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章
立海大附高拿下了四分之一決賽，惜敗于半決賽。
這一次，早見秋實沒有感覺到太多的不甘。
她認為自己已經盡力做到了最好。
不管是比賽結束後的聚餐，還是回學校的路程，她都十分的平靜。
該吃吃該睡睡，甚至能在隊友落淚時遞紙巾。
雖然沒哭，但控制不住喪着臉的琉希，在回到學校總結複盤會議結束後，将早見秋實留了下來。
“陪我練練球吧。”
早見秋實有些不解，“春日前輩……”
“我把她抛棄了。”琉希玩笑般說道。
早見秋實沒忍住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把你嫌棄的嘴臉收起來！”琉希羞惱地咋呼着，箍住她的肩膀就往體育館的方向拖去。
早見秋實被一路拖到體育館，陪她挂起球網。
抛球，跳躍，扣球。
重複枯燥的動作，将一筐球打完後，早見秋實看向琉希，問道:“還要再練嗎？”
她看得出來，琉希并不是真心想要加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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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像是，在鬧情緒。
琉希雙手叉腰，仰頭深呼了一口氣，“不練了，兩個人打沒意思。”
說完，她側身看向早見秋實，“早見覺得呢？”
“什麽……兩個人打球嗎？”
早見秋實茫然地眨了眨眼，有些不理解部長這個突然的問題。
練習的內容就那麽些項目，再怎麽喜歡排球，也不會認為練習有意思吧。
好像太主觀了……
早見秋實将這個想法在心裏翻滾了一遍，回答道，“我個人認為比賽是最有意思的。”
琉希愣了一下，随即癱坐在地，感慨道，“真是符合你性格的回答啊。”
早見秋實走上前蹲下，扒着膝蓋問，“部長，你……你怎麽了？”
“沒什麽。”琉希拍了拍地板，示意她一起躺下。
“只是馬上就要升上三年級了，這次春高獲得第四名的成績，一時讓我有些感慨。”
琉希緩緩地說道，“我很喜歡排球，目标的話從國中開始就是成為職業選手。”
說完這句話，她頓了頓，問道，“早見想成為職業選手嗎？”
這個問題再早一些，早見秋實會不知道怎麽回答。
現在的話，想起預選賽結束時，仁王雅治所說的那一句話，她不自覺面帶笑意，“想的，我想在世界的舞臺上大放異彩。”
“如果，最終沒法成為職業選手呢，怎麽辦？”
早見秋實愣住了，“欸？”
早見秋實被這個問題問懵了。
她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我的身高并不占據優勢，球技的話只能算是打得還不錯，但全國打得還不錯的人很多……排球部裏，想要走職業選手這個方向的，應該只有我們兩個。”
琉希說着，看向早見秋實，“早見，你有想過自己沒法成為職業選手這個可能性嗎？”
這一點，早見秋實沒有想過。
她自認為自己球技比不上兩個哥哥，但同時也對自己很有自信。
從開始學排球後，去年的IH是她唯一的一次不甘心。
早見秋實沉默地搖了搖頭。
琉希見她搖頭，笑了，沒有再繼續說什麽，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前輩請你去吃巧克力芭菲。”
看着琉希的身影，早見秋實心裏突然有些煩悶。
她将這個問題也記在了心裏，回家的路上，想了一整路，卻始終不知道“如果不能成為職業選手，要怎麽辦”這個問題的答案。
她試圖從別人的回答中找出這個答案，于是把問題發散式詢問。
然後，她得到了以下的回答:
[宮侑:我不可能成不了職業選手。]
[宮治:這是個好問題，我也不知道。]
[羽戶部:我未來的職業規劃是成為一位老師。]
問題輪到仁王雅治這時，早見秋實是當面問的。
在仁王雅治從U17集訓回來後，兩人坐在咖啡館裏，早見秋實對從咖喱飯裏挑胡蘿蔔的男朋友發出提問。
仁王雅治有些擔憂地看了她一眼，誤以為她對自己的前途産生迷茫，回答道:“秋實會成為職業選手的。”
“我當然會成為職業選手的。”早見秋實大口嚼着嘴裏的米飯，說得十分确肯。
她并沒有懷疑自己，只是這個問題在心裏紮根了，想要得到一個答案而已。
說完，她再次問道，“如果是雅治的話，會怎麽辦？”
仁王雅治這才明白，她只是在單純的讨論這個問題，于是說道，“不知道。”
早見秋實聽到這個回答有些意外，“我以為雅治會說堅持下去之類的話呢。”
“這種事情，沒有辦法靠想象來決定的吧。”
仁王雅治插起被自己撥到一邊的胡蘿蔔，開玩笑般說道，“我現在不想吃胡蘿蔔，所以當下一定會堅定的說不吃。但換個做法，說不定我又會覺得胡蘿蔔很好吃呢？”
很有道理。
早見秋實插起胡蘿蔔，塞到自己的嘴裏，嚼了兩下，皺巴了臉，“可是喜歡吃的東西，不管是怎麽烹饪，我都會喜歡的。相反不喜歡的東西，怎麽樣都喜歡不起來吧。”
她話音落下，就看到仁王雅治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意味不明地“嚯～”了一聲。
早見秋實不解，“難道不是嘛？”
仁王雅治沒有說什麽，突然轉變了話題，“秋實有什麽喜歡吃的蔬菜？”
“……非要說的話，關東煮裏的白蘿蔔和蘆筍吧。”
仁王雅治表示了解，并約了她明天午休時一起吃午飯。
“雅治是想要給我準備好吃的蔬菜嘛？”
“算是吧，噗哩。”
早見秋實“哇”了一聲，一下子将前面的話題全都抛之腦後，一副非常感動且期待的表情，認真說道，“雅治，我們結婚吧。”
“噗——”
仁王雅治差點沒被嗆死，捂嘴咳了半天，咳得眼眸潤澤。他完全不理解，女朋友是怎麽把話題拐到這的。
他毫無殺傷力地擡眸，瞪了早見秋實一眼，“咳……不要拿這種話開玩笑，咳咳。”
早見秋實吐了吐舌，給他遞了一張紙巾，抗議道，“我才沒有開玩笑。”
“是因為雅治太好了，所以我才會真心實意的有感而發！”
“噗哩……”
仁王雅治喝了口水，抿了抿唇。
“結婚……是需要考慮很多事情的。”
仁王雅治将氣息平順，垂眸望着桌面上的咖喱飯，輕轉手中的勺子，“這句話不應該随便在飯桌上，就這麽說出來。”
他看向早見秋實:“現在的我們，都應該先成為更好的人。”
早見秋實瞬間有一種壓力倍增的感覺。
她當然知道仁王雅治是對的，也了解仁王雅治跟她不一樣，是一個會去規劃自己的人。
早見秋實除了排球……也不對，堅定成為排球選手都是近期才做的決定。
她喜歡在自己對一件事情或者一個人感興趣的時候，就拼盡全力的熱愛。
這份熱愛能維持多久，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早見秋實應了一聲，眼神有些游離。
下一秒，她就聽到仁王雅治用輕快的口吻說道:“而且我們現在的年齡，還不能申請結婚。”
早見秋實的思維回籠了。
她遺憾地嗷了一聲，然後定眼望向仁王雅治，雙手抱拳抵在胸前，“那如果我們到了可以申請的年齡，雅治會下一秒就跟我去填婚姻屆嘛？”
“不會。”
仁王雅治喝了口水，慢條斯理地回答。
早見秋實:“……”
故意的吧，她真的會開鬧。
仁王雅治撐着下巴，擺出一副明顯不懷好意的表情，“如果秋實明天能把我準備的蔬菜吃下，答案也許會改變。”
早見秋實哼了一聲，不高興地說道，“沒有如果啦！我現在的想法就已經改變了。”
雖然這麽說，但仁王雅治那副神秘兮兮的态度勾起了早見秋實的好奇心。
第二天，早見秋實抱着期待的心情喝下了仁王雅治裝在保溫杯中所謂的蔬菜汁。
在蔬菜汁入口那一刻，她的表情失去了控制能力。
早見秋實兩眼空茫，身體不受控制地直往前撲，氣若游絲的吐出一個字:“……毒！”
仁王雅治一副預料之內地表情，一手接住女朋友，一手接住了保溫杯。
從蔬菜汁的傷害中蘇醒過來後，早見秋實充滿敬畏地看着仁王雅治面前那個散發着恐怖氣息的保溫杯，欲言又止，“這真的……是蔬菜汁？”
她完全沒有喝出蔬菜的味道。
但讓早見秋實具體形容這個味道，她也形容不出來，只感覺喝進嘴的那一刻，靈魂都升天了。
“是蔬菜汁，柳做的。”
早見秋實将“柳蓮二”這個名字，默默加進了心裏的不可惹名單。
她欲言又止地再次發問，“裏面真的……只有蔬菜嘛？”
“裏面真的是蘆筍和白蘿蔔，沒有添加其他東西嘛？”
“不知道。”仁王雅治誠實的回答，并問道，“需要問一下柳，這裏面的成分嗎？”
早見秋實抿了抿唇，表情寫滿了糾結。
“成分裏應該沒有什麽奇怪的東西，對吧？”
最終，還是好奇心占據了上風，“如果方便的話，問一下好了。”
柳蓮二回複得很快。
在午休結束前，仁王雅治就将得到的成分表回複遞到了早見秋實面前。
[大根，蘆筍，洋蔥，生姜，少許蟬兌，紅鐮……]
早見秋實:“……嘔。”
好奇心的滿足最終還是導致了生理性的反胃。
早見秋實奪門而出，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從天臺跑向最近的廁所。
将午飯幾乎全吐了出來後，她臉色蒼白的扶牆而出，捂着喉嚨顫顫巍巍地對廁所外的男朋友問道，“雅治，你是要謀殺我嘛？”
早見秋實:有些食物确實做不到，不管什麽做法都一直喜歡……嘔。
仁王雅治:噗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