明樓為難，這畢竟從一開始就是個為明臺而設下的計劃。
“從頭說，我要知道全部的內容。”明臺此時只想求一個真相。
明樓從明臺第一次見到王天風說起，包括飛機上初次見面，安排成績優異的他和郭騎雲前赴上海，日本海軍俱樂部竊取的第三戰區兵力部署計劃，和于曼麗的多次合作，一切都是為死間計劃做準備。
到最後由王天風一手操控的死間計劃的實行，由王天風詐降76號，投靠汪曼春，出賣A區行動組，這環環相扣，最後才能夠讓日本軍方有理由相信，他們獲取了最真實、最可靠的情報。
死間計劃，一開始就是為了第三戰區的日本鬼子敲響喪鐘而制定的。
明臺聽完一切早已泣不成聲，跪倒在地，他沒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的，而他親手殺了自己最敬重的老師。
“說實話，對于王天風的死，我比你更加糾結。我跟他是一起加入藍衣社的，也就是軍統前身。我們在一起工作過一段時間，在法國，我救過他的命。”明樓也回憶起了從前。
“老師去過法國？”明臺驚異道。
“你以為他是土包子？他會僞裝，會掩飾，行事低調。不像你，一味的高調、逞能、不懂事。”明樓說道，“當日，他把你帶走，我是急的要去找他要人，後來，你阿誠哥還派人去軍校救你，可你自己卻是不願意走了。我真是又急又怕，怕你就此像流星一樣消逝了，我從未如此懼怕過，你軍校的那段時間，我幾乎夜夜噩夢纏身，夢見你無數次被執行槍決，夢見你一個人在荒涼的孤冢裏哭，下令命令讓你去執行任務，又是心驚膽戰的怕你送了死。”明樓說道當初的心境眼圈也濕潤了。
明臺被他感染了，覺得自己當初沒想過家裏，任性的選擇留在軍統傷了家裏人的心。 “大哥，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明臺弱弱的說道。
“那是你不知道你的每次行動我操了多少心。其實，我很自私，我為你能夠出色地完成任務，能夠活下去，我費盡了心思，算計了一次又一次，差點算掉你的性命。”明樓深深嘆息道。
明樓接着說道，“現在，我們言歸正傳吧。”明臺心中大為詫異，這才準備言歸正傳？那剛才那一番話都是什麽，我是做了個夢麽！
“請問你帶煙了麽？”明樓低聲問道，這下明臺更是整個人懵了，他覺得剛才不是夢，這才是夢吧，“你不要說話。”明臺指着明樓，不行，他得好好屢屢。
“我現在代表□□中央南方局特派委員跟你講話。”明樓不給明臺反應時間，接着說道，“我沒有精神錯亂，你也不要用這樣的眼光來審視我，你今天在這裏要見的人的，并不是軍統的毒蛇，而是南方局的委員，不是嗎？”
“我現在就代表南方局來通知你，你的請求被駁回了，我們仔細審查過你的資料，認定你的情況并不适合加入zg。”明樓公式化的開口說道。
“為什麽，我不是一直在接受組織上的審查嗎？”明臺疑惑的問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