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巧克力味的

第二十章巧克力味的。

等鄧桑桑送完林允琪回來後,已經接近九點了。

她沒選擇回酒店,因為她昨天答應了沈轶臻說要回來住。

按照他給的地址,鄧桑桑拖着行李打了車過去。

沈轶臻在岸江的房子跟江景別苑的檔次差不多,地段雖然沒有江景別苑那麽豪華,但也算妥妥的富人區。

這個小區的安保十分到位,在門口都設有人臉和鑰匙的認證。

進不去門的鄧桑桑只能掏出手機給沈轶臻打電話。

過了大概七八分鐘,沈轶臻就出現在了東門。

他順手接過鄧桑桑手中的行李箱,帶她回了家。

兩人一推門進去,就看見了早已在門口迎接的桑葚。

小東西跟鄧桑桑一向親昵,只見它'咻'的一下就蹿到了鄧桑桑的身上,随後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又窩進了她的懷裏。

鄧桑桑輕撫起它的毛發,語氣溫柔且舒緩,“桑葚寶貝,想我了沒!我可想死你了!”

沈轶臻把她的行李箱推了進去,轉而問道:“晚飯想吃什麽?”

“晚飯?”

鄧桑桑放下桑葚,随後看了眼手機屏幕。

21:13

“你還沒吃晚飯?”

沈轶臻搖了下頭。

見狀,鄧桑桑的臉色驟變,霎時沉下臉來,“為什麽晚飯到現在還沒吃?你的胃從高中開始就一直很差,這樣子……”

沒等她說完,沈轶臻就岔斷了她的話語,只聽見他輕聲回答着:“你昨天說今天晚上要回來吃飯。”

表情無辜且單純。

“……”

鄧桑桑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所以你就等到了現在?”

“嗯。”沈轶臻輕點了下頭。

只一個字就把鄧桑桑堵得啞口無言。

她突然有些懊惱自己沒提前給他打個電話報備,主要是她也沒想到沈轶臻這麽軸,會等到現在。

在沉默了七八秒後,鄧桑桑才緩緩開口,“沈轶臻,下次不要再這樣了,你胃本來就不好……”

沈轶臻沒接話。

“以後要是有事兒,我一定先給你打個電話報備。”見沈轶臻不接話,鄧桑桑以為他是生氣了,于是拉起他的手臂輕晃兩下,撫慰起來,“真的,我跟你保證!”

“好。”沈轶臻倒也沒再多說。

“沈轶臻,我餓了!”鄧桑桑忽的轉了個話題,言語嬌氣,“想吃你煮的面條,加兩個蛋的那種!”

沈轶臻輕點了下頭,“直走到底是你的房間,你先去收拾一下,等面煮好了我叫你。”

“好嘞。”

鄧桑桑拖着行李徑直往裏走去,走到一半又突然折了回來,下一秒,只見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包小餅幹塞到了沈轶臻手上,“你先吃點墊墊肚子。”

沈轶臻站在原地沒動。

鄧桑桑倒也不慣着他,轉頭直接撕開包裝袋拿了塊餅幹塞進他嘴裏,“餅幹本來是給桑葚買的,便宜你了!”

“好了,我先進去收拾了!”鄧桑桑說着又把那包餅幹塞回到了他手上,“把它吃完。”

交代完畢,這才悠悠回了房間。

只留下沈轶臻盯着手裏的餅幹,有些怔愣。

巧克力味的。

……

沈轶臻給她準備的房間很大,生活用品一應俱全。

滿意到讓鄧桑桑突然有一種想給他加房租的沖動。

他的動作很麻利,十多分鐘就已經煮好了兩碗色香味俱全的面條。

“明天我要去趟伝城。”沈轶臻難得先開了口。

鄧桑桑停下手頭的筷子,轉而擡頭望向他,“那你明天晚上還回來嗎?”

沈轶臻思索了好一會兒,“要去三天。”

“哦……”鄧桑桑頓了頓,盯着碗裏的荷包蛋,突然沒了胃口。

兩人一時沒了話語,此時房間裏異常的安靜,都能聽到腕表上微弱的滴答聲。

沈轶臻掃了眼對面正戳着荷包蛋一語不發的某人,忽的放下了手頭的筷子。

他離開餐桌回了書房,大概過了五十秒,又折了回來,此時在他的手上又多了個公文包。

“小區門禁卡、車鑰匙、銀行卡。”沈轶臻說着把這些東西一樣一樣地擺到了餐桌上。

“密碼是你的生日。”

他把公文包收到一邊,又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冰箱我已經裝滿了,裏面的水果也全都洗過了。”

“早上要是蒸玉米、包子、雞蛋的話都是十分鐘,熱牛奶是五分鐘。”

“午飯和晚飯在片場蘇憲立會給你送。”

“如果不想開車,就直接讓蘇憲立的司機接送你,晚上不要一個人打車。”

“我把蘇憲立號碼發給你,這幾天要有什麽事,你就直接聯系他。”

鄧桑桑想,這應該是她認識沈轶臻以來,他說過最多話的一次。

這場面,仿若一個即将要外出遠門的爸爸在囑咐自己三歲的孩子。

想到這,鄧桑桑有些怔愣,莫名走了神。

她的思緒也漸漸被記憶見縫插針地填滿,恍惚間,她突然想起了四年前,那個寒冷瑟縮的清晨。

當時,她也是這樣囑咐沈轶臻的。

沈轶臻是理科大手子,高三那會兒,有個全國性的競賽,就是他代表書楷去參賽的,歷時三天。

他一向沉默寡言,不喜宣揚,哪怕是這種大事,他當時也沒跟鄧桑桑提過一嘴。

最後還是因為學校廣播站播了這事兒,鄧桑桑才知道。

于是那天回家的路上。

“明天幾點出發?”鄧桑桑顯得格外興奮,那模樣仿佛如同是自己入選了全國賽一般。

沈轶臻頓了頓,沒想到她會知道這件事,不過還是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早上七點在書楷集合。”

鄧桑桑點了下頭,突然話鋒一轉,嘟囔着,“那為什麽不跟我說?”

沈轶臻沒接話。

“下次能不能先跟我說一下。”鄧桑桑嘀嘀咕咕地念叨起來,“你什麽都不跟我說,那萬一我要是找不到你,會很擔心的!”

聽到她的話語,沈轶臻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大概過了十多秒,才見他緩緩點了下頭,“好。”

“那可說好了!”見他答應,鄧桑桑的眉梢霎時透着無盡的歡喜,“以後一定要跟我說一聲!”

“嗯。”

一回到家,鄧桑桑就揣着她那存了小半年的零花錢去了趟超市,買了些水果,而後又跑到藥店買了點日常的藥品,這前前後後折騰了得有兩三個小時。

第二天早上五點不到她就已經定好鬧鐘起來了。

在家搗騰了好半會兒,出門去找沈轶臻的時候大概是六點。

一打開門看見門口站着的鄧桑桑,沈轶臻有些愣住。

“嘿嘿!”鄧桑桑龇着個大牙,自顧自地往房間裏走去,“我就是來給你送點東西,不會耽誤很久的,送完我就走!”

沈轶臻沒接話,只是跟着她後面進了屋。

鄧桑桑順手拿過他桌上的雙肩包,随後把東西從自己拎來的塑料袋裏一樣一樣地掏出來轉而裝進了他的包裏。

一邊裝一邊念叨起來。

“這些水果都是我早上剛切的,你帶在路上吃!”

“蘋果代表平平安安,火龍果意味紅紅火火,橙子表示心想事成,我是不是很有才?”

“對了,你一定要記得把盒子帶回來,這可是我最喜歡的果切盒了!”

她說着把分裝果切盒裝進了沈轶臻包裏。

“這袋呢是日常的一些藥品,這個是暈車貼,我不知道你暈不暈車,先帶在身上以防萬一,你要用的話,就提前一個小時把它貼在耳根後面或肚臍眼上面。”鄧桑桑一邊說着一邊給他演示起要貼的部位。

“然後是蒙脫石散,這對付拉肚子可有效了,你要是萬一緊張到拉肚子,就沖這個喝,一次一袋,一天三次,我都幫你做好記號了。”

介紹完這些藥品的作用,鄧桑桑緊了緊塑料袋,轉而也裝進了他包裏。

“然後是雨傘,我看了天氣預報,奚州這幾天都有雨。”鄧桑桑繼續說着,“這傘是五折的小傘,一點兒也不占重量,很方便攜帶的。”

說着又把傘裝進了他的包裏。

“最最最重要的是這個!”話語間,鄧桑桑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條紅繩,“平安繩!雖說封建迷信不可信,但這可是我媽媽在廟裏吃齋念佛呆了一個星期才給我求到的,借你三天!”

說着又把那條平安繩系到了他的書包拉鏈上。

“記得啊,果切盒、雨傘、平安繩這些都是我借你的昂,一定要記得帶回來還給我。”鄧桑桑繼續說着,“平常都是你教我寫作業,又做飯給我吃,我媽說了,這人啊,得學會知恩圖報,這些,就當作是我回報你的好了。”

“你要是不收,就……就……就是看不起我!那我以後也不來你家蹭飯了!”

鄧桑桑連哄帶騙加威脅,說完後還不忘打量兩眼沈轶臻。

其實她是故意這麽說的。

沈轶臻這人自尊心強,他是不可能會接受別人的施舍的,哪怕是朋友之間的幫助。

為此,鄧桑桑特地沒買一包零食,準備的也都是些日常的實用品。

看着眼前咧嘴傻笑的女孩,沈轶臻突然覺得心潮翻湧,那感覺仿若是在平靜的湖面投入了一顆石子而泛起的層層漣漪。

清晨的陽光也在此刻透過樹梢照了進來,照在鄧桑桑額前的碎發上,也照進了沈轶臻灰暗無度的生活。

他鬼使神差地點了下頭,“好,我會帶回來還給你的。”

鄧桑桑沒想到沈轶臻會收的那麽利索,她本來還以為要跟他周旋上一番。

這會兒見他這麽配合,頓時喜笑顏開,高興得合不攏嘴,“那我先回去補覺了!你路上小心!”

“嗯。”沈轶臻輕點了下頭。

……

鄧桑桑回過神來,噗呲一笑,“好。”

而後又補了一句,“但是銀行卡和車鑰匙就算,這些……”

沒等她說完,沈轶臻就岔了她的話,“平常都是你在喂桑葚,人要知恩圖報,這是回報。”

言辭懇切且在理。

鄧桑桑一怔愣,她怎麽覺得這話聽起來那麽耳熟。

這不是當年自己搪塞他的理由嗎?

“……”

“快吃吧,面要涼了。”沈轶臻轉了個話題,而後拿起筷子重新夾起了面條。

“哦。”鄧桑桑倒沒再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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