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小屋，禽棚與傍晚的湖
小屋，禽棚與傍晚的湖
“去……湖裏？阿賈克斯，你回到家鄉之後豪放了不少啊？”鐘離停下手。
“嗯，入鄉随俗，我們至冬的漢子都這樣。”達達利亞笑了聲，擦去額前汗珠，帶着一身汗來到鐘離正下方，肩膀往上一托，舉着人向湖岸走去。
鐘離嘴裏說着胡鬧，不成體統，嘴角的笑意卻越發明顯。
“摩拉克斯，你現在可不是什麽岩王帝君，你呢，就是我阿賈克斯家裏的小老婆——你要是不願意我這麽叫，小老公也行。反正，在這裏，你以前的身份都不算數。我呢，就是為了我們家努力劈柴養雞的老農奴。”達達利亞碎碎叨叨念着，笑得有些傻氣，身形穩健。
坐在肩上的人微微一愣，揉了揉達達利亞因汗微濕的一頭橘毛。這樣的感覺很久都沒再有過，可以放下一切身份，完全地相信并依賴某人。
等達達利亞把鐘離在湖岸邊放下，大男孩舔了舔下嘴唇：“摩拉克斯，沒人會穿着衣服洗澡的，對吧？”
“以我的情況而論，我其實并不會出汗，也不需要洗澡。不過既然你想，未嘗不可。”鐘離擡眼直視着達達利亞的眼眸，解開了衣服。雖然并不常鍛煉，但身材的确不錯，肌肉線條清晰，輪廓分明。畢竟是捏的，随時都能改變。
然而沒讓某雙直勾勾的眼睛看多久，鐘離走進湖水中，沉入水底。達達利亞搓搓手，也紮進湖水中。入水後的第一件事，先找鐘離，沒找到。
湖水澄澈，但那人沒了影子。達達利亞暗哼一聲，都老夫老夫了還不給看，那我自己來找。
下潛，再下潛。四周還是沒有他的影子。達達利亞不禁納悶，自己又不會在湖裏來粗的，到底跑哪去了。終于，在一處湖底，達達利亞發現了一臉認真的鐘離。
“幹嘛呢？”達達利亞在水下不能說話，比劃着手勢。
鐘離指了指一處暗泉，示意他仔細看。
達達利亞按照指示緩緩下沉，觀察着這處暗泉。然而這一看，達達利亞驚得張開了嘴，喝了口湖水，冒出幾個泡泡。他迅速浮出水面，深吸了口氣。
鐘離緊跟其後，也浮出水面，神色平和地看着他。
“摩拉克斯，我沒看錯吧？那是小金粒！？”達達利亞眼中露出了對于美好生活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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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對于礦石與金屬的了解，應該是的。”
“那！”達達利亞一把摟過鐘離吧唧一口，“發財了。”
鐘離微微一笑：“以現有的物價水平來看，愛莉絲女士給我們的報酬應該足夠我們生活五十年。”
“不，如果我們回璃月後你還是每天去琉璃亭，頂多兩年。”達達利亞攤手，往水下沉了點，又迅速浮上來。
“即便如此，也先不動為好。各國的黃金開采手續都非常複雜，雖然你已經把這片區域買了下來，但恐怕還得層層報備。”其實如果是想要黃金，鐘離可以說能把地底的黃金都給提煉出來，但并沒有這個必要，況且很容易破壞貨幣的供給現狀，帶來很強的不穩定性。
達達利亞想了想，點頭：“那就當這是我們最後的準備金吧，不過，摩拉克斯，麒麟和龍不愧是祥瑞的象征。”
“洗完了嗎？洗完了就繼續回去幹活吧。天色快要暗了。”鐘離沒接話，上岸穿好了衣服。
建房倒也算不上是太難的事情，鐘離對于房屋的構造與設計頗有心得，約莫過了兩個小時，小木屋正式建成。廚房，浴室，卧室，廁所，一應俱全。屋頂上披了幾層樹皮，古樸而實用。
達達利亞把木床鋪好後，往上一躺，吱呀一聲，但也還挺牢固。壞心思乍起，達達利亞挑眉，張開腿，對站在一旁的鐘離勾了勾手指。
“別鬧，還有需要處理的事務。”鐘離寵溺而無奈地笑笑，沒有過來，轉頭看向那籠中乖巧的禽仔們。
“不如就散養吧，蓋三個棚子當作雨雪時的庇護就好。”鐘離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摩拉克斯——我幹了那麽久活，腿疼，能幫我揉揉嗎？”床上的人開始來回打滾撒嬌。
“以後或許還能養兩頭羊來喝奶，或者養一頭奶牛。這樣的話需要羊圈和牛圈，不知附近有沒有狼，熊或者其他捕食者。”
“摩拉克斯——”
“好了好了，我來了。”鐘離低聲一笑，來到床邊坐下，“這和殺伐果斷的第十一席執行官可是大相徑庭。”
“這不是退休了嗎，我只是你的阿賈克斯。”達達利亞嘿嘿一笑，坐起身摟住了鐘離的腰，在他肩膀上蹭頭。
鐘離溫柔低頭，在大男孩側臉上留下一吻：“繼續幹活？”
就像是被打了興奮劑一般，達達利亞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肩膀：“走吧，我還準備造一艘小船，能去湖上釣魚。”
“別有一番雅致。”
家禽的小木棚當然比人住的房屋建造起來更加簡單，達達利亞搭了個三個棚子，雞鴨鵝各一個，免得有小東西受到欺負。鐘離則打了一個大些的牛棚，等着某頭奶牛的入住。羊圈可以先緩一緩，暫時不會購置小羊崽。
棚子築好後，鐘離提起裝小禽仔的籠子，分別安置好了雞鴨鵝，臉上露出微笑。達達利亞在一旁看着，突然覺得這人身上散發出佛性的光輝。
“快快長大，會下蛋的就吃蛋，不會下單的就吃肉。”達達利亞半蹲下，和小雞仔們打招呼。
鐘離聽了一笑，同樣蹲下。被達達利亞吓走的小雞仔立刻回到鐘離腳邊，躲着達達利亞。
“哎，你們，還歧視？看來是不吃不行了。”達達利亞一樂，走出了小棚子。
天色已經不早了，西方的晚霞燦爛如油畫，半邊天幕被染成淺紫色，盡頭是一抹狹長的緋紅雲霞。餘晖映在達達利亞臉上，大男孩微微眯眼，長呼了口氣。
熟悉的景色。
鐘離從身後來到達達利亞身邊，同樣靜靜欣賞着晚景。
身邊這個熟悉的人。
“咳，”達達利亞輕咳一聲，“摩拉克斯，我，咳，我愛——算了，說不出口。還有什麽要做的嗎，不然就去準備晚餐吧？我買了些牛肉，今天還沒有通電，如果今天不吃完就要放壞了。”
“正有此意，很期待你的烹饪。以及，愛你。”鐘離神色平靜，但微微翹起了嘴角。
“嗯。”平時撒嬌撒的歡快的橘毛狐貍輕輕應了聲，和身邊的人一起走進小木屋。
晚餐是簡單的煎牛排。按至冬的傳統做法，應該将牛肉焖着吃或者炖着吃，最正宗的做法還是和土豆一起焖。但天色不早，只是稍微準備了簡單的晚餐，在牛排之外加了幾片生菜和兩根黃瓜，兩杯低度數的開胃酒。
電力還沒通，達達利亞點了兩根蠟燭，頗有幾分燭光晚餐的意味。達達利亞廚藝不錯，牛排烤成七分熟，嫩而有汁。他又用蘋果木薰了一段時間，牛排的肉香中帶了輕微的煙香。
鐘離吃完後擦擦嘴，搬了張椅子在門前草地上躺下。他打開帶來的留聲機開始播放雲先生的曲，手裏捏了把折扇，閉眼養神。
屋內的達達利亞洗好盤子，也帶了張小椅子來到鐘離身邊坐下，俨然兩位老大爺的模樣。達達利亞聽不懂咿咿呀呀的戲曲，在清涼晚風中逐漸睡去。
第三首曲終，鐘離睜眼，看着身邊沉睡的大男孩。這人睡着的時候看起來很乖巧，微微抿着嘴角，眉頭舒展，呼吸平緩。
鐘離起身，輕輕把人抱起，回到卧室放在床上。在老爺子給達達利亞蓋上薄被子的時候，他聽見一句呓語：“摩拉克斯，等等我。”
聽的人輕聲一笑，在大男孩額前留下一吻：“我在。”
在兩人确認關系的時候，巴巴托斯曾經來問過摩拉克斯，是否真的決定要和一個人類建立這份聯系。對于一個壽限遠低于元素生物的人類動心，就已經注定會見證其逐漸衰老的過程以及最終的離去。
這是比時間更嚴重的磨損。而要避免這場磨損也非常簡單，随便睡一覺，人間百年便倏忽逃過去，睜眼還是君臨天下的武神摩拉克斯。
彼時的鐘離想起那位執行官眼中的熱血與柔情，給巴巴托斯遞了杯酒：“心意已決。”
巴巴托斯一臉早有預料的表情，誇張地嘆了口氣：“哎呀，帝君大人可是第一次這麽不理性呢。不過，既然這樣，到時候可邀請我來喝喜酒哦。”
“去去去，請你的。”達達利亞趕到時就只聽見了一聲喜酒，笑着給巴巴托斯丢過去一袋摩拉。風神大人接住摩拉掂量了一下，“欸嘿”一笑，乘風而去。
剩下的兩人心照不宣地笑笑，從對方眼中看見那份堅定的愛意。
等等我？鐘離躺下，伸手與身旁這人十指相扣。是請你等等我才對，阿賈克斯。
睜眼時，晨光正好。達達利亞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換了個睡姿，從背後摟着鐘離，把腿搭在他腰上。鐘離微微調整姿勢，感受到臀間頂着的某根柱狀物。
老臉一紅，鐘離爬下床，對着清晨的湖畔伸了個懶腰。
“今天有什麽安排嗎？”達達利亞湊了過來。
“種些蔬菜吧，此外，我們需得準備一些喂雞鴨的谷物才行。”鐘離作出安排。
“蔬菜種子或許得去小鎮才有買，不過谷物倒是可以就在周邊解決。”達達利亞略加思索，給出了自己的想法。
遠處有一大片麥田，現在正是收獲的季節，糧食的價格也相對便宜。不過蔬菜種子倒是難說，至冬能種的蔬菜相對于璃月來說不多，尤其是現在時節不太對。
話音剛落，一只土撥鼠探出頭，向兩人招了招手：“如果是需要蔬菜種子的話，我倒是有。”
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更喜歡看兩人過平淡的小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