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決心
第四章 決心
吃完飯，楚艾媛拉着袁湘琴走向了書房，書房裏擺着一臺相當陳舊的電腦，袁湘琴知道雖然在她這個來自十幾年後的人來看着有點舊，其實這臺電腦在這個年代是很新的了，而且這個時候互聯網都還沒有普及，只單單家裏面有一臺便是不錯了。楚艾媛打開電腦坐下來，越過那經典的開機畫面，點開一個圖标，袁湘琴這才知道這是什麽游戲，原來是仙劍奇俠傳。
小時候，她很喜歡這個游戲，央求着楚艾媛玩給她看，然後每天飯碗一放就往楚艾媛家跑，就是為了看這個游戲。
看着屏幕上雖然粗糙卻很經典的游戲畫面，她拉開一旁的椅子，乖乖地坐下。
楚艾媛應該是剛開始玩這個沒多久，還只玩到李逍遙和林月如打僵屍找趙靈兒那裏，那也是她最害怕的劇情，看着滿屏的僵屍，即使是二十幾歲的袁湘琴也有點頭皮發麻，不過比起上一世實在好了些，那時候看着楚艾媛玩她可是不時尖叫比操縱游戲本人還要投入。
“怎麽了，今天不叫了？”
楚艾媛瞥了一眼今天看起來十分鎮定的袁湘琴打趣地說道。
“我才沒那麽幼稚，我已經不怕了。”
袁湘琴哼了一聲，表示自己不為所動。
“那你來玩玩。”
楚艾媛眨了眨眼睛，把鼠标遞給袁湘琴，她鎮定地拿過，雖然對着僵屍還是有點不适，不過過了幾分鐘後那點不适就消失了，反而玩的興致勃勃，只要一玩游戲，袁湘琴的強迫症就會發作，她将畫面裏面的僵屍都一掃而淨後還不算，幹脆開始刷地圖，賺經驗升級，進入迷宮後将每條道都走了個遍，将每個寶箱都一定要開掉，最後推倒BOSS，才意猶未盡地将鼠标還給楚艾媛。
“好厲害，看不出來湘湘你挺熟練的。”
聽到這句話，有點得意的袁湘琴像被潑了一桶冷水，焉了吧唧，她怎麽忘了，自己是重生的，而且表現的也太不像一個初次玩電腦的人了，也沒辦法，誰讓她一玩電腦，什麽都忘記了呢。
“我看你玩就自然會了。”
袁湘琴語氣模糊，想要将剛才的事情一筆帶過，這時候屋外正好傳來關門聲，聽見那熟悉的說話聲，她像看見救星一樣，立馬站了起來。
“叔叔回來了，媛媛我們出去吧。”
“湘湘到我們家來玩了。”
看着和女兒結伴走出書房的女孩，楚爸爸點了點頭，露出了一點笑容。
“叔叔您回來啦，歡迎回來。”
袁湘琴帶着笑容打招呼，心中卻有點難過，腦海中閃過最後一次見面楚爸爸花白的頭發還有頹廢的眼神，甩了甩頭，她帶着罕見熱情的笑容走上前幫他拿衣服。
“爸爸，您喝茶。”
楚艾媛端着杯熱茶給楚爸爸，楚爸爸微笑着接過，喝了一口，惬意的眯了眯眼睛，才放下說道。
“今天怎麽都這麽熱情，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要我做？”
“才沒有呢，我可是真心實意的。”
袁湘琴嘟嘴表示不滿。
“是啊，我也是真心實意的。”
楚艾媛微笑着附和。
“哈哈，湘湘你今天來的正好，我正好租了帶子，我們大家一起看好了。”
楚爸爸從袋子裏面拿出一卷帶子，袁湘琴心中湧上一絲不妙的預感，如果她想的沒錯的話……
“鬼新娘，最新出的鬼片，聽說很好看。”
楚爸爸看起來十分興致勃勃，但是袁湘琴臉色就不好了，她在心底哀嚎着，果然是這樣，由于楚爸爸是個鬼片愛好者，所以小時候她常常被強拉着和他一同觀賞鬼片，這樣做的結果就是自己落下了心理陰影，鬼片光榮成為袁湘琴最怕的東西榜首，只要一說起鬼片，她就雙腿打顫，急于奔走。
“我還是不打擾叔叔了，我先回家好了，媽媽會擔心我的。”
袁湘琴立馬站起來，轉身就要離開，那樣子像是被燒了毛的兔子。
“湘湘你不用這麽早就回去，我早就和你媽說好讓你今天在這裏睡了。”
張曼文笑着拉住轉身欲逃的袁湘琴，而被捕獲的袁湘琴欲哭無淚。
“是啊，湘湘你今晚和我睡吧。”
楚艾媛也附和說道，看着熱情的一家人，袁湘琴沒有辦法拒絕，只能哀嘆着低下頭，認命了。
客廳中黑暗一片，細小的說話聲，幽怨的女聲，嗚嗚的鬼聲，還有詭異的音樂，讓氣氛變得陰森恐怖起來。
袁湘琴拿枕頭捂住臉躲在楚艾媛身後，堅決的執行不去看屏幕一眼的行動，這樣幼稚的行為讓楚艾媛啼笑皆非，她壞心眼地一把抽過她的枕頭，歪頭看着袁湘琴大睜的雙眼，還有不安的表情。
“枕頭還給我。”
袁湘琴悶悶地說道，想要去搶。
“不行，偶爾也要看看屏幕，你一直抱着枕頭，現在還沒到睡覺時間呢。”
楚艾媛雙手将袁湘琴的頭轉向屏幕，這時正好放到女鬼身穿紅衣來索命的畫面，那血紅的雙眼和雙唇，還有突出的眼球，讓袁湘琴像兔子一樣驚叫一聲抓着楚艾媛的衣服，躲到她懷裏。
“湘湘，放手啦，你抱得太緊了。”
楚艾媛伸手去拉她。
“不要，我不要放手。”
袁湘琴死死抱住楚艾媛的腰，紋絲不動。
“好了，我不勉強你了，你放松點。”
楚艾媛無奈地說道，袁湘琴悶悶地‘恩’了一聲，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只是身體還是埋在她的懷裏不肯起來。
楚艾媛笑了笑，沒再去拉她。
直到屏幕上打出劇終兩個字，楚爸爸意猶未盡地轉過頭，還看見袁湘琴抱着楚艾媛不放的畫面。
“湘湘你膽子太小了。”
楚爸爸打趣地說道。
“……”
袁湘琴還是動也不動，只是耳朵卻紅了，真是太丢臉了，自己竟然像個小女孩一樣，應該連小女孩都比不過，楚艾媛從頭到尾都比自己鎮定多了。
“電影都放完了，不用怕了。”
楚艾媛輕輕的拍了拍她的頭。
“真的？”
袁湘琴再三确認。
“沒有騙你，是真的。”
楚艾媛放柔聲音，勸說道。
“那好吧。”
袁湘琴戀戀不舍地放開楚艾媛，雖然剛開始很害怕，但是到後面她完全忘記了鬼片的事，因為楚艾媛抱起來真的很舒服，又軟又香，讓她都忘了時間。
“時間不早了，你們兩個差不多該去睡覺了。”
張曼文安排她們兩個洗臉漱口後，将她們趕到床上，然後燈一熄，房內陷入了一片黑暗。
袁湘琴看着天花板，忽然想起女鬼那張臉，身體一抖，磨蹭着慢慢移到楚艾媛那裏，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怎麽了？還在害怕？”
楚艾媛的聲音中有着一絲隐藏不住的笑意。
“……才沒有。”
袁湘琴底氣不足地将頭埋入楚艾媛的頸間。
“好了，我抱着你，這樣你就可以睡了。”
楚艾媛伸手抱住她，溫熱的身體軟軟的帶着稍許清香，袁湘琴聞了聞，确定那不是肥皂的香氣，而是楚艾媛自己身上的。
真好聞，袁湘琴偷偷地低下頭，臉上漫上一層紅暈，還好房間很黑，誰也看不見。
“湘湘，今天的你一直在撒嬌，真稀奇。”
楚艾媛吃吃的笑了起來，拍了拍在頸間摩挲的頭，袁湘琴知道自己小時候脾氣有點不好，一點就炸毛，雖然喜歡和楚艾媛玩，但也沒這麽膩着楚艾媛。
想到這，她的聲音又有點悶了。
“媛媛你不喜歡我黏着你嗎？”
“不是，我很開心啊。”
楚艾媛微笑着，微微低下頭，親了她一下，軟軟的唇瓣柔軟的像一朵花瓣，她感覺到臉上的溫度随着那片柔軟熱辣辣地蔓延到了頸間。
“因為我喜歡湘湘。”
……
……
“我喜歡你，湘湘，所以你要好好活着。”
話語又再度重疊在一起了，但是她的眼前卻浮現那個人悲傷的笑容。
沒有辦法原諒我自己，即使是重生了，我的罪也沒有辦法清洗，反倒不如是說，再也沒有辦法償還了。
她痛苦地閉上雙眼，顫抖地說道。
“……我也喜歡你。”
她已經決定了，一生都要背負着這罪惡走下去。
她愛她，為她承擔掩蓋所有的罪，為她無償地奉獻，為她能過上寧靜的生活寧願用死來隐瞞一切。
這些，她都無以為報。
所以現在輪到她了，而她願意獻上自己的一切作為贖罪。
握着手邊的溫暖，她暗暗在心底發誓，一定要改變，那個悲慘又絕望的未來。
我絕對要改變，絕對要讓你幸福。
這一次，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為此，我願用一生來贖罪。
她伸出手輕輕握住女孩的手，看着她在黑暗中模糊的微笑，心中感到一陣酸楚。
如果，明天早晨起來我還能看見你。
如果，這一切并不是我的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