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戳破
戳破
回到家的趙景雲不動聲色呆在他身邊。
“許亦浼這次又要多久才能回家？”
封寰：“用不了多久。你不必自責。”
趙景雲心想她憑什麽要自責，那些欲加之罪你們不也都一清二楚嗎？
但她偏要裝作一臉無知。
好笑的是，原本她以為自己高超的和封寰身體在一起是騙着許亦浼，沒想到這個劇本是他們早就聯合在一起騙着自己。
趙景雲裝作失落地走到他懷裏，可惜心境和當天在高樓之上就全然不同了。
一場注定欺騙的關系。
她沒辦法走心，她從未設想過，封寰不善于長袖善歌，更談不上陰險狡詐，可他偏偏就這麽做了，而他還認為一切理所當然麽？
留住她？
代價就是讓她被之前的流言困擾？
半年後。
趙景雲連着兩部網劇，多少有些動靜，漫天争議裏她的新作又上了星。
人們對她的讨論不再局限于她的八卦緋聞，人們看到一張臉上出現不同層次的表情，就算最讨厭她的黑粉也不得不承認，她的演技有進步。
她愈發低調的個性反而引起人們的興趣。
那場綜藝以後趙景雲更少出現在公共場合了，網友陡然覺得連紅毯都變得沒意思。
到了年末，三大獎的頒獎典禮上終于出現了趙景雲的身影，她也在最佳女配的争奪者中。小助理悉心為她擺弄裙擺，趙景雲其實早知道封寰會買通評委會，她早就勝券在握。
也算是為她的演藝事業畫上一個句點吧。
最後一個頒獎環節。
毫無懸念，趙景雲是當之無愧的最佳女配，當她舉起獎杯，談及該感激誰的時候。
同一個時間點，許亦浼正在生産。
趙景雲享受着這一刻只屬于她的燈光。
她調整了話筒的弧度，又在鏡頭前大方地挽了挽發。裹身的長裙散發着慵懶随意的感覺，眼神裏卻有幾分恍惚當年的純真，她真的很美，有一種壓迫性的美，攻擊性的豔。
“景雲最想要感激誰？”主持人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趙景雲當時已經知道，她和封寰之前綜藝那點事早就全民皆知了。
“我想感謝我的助理，她陪我一起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刻，我也想感激我的粉絲，她們不為盛名而來，也沒有在低谷棄我而去。”
主持人扭扭捏捏，再三确認，“就沒有別人了嗎？”
“比如說……”
言語間，當然是暗示她講出他們頒獎的幕後贊助商。
趙景雲偏偏不說他們想要答案，“我最想感激我自己，除此以外，沒有別人了。”
“之前我也看過一個綜藝啊，同一屋檐下你的朋友和你朋友哥哥……”主持人幹脆直接點名了。
趙景雲笑容妩媚，她自知當了多久的籠中雀，“綜藝是有劇本的，拿着放大鏡看，應該也看不到所謂愛情的蛛絲馬跡吧。”
電視直播前的封寰第一次感覺到他正在失去什麽。
她口中沒有任何有關自己的詞，眼中也沒有飄忽不定的嬌俏與害羞。
“那趙景雲你接下來對事業有什麽安排？”
趙景雲：“我将暫時性退出娛樂圈。”
這一次的頒獎典禮也被後來的觀衆直接封神，沒人關注哪幾個女明星争奇鬥豔，也沒人在意到底是誰拿完了大滿貫。
而是這一刻，趙景雲說：“再見。”
同時，她的後援會在這一天上傳了她許亦浼當天在醫院頂樓的高清視頻，那個曾經被人們調侃罪魁禍首的趙景雲，實則是差點賠上自己的命的女明星，她的高高在上和她的慈悲天懷并不沖突，人們這才意識到他們錯過了一個多麽高貴的靈魂。
但沒有可惜。
趙景雲最後一次回到這裏。
封寰從醫院裏出來，“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那天在醫院嗎？還是說更早的時候？”
他背光坐在沙發上。
他的消沉，他的頹然沒有讓她心緒起伏。
“為什麽一直等到許亦浼生完孩子？”
趙景雲用她的坦蕩襯托出他們密謀的自私：“我不想影響孕婦心态。”
“這世間确實有萬種可能，但請你相信，我絕對不是為了你去守護你的家人。”
她僅存的善心快要被消磨透了。
“雲雲。”
趙景雲沒有任何表情，她和小助理收拾着行李。
“我知道依照你的性格，多留在這裏一天也會難受，你之前躲劇組也有一陣子了，我不是沒有這樣猜想過，可是，我想要你給我一個機會。”
“封寰，那你解釋吧。”
解釋他是如何得知？如何哄騙？又如何看她為這些所謂的資源而與他親密無間？
這就是他變/态而畸形的愛？
“我錯了。”
趙景雲拖拉着箱子：“你沒有錯，你只是用你的方式形式，至于別人的感受，從來也沒有那麽重要過。”
“趙景雲。”
“怎麽，這次又要玩qiu禁？”
“抓回來的就是你的嗎？”
封寰沒有辯解，而是繼續循循誘之：“你想要什麽我都能給你，資源，金錢或者退一萬步說，你想要一段開放式關系……”
趙景雲分不清此刻封寰是高估了她還是看不起她。
他們的關系是不健康。
在一切将要扭轉，她甚至在想如何扮演一個女配的時候，他殘忍揭露了事實的真相。
這個世界構建的一切是可怕的。
底層出身的女主看似嬌憨，實則心裏門清，按部就班地為家人謀劃，而這位早就看破一切的女主哥哥，縱容着女主有意的撮合，甚至看着她傻乎乎地上鈎。
趙景雲無法原諒。
外面下起了小雨。
剛生産完的許亦浼不知所措地重複撥打着趙景雲的電話，這號碼俨然是個空號。
他固執的走出來。
無望地為她撐傘——
“我現在可以把自由還給你，”封寰縱使是第一次來到封宅犯錯的時候也沒有口氣如此刻卑微，“那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追你？”
“封寰，以你的條件，不需要诓騙，什麽樣的女人都找得到。”
雨聲将她的回答湮沒。
封寰寸步不離地陪她走，一輛車子忽然出現了她，她冰冷無情的關上了車門。
她沒有回頭看過他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