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夠她喝一壺
夠她喝一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強項。”鄭豔麗拍哄着二燕,把她往外拉。
二燕哭的突然,吸引了後臺候場選手的注意。
鄭豔麗知道二燕的自尊心強,要是她反應過來在這麽多人面前丢了面子,肯定又要哭了。
知女莫若母。
哄着拉着,把二燕拉回了家,連比賽的結果也不管。
把沈平和大燕她們留在哪裏,讓他們聽結果。
二燕哭的眼圈紅撲撲,眼淚剛湧出眼眶,就順着臉下來了,顆顆眼淚如珠,滴滴連成線。
看的鄭豔麗心疼,趕忙摟進懷裏。
“媽,我......怎麽學都學不好。”哭的都抽抽,說話也是斷斷續續。
鄭豔麗嘆了口氣,“學不會很正常,人就是各有強項,你想想要是鄧麗君唱張薔的迪斯科會好聽嗎?”
鄧麗君嗓音甜蜜浪漫,而張薔不一樣。
迪斯科像一場風暴直接席卷了整個八十年代。
大燕特別喜歡張薔,天天都在家放迪斯科,即使二燕不喜歡,她也是知道張薔的嗓音,夢幻又具有穿透力。
甜蜜蜜和迪斯科,二燕在腦海裏想了一下,不搭,搖了搖頭。
“所以啊。”
鄭豔麗順摸着二燕的黑發,女兒乖乖偎依在她懷裏,繼續輕聲道:“人各有所長,甜蜜蜜唱不了迪斯科,迪斯科也沒辦法成為甜蜜蜜,你還小,不要執着在鋼琴上面,興趣愛好可以再發展。”
她一下下拍哄着二燕,拍的二燕都快睡過去了。
二燕眼睛迷迷瞪瞪時,又聽到一句話。
“媽媽只要你健康平安快樂的長大,其他的都是小事情。”
對啊,都是小事情。
只要二燕再不會重複上輩子的人生,那什麽都是小事情。
鄭豔麗重活一世最大的收獲就是心态的變化。
她承認自己不是滿分的母親,所以她盡量學着放手,在模仿沈平的行為上逐漸學會愛的表達。
那些對孩子難以啓齒的愛意,她也終于可以說出口。
也不再執着于孩子的成績。
二燕在鄭豔麗懷裏已經睡了過去,歪着小臉滿是依賴。
鄭豔麗把她放在自己的床上。
剛蓋上被子。
沈平她們就回來了,站在房間門口一臉的欲言又止。
大燕從沈平身後伸出腦袋來看二燕,探頭探腦的,一臉的不忍心。
她看二燕彈鋼琴是黑夜白天都彈,每天天不亮就開始彈,手都彈抽筋了好幾次,鄰居都有意見了。
可即使是這樣,她也沒有在這次的青少年鋼琴比賽中拿到名次。
光看着沈平和大燕這個表情,鄭豔麗就知道這場比賽的結果。
她用手指比了個堵住嘴的手勢,示意沈平她們先不要說話。
沈平也知道鄭豔麗的想法,帶着孩子退去了客廳。
“怎麽樣?”
鄭豔麗問的時候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不會得獎。
哪知道。
“娘,別人都有獎就二燕沒有獎。”說起這個大燕還是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不說那個企鵝男孩得了第一名。其他的彈的一般的也有一個鼓勵獎或安慰獎,就二燕什麽都沒得。
這個情況比鄭豔麗預想的還糟糕。
“沒關系,在我們眼裏二燕彈的很棒對不對?”
沈平拍了拍大燕的腦袋,微微笑了一下,“評委老師們不給二燕發獎狀,我們可以給二燕做一個獎狀。”
語氣溫柔。
“對,給二燕做一個鋼琴大師的獎狀。”大燕攥起拳頭,目視着前方,滿滿都是鬥志。
可是獎狀的紙張是在小賣部裏買不到的。
最後還是三燕想了個辦法。
一簇細面散在碗裏纏繞着,清湯上飄着幾滴香油,小刀在胡蘿蔔上刻着鋼琴大師四個字。
刻的笨拙。
“幹嘛啊,刻成這樣那也是胡蘿蔔!”二燕看着這碗愛心面,心裏暖暖,感動的不知如何是好。
就是說話還是那個樣子,噎人。
“感動吧?別裝了,你眼睛都紅了。”大燕絲毫不在意二燕說話噎人。
還順便揭穿了二燕的僞裝。
二燕才不承認,“我那是熏的。”
一大桌子的人,楊老太,鄭豔麗和沈平還有大燕三燕四燕。
看到二燕依舊嘴硬,也沒人再去揭穿。
互相看了幾眼,一齊笑了起來。
連帶着紅了眼圈的二燕也跟着笑了起來,不知道笑什麽,但就是想笑,幸福在身體裏擴散,嘴角是自覺的上揚。
比起鄭豔麗她們的幸福和諧,另一頭宴老太和鄭豔麗老娘的上京路可不那麽平靜。
兩個老太太上百京,本來在她們那個地方就是一件新聞更不要提這兩個老太太是去找鄭豔麗的了。
鄭豔麗幾年前就帶着孩子們跑了,這件事她們十裏八鄉都知道。
現在過去這麽久,婆婆和媽聯和起來要去百京找人?能找到嗎?
村裏的人不理解,家裏的人也不支持,宴家除了宴老太自己一意孤行以外,沒有一個人支持她。
連每次附和她罵鄭豔麗的宴老頭這次也不支持她了。
吧嗒着土煙,說什麽都不同意。
“百京這麽大,你去那裏找鄭豔麗?”
宴老太管不了這些。
“秀秀都給我說了,鄭豔麗現在在百京名氣大着呢,怎麽會找不到人?”
宴老太犟起來沒有人拉的住,宴勇只能白天守着她,防止她去找鄭豔麗老娘,兩個老婆婆私自去百京。
白天守得住,可晚上攔不住。
老年人覺淺,宴老太蹑手蹑腳地從床上起身,她生怕吵醒宴老頭。
幸好宴老頭睡覺前喝了幾杯家裏自己釀的酒,睡得沉。
連宴老太什麽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家裏知道的宴老太走了的人只有一個王紅梅,晚上出來上廁所看見自己婆婆趴在牆頭上。
大晚上的天色暗沉,王紅梅第一眼根本沒看出牆頭上爬的是那個。
七魂吓走了三魂,膽子都吓破了。
嗓子眼好像堵住,喊也喊不出,腳都在顫,大晚上的只有賊會來。
宴老太畢竟年齡大了,翻牆頭沒有那麽靈活,卡在了牆頭上,上不去也下不來,正尴尬着呢。
她看見杵在廁所門口的王紅梅,跟個失了魂的木頭似的。
小聲喊:“紅梅,紅梅。”
生怕其他人聽見。
一叫,聽出是宴老太,王紅梅才終于回神,幫着宴老太翻牆頭。
王紅梅猶豫了很久,還是說出口了:“娘,你還是別去了。”
她永遠都記得鄭豔麗最後那個回頭,輕松、釋懷。
仿佛在宴家經歷的所有苦難,都被她這一個笑容抛回了宴家。
可宴老太現在根本聽不進去,她被妒火燒了心,鄭豔麗怎麽能過上好日子呢?
“我為什麽不去?我是她婆婆媽。”
王紅梅只能看着宴老太背着自己的小包袱越走越遠。
這個小包袱裏面也沒有裝什麽,就是車票錢和幾身換洗衣物,畢竟一到百京鄭秀秀就來接她,吃喝住都不用花錢,什麽都不要帶。
鄭豔麗老娘就不是這樣。
她恨不得把家裏前年腌的臘肉都帶上,帶了一蛇皮袋,裏面裝着花生豌豆,大餅,七七八八。
連宴老太都不願意在火車給她坐一起。
“帶這麽多東西幹什麽?又不是咱到了百京沒有地方吃喝,你怕你閨女不養你啊?”
鄭豔麗老娘絲毫不慌,理着麻袋裏的東西,“想從人家兜裏掏東西,你就不能空着手去,再說了我這個閨女吃軟不吃硬。”
不帶點東西怎麽能打動鄭豔麗?
要讓她知道,自己這個娘心裏時時刻刻惦記着她。
鄭秀秀和金雯雯在站臺上等。
一個摩登時尚的女人站在人來人往的地方,總是吸引別人的視線,已經好幾個男人的眼睛盯在她身上不舍得移開了。
除了這些男人。
鄭秀秀也在看着金雯雯,心中羨慕又澀然。
她沒有工作過,接觸的人除了孩子就是宴峰,還有一個金雯雯。
只和柴米油鹽打交道。在家待的人都木了。
也不知道怎麽打扮。
宴峰老說金雯雯有文化有內涵,還會打扮自己,是新時代女性。
每次一提起金雯雯,宴峰的眼睛都像是在放光。
這次從深圳到百京,宴峰也把金雯雯帶上了。
鄭秀秀不是不吃醋。
可是她一吃醋。
“秀秀,你本來就幫不了我什麽,現在有了個能幫我的,你就安安生生當你的老板娘。”
金雯雯感覺到了來自鄭秀秀羨慕的眼神,心中得意,面上不顯。
要不是這次是宴峰他媽來,說什麽她也不願意來火車站等鄉下來的老太婆。
鄭豔麗老娘老遠就看見了鄭秀秀,還是一個莊的,剛想打個招呼,她就看見了站在鄭秀秀旁邊的金雯雯,一眼了然。
目光微微閃了閃。
宴老太是什麽都沒看出來,坐一趟火車把她這把老身子骨都快坐碎了。
“秀秀,哎呦,你怎麽又瘦了?”她只顧着和鄭秀秀打招呼,根本不管一旁對她擺着笑臉的金雯雯。
直接把小包袱扔給了金雯雯,把她當成了自己兒子的工人,湊合當傭人使喚。
金雯雯臉都黑了。
鄭豔麗老娘看的明白,忍不住笑了一下,“秀秀,我這東西拿了一路,也累的慌。”
和宴老太的小包袱不一樣,她的可是蛇皮大麻袋。
麻袋外表又髒又破。
不等鄭秀秀說金雯雯不是拿行李的,李曉霞也是直接把麻袋扔了過去。
兩個老婆婆拉着鄭秀秀往家裏走,她也只能給金雯雯一個抱歉的眼神。
又張了口:“回去我讓峰子給你加工資。”
加工資。
呵呵。
金雯雯穿的高跟鞋,根本拎不動這些大包,她也沒想拎,直接給宴峰的大哥大打電話,讓他開車來接自己。
連接自己親娘都沒時間,但是金雯雯一個電話就把宴峰叫了過來。
“你看看你看看,哪有這樣的?叫人家給她們拎蛇皮袋。”金雯雯在副駕駛座上,邊說邊扭。
扭的像條花長蟲。
宴峰順手在金雯雯狠狠摸了把,抽的面前煙霧缭繞,眼神深沉。
“我娘讓你拎你就拎,那這麽多廢話?”
他可不允許這麽一個玩意兒說自己親娘,那不就成了禽獸了嗎?
金雯雯哼唧了幾聲,見宴峰不理自己,看眼色轉移了話題。
“那媽身邊那個是誰?”她還是記恨蛇皮袋老太婆,又不是宴峰他媽,怎麽敢這樣使喚自己?
宴峰輕飄飄看了金雯雯一眼,這女人真機靈,連媽都喊上了。
“那是我大嫂的媽,就是鄭記老板她媽。”
“鄭記老板不是嫁給了一個教授嗎?”
那個教授姓沈和宴家根本不搭邊,金雯雯不解。
“不守婦道!”說起這個,宴峰就火大,燃燒的香煙直接在金雯雯的大腿上按滅。
一點火星,燒在皮肉上也是疼的。
可金雯雯不疼,在狹小的車裏這樣竟然還有一種隐秘的刺激,她暧昧叫了一聲,飛了個媚眼過去。
“那宴大老板準備怎麽對付她?”細長軟嫩的的手指攀上了宴峰強健的胸膛,手指還一點一點的。
火氣都被撩了上來。
宴峰反手抓着金雯雯的手,狠聲說:
“光我娘和她親娘都夠她和一壺的。
大家點點天鵝肉的預收,又想了一個卡牌的梗,以後開吧,努力加油把豔麗這本完成,謝謝大家一直支持我,我也盡力恢複日更,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