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當時為什麽突然搬走?
第三章當時為什麽突然搬走?
兩人在門口等了有十來分鐘,伴随着“咔嚓~”的一聲開門聲,蘇憲立率先從裏面走了出來,花姐緊跟其後。
在蘇憲立路過兩人時,不知道是不是鄧桑桑的錯覺,她總感覺這億級流量好像從上到下從裏到外地掃了眼自己。
有些莫名其妙……
在他走後,鄧桑桑拉了拉目光還跟随着他背影的好友,輕踩一腳,開始低聲警告起來,“大兄弟,我勸你給我放清醒點!”
林允琪咽了咽口水,佯裝淡定地跟她咬起耳朵,“你放心,我不是這種人!”
說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向她保證着。
“桑桑,你自己進去吧!”見蘇憲立離開,花姐開始招呼起她們倆。
花姐的聲音很溫柔,臉上也并沒有帶着和其他經紀人一般的精明,更多的給鄧桑桑一種很好相處的感覺,但她畢竟是娛樂圈最出圈的經紀人,鄧桑桑也明白,她自然不可能是自己看到的這麽溫柔。
“我……一個人?”鄧桑桑指了指自己,随後和旁邊的林允琪交換了個眼神。
“嗯。”花姐點點頭,證實了她的想法,“老板在裏面,你直接進去就好。”
說着又示意了下旁邊的林允琪,“這位小姐,你跟我到樓下的房間等一下,可以嗎?”
語氣溫柔卻不容拒絕。
林允琪倒是很幹脆爽快地答應了,“好。”
随後又側頭對自家好友說道:“你去吧,我在樓下等你。”
“好……”
鄧桑桑目送着自家好友離開,而後緊張地咽了口口水。
她有些沒想明白為什麽連她這種小喽啰也要跟老板面對面簽約……
本着意詩這種大公司簽約都有自己一套完整體系的想法,鄧桑桑沒再多想,直接走了進去。
“嘎吱——”清晰的開門聲。
“嘎吱——”悶悶的關門聲。
此時,鄧桑桑看向面前這個正背對着她的男人。
身高185往上,細腰長腿寬肩。
就比例而言,是真的頂。
啧啧,光看個背影,她就敢打包票,這人絕對是個帥哥。
這意詩的老板都可以自己出道了……
鄧桑桑這樣想着。
而就在下一秒,房間裏原本背對着她的男人突然轉過了身。
“……”
鄧桑桑的嘴角霎時僵在臉上。
四目相對的同時,她愣在原地腦袋瞬間一片空白。
沈轶臻。
多久沒提起這個名字了,該有四年了吧。最後一次見面是在兩人高考結束那天。
後來她舉家搬到了溪寧,兩人也再沒了聯系。
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自己……
鄧桑桑收回思緒,張了張嘴巴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麽,愣在原地一時沒了聲響。
而她對面的沈轶臻,一如四年前,臉上沒什麽表情。
兩人誰都沒開口。
意料之外,最後是沈轶臻先打破了尴尬的局面,只見他淡聲說道:“好久不見。”
鄧桑桑愣了愣,随後低喃着:“好久不見……”
話語畢,此時的房間裏又跟剛才一樣,沒了聲響。
覺着尴尬,鄧桑桑又開口找起了話題,“你是意詩的老板?”
沈轶臻輕點了下頭,悶哼哼地應着,“嗯。”
“也挺好……”
兩人一時又沒了話語。
不知過了多久,沈轶臻突然悶悶地來了一句:“當時為什麽突然搬走?”
“啊?”鄧桑桑有些沒反應過來。
“當時為什麽突然搬走?”他又重複了一遍,話語間帶着莫名的執拗。
其實他真正想問的是離開為什麽不跟他打聲招呼。
鄧桑桑咬了咬嘴唇,随後小聲解釋着,“爸媽工作的原因……”
其實她沒說實話,當時她們家一夜之間搬家是因為她爸媽發現了她暗戀沈轶臻的事兒,在兩人的堅決反對下,當即把她騙去了溪寧。
後來知道真相的她也偷偷回書楷找過沈轶臻,只是聽說他在自己搬家的一個星期後也搬了家。
就這樣,兩人斷了聯系。
沈轶臻看向眼前的女孩,她和四年前一樣,留着一頭烏黑順直的長發,巴掌大的臉上挂着一對充滿稚氣的眼睛,嘴角帶着标志性的小梨渦。
純真且美好。
他晃了晃神,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見她的時候。
那會兒自己剛從孤兒院出來,半工半讀租住在鄧桑桑家隔壁。那天少女着着一身白色碎花裙,陽光透過樹梢照在她額前的碎發上,也照進了他灰暗無度的生活裏。
“沈轶臻。很好聽的名字。”
少女側頭望向她,眼裏仿若有萬千星辰。
“我叫鄧桑桑,你可以叫我桑桑。”
他仍記得當時自己心髒驟停的幾秒。
可如今,少女站在他面前,早沒了以往的聒噪,留下的只有疏離與客氣。
——
“你确定沒認錯人?”林允琪再三确認,還是不敢置信,“意詩的老板真的是沈轶臻?”
鄧桑桑點頭,重複着這兩分鐘內的第五遍,“我很确定。”
說着又補了一句,“那身高185往上,細腰長腿寬肩的,想認錯都難。”
林允琪啧啧兩聲,半天才吐了一句:“天作之合!”
“……”
此時的林允琪仿佛猶如一只在瓜田裏上蹿下跳的猹,格外的激動,“所以,他什麽反應?按理說,這四年不見,破鏡重圓的大戲,不得……”
說着挑了兩下眉,那模樣要有多猥瑣就有多猥瑣。
“……”
鄧桑桑翻了個白眼,直接打破了她美好的幻想,“沒什麽反應。”
“沒什麽反應?”林允琪聲音尖銳,話語間充滿着不敢置信,“不是,你騙鬼啊,你們怎麽說也朝夕相處做了一年的鄰居!這日久生情、相濡以沫、情意綿綿你總得占一個吧!”
“……”鄧桑桑被她逗笑,調侃着,“我倆處了十多年,也不見你跟我情意綿綿,想當初高中我被習慕拉去辦公室罰站的時候,就屬你笑得最開心。”
“……”
“你少扯開話題!”說着,林允琪忽的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還正奇怪呢,像意詩這種大公司,怎麽會好端端的來簽你,原來老板是沈轶臻啊!”
“……”
“喂喂喂,我警告你別人身攻擊啊!”鄧桑桑有些不服氣地狡辯起來,“我怎麽了?我戲齡長達四年,是優質的青年演員!”
“噗——”林允琪被她逗笑,“我說你要臉不?”
鄧桑桑哼哼兩聲不接話。
其實這事兒還真被林允琪給蒙對了,确實是沈轶臻下令簽的鄧桑桑,今天的這次簽約見面也是他安排的。
不然以鄧桑桑大學四年跑的這些個龍套,完全不夠意詩看的,更不用說去主動簽她了。
昨天晚上
沈轶臻在辦公室處理一份緊急文件,而一旁正等着他一起去吃飯的蘇憲立屁股有些坐不住了,于是閑着無事的他随手拿起沈轶臻桌上的錢包翻看起來。
“怎麽不換一個?”蘇憲立皺眉,有些不解。
這個錢包看上去應該有些年頭了,再加上材質不是特別地好,導致外殼已經有了一定的磨損。
和他的形象實在有些不搭。
沈轶臻擡頭瞥了一眼,沒什麽起伏,“用習慣了。”
蘇憲立挑眉,“還挺懷舊!”
下一秒,一張小紙片從裏面應聲掉了出來。
蘇憲立立馬低頭去撿那張紙片。
他拿在手上看了一眼。
只見紙片上畫着的是一張肖像畫,很是抽象,只能粗略地看出是個長頭發的女人。
雖然不是很懂自家好友為什麽要夾一張這麽蠢的紙片在錢包裏,但是蘇憲立還是撿起來給他原封不動地放回去了。
在把它放回錢包夾層時,他突然注意到這裏面居然還有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人是個莫約十七八歲的小姑娘,長頭發,大眼睛,瓜子臉,很是漂亮,但是這都不是關鍵,關鍵是這人他昨天還見過,就在他剛殺青的校園劇裏。
她大概是個沒有臺詞的龍套,全程沒說過一句話,如同一個美麗的啞巴。
只不過現在這張照片裏的她看起來小那麽幾歲,其它沒什麽差別。
沈轶臻的錢包裏怎麽會夾着她的照片?
難道是暗戀?!
沈轶臻會暗戀!?
這簡直是他出生以來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揣着一大堆疑問,蘇憲立立馬來了精神,只見他從旁邊搬了張辦公椅随後到沈轶臻旁邊坐了下來,接着挑眉向他暗示起來。
而沈轶臻顯然并不想理會這個一日一抽風的人,他低下頭裝作沒看見似的繼續翻閱着文件。
蘇憲立:“……”
好,還不主動坦白是吧?那我自己問。
下一秒,只見蘇憲立把那張照片擺在了沈轶臻面前,随後輕挑了下眉,遞了個眼神給他。
哼,我看你還不老實交代?!
沈轶臻盯着自家好友手上的那張照片略微有些出神。
這張照片是鄧桑桑的證件照,後來他在店裏偷偷洗了出來。
那是他第一次把錢花在無用的東西上。
2.5元。
他至今還記得,這是他當時給自己一天的飯錢。為此,他還餓了一整天。
但卻很開心。
照片裏的她笑靥如花。
想想兩人也有四年沒見了吧!
許是自己惹她生氣了,四年前她沒打一聲招呼就離開了。
那時候他半工半讀租住在她家隔壁,光是10平米的房租就已經花了他每個月兼職賺來的大半了,再加上吃飯和生活用品。
他連臺手機都沒有。
從那之後,兩人直接斷了聯系,這一晃就是四年。
蘇憲立皺眉斜了眼旁邊依舊一言不發的某人,有些急眼,“沈轶臻,你小子還不老實交代嗎?”
沈轶臻回過神來,看向有些急眼的好友,繼續翻閱着文件,若無其事,“要交代什麽?”
聞言蘇憲立露出一副“我都懂的,你小子好手段啊”的神情,接着拍了拍沈轶臻的肩膀,“你女朋友?”
沈轶臻頓了頓,在腦海裏搜尋該用什麽詞來形容他和鄧桑桑的關系,在思考了三秒後,他緩緩開口:“高中同學。”
“你少來!蒙誰呢?”
聽他這麽說,蘇憲立有些坐不住了,“你當我三歲小孩啊,高中同學你把人家證件照夾在錢包裏?”
沈轶臻不接話。
見自家好友不說話,以為他是被自己戳中了心事不好意思,于是作為情感大師的蘇憲立馬上出手了,“我跟你說啊,這追女孩子也是有訣竅的!”
“嗯。”沈轶臻随意地應着,顯然對他說的那些東西不太感興趣,于是繼續翻閱起文件。
熱臉貼冷屁股這事兒,蘇憲立向來在行,也不管自家好友是否有興趣,他自顧自地分析起來。
“來來來,大哥教教你。這首先啊,你得學會利用自己的身份合理地幫幫人家,別老讓人家擱那天天跑龍套的,那多累啊!”
沈轶臻皺眉,眼裏滿是不解,“跑龍套?”
“我昨天都看到她了!”蘇憲立以為他死不承認,于是神情也跟着激動起來,“就在我那個劇組裏跑龍套!”
臨末又加了一句:“你別想抵賴!”
說完指了指照片,一臉得意。
沈轶臻楞住在翻閱文件的手,表情也從原來的淡漠慢慢轉為不敢置信,帶着些許驚喜,“真……真的?你看到她了?在哪裏?什麽時候?”
除了工作,這是蘇憲立第一次聽沈轶臻說這麽多話。
這回輪到他不淡定了,感情自家好友還不知道這事啊,于是一五一十交代起來:“就昨天下午在我那個劇組啊……”
沈轶臻又确認了一遍,“真的……看清楚了嗎?确定真的是她?”
蘇憲立被他這副神情吓到,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情緒波動這麽大的沈轶臻,從兩人小學認識到大學再相遇得有十多年了吧,他還從來沒見過沈轶臻這樣。
“就是她,我敢肯定,旁邊的人好像叫她鄧……”
“鄧桑桑。”沈轶臻接着他的話。
蘇憲立點頭,肯定着,“對!就叫鄧桑桑!”
說着沈轶臻掏出手機給花姐打了個電話。
“嘟嘟嘟……”
電話聲一聲聲響起,沈轶臻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此刻他的手心已經沁出了一層薄汗。
他有多久沒這麽緊張過了。
“沈總。”電話被接了起來,那頭傳來花姐的聲音。
“花姐,幫我查個人……”
在等待的時間裏,沈轶臻仿佛如同一個等着判決的犯人,芒刺在背且坐如針氈。
最後,審判書下來了,索性結果是好的。
四年了,他最後終于還是等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