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最後一局

最後一局

柏水消失後,現場的氛圍便徒增了一絲悲傷。所有人都靜默不語,就連想冷嘲熱諷幾句的喬郁陽都在司卓那惡狠狠地眼神注視下閉緊了嘴。

蘇雲潘本想上前說幾句緩和氣氛的話,可話到了嘴邊又有些難以開口。

莊宴的雙眼已經能看得格外清楚,那眼珠死死地盯着柏水被吞噬的對方,像是這樣多看上幾分鐘,吞了人的馬路就能把人給放回來。

然而,他知道這都是他的遐想。

而他唯一能做的是在以後的任何一場游戲裏保障好所有人的安全,他不知道如果這種事情再發生一次,他會怎麽做,或許那時候便是極度悲傷也無法言表吧。

周可沒有多餘的時間給其餘人來悲傷,這場游戲還有最後一局,而這最後一局也是最不可捉摸的一局,通過之前的幾局,在場人都清楚這個游戲的結局是死是活全憑引導者的一時高興,對方要你生你便生,對方要你死你便死。

周說:“最後一局了啊,時間真是過得很快呢。到了這時候,周周對你們還是有些舍不得的,不過呢,相聚總有分開的一天,所以周周想給你們留下一個特別的最後記憶。這一局是誰當新娘呢?啊,該輪到你了。”

周那含着不懷好意的目光掃過衆人,最後落到了裴黎身上,裴黎擡眸望他,眼神平靜如水,仿佛周的視線對他來說無足挂齒。

這就讓周有些小生氣了。

周:“你不擔心嗎?畢竟這一局可是格外特別的,特別到一不小心就可能少點血,斷個胳膊或者丢條命。”周說的輕松,其餘人聽得沉重。

特別是經歷了柏水的事件之後,沒有人會再對周這面帶無害的臉充滿好感,如果可以,他們絕對會一人給對方一拳,以表示他們心中的憤怒和不滿。

随随便便就踐踏一個人的一條命,這根本就是殘忍到極致的滅絕人性。

這一刻起,大夥才真正意識到所謂的高校游戲化究竟代表了什麽意思,游戲等于生存,一旦玩不下去了那等待你的便是死亡。

“最後一局,你想怎麽玩?”

莊宴抽回看向馬路中間的視線,轉過身後眼神頗為平靜地看向周,他依舊是那副雙手插兜的模樣,可站立的姿态多了些莊重,甚至就是昂着脖子都充滿了戰鬥的意味。

他在向周宣戰,無聲的向對方挑釁。

這樣做或許有些失去穩住,但人生在世,若是不跳出格局冒險一把,你永遠不知道你會得到什麽。

莊宴想弄死這家夥!

不是對方原本的身份,而是現在這個被GM所控制的周。

周笑:“你很期待嗎?是啊,你們都該期待的,最後一局就該是最有意義的一局,這回我們不要選了好不好,就讓我們的新娘安穩地待在對面,如果有哪位新郎能夠從這裏走到馬路對面把新娘成功地再帶回來,那這局便算誰贏了,如何?”

如何二字滿懷惡意,這條路會吞人,沒有人會傻乎乎地就這樣葬送自己的性命。

“當然呢,這條路可不是那麽好過的,告訴你們一個小竅門,可以選擇放血哦。在你們的手臂上劃上一刀,充滿香氣的血液從肌膚上流出,一旦流淌在馬路上,是能夠安撫馬路那想要立刻吞噬你們的舉動,但多少血量,這可全憑馬路自己的意思了。”

“這是什麽鬼馬路,吞人,喝血,妖怪嗎!”喬郁陽也有些害怕了,他害怕自己還沒能走到馬路對面,就先把血給放光了。

他顫顫巍巍地說道:“我……如果……我不去呢,能不能……不去……”

周頓住了笑容,睨他一眼,慢慢地邁步子走到他身邊,伸出手破天荒地按在了喬郁陽的肩膀上,他的眼睛裏好像完全看破了對方那點小心思。

“當然……不行,這可是最後一局游戲了呢,作為引導者,我便是想所有玩家都留下來,而不是為了某位玩家放棄自己的游戲規則呢。游戲規則一旦定下便是GM也無法更改的。”周的神态突然變得有些正經,不過很快就改回了當初的神色,就好像剛剛透露出正經的神态的人根本不是他,又或者說不是現在這個被GM控制的他。

“好了,開始吧,你們的新娘在馬路對岸等着你們呢。”

司卓咬咬牙,跟在莊宴身邊,“宴哥,我們真要放血過去嗎?”

羅畢華插話道:“就是放血也不夠放的,能讓馬路不吞人,肯定放和人等量的血,那就是要放幹淨一個人身體裏的所有血液?”

司卓驚恐,“老爺,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聰明了。”

羅畢華嗤笑,“看那家夥的意思絕對是要我們死了才能過去,所以你覺得他會輕易放過我們。”

莊宴擺手,掏出兩袋血,掂量了一下血袋的重量說:“你們拿出自己的血袋跟在我身後,必須拿出全身力氣跑到對面。”

司卓問:“是要用血袋代替自己放血嗎,宴哥,我就知道你有辦法,可是這麽幾袋血會不會不夠那個怪馬路喝的?”

莊宴搖頭,“并不是要放血,如果單純以血袋的血量一點一點地挪過去,我們絕對不可能安全地走到對面,但是地上一旦出現吞噬的黑洞就把血袋扔進去,記住要扔的準扔的準,在扔的同時飛快的跑,這樣應該可以保證我們安全抵達對面。”說着,他又掏出兩袋血,分別遞給司卓和羅畢華。

現在他們每個人手中都有兩袋血,他們必須在用完這兩袋血的同時安全抵達對面,至于怎麽回去,莊宴想到自己虛拟空間的八駿馬圖,暗自打算賭上一把。

看到莊宴三人埋頭讨論,蘇雲潘臉上挂着笑,想來詢問。喬郁陽一臉不屑地站在遠處,盡管他對蘇雲潘有些尊敬,可不代表他能夠向莊宴等人低頭認錯。

蘇雲潘上前,說:“莊宴,你們是不是有安全度過馬路的辦法,不知道能不能告知一下,我可以拿道具換。我想你們應該知道游戲的道具對于玩家來說可以成為保命的利器。”

羅畢華心直口快,“我們可不稀罕什麽道具!”

莊宴按下羅畢華的身子,上前輕笑,“你有什麽道具能讓我感興趣?既然你有道具,你應該也能猜到我也有,未必我沒有能夠保命的東西。”

蘇雲潘也跟着微笑,“你或許又能夠保命的東西,但是你沒有能讓人站起來的東西吧,如果我說我有一個道具能夠讓裴黎重新站起呢,你是否願意把方法告訴我。”

莊宴嚴肅了神色,“你為什麽覺得我願意因為這個答應你,又為什麽相信我告訴你的方法一定可以成功,畢竟人想出來的辦法可不一定會準确。”

“想出來的自然是不一定,但你不會拿你這群夥伴們的生命冒險,不是嗎?至于你要是沒有成功完成這一局游戲的把握,你不會顯得這麽氣定神閑。”

“呵呵,該說不會是蘇會長嗎,我答應你,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自然。”

兩人交換了各自想要的東西,蘇雲潘滿意地帶自己得到的消息離開,之後所有人便開始準備度這條吞人的馬路。

莊宴捏緊了手中的血袋,說:“我待會數1,2,3,用盡全力跑,只需要看前方,一旦不對勁立馬丢血袋再跑,不能有任何猶豫,聽到沒有!”

“聽到!”

他們擺出準備姿勢,抽緊全身的肌肉,努力争取一次成功,因為他們可不願意在最後一局裏白白丢了性命。

“1,2,3,跑!”

跑字一聲令下,所有人撒開了腿使勁往對面跑,就算喬郁陽不願意跟着莊宴等人,也不得不按照他的方法保住自己的性命。

平坦的馬路在有人踏上的那刻就張開了它那巨大的充滿幽黑的可怕大嘴,幾乎包裹住了所有的人踏住的空間。

“扔!”剛開始出現的黑洞并沒有變得很大,只是一點點向外擴張,當莊宴把血袋扔進那黑洞時,黑洞停止了往外擴張的趨勢,但也僅僅是幾秒,不過也正因為這幾秒,莊宴快速躲過這個黑洞繼續前進,在扔完所有的血袋之後,雙腳猛地踏上了對面馬路岸邊的瓷磚,最後安穩落了地。

羅畢華不甘落後地跟在莊宴身後,司卓眼看也要踏上馬路岸,可喬郁陽不知出于什麽心思,猛地跑到司卓身邊拽住對方的身子,拉扯對方和他一起慢了下來。

司卓大喊:“你幹嘛!神經病啊,拽我!”

喬郁陽也跟着喊:“我沒血了,你不能見死不救!”

“我也沒血了,走開!”

“既然都沒血了,要死一起死。”

“死你妹!”

司卓嘴上這麽說,可地上的黑洞卻慢慢地蔓延到他腳底,喬郁陽雙腳都陷進了黑洞裏,抓着他的手死死不肯放開。

司卓立馬心慌,使勁想踹開喬郁陽,可一踹他的一只腳也陷進了黑洞裏。

“宴哥,救命啊!”

“老司!”羅畢華急得想重新跳下去救人。

莊宴盯着喬郁陽的眼神幾乎淩冽到能夠從對方身上挖下一塊肉來,他伸出手,呼吸幾瞬,沒有猶豫地拿出了自己準備返回時用的八駿馬道具。

道具一出,八匹踏着雲彩而來的駿馬齊齊站在莊宴身邊,莊宴手指司卓,那馬瞬間明白他的意思踏到司卓身側,并非常人性化的彎下馬背。黑洞并不能吞噬道具馬的存在。

“老司,上馬!”

莊宴一聲喝,自己一把抱住裴黎翻身上馬,道具馬的時間只能維持一分鐘,所以他必須盡快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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