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很顯然,約法三章對宮家兄弟而言,都是廢話。
從飯團店趕到公園,十分幸運的發現立海大網球部的比賽才進行到單打三。
而仁王雅治今天是作為單打二上場。
還沒來得及發表高興言論的早見秋實就被兩個哥哥一個箍脖子,一個掐胳膊的,差點死在原地。
擔任單打三的是一個前輩,早見秋實并不認識。
對手學校是冰帝,那一個選手早見秋實也不認識。
但這場比賽顯然很了不起。
各種光芒閃爍,大招跟不要錢一樣的往外砸。
不對,大招确實不要錢。
宮侑:“這……這是高中生的網球比賽嘛……好炫酷。”
宮治:“像魔法!”
“我理解你們的激動……”
畢竟她第一次從電視轉播裏看到仁王君的幻影時,也覺得是在看魔術。
“但你們最好現在松開我,不然我就喊非禮了。”早見秋實面無表情的說道。
宮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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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治:……
兩人幾乎是同時松開手,松手時還默契的同時往後退了半步,眼神中充滿驚恐。
早見秋實有一種自己是個惡人的即視感,“你們退半步是認真的嘛?這是什麽眼神,我不喜歡,快撤回。”
“無理取鬧,好惡毒啊秋實。”
早見秋實腦袋上蹦出了一個井字,擡手就要往不會說話的宮侑肚子砍去。
“哎!等一下,約法三章啊,你自己說的,不許動手動腳!”
宮侑急急退後,卻仍沒躲過那一記手刀。
“解釋權歸我所有,你有意見嘛,侑哥哥?”
皺眉緊閉雙眼的宮侑,“……沒有。”
“活該。”
宮治雙手環胸,冷笑了一聲。
鐵網內,裁判哨聲響起,拉回了三人的注意力。
單打三的比賽局面來到了四比四平。
雙方選手似乎都有些力竭了,得分的變化進展也開始加快。
在局面來到五比四時,場內立海大方向的觀衆席站起來一個人。
從來到網球場外的那一刻開始,早見秋實的目光和注意力始終分出了一半系在仁王雅治的身上。
見人起身,更是直接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少年拿着球拍,夾到腋下,弓身溜着走出鐵門。
早見秋實也跟着轉身就走。
“你要去哪?”
宮侑側頭問道。
“我要去找同學。侑,治,你們先看着,我待會再回來。”
眼看着仁王雅治拐個彎,身影消失在視線範圍內,早見秋實說着,直接小跑了起來。
“等一下,你找哪個同學……”
宮侑的話被她遠遠抛之腦後。
看着跑遠的身影,宮治斜了自己兄弟一眼,直接往早見秋實跑走的方向走去,“別再等一下了,走吧,秋實要不見了。”
*
公園的一角,小球擊打牆面發出結實的“咚”聲,反彈到地面上,再與球拍接觸,被抽擊至牆面,形成一個完美的閉環。
早見秋實沒有出聲打擾,只是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看着。
但仁王雅治依然很任性的覺得,她的呼吸聲和存在就已經打擾到了自己。
“不說話是在思考怎麽吓我一跳嘛,噗哩。”
少女的臉“唰”地一下紅了。
仁王雅治挑了挑眉,不是很能理解。
他好像也沒說什麽不得了的話吧,臉紅的點是在哪裏。
“仁……仁王君,我打擾到你了嘛?”
“沒有,只是熱身而已。”
仁王雅治直接無視掉一分鐘前自己任性的想法。
他說着,将澄黃小球高高抛起,揮拍。
早見秋實往後退了退,攥着路上在自助販賣機買的純淨水,“仁王君,比賽加油哦。”
仁王雅治餘光瞥了她一眼,“你是比賽結束後,特意跑過來的嘛?”
“啊……嗯,看完比賽我就回去了。”
“比賽輸了嘛?”
早見秋實愣了愣,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回答存在誤解,連忙擺手,“不是,比賽贏了,我的意思是看完比賽就回酒店。”
“噗啤吶。”
少年清亮又帶着一些拖長尾調的口癖,就像貓貓胡須。
輕輕掃過臉頰時,帶起的酥癢。
“噗啤吶?”
早見秋實跟着重複了一遍,然後笑了。
她握拳抵着嘴唇,笑得眉眼彎彎。
仁王雅治揮拍将彈射回來的球以包抄的手法定在拍面上,那雙黃綠瞳色的眼眸直直盯着面前的人,似乎有不解,也有些不高興,“很好笑嘛?”
“不,我覺得很有意思!”
也很可愛!
尤其是從仁王君的嘴裏說出這種意味不明,奇奇怪怪的口癖,可愛到她手癢。
很想瘋狂薅仁王君的臉頰。
早見秋實将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死死壓制住,上前兩步,将手中攥了許久的瓶裝水遞給了仁王雅治,再次說道,“仁王君,我真的很喜歡你的網球,比賽加油!”
盛夏的蟬鳴,風吹動樹葉的刷刷聲,遠遠傳來的擊球聲,公園中充斥着熱鬧的喧嚣。
仁王雅治卻覺得,這些喧嚣的聲音,不及他心髒跳動的聲音一半。
耳畔一聲聲撲通響聲,帶來灼熱,由內至外的發散開。
手中冰涼的純淨水化冰,冰水順着指縫蜿蜒,滑至腕間。
心頭湧上一股煩躁的情緒,仁王雅治一時半會卻找不到源頭。
他轉了兩圈手中的瓶裝水,将定在拍面上的網球後仰,拍擊到空中,趁球落下的間隙,将球拍夾到腋下,再接住剛好落到身前的網球。
漂亮的耍帥讓他心情有些雀躍。
将球揣進兜後,輕擰開瓶蓋。
透涼意的水順喉向下,平息着心頭的煩躁。
“我會加油的,噗叽。”
被重新擰緊瓶蓋的水被惡作劇般放到了腦袋上。
早見秋實縮了縮肩,擡眸看向仁王雅治。
她的身高在同齡女生中算得上鶴立雞群,十分高挑。
一米七的身高足以讓她和仁王雅治交談時,完全不需要擡頭。
可仁王雅治現在和她的這個距離,以及腦袋上明明不重,但就是很有存在感的瓶子,都讓早見秋實感受了一把壓迫感。
這種壓迫感和球場上不太一樣,并不會讓她産生危機的警惕。
而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新鮮和羞怯。
早見秋實呼吸都放緩了,在仁王雅治十分認真的神情下,傻愣又幹巴巴的應道,“好……好的。”
直到那一頭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銀藍發拐出這個角落,早見秋實才輕歪頭,接住從腦袋上掉下的水瓶,放至胸前。
她抿唇就地慢吞吞的蹲下,眉頭緊鎖。
三米開外的樹後,宮侑面色陰沉,“我就說應該直接沖過去,等什麽……什麽狗屁約法三章,那個銀發的臭蟲是不是欺負秋實了?”
宮治想都不想,一腳踹到宮侑的腰上,“你說什麽銀發是臭蟲,你這頭染金毛的豬!”
“哈?你會不會聽重點!”宮侑反手薅兄弟的頭發,“我是在……”
一陣雞飛狗跳後,兩人身上挂滿了草屑,臉上灰撲撲的,打理好的發型也成了雞窩。
宮治:“……總之,先去看看秋實吧。”
宮侑:“……嗯。”
*
早見秋實盯着手中的水瓶,陷入了沉思。
水還剩半瓶。
直接扔了,她覺得有點浪費……
好吧,她承認,單純是她舍不得扔。
這可是仁王君喝過之後,親手送到她手裏的水,難道不值得珍藏嘛!
可是……
真的這麽做,好像有點變态。
早見秋實過不去自己良心這一關。
重新将水瓶貼在胸前,眼前似乎又看到了仁王君認真的向自己說“我會加油的”時,那一雙比太陽還要耀眼的眼眸,神采奕奕。
眸中是面對自己喜愛的網球,絕對認真,不容玩笑的态度。
真誠的熱愛動人心魄。
心髒不受控制的瘋狂跳動,腦子叫嚣着,讓她快點動起來,回到球場旁,親眼近距離的圍觀心上人的熱愛與向往。
但身體并不聽腦子的勸,仍沉浸在剛剛的畫面中。
明明仁王雅治從始至終都和自己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可為什麽就是有一種被親昵觸碰到的高興和羞澀。
“秋實,你是要死了嗎?”
宮侑看着蹲在地上,身軀不斷顫抖着的妹妹,臉色沉着,眼神中充斥着針對性殺氣,絲毫不懂言語藝術的表達着自己的關切。
聽到宮侑的聲音,意識到兩個哥哥還是作了跟在自己身後這種幼稚事情的早見秋實先是瘋狂的羞惱。
啊!
該死的宮侑和宮治!
她要弑兄!今天一定要弑兄,絕對的,耶稣都攔不住!
聽完話中內容後,早見秋實:“……?”
宮侑這個屑到底在說什麽氣人的話。
她幹什麽了,就要死了。
早見秋實感覺自己的情緒有被惱怒慢慢占據上風。
宮治會做人很多。
他臉上寫滿了擔憂,走到早見秋實面前半蹲下,伸手想要摸摸她的頭,又在瞄到掌心的灰屑時,若無其事的收回手,“秋實,是不舒服嘛?”
早見秋實擡頭,一張臉紅撲撲的,雙眸水潤,眉頭緊鎖着,“治,你懂什麽是愛情嘛?”
宮治:……
眼中殺氣一下子扭曲了的宮侑:……
兄弟倆如遭雷擊一般的大驚失色,就連聲音都同步了。
“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