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親爹對後爸
親爹對後爸
“宴連長宴連長,有你媳婦消息了!”
小夥子拿着報紙急忙跑着去找宴軍。
宴軍站的格外挺拔,轉頭看向朝他跑來的戰士。
濃眉大眼,這些日子的憂慮臉頰兩邊都凹了下去,棱角分明的臉部線條,更添了幾分男人氣概。
找了鄭豔麗那麽多天,失望了多少次,他都記不得了。
這一次大概又是失望。
“連長你看,這一次保證是真的。”小夥子拿着報紙上的信息指給他看,宴連長媳婦真厲害,都成萬元戶了。
這是百京報新上的新聞。
“女人獨自撫養四個孩子,在政策下的幫助下成了萬元戶。
鄭豔麗帶着四個孩子北上擺攤,在寸土寸金的百京城開了店,和美國食品公司合作,最近她的工廠開業,為尋餃子冷凍技術,帶着兩名員工去了美國買機器......”
宴軍幾乎可以确認這個報紙上說的人就是自己的妻子。
百京城鄭記,地點都有了。
鄭豔麗去美國的第三天,沈平在楊老太家門口等着送大燕她們去上學。
早上的百京城霧氣蒙蒙,人離的遠了看不清臉,可大體輪廓還是分得清的。
一個男人穿着軍大衣,站的挺拔的像顆小白楊樹,軍綠色的包裹放在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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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霧氣,都遮不住他身上英武的氣質。
似是心有所感,在路過他的時候沈平攥緊了車把,長腿一伸自行車急剎在門前。
沈平穿的是灰色廓形大衣,襯的他氣質清冷出塵。
他抿了抿薄唇,淡然略了宴軍一眼,上前敲了一下門。
院內四燕軟糯的聲音響起。
“是爸爸來了,我去給爸爸開門。”小孩子吧噠吧噠的跑,腳步聲越來越近。
四燕一句話讓門口外的兩個男人都提起了心,兩個人都以為這個爸爸叫的是自己。
宴軍提起地上軍綠包,裏面裝滿了禮物,心裏止不住的喜悅,他已經太久沒見過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了。
沈平扶了扶金絲眼鏡淡然地看了身旁激動的宴軍一眼,這爸爸又不是在叫他的,他激動什麽?
四燕墊着腳好不容易把門打開,剛看清人影就跑到沈平面前要他舉高高。
“四燕,你別跑頭發還沒紮好呢!”
大燕在後面拿着梳子狂追,給四燕紮頭發特別費勁,一大早上就紮一個辮子都沒有紮好。
四燕把頭往沈平肩膀上一埋,躲着大燕,還悄悄給沈平告狀:“大姐紮頭發特別疼。”
一旁在門打開時就揚起笑臉準備接自己孩子的宴軍,笑臉早就僵在了臉上。
沈平不着痕跡又看了一眼宴軍僵硬的臉色,柔聲安慰四燕道:“一會兒沈爸爸給你紮。”
宴軍僵硬的臉色猛的又一變,像生吞了十斤的芥末。
難看。
什麽沈爸爸?
四燕年齡小,不記得爸爸樣子,可大燕記得。
大燕拿着梳子追到門口的時候看到宴軍,不可置信的喊了一聲:“爹,你咋來了?”
二燕在院子裏刷牙,只聽清楚了一個爹,頭都沒擡就嘲諷大燕。
“大姐你不是說這輩子都不叫沈叔叔叫爹嗎?怎麽今天就叫了?”
三燕早就在院子裏看到了一切,一直拉着二燕的衣裳,她想讓二姐別說了。
親爹和後爸都站門口呢。
結果二燕見大燕好不容易一聲不吭,又說了一句。
“怎麽樣?沈叔叔比親爹還強吧!”
話落之後,一片寂靜。
只有楊老太的搖椅還在搖晃,她睜眼看了一眼門口。
一個高大威猛,一個清冷不凡。
兩個都不好惹。
楊老太慢慢伸出腿,把搖椅定住不再搖晃,把她頭上練氣功的小鍋也拿了下來。
護在心口前。
宴軍面對這種場合扯了下嘴角,朝大燕伸出了雙手。
“爹來看看你們,你娘呢?”
話還沒說三句,就急着找鄭豔麗,現在這種情況他要問問她到底是什麽一回事?
怎麽他的孩子喊別人爸爸?
大燕尴尬笑了笑,沒有撲過去。
“娘去美國買機器了,沒在家。”
二燕探頭看,見是親爹來了直接扭頭回屋,連聲招呼也沒打。
三燕還差不多的和宴軍打了聲招呼糊弄過去。
院子裏氣氛越來越凝滞,每個人都呼吸困難,沈平卻還是個沒事人一樣給四燕把頭發紮好,放在自行車後座上。
“送四燕上學去喽。”
大燕眼看着沈平把四燕放在後座上,她的眼神一直在看着沈平,眼神裏寫滿了“救救我。”
也不知道沈平看沒看懂。
“大燕二燕三燕,把書包拿上,送你們去上學了。”
這句話算是解救了尴尬中的大燕。
話音剛落,大燕扭頭就逃也似得回屋了,扔下一句話。
“我去收拾書包。”
看大燕鑽進屋裏,三燕也忙跟了上去。
只有四燕乖乖坐在自行車後座上,也不看吭聲,左右打量着宴軍和沈平。
宴軍見大燕進屋了才看沈平,長得太秀氣,一點都沒有男子氣概。
“我和豔麗的孩子就不用你費心了。”這句話還是宴軍硬擠出來的,四個孩子都對這個人這麽親近。
冷眼狠狠一掃。
宴軍在用眼神警告沈平。
要換個人在他面前,可能會被這個眼神吓得顫抖。
可惜。
站他面前的是沈平。
“四燕年齡小。”一副小孩子黏他他也沒辦法的态度。
這副态度把宴軍氣的攥緊了拳頭,這個人這個人真惡心,要換成網絡發達的年代,宴軍一定能找到一個合适的詞語去形容沈平。
“綠茶男。”
可現在他被一句話憋的也不知道說什麽,嘴笨又說不過這人。
大燕她們背着書包出來,大燕看了看他們眼色,就是不動,二燕誰的眼色都不看,還是坐了沈平的自行車。
“今天老師說要抽查背課文,我們要早點去學校。”
二燕态度特別分明,她除了一開始見宴軍看了一眼之外,其他時候她連看都不看宴軍,一個眼神都不給。
更別提叫宴軍爹了。
三燕和大燕也和往常一樣準備跟着沈平去學校。
“大燕,爹送你們去學校吧。”宴軍想證明給沈平看,自己才是大燕她們的親爹。
“不用了爹,我們自己騎車去上學。”
大燕慌忙拒絕,娘不在家,自行車沒有人騎,她都是自己騎車去學校。
沈平掀開眼皮,毫不客氣掃了宴軍一眼說:“不好意思,大燕學校的路我比你熟。”
茶裏茶氣。
楊老太本來把小鍋都放下了,聽到這句話又貼近心髒了,危險太危險了。
和戰場沒區別,這場合就差了一個女主角。
她都不敢想這個場合如果鄭豔麗在會怎麽樣?
而鄭豔麗正在大西洋彼岸,她們歷經千辛萬苦好不容易聯系上了霍爾曼。
正在參觀美國食品公廠的生産線。
一條先進的全自動生産線,在一分鐘之內可以生産幾百瓶罐頭。
“鄭女士,怎麽樣?”霍爾曼驕傲的向鄭豔麗顯擺工廠。
規範操作的工人,幹淨整潔的車間還有好幾條生産線。
這些都是鄭豔麗沒有的。
她的眼睛一直在仔細觀察着這些機器,先進的全自動機械化生産,每生産一次都充滿了機械的美感。
“以後我也會擁有一個這樣的工廠,到那個時候,霍爾曼先生希望你賞臉。”
說的很謙遜,但是看鄭豔麗的臉不是這樣的,她神色充滿着自信。
現在的鄭記小作坊總有一天會變成世界級的工廠。
鄭豔麗敢想敢幹。
但是速凍機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麽好買,霍爾曼根本就不想把全新的速凍機賣出國,最多給她一個老版的速凍機。
即使是被淘汰的老版速凍機也要兩萬美元。
大洋彼岸的鄭豔麗在買速凍機,百京城裏楊老太的小院兒,親爹和後爸都到了。
沈平送過孩子,還是回來了,連班都沒去上,他倒要看看前夫來是幹嘛的?
他第一眼看見宴軍的時候就确定了,這個人就是大燕她們的親爹,那個禽獸。
宴軍則一直沒有離開,他一直在院子裏試圖和楊老太交流。
“姨,你知道豔麗什麽時候回來嗎?”聲音很洪亮,中氣十足。
他怕楊老太聽不清,在農村這麽大年紀的老太太耳朵一般都不怎麽靈敏了。
可宴軍沒想過楊老太年輕時候注重保養,老了之後身體依舊很好。
那一聲把楊老太震得一顫。
“什麽豔麗?”
楊老太聲音低啞裝沒聽清,宴軍又在她耳邊說了好幾遍,回回都震得她耳朵疼,可她鐵了心裝沒聽清,不摻合這事。
宴軍見她耳朵聽不清也就放棄了。
正好這個時候,沈平也回來了。
沈平想繞過宴軍去廚房,把新買的菜放廚房。
宴軍長臂一伸,攔在沈平身前,不讓他過去,冷冷說了聲:
“聊聊吧,我的女兒為什麽叫你爸爸?”
沈平薄唇微啓,吐出一個字。
“好。”
他眼皮輕擡,冷冷掃了一眼宴軍,就轉身去了隔壁四合院。
房子剛交接好,還在忙裝修,裝修工人都在屋裏忙活。
見沈平這個東家來了,還出來主動和他打了個招呼,搓了搓手。
“東家,院子裏的這個小路馬上給你修好,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帶着老婆孩子搬過來了,就不用擠在隔壁了。”
工人笑的淳樸熱情,他以為鄭豔麗和沈平是夫妻關系。
他不知道他這普通的一句話給另外一個男人帶來多大的傷害。
宴軍從見到沈平的那一刻心裏就壓了火,在裝修工人說出這句話時,徹底爆發。
“我的老婆孩子什麽時候成你的了?嗯?告訴我。”
宴軍邁了幾步,伸手拽着沈平的大衣衣領,手上的青筋凸起,拉近一步,拉近他和沈平的距離,幾乎是臉貼着臉,壓低着飽含怒火的聲音。
他的眼睛一股攝人的精光,直看向沈平。
可沈平不躲不避回看着宴軍,輕飄飄地把宴軍的手打落,用中指扶了扶因為宴軍動作太大而掉落的金絲眼鏡,扶的動作很慢,嗓音疏離清冷,充滿距離感。
“先生,尊重女性個人意願是一個男人基本的品德,不要老是想着用暴力解決問題,偶爾也要動一動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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