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若我和你說了,你便會放了我?”

昏暗中,燕行看着蕭玥,嗤笑道。

他并不認為,當自己沒了利用價值,眼前這個女人還會留着他。

燕行知道自己莽撞,卻也還沒蠢到家,不然一開始他就交代了自己之前和姬成玉的關系。

而眼下,蕭玥只知道燕行的身份,關于燕行和姬成玉的關系,都只是她的猜測。

蕭玥倨傲地走到燕行跟前,“燕公子在暗室待的這段日子你可能不知道,魏國公主姬成玉,自打進宮後,便夜夜承寵。你是沒瞧見,那銮霄殿的紅燈籠,是多麽的刺眼啊。”

最後一句,蕭玥是咬牙說出口的。

同時,蕭玥的目光一直在打量着燕行的表情,在捕捉到燕行眼中的怨恨時,她的眼神裏閃過嘲笑,“燕公子,被曾經心愛的女人玩弄于鼓掌中,你甘心嗎?”

燕行是不甘的,不然他也不會千裏迢迢來到燕國。想到姬成玉負了自己,燕行從胸口到腦尖都竄了一股恨,他這副模樣,自然被蕭玥看在眼中。

見燕行如此,蕭玥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她笑了笑,手中的蠟燭往下一翻,滾燙的蠟油滴在燕行的手上,驚醒了沉浸在回憶裏的燕行。

蕭玥幽幽地開口,“燕公子,還有一點你要看清楚,你在我這,沒有選擇的餘地。”

~

清早,難得放晴出了太陽。

施詩因昨晚慕榷吃了自己的面條,思考了許久慕榷怎麽就吃完了,對于慕榷轉變,讓施詩糾結了一晚,便起遲了。

她醒來時,慕榷已經不在銮霄殿了,施詩問了玉芝時辰,得知已經過了和蕭太後請安的時間,她匆匆忙地從軟塌上爬了起來,玉芝又告訴她慕榷替她告了病假。

Advertisement

施詩坐回軟塌上,白皙的小臉鼓着,又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她昨兒才給了司儀局的嬷嬷一記下馬威,今兒若是去了永壽宮,指不定要被蕭太後怎麽針對呢。

告假了好啊,告假了就能不要去見那些讨厭的人。

玉芝見主子有要重新躺下的趨勢,走上前彎腰道:“娘娘,蕭美人還在正殿裏候着呢。”

“她來做什麽?”施詩問。

玉芝回答說蕭美人是來請安的。

施詩不想見蕭玥,“你去和她說,本宮病了,今兒免了她的請安。”

玉芝嗳了聲,為難道:“奴才已經和她說過了,可她堅持要探望您,奴才也不好硬把她趕走。”

蕭玥畢竟是主子,沒有正經地理由,玉芝是不好攆人的。

施詩念叨了句真煩,才重新起來洗漱。等她收拾完,已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

她剛走進正殿,蕭玥便站起來請安。

施詩說了句免禮,又咳了一聲,讓自己看起來像是真的病了。

蕭玥重新坐下,笑盈盈地看向施詩,見施詩慵懶地歪在椅上,潔白的臉上看不到血色,還真像病了。

蕭玥說了兩句關心的場面話,便讓梓桐往前承上一方錦盒,“昨兒臣妾得了一盒首飾,是魏國有名的工匠造的,臣妾想着娘娘可能會喜歡,便給您送來了。”

在蕭玥說話時,梓桐同時打開錦盒,施詩瞄了眼,都是些簪子手镯等首飾,她笑着讓玉芝接下,又咳了兩聲,“多謝蕭美人了,本宮很喜歡,眼下時辰不早,本宮就不留你了,免得耽誤你去給母後請安。”

蕭玥笑着說不會,仿佛沒聽出施詩話中的逐客令一般,繼續坐着說道,“娘娘是不知道,進宮起得這麽些日子,臣妾一人守在承乾宮中,長夜漫漫,時常會想起兒時在齊國的日子,也只有看些老物件,才能聊解思鄉之情。”

蕭玥的眼中,漸漸浮起一層淚光,若是有同樣感受的人瞧到,大多也會因此感傷。

雖然施詩不懂蕭玥為何突然提起思鄉,但很可惜,蕭玥這招對施詩無效。

其實,換位思考下,施詩是能理解蕭玥為啥一直針對她,畢竟像蕭玥的處境,如果不争,那這輩子大概率是孤獨終老。可花一樣年紀的女人,又怎麽會甘心什麽都不争呢。

但從事實來說,施詩不是蕭玥,她們兩,是注定的死對頭。

聽蕭玥又說了幾句關于齊國的事,施詩是徹底沒了耐心,直接說累了。

蕭玥聽了,倒是沒再繼續說,站起來告退,臨走到門檻時,又突然回頭道,“娘娘可別嫌棄臣妾的禮物啊,雖然不貴重,但都是臣妾的一點心意。”

聽蕭玥提到那盒首飾,施詩微不可見地蹙下眉,在蕭玥走後,她讓玉芝把錦盒裏的首飾都倒在桌面上,一個個查看。

沒過多久,玉芝看着一枚簪子,突然驚呼一聲。

施詩尋生看去,那是一枚七彩寶石鑲金簪,一眼望去沒啥特別的,當施詩拿起時,便看到簪子的背面,刻了“成玉”兩個字。

施詩渾身的汗毛,瞬間立了起來。

雖然施詩不認得這枚簪子,但它會出現在蕭玥的禮物中,絕對不會是巧合。

聯想到失蹤了的燕行,施詩越發覺得,燕行是被蕭玥藏了起來,而這枚簪子就是蕭玥從燕行手中得到的。

這也說明,蕭玥很可能知道燕行和姬成玉有過一腿,她今天過來,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的。

玉芝沒了主意,焦急地問施詩,“娘娘,這事要不要去和王上知會一聲啊?”

施詩搖頭說不急,“王上是知道本宮底細的,這事不怕蕭玥去王上那告狀。就怕她會借題發揮,把事情鬧大。”

施詩畢竟是頂着姬成玉的身份在活着,如果姬成玉傳出一些有損名節的事,那她就得被燕國的朝臣給逼到死。

今早這麽一出,施詩能肯定只是蕭玥的開頭,但她不懂現在燕行是個什麽情況,便料不到蕭玥下一步想怎麽做。

施詩唯一能肯定的是,如果蕭玥把燕行交到慕榷那,蕭玥肯定會比她死得快一點。

憑施詩對慕榷的了解,慕榷絕對不是會憐香惜玉的人,而且手段狠辣。

這會子,施詩迫切地想知道,燕行是不是被蕭玥藏在宮裏,若是,那一切都好辦了。

可她如何能知曉承乾宮的情況呢,施詩冥思苦想,還是只有之前的辦法,讓慕榷幫她。

與此同時,仁政殿裏,慕榷看了一上午的奏折,眼睛疲了,端起一盞茶抿了口,聲音低沉而平穩,“福祿,你說這會,王後會在幹嘛?”

福祿聽主子提起王後,愣了下,然後換上笑臉道:“回王上,奴才的眼睛沒長那麽遠,您若是想知道,要不,奴才派人去銮霄殿問一聲?”

慕榷皺眉說不用,問了豈不是就讓施詩知道了,慕榷心想太監就是不懂得如何體貼人,眼下正好到了擺午膳的時辰,福祿不是該給他個由頭,讓他去銮霄殿用膳的嗎。

心裏這麽一想,慕榷倒是回想起昨兒的那碗面,實在是和好吃挨不上邊,但不知為何,他竟覺得施詩在小廚房手忙腳亂的模樣,有些可愛呢?

此時,暖暖的斜陽,透過窗紙靜靜地鋪陳進來,灑在慕榷的臉上,棱角分明的五官,卻透露出一抹柔和。

福祿瞧見主子在發呆,小聲喚了句“主子”,見主子看過來,他又笑着道,“主子,您若是想見王後娘娘,咱不如擺駕銮霄殿?”

慕榷心想福祿總算有點用,但明面上,他還是冷哼一聲道,“孤想她?她有啥讓孤好想的,你這蠢貨腦袋,盡出瞎主意。”

被罵的福祿,害怕得低下頭,不敢再開口。

明明提到王後的是主子,說不想王後的也是主子,福祿是太監,主子的有些心思他猜不到,心頭存着疑惑,卻又問不得。

正當福祿心裏擰巴着時,聽到王上起身的聲音,見王上往外走,他小跑跟上,“主子,您這是要去……”

“不是你說的,要讓孤去銮霄殿嗎?”

不等福祿說完,慕榷就瞪着福祿道。

被截了話頭的福祿,被主子這麽一瞪,舌頭瞬間打了結。

嗯,是他建議主子去銮霄殿的,并不是主子想去。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