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幹嘔過後,秦眠蹙眉将粥倒進垃圾桶,随後他拿起手機打開浏覽器。
他在浏覽器中輸入:大米粥煮多久可以吃?
浏覽過後,他又在浏覽器中輸入:貓吃什麽?
看完後再輸入其他。
秦眠就這麽看手機到天亮,他打了個哈欠站起來,然後去廚房刷鍋…淘米煮粥。
顯然即便冰箱裏被各種肉塞滿了,他還是固執的認為,貓最好的食物是大米粥。
這一次空氣中沒了糊苦味,米香飄滿廚房後又奔去了客廳。咔噠,秦眠将火關掉,盛出一碗粥放在餐桌上。
随後他起身朝着卧室走去,不出意外是去喊季時乘吃早飯。
床上季時乘一半身子在被子裏,一半身子在被子外,睡得四仰八叉。
他被挖了出來,秦眠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吃飯了花花。”
花花是誰,秦眠肯定不是在叫他。季時乘繼續睡,就算被夾在咯吱窩下也沒睜眼。
然後他就聽到秦眠懊惱的低語:“唔,忘記了。”
忘記了什麽?下一秒季時乘被捏着後脖頸拎了起來,他窩進了秦眠溫暖的胸膛。
秦眠單只手托着他邊走邊說:“這樣才對。”
季時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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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他清醒了。
一出卧室季時乘就聞到了香味,被放在餐桌上時他還有點懵,因為他的面前擺着一碗白粥。
昨晚買了那麽多肉,秦眠為什麽要讓他喝粥?
秦眠坐在餐椅上托着腮打哈欠,他對季時乘說:“吃吧,吃完帶你出去放風。”
聽到可以出去,季時乘打起了精神。
面前的白粥賣相不錯,看着很有食欲。回想昨晚的白粥再看眼前這碗,這應該是秦眠點的外賣。
他試探性的嘗了一口,然後燙到了舌頭。
雖然很想有骨氣的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過,但他還是下意識的甩頭并發出聲音。
季時乘嘆息,原來貓不能吃太熱的食物。
“燙到了?”秦眠伸手拽過季時乘,掰開他的嘴想要檢查。
秦眠的動作太突然侵犯性太強,季時乘的身體本能掙紮。
“嚓——”貓爪在秦眠的下巴上留下了一道紅痕。
季時乘瞳孔收縮,他維持着爪子揮出的動作沒再動,周圍安靜的可怕。
這時一只大掌朝着他的頭而來,季時乘用力閉上了眼睛。
本以為會迎來狠狠地一巴掌,誰知觸碰他的竟然是一根手指。秦眠的指尖戳在了他的頭上,将他的頭戳歪。
季時乘睜開眼,就這樣?
趁着季時乘發愣的空擋,秦眠重新掰開了貓嘴。仔細檢查的同時,他還不忘奚落季時乘:“該叫你公主?喝粥都不會。”
這次,季時乘沒有掙紮。
在确定季時乘沒事後,秦眠将季時乘丢回了餐桌上。他去櫥櫃裏拿了盤子和湯匙,将粥倒入盤子內攪涼,然後推到了季時乘的面前。
秦眠說:“吃吧不燙了。”
季時乘聽話的低頭喝粥,假裝沒有發現秦眠在托腮看他,也假裝沒有看到他制造的撓痕。
秦眠眼下的黑眼圈很重,臉色也不太好,看來他的睡眠質量真的不好。
光球的聲音在季時乘的腦海中響起:“早,我剛剛查了些資料,被貓抓咬後需要打疫苗,不然容易得狂犬病,你要提醒他一下嗎?”
季時乘将嘴裏的粥咽下去,他問光球:“你覺得我用手機打字提醒他好,還是直接跟他說好?”
光球:“……”它忘了他是一只貓
感覺出光球的沮喪,季時乘安慰它:“他快要死了不是嗎?其實打不打疫苗差別不大。”
光球:“……”
腦海中的光球沒了聲音,季時乘也沒再補刀。他不知道被餓死是什麽感覺,但若是掙紮了三天才死去,那麽應該很痛苦很絕望的。那個時候的秦眠,應該很想活下去。
這麽想着,季時乘突然沒了胃口。
“噠噠。”秦眠的手指在季時乘的面前敲了兩下:“不要挑食。”
季時乘擡頭看着秦眠,猶豫兩秒後又低頭吃粥。罷了,他自顧不暇,何必操心他人。
雖然沒什麽胃口,季時乘還是勉強吃了半盤。
見季時乘不再進食,秦眠懶洋洋的問:“吃飽了?”
季時乘對着秦眠揚起下巴,表示吃飽了。
本以為秦眠要帶他出去放風,卻見秦眠起身去盛粥。季時乘蹙眉,秦眠是不是理解錯他的意思了?
等等——秦眠是從鍋裏盛的粥,所以這粥不是秦眠點的外賣?
秦眠端着粥在季時乘的旁邊坐下,他對盯着他看的季時乘說:“現在換你陪我了。”
哦…原來是讓他陪秦眠用餐。季時乘重新趴回桌上,等着秦眠用餐完畢。
他本可以裝作聽不懂離開的,但他沒有。
待收拾好餐具,秦眠來到季時乘面前坐下。他盯着季時乘看了一會,在将季時乘看的渾身發毛後才開口:“如果你會刷碗就好了。”
然後季時乘就被舉了起來,秦眠眼含期待的問:“所以你會變身對吧?就像田螺姑娘那樣。”
季時乘沉默,在秦眠的注視下,他揚起了爪子。
做什麽美夢呢?
秦眠被拍的唔了一聲,他重新抱好季時乘,邊往外走邊嘟囔:“真是個臭脾氣。”
季時乘裝作自己沒聽到。
秦眠住的地方叫環球中心,樓上是住戶樓下是商超,附近還有公園和時代廣場。
從環球中心出發,步行五分鐘就可以到公園,秦眠帶着季時乘來這裏放風。
公園裏晨練的人很多,季時乘安靜的窩在秦眠的懷裏,眼睛觀察着四周。
在秦眠将季時乘放在地上的那一刻,他身體蓄力,身形如利箭般竄了出去。
季時乘的身影消失在綠化帶中,秦眠還維持着彎腰的姿勢。他側頭看向季時乘消失的方向,眼中的光慢慢被黑暗裹挾。
秦眠直起腰,朝着季時乘消失的方向走去。他在綠化帶的旁邊坐下,面無表情地望着遠方。
而季時乘已經跑出去很遠了。
季時乘的腦海中,光球悶悶不樂的問:“秦眠對你不好嗎?”
你為什麽要逃走?
季時乘聽後停止了奔跑,他邊調整呼吸邊對光球說:“貓沒有能力救秦眠。”
光球聽後很沮喪,它問:“那你後悔成為貓嗎?”
季時乘回答:“不後悔。”
這時一個女生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咦?你是…花花?”
聽到花花這兩個字,季時乘擡頭,他看到了昨晚在超市的那個女生。女生的手裏拿着小提琴,正眼神驚喜的看着他。
“真的是你呀!”女生開心的跑了過來,季時乘下意識後退。
見季時乘戒備,女生腳步停住。她四處張望然後疑惑問:“你家主人呢?”
季時乘沒有借機上前與女生親昵,他轉走鑽進了旁邊的綠化中。
光球不解的:“你為什麽不親近她?她看起來很喜歡你,應該是不錯的收養對象。”
季時乘沒回答,朝回去的方向狂奔。
光球不記路,只以為季時乘還在跑路,待看到秦眠時它才反應過來,原來季時乘是回來了。
它驚喜的問:“你是打算拯救反派了嗎?”
季時乘回答:“冰箱裏的肉還沒吃完。”
光球:“……”它就不該奢望的。
秦眠還維持着看向遠方的姿勢,不知道在想什麽。季時乘在遠處觀察了一會,才下定決心朝着秦眠跑去。
在靠近秦眠後,他一個躍起跳到了秦眠腿上。
感受着腿上的重量,秦眠身體僵了一下。他低頭看向季時乘,眨了眨眼,嘴角的弧度開始變大。
他嘴上抱怨着:“等了你好久,屁股都凍麻了。”
季時乘将頭埋在秦眠的肚子處,沒有吭聲。既然覺得冷,為什麽要坐地上?
冰涼的手指摸向了他的頭,力道大的他臉皮都變形了。季時乘不耐煩的甩頭,警告秦眠不要太過分。
他看向家的方向,對着秦眠叫了兩聲,告訴秦眠他想回家了。
秦眠就像聽懂他在說什麽一般,抱着他往家的方向走去。
路上,秦眠摸着季時乘的毛發,嫌棄的說:“你身上真髒。”
季時乘理都不理秦眠,既然覺得髒,就不要抱那麽緊。
見季時乘沒理他,秦眠伸手指戳貓頭:“以後不準鑽綠化帶。”
季時乘偏頭躲開,有沒有以後還不一定。
秦眠腳步加快:“回去要先洗澡,我允許你暫時用我的沐浴露。”
季時乘将尾巴搭在秦眠手腕上,搞得像誰想長期用一樣。
他們很快回到了家,秦眠果然如先前說的那般,先抱季時乘去洗澡。
貓天生怕水,進了貓殼子的季時乘也多多少少受了影響。所以不可避免的,秦眠的手臂上多了幾道紅痕。
季時乘裝作沒看到,秦眠竟也沒抱怨。這麽安靜的秦眠,倒是讓季時乘有些不适應了。好在秦眠的手勁一如既往的大,弄得季時乘沒心思想這些。
那麽他的心思用在哪裏了?起初是用在控制自己不要咬人上,盡管秦眠的按摩更像是在薅毛。
後來嘛…總之貓也是有三急的。
在洗澡的時候突然想上廁所怎麽辦?如果是個人,季時乘還可以對秦眠說一聲:請你出去,但他現在是只貓。
所以季時乘只能拼命的忍,忍到懷疑人生。
偏偏秦眠這個家夥還手勁賊大,弄得他不得不吸着氣,眼眶都濕了。
認真進行帝王套按摩的秦眠終于發現了不對,他舉起季時乘輕柔的問:“感動哭了?”
季時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