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光球正在幹大事,并沒有多關注秦眠這邊,更不會去聽遠處秦眠和秦爺爺的聊天。

所以它不知道季時乘問這話的用意,但不妨礙它回答,它說:“沒有。”

季時乘不死心,難道秦眠說的是女主?

他問光球:“那女主對秦眠,有自己送上門的劇情嗎?”

季時乘提到女主,光球立刻來了精神,它回答道:“沒有。”

然後對季時乘說:“秦政今天窩在秦家老宅沒出去,一直在找法子為難女主和她的家人。我跟進了一下,女主的家人被卡了資金鏈,正急得焦頭爛額的。”

聽到光球說沒有,季時乘納悶不已,所以是誰那麽不矜持,竟然對秦眠送貨上門?

而秦眠竟然還喜歡上了,這就有點過分了。

見季時乘沒反應,光球問:“要幫幫她嗎?”

它覺得女主挺可憐的,喜歡上個眦睚必報的人渣。

季時乘回神,他說:“幫,等下我跟秦眠說。”

如果是資金出問題,秦眠應該能幫上忙。只不過,這會不會給秦眠引桃花?

引就引吧,季時乘邪惡的想,正好考驗一下秦眠和那個送上門的女人的感情。

秦老爺子聽到“自己送上門”這幾個字,眉頭微微皺起,卻沒說什麽反對的話。

他點頭道:“好,有時間帶回來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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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眠欲張嘴,想到什麽後又将話咽了回去。

他點頭道:“好。”

秦老爺子說:“要是覺得合适,就趕緊帶回來我看看,然後定下來。你也不小了,我像你這麽大,你爸都會跑了。”

提起秦眠的父親,秦老爺子的眼神突然黯淡了。顯然對這個意外去世的大兒子,他是很在意和不舍的。

他擺擺手道:“不是要做飯嗎,快去吧,讓我嘗嘗你的手藝。老笙,你去給他打下手。”

笙叔點頭:“好的家主。”

就這麽的,秦老爺子将秦眠和笙叔趕去了廚房,他則在客廳裏轉悠起來。

在看到沙邊腳邊的紙殼子時,他的腳步停住。

秦老爺子疑惑低頭,然後撿起來一顆石頭。他将石頭朝着燈光舉了舉,嘀咕了句:“這怎麽瞧着有點像琥珀?”

随即他否認:“應該是看錯了,誰會把琥珀丢個破紙盒裏。”

這麽說着,秦老爺子将掉在地上的一顆寶石丢進了紙盒子裏,然後繼續逡巡領地。

而季時乘松了一口氣,幸好老爺子沒認出來。不然在老爺子眼中,他就真成了妲己褒姒之流了。

季時乘心想,看來得把這些石頭挪挪地方了,放客廳裏太紮眼。

而秦老爺子看似在閑溜達,卻很有目的性的往季時乘所在的貓爬架靠近。

終于,他停在了貓爬架的前頭,然後裝作不不經意的擡頭。

秦老爺子驚訝開口:“你在這兒啊。”

然後他朝着廚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見沒人看過來,才對着季時乘伸出雙手。

秦老爺子嚴肅着一張臉:“下來。”

季時乘:“……”他敢不下去嗎?

季時乘還是跳進了秦老爺子的懷中,然後果不其然被摸毛了。他心想,老爺子果然是個絨毛控。

秦老爺子抱着季時乘回到沙發處,然後就開始對着季時乘念叨。最開始是在囑咐季時乘要聽話,不要給秦眠添麻煩。

到了後來,秦老爺子俨然是将季時乘當成了垃圾桶,對着他大吐特吐口水。什麽秦眠不聽話啦,秦政不讓人省心啦等等。

起初季時乘還認真聽着,到了後來他痛苦面具了。

他眼巴巴的看着廚房的方向,那麽那麽希望秦眠趕緊出來,解救一下他。

而等到秦眠從廚房出來,秦老爺子又換了一副面孔。他将季時乘放在了沙發邊上,對着秦眠指着季時乘:“你看看,沙發上都是它的毛。”

秦眠的視線落在秦老爺子的衣服上,上前伸手将上面粘的毛拿下來,揣進口袋裏。

這下秦老爺子尴尬了。

而秦眠裝作沒看到,又将沙發上的毛收拾起來。

其實,他巴不得花花天天掉毛,一掉一大把的那種,這樣他的貓毛氈就有着落了。

秦眠做菜的手藝只能算一般,但奇怪的是脾氣不好又愛挑剔的秦老爺子,竟然沒說什麽。

包括秦眠讓季時乘蹲在桌上吃飯,秦老爺子也沒吭聲,這倒讓季時乘有些不習慣了。

許是來的目的達成了,也許是發現秦眠家并沒有次卧,秦老爺子沒有在這兒留宿,吃了飯就離開了。

秦眠帶着季時乘下樓去送秦老爺子,通過老爺子最後看他和秦眠的目光,季時乘覺得,以後這位老人家家裏的電力系統會經常出問題。

送走秦老爺子後,秦眠帶着季時乘去附近的公園散步。

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豬血鴨血的原因,季時乘覺得自己的身體狀況好轉了一點。

所以在到公園後,他就從秦眠的懷裏跳了下去。

季時乘知道這是他和秦眠經常來的公園,但這些記憶全部來源于錄像。

當他親自站在這片土地上,突然覺得周圍的景色很不錯,比錄像上看着的要好很多。

還有,不知道為什麽,他很想鑽一鑽那綠油油的冬青綠化帶。

感覺有什麽神奇的東西在裏面,等着他去發現。

于是季時乘撒歡般的鑽了進去,然後順從本心的在枯葉子裏打了個滾,又各種撲來撲去。

秦眠阻止又無奈的聲音從後方傳來:“花花,不要在地上滾來滾去。今天你非洗澡不可了!”

季時乘對此充耳不聞,大冬天的洗什麽澡。當然他也沒再折騰,因為他沒力氣了。

身體被扣百分之二十的健康值,還是很有影響的。

這時,沒怎麽吭聲的光球突然在季時乘的腦海中說話了。

它問:“你不是說,你對綠化帶沒興趣嗎?”

季時乘伸懶腰的動作一頓,然後沒忍住在腦海中哈哈大笑。他是這麽對光球說的嗎,看來在進入這個世界的最初,他很裝逼啊。

于是他說:“我是沒什麽興趣,但貓的本性使然,沒辦法。”

光球有些不信:“那以前,貓的本性怎麽沒使然?”

季時乘愉悅道:“那你就要問以前的我了。”

光球沒吭聲,問以前的季時乘?他都失憶了,怎麽問?

不過光球也不着急,等秦政的靈魂被收走後,季時乘被剝奪的記憶就可以還回來,到時候它再問就是了。

晚飯遛彎回來後,季時乘早早的就睡了。通常這個時候,秦眠會躺在床上玩手機,直到有睡意或者直到天亮。

但是今天的秦眠沒有,在季時乘睡後,他就起身去了書房。

季時乘的游戲建模,給了秦眠很大的新鮮感,讓他暫時忽略了季時乘嗜睡這件事。

于是睡不着的秦眠,直接玩了一宿的游戲。

秦眠開着兩個游戲賬號,帶着季時乘的角色在游戲裏轉來轉去,甚至還充值買了情侶對戒。

然後他就郁悶了,因為對戒只能男女帶,而他和季時乘都是男性角色。

不過這難不倒秦眠,他直接給大佬臉他們發了消息,于是十分鐘後,新游戲開始全服不停服更新。

更新之後,同性之間也可以結婚了。

一時間,游戲的世界頻道熱鬧非凡。而秦眠湊在這股熱鬧裏,瞞着季時乘偷偷的與其結為了情侶。

怕季時乘玩游戲的時候發現,秦眠還費了點心思寫了個代碼,把兩人賬號裏的情侶稱號隐藏了。

第二天下午,秦眠買的那些東西就陸續到了。家裏的門鈴過一會響一次,過一會響一次,全是快遞。

秦眠嫌門鈴響煩,幹脆把門打開,坐在客廳的地毯上拆快遞。

變成貓後,季時乘變得很愛湊熱鬧。見秦政在拆快遞,他便過去搗亂,在快遞箱子之間跳來跳去。

他還不知道,這些東西都是秦眠買給他的。

季時乘猜測,009應該會在每天同樣的時間點扣除他的健康值。便在時間快到了的時候,以要上廁所為由躲去了洗手間。

果然,和昨天上午相同的時間,季時乘又流鼻血了。

伴随着流鼻血的還有眩暈感和疲憊感,讓季時乘趴在洗手盆裏好一會動彈不了。

光球看後擔心不已:“要是健康值沒扣到0,你就挂了怎麽辦?”

季時乘暈的厲害,不想思考更不想說話。

待眩暈感消失後他才說:“那你就把我寫進小說,然後開創出世界,複活我。”

光球聽後瞪眼,這人,怎麽順着它的話說下去了?

就不能安慰一下它脆弱的心靈嗎?

看着季時乘這慘樣,光球忍不住說:“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麽和秦眠說吧,我感覺你瞞不了多久了。”

季時乘應聲:“嗯。”

何止是瞞不了多久,他覺得今天下午再被扣除健康值,就會被秦眠發現。他如今只被扣了百分之三十的健康值,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了。

那要是扣了40呢?50、60呢?

光球叮囑:“一定要好好說呀,別刺激着秦眠,咱争取一點萬能星都不給秦眠送。”

季時乘點頭:“好。”

季時乘從洗手間出來時,驚呆了,因為客廳的中央多了好多好多的玫瑰花,花籃式的,各種顏色的都有。

至于那些快遞,被秦眠堆在了遠離玫瑰的牆角。

見季時乘出來,秦眠對着他招手:“過來。”

季時乘慢吞吞走了過去,秦眠指着客廳中央的玫瑰花問:“喜歡嗎?送你的。”

看着玫瑰花,季時乘在腦海中問光球:“今天什麽節日?”

難道是情人節?

就算是情人節也不對呀,誰情人節送貓花?而且秦眠都承認了有喜歡的人。

所以幹嘛送他花?

光球回答:“沒什麽節日啊,不過再過幾天,就是平安夜了,然後是聖誕節。”

季時乘疑惑的看向秦眠,這是秦眠提前送給他的聖誕夜禮物嗎?幹嘛送玫瑰花呀?又沒用,雞腿都比玫瑰花好吧?

見季時乘這副表情,秦眠微微蹙眉:“不喜歡嗎,還是不喜歡玫瑰?那你喜歡什麽花?”

季時乘對着秦眠翻了個白眼,他喜歡菜花,幹鍋菜花,謝謝。

季時乘跑去沙發上拖自己的筆記本,然後打字給秦眠看:給我畫張畫吧,畫我。

他快要離開這裏了,而他沒什麽可以留給秦眠。那麽就留幅畫吧,送給他自己也送給秦眠。

秦眠看後欣然同意,然後撇下客廳中央的玫瑰,帶着季時乘去了樓上的畫室。

然後季時乘又一次見到了這個畫室,親眼見和在錄像上見,又是不同的體驗。

季時乘很珍惜和秦眠在一起的時間,更是認真記下每一刻的感受。他看到了許許多多的畫,看到了那只微笑着的薩摩耶。

很快他也要出現在秦眠的畫上了,突然有些期待。

季時乘以前經常作畫,卻從未當過模特。最後他趴在凳子上睡着了,秦眠還趁着這個機會,給季時乘畫了張素描。

當季時乘醒來時,他已經在卧室裏了,沒能看到秦眠畫下的他是什麽樣子的。

而現在秦眠和平板都在他的身邊,氣氛似乎也不錯,季時乘便打算告訴秦眠,他被剝奪健康值這件事。

于是季時乘拖過來平板,在上面寫道:我應該沒有告訴你,我不屬于這裏。

秦眠看完平板上的話後,表情平靜的問:“那你屬于哪裏?”

季時乘說:“另一個世界。”

秦眠的手無意識的攥緊,他問:“所以你會離開對嗎,什麽時候?”

季時乘怔了一下,沒想到秦眠這麽敏銳,竟然一下子就問出這個。

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便跳過這個話題并在平板上寫下:我有一個防護罩,可以抵擋任何傷害。所以在這個世界,即便我受傷再嚴重,也不會死。

秦眠盯着平板上的話看了很久,才将視線移到季時乘的身上。他問:“既然可以抵擋任何傷害,為什麽還會受傷。”

季時乘再次頓住,他發現他太高估自己也太低估秦眠了。與秦眠交流,并沒有他想象的那麽容易。

秦眠總能抓住他話語中的漏洞,問一些他不想回答的問題,這讓他無法騙過秦眠。

從季時乘與秦眠對視,努力讓自己不要露怯。怕秦眠再問下去自己會暴露更多,季時乘決定撒個謊。

于是他在平板上打下:因為它只能保住我最後一滴血。

秦眠蹙眉,似乎沒看懂。

季時乘便又在平板上打下:比如我從高樓墜落,可能我會摔的很慘,看起來快死了,但我能留下最後一口氣。

這下秦眠看懂了,神情卻變得危險起來,他問季時乘:“所以你告訴我這個,是為了什麽?”

季時乘嘆氣,秦眠真的太敏銳了。他在平板上打下:我是怕你發現了受刺激,反而着了秦政的道,所以想提前告訴你。

秦眠看着平板上的文字問:“秦政對你做了什麽?”

這次,季時乘打下了很長一段話。

他先在開頭寫下:其實我和秦政,一直在博弈。只要這次我撐過去了,你的失眠、腸胃炎、壞運氣等通通都會消失,爺爺對你的感情也會回來。

還有,秦政身上莫名其妙有的那些東西,也會失去。

然後季時乘才敢往下寫:秦政在扣我的健康值,從昨天開始,每天百分之二十。

我的防護罩會在關鍵時候鎖住我的血,所以我不會死,只是會短暫的變得虛弱。

不過你不用擔心,等秦政完蛋了,我的虛弱就會消除,變回健康的我。

季時乘寫完後,便屏息看向秦眠。見秦眠在不動聲色的閱讀他寫的內容,季時乘的心跳加快。

因為不知道秦眠在想什麽,他只能通過監控秦政那邊的動向,來确定秦眠的心理。他在腦海中問光球:“秦政那邊有什麽動靜,009有沒有播報?”

光球回答:“暫時沒有。”

季時乘聽後松了一口氣,這麽說秦眠接受了。

光球在他的腦海中說:“我感覺你說的挺好的,應該沒問題。”

季時乘嘆氣:“希望吧。”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他會變得越來越虛弱。希望秦眠看到他的那副慘樣後,還能如現在這般平靜。

秦眠認真的将平板上的文字看了三遍,才問季時乘:“所以你昨天在洗手間待那麽久,是身體不舒服?”

季時乘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頭,然後他就被秦眠抱了起來。

秦眠抱着季時乘就往外走,季時乘見狀趕緊掙紮,秦眠這是要幹嘛?

秦眠一邊往客廳走一邊說:“帶你去看醫生。”

季時乘聽後繼續掙紮,看醫生又怎麽樣,又不能阻止健康值被扣。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和秦眠一起看部電影。

秦眠就像是知道季時乘要說什麽一般,他說:“去看看吧,花不了多少時間。”

季時乘的掙紮慢慢停止,雖然花不了多長時間,但他還是不想去。

可是秦眠很堅持,最後季時乘妥協了。

秦眠抱着季時乘出了門,5分鐘後季時乘躺在了一臺檢查儀器上。雖然有秦眠陪在身邊,但他對這些儀器還是很排斥。

季時乘又被按着做了一遍全身檢查,還被抽了兩管子血。要不是他極力反抗,還會被觸碰處男之橘。

一番折騰後,全身檢查終于結束了。檢查結果要一個半小時後出來,等待的時間是很無聊的。

季時乘很疲憊,但他不想閉上眼睛。為了防止自己睡着,他開始用手機便簽和秦眠交流。

用貓爪在手機上打字是比較艱難的,所以這裏還要麻煩光球。

季時乘把穆甜甜他們家的遭遇告訴了秦眠,并表示希望秦眠能幫一把。假如沒有穆甜甜,小說的劇情線也不會崩,光球也無法實時監視秦政。

所以要是秦眠有能力幫的話,還是該幫一下。

秦眠什麽也沒問,就答應了。他這樣幹脆的點頭,倒是讓季時乘心裏有些不得勁了。

該不會秦眠喜歡的那個女生,真的是女主吧?那現在女主和秦政分手了,秦眠要去追她嗎?

一個半小時後檢查結果出來,秦眠看後臉色陰沉。

季時乘身體的所有器官都在衰弱,還伴随着貧血和炎症。明明昨天做檢查的時候還什麽事沒有,今天就成了這樣。

對自己的身體情況,季時乘早有預料,倒是沒有太驚訝。但他還是忍不住感嘆,原來奪走健康真的可以與殺死生命劃上等號。

秦政在玩弄人心、折磨人這方面,啧。

對于器官全面衰弱,醫生暫時沒有很好的解決方案,只是建議季時乘留下來接受觀察,并給他開了一些藥。

秦眠同意季時乘留下觀察,季時乘卻不樂意。

等收拾完秦政,他就要走了。他想趁着這幾天好好陪陪秦眠,而不是被關在籠子裏。

季時乘用爪子勾着秦眠的衣服不放,他将腦袋埋在秦眠的咯吱窩處,任其怎麽呼喚,他也不将頭伸出來。

這樣的抗議還是有用的,秦眠心軟了,和醫生說要帶着季時乘回去。

醫生倒是也沒反對,畢竟秦眠家就在樓上。

他只是叮囑秦眠,要好好看着季時乘。假如季時乘有什麽不适,要立馬帶它下來。

回去的路上,也就是在電梯裏,秦眠問季時乘:“花花,你打算什麽時候變身給我看?”

聽到這話,季時乘的身體僵了一下。這不是他第一次聽這句話,卻是反應最強烈的一次。

這一刻他想的竟然是,若是秦眠知道他不會變身,會不會嫌棄他?

秦眠等了一會,沒有等到季時乘的任何回應,他的眼神暗淡了一些。

他低聲問:“花花,你來這裏,是因為秦政嗎?”

季時乘在心中翻了個白眼,怎麽可能是因為秦政。

這時,電梯的門開了,秦眠帶着季時乘回到家。

進門後,季時乘第一時間去沙發上開自己的平板,并在上面打下一行字:我來這裏是個意外。

跟過來的秦眠看到這行字,眉毛上挑:“我以為你會說,你來這裏是因為我。”

這下怔住的變成季時乘了,是健康值降低帶來的負面影響嗎?他覺得自己的味覺出問題了。

為什麽嘴裏面甜絲絲的,還有點苦?

接下來的一小段時間,季時乘給秦眠講述了一下秦政的金手指的運作原理,以及現在秦政的萬能星儲備,好讓秦眠避開給秦政送萬能星。

他告訴秦眠,在未來的幾天時間裏,秦政一定會聯系他。

到時秦眠要随機應變,無論是硬剛還是示弱,總之一定不能讓秦政占到便宜。

秦眠點頭答應,他伸手摸着季時乘背上的毛問:“被扣健康值後,身體難受嗎?”

季時乘想回答不難受,但一想待會被扣健康值的時候,秦眠肯定守在他旁邊,便老實交代了。

他在平板上敲下兩個字:難受。

秦眠沒再說什麽,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撫摸着季時乘背上的毛。季時乘則舒服的眯着眼睛,他很享受這樣趴在秦眠腿上的安靜時光。

如果可以,他希望時間可以過得慢一點,最好永遠定格在這一刻,那樣就沒有分離了。

待季時乘對秦眠說,被扣健康值的時間要到了,讓秦眠做好準備時,秦眠的身體繃緊。

他将手背送到了季時乘的嘴邊,聲音低沉而沙啞:“要是疼了,就咬着。”

季時乘怔了一下,看着秦眠那認真的神情,他繃緊的神經舒緩,

全身竟然有股暖洋洋的感覺。

而下一刻,便有鋪天蓋地的疲憊湧來。

這一次被扣健康值,季時乘倒是沒有受什麽罪,因為他直接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而抱着他的秦眠,眼睛卻慢慢的變得血紅。

血,季時乘流了很多的血,秦眠的毛衣前襟都濕了。季時乘軟趴趴的躺在秦眠的懷中,胸口的起伏幾乎看不見。

秦眠的下颚線繃得很緊,他用大拇指将季時乘鼻子嘴巴上的血擦掉,可下一秒又有血湧出。

秦眠用染血的手拿起了手機,電話撥通後他對那頭的人說:“是我,去聯系貓可以用的血袋,帶人上來。”

挂斷電話後,秦眠将手機丢在沙發上。可是下一秒,手機響了,秦政的電話打來了。

秦眠的視線落在來電顯示上,眼睛幽深可怖。他将手機拿起,按了接聽鍵:“喂。”

秦眠的聲音是平靜的,聽着就像無事發生過一樣。

手機裏傳來了秦政的聲音,他帶着笑意的期待的開口:“哥哥,是我。”

秦眠将手機開了免提後丢回沙發上,伸手從沙發上拿紙巾給季時乘擦臉。

他問:“有事?”

手機那頭,秦眠惬意的躺在柔軟的沙發上。他直接進入了正題問:“哥哥的貓今天還好嗎?”

今天是那只貓被扣健康值的第二天,它的反應應該很大,這是将這件事情告訴秦眠的最佳時機。

因為在未來的幾天裏,這只貓會越來越痛苦,直至死亡。

看着貓慢慢虛弱、死去,卻一點辦法沒有的秦眠,一定很痛苦很痛苦,而他的萬能星就有了。

秦眠将染了血的紙巾丢在茶幾上,又抽了幾張紙給季時乘擦臉。

他回答:“不好,不知道生了什麽病,看着快死了。”

秦政聽後,臉上的笑滞住。他忍不住看向手機,卻無法看到手機那頭秦眠的表情。

他忍不住疑惑,秦眠的聲音為什麽這麽平靜?

“聽哥哥的口氣,好像一點不擔心啊。”秦政語氣輕松的說着話,手指卻無意識的在腿上打着轉,顯然他是忐忑的。

秦眠的反應,讓他的心裏沒底。

秦眠反問:“不然呢?”

聽到秦眠的話,秦政倏然攥緊了手機,有些不對勁。

他盡量穩住語氣說:“沒什麽,我只是想告訴你,這是我幹的。”

秦眠聲音很冷,語氣中帶着疑惑:“你閑的?”

秦政再次看向手機,這一刻,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了。是不是自己聽錯了,秦眠怎麽是這麽個反應?

秦眠的語氣透着對他的厭惡、疏遠、不耐煩,卻獨獨沒有生氣。

為什麽不生氣?是真的不在乎那只貓嗎?

那種不妙的感覺再次湧上秦政的心頭,讓他坐立難安。這次他不會還拿秦眠沒辦法吧?

不行,絕對不行。他的靈魂都抵押出去了,必須要有效果!

電話那頭的秦眠卻已經不耐煩了,他問:“還有事?”

秦政張了張嘴,話還未說出來,秦眠那邊竟然已經把電話挂了。秦政瞪着手機,心開始慌了。

完了,沒有萬能星進賬的提示,秦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那只貓的死活。

他的算盤要落空了。

當這幾個字出現在秦政腦海中時,他被激得一個激靈站了起來。他不死心的又打電話過去,可一直沒有人接。

就在秦政以為秦眠将他拉黑了時,電話被接通了。

秦政的繃緊的神經一松,就聽到秦眠說:“放。”

秦政先是愣了一下,放什麽?然後他的臉色變得難看無比,秦眠是在說他的話都是屁話嗎?

秦政慢慢攥緊了拳頭,他扯了扯嘴角威脅道:“秦眠,貓的今天就是爺爺的明天,你要為你的靠近付出代價。”

秦政雖然在虛張聲勢,卻露出勝券在握的表情。秦眠不在乎那只貓沒關系,秦眠在乎爺爺啊。

他用爺爺威脅秦眠,就不信秦眠不上鈎。

只是秦政沒有注意到,他的勝券在握之下,是無盡的惶恐和祈求。他害怕秦眠不按照他預想的來,他懇求秦眠按照他預想的來。

秦眠那頭的聲音很冷:“沒了?”

秦政再次攥緊拳頭,又是這種語氣,怎麽又這麽平靜?

他深吸了一口氣說:“你現在求我還來得及。”

秦眠那頭沉默了,随即挂了電話。他之所以沒刺激秦政,是因為秦政的手裏還有一千點萬能星。

按照季時乘說的,要等明天,等秦政将萬能星用出去了,他們才算安全了。

所以,他需要忍耐。

電話再一次被挂斷,秦政的心徹底慌了。因為從他撥打電話到現在,他一點萬能星都沒得到。

他甚至要懷疑,是不是009出問題了。可他不敢問,他怕得到否定的答案。

所以,他抵押出去的靈魂怎麽辦?他拿什麽償還?

秦政在屋子裏轉來轉去,他陷入了無限的恐慌中。回想秦眠對待那只貓的态度,回想他曾經的猜測,秦政後悔不已。

他以前明明已經斷定秦眠是在做戲了,後面怎麽還想着從那只貓動手?他是瘋了嗎?

怎麽辦?他現在該怎麽辦?

緊接着,009的聲音不斷在秦政的腦海中響起,卻不是萬能星進賬的聲音。

“受到目标對象反擊,萬能星減150,萬能星減360,萬能星減……”

009的聲音持續了很久,可秦眠早已沒有萬能星可扣了。

秦政從聽到第一聲的身體僵硬,到最後直接兩眼無神的癱坐在地上,手機早已不知道掉落到了哪裏。

他的嘴裏還在喃喃着:“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萬能星沒了,他拿什麽打倒秦眠,拿什麽贖回自己的靈魂。

萬能星被扣除的提示音終于結束了,009的聲音卻未從秦政的腦海中消失。

它對秦政說:“請宿主在四天內償還完2000點萬能星,否則你的靈魂将會被收走。”

秦政好一會才反應過來009說了什麽,涼意瞬間竄遍全身。他一下子從地上坐了起來,對着空氣暴躁質問:“你說什麽?四天?不應該是一個月嗎?”

009說:“就是四天。”

秦政崩潰大吼:“不可能,上次明明是一個月!這次為什麽變成四天了?你是不是在坑我?009!你是不是在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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