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藍鯊Blueshark

藍鯊Blueshark

春夜彌深,室內空氣無聲敉谧,屋外偶爾聽得到枝葉有微風拂過陣陣窸窸窣窣不清切的搖曳聲,車水馬龍的喧嚣在深夜得以喘息,淺黃色的月亮高懸于蒼穹,星光點點,天幕浩瀚無垠,諾大的室內光線昏黃而溫柔。

四目相對,無聲的暧昧在彼此之間氤氲流淌。

周鳶理智仍沒有回籠,一切發生的太過意外。

耳畔莫名的覆上一陣酥麻,似是無數小螞蟻在她耳畔來回游走。

當蘇玺岳的話語落入周鳶耳畔,周鳶即使再想冷着一張臉,也終究是破了功。

什麽叫“原來蘇太太剛才是還沒看夠啊。”

合着蘇玺岳之前那句沒有等到周鳶正面回複的“看夠了嗎?”還在這兒等着她呢?

淺淺的緋紅從耳尖蔓延至脖頸和臉頰,周鳶深吸了一口氣,可呼吸卻越來越熾熱。

她用極其小但蘇玺岳能聽到的聲音說:“誰說的。”

周鳶連忙從蘇玺岳的懷中站好。

她的動作有些慌亂,站好後發現蘇玺岳的浴袍的領口因為動作原因,變得更加松垮,淩亂之中有些“深V”的意味,周鳶連忙別開了視線。

但靈光一現,她忽然低頭看向自己的浴袍——

既然蘇玺岳的浴袍因為動作拉扯原因變得“深V”,那她身上的浴袍豈不是也?

果不其然,周鳶的浴袍領口也變得淩亂,雖然沒有變成她設想中的“深V”,但也着實不算保守。

浴袍在胸口呈現出一塊白皙的“V”,皮膚細膩,溝壑若隐若現,霧氣氤氲之間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無聲誘惑。

Advertisement

周鳶連忙後退一小步,攏了攏身上的浴袍,将胸口外露的肌膚裹緊。

周鳶微瞪了蘇玺岳一眼,即使蘇玺岳的視線并沒有在她的領口處徘徊,反倒是四目相對,她的眼眸裏倒映着蘇玺岳含着玩味笑意的深邃黑眸。

蘇玺岳是正人君子,周鳶想。

如果換做其他不老實的男人,此刻手掌、眼睛一定會亂動亂看。

但蘇玺岳沒有。

周鳶只記得覆在她身上的那雙手掌,強有力的将她牢牢的握住,以免她和地面的“親密接觸”。

手掌溫熱有力,粗粝的手心令她那一寸被覆蓋的肌膚溫度上升,隔着浴袍也十分明顯。

仔細算來,這不是第一次她和蘇玺岳有如此“親密”的觸碰,但只隔着浴袍,浴袍之下,再無其他遮掩,還是第一次。

剛才有些幸運,浴袍只是領口微微淩亂,要是腰間的綁帶松開,浴袍什麽也遮掩不了......那周鳶才真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呢。

蘇玺岳的下颌在柔和的光線下沒有那麽淩厲,他确認周鳶沒有受傷後溫聲道:“小鳶,下次小心點。”

說完,率先轉身離開,讓周鳶獨自留在房間裏,蘇玺岳想,周鳶現在一定更想自己待一會兒消化一下剛才發生的那一切,而不是和他一起。

周鳶沒有按照本來想的離開這間衛生間,而是又轉身折回。

她忽然想到剛才身體乳沒有擦拭,而且頭發還沒有吹幹。

浴室的霧氣還未全數散去,霧氣朦胧,鏡子上仍然浮着一層水霧。

周鳶站在鏡子前,擡手擦拭了一下鏡子上的水霧,從稍微清晰些的鏡子裏看着自己。

周鳶本以為她一直在蘇玺岳面前冷着一張臉,就像很多不了解她的人一樣,都會問她說是不是不開心?為什麽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冷冷的。

其實周鳶不是心情不好擺臭臉,而是天生就是容易看着像冷臉。

她也習慣了自己的表情。

但絕然不是現在鏡子裏的這幅模樣。

周鳶怔怔的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耳尖的淺紅到現在仍未消退,就像是牢牢的被紋在了耳畔,讓周鳶有一種“她的耳尖本來就是這麽紅的嗎”的錯覺。

衛生間的燈光分外柔和,周鳶的領口不知何時又有些微敞,胸口處的白皙肌膚更顯光澤,适當的露膚度讓周鳶看起來更加充滿女性魅力。

這讓人能忽略她故作冷淡的臉頰,即使她的表情一眼就能看出她在強裝鎮定。

柔和的燈光如清晖般落下,給人一種想将她用力擁入懷中的錯覺。

這樣嬌軟白皙的臉頰,總能升起一種濃濃的保護欲。

周鳶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深吸一口氣,開始塗抹身體乳。

塗抹完之後她拿着吹風機吹頭。

吹頭發的時候周鳶心底有些小慌。

她在想,今晚會發生那件夫妻之間再正常不過、水到渠成的事情嗎?

她心裏有些沒底。

當下社會,就算素不相識的陌生人都能一夜之間發生關系,更遑論他們是合法夫妻。

都是成年人了,周鳶雖然沒有經歷過,但她對此并沒有很抗拒。

只是因為這是未知的領域,她會緊張。

酒店提供的吹風機即使周鳶有意無意的放慢動作,仍然很快的就将頭發吹幹。

她悄悄推開衛生間的門,折返回主卧。

主卧的門沒有關,蘇玺岳已經靜靠在床頭。

頭頂的射燈都打開着,暖黃色的燈光灑落,剛好側照着蘇玺岳的臉頰和發絲上,增添了一抹朦胧感。

蘇玺岳斜靠在床頭的右側,左側留給了周鳶,就像他們在家裏安排的一樣。

男人換掉了酒店提供的白色浴袍,現在穿的是他自己的黑色真絲睡衣。

睡衣的質感很好,裁剪得體,布料精致,襯的他上半身的肌肉線條若隐若現,下半身穿着同款的褲子,酒店提供的夏涼被随意的蓋搭在腿上,透過不算厚的夏涼被,周鳶隐約能看出蘇玺岳修長筆直的雙腿線條。

蘇玺岳手裏拿着一本醫療文獻,書封是英文,周鳶沒太看清。

周鳶發現蘇玺岳時常會閱讀,在家裏,在飛機上。

他除了電子閱讀,蘇玺岳還保持着紙質閱讀的習慣。

厚厚的醫療書籍被他放在手中,他的表情嚴肅,薄唇微抿,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絲邊眼鏡,右手手中還拿着一支黑色簽字筆,他不像是睡前閑聊時打發時間的閱讀,而是十分正經認真的閱讀。

這好像是周鳶第一次見到蘇玺岳戴眼鏡。

男人剛洗過的頭發只是被随意的吹幹,發型沒有經過認真的打理,多了一絲慵懶感和少年感,鼻梁的金絲邊眼鏡又讓蘇玺岳多了一絲比平時更加禁欲的氣質。

五官淩厲的男人靠在床頭,鼻梁上架着的眼鏡、手中的碳素筆和醫學外文書籍,暖黃色的射燈燈光落下,使得他的五官更加立體深邃。

禁欲感和少年感奇妙的融合在一起,有一種不可言說的性感。

周鳶莫名的想到了這個詞。

盡管周鳶無意打擾正在閱讀的蘇玺岳,她進門的動作很輕,但蘇玺岳仍然聽到了。

他的眸光從書中挪開,慵懶的掀了掀眼皮,視線落在了周鳶身上。

周鳶吹完頭發也換掉了酒店的提供的浴袍。

她帶的是自己的睡裙。

一條黑色的真絲連衣吊帶裙。

黑色不算挑膚色的顏色,但想将黑色穿出彩也并不簡單。

周鳶的腰肢很細,細到曾經課本裏學到“楚王好細腰”時,有同學就開玩笑,周鳶的腰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細腰”,只不過周鳶飲食正常,不至于到“宮中多餓死”的程度。

但也不得不承認,周鳶的腰肢細到盈盈不堪一握,似乎用力些就能将她的腰肢折斷。

此刻黑色的吊帶睡裙嚴絲合縫的貼在周鳶的胸口、腰肢,勾勒出沒有任何一點瑕疵的線條,因為是睡裙的原因,連衣裙以舒适為主,裙擺不算長,走起路來,腰肢之下的裙擺随着走路的步伐一晃又一晃,胸口撐出飽滿的線條,周鳶撩人而不自知。

周鳶的身型偏瘦修長,有着讓人羨慕的天鵝頸,這條吊帶睡裙很好的勾勒出她肩頸處的線條,适當的露膚度讓她看起來充滿誘惑力,周鳶的直角肩、天鵝頸毫無保留的暴露在昏黃的燈光之下。

周鳶沒有穿酒店的浴袍,本來她是想在睡裙外面穿着浴袍、到卧室再脫下的。

她帶的這條連衣睡裙,長度有點短,而且本來純潔的睡裙被她穿起來,周鳶自己也知道會變得有些“不純潔”。

但她最後還是放棄了。

何必矯情到多此一舉。

早晚是要在蘇玺岳面前脫掉浴袍的。

周鳶走到床的左側,動作輕輕的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周鳶有些意外,五星級的總統套房,酒店竟然也只提供了一床被子。

周鳶先是坐在床邊,蘇玺岳的眸光不出意外的見到了周鳶的後背。

睡裙的領口和後背開的很低,露出了大面積的肌膚,周鳶的後背很瘦,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随着周鳶手部撩頭發的動作,後背的蝴蝶骨清晰可見。

剛塗抹完身體乳的她散發着淡淡的香氣。

這是什麽味道?

似花香又似果香。

淡淡的芳香飄入将蘇玺岳包圍,他的嗅覺沒有出問題,思索片刻,他确定了,是梨花的香氣。

周鳶皮膚很白,又塗抹了梨子味道的身體乳,真的有些像枝頭綻放的雪白的梨花,又有些像顆白白嫩嫩的大梨子。

酒店的床很大,周鳶想,雖然只提供了一床被子,但如果小心些,她是不會碰到蘇玺岳的。

周鳶對自己的睡相很有信心。

床很大,現在就算周鳶和蘇玺岳中間再躺一個人也綽綽有餘。

周鳶把被子拉到脖子下面,只露出一個呆萌的腦袋在外面,她故作鎮定,但此刻她的鼻腔被蘇玺岳身上的淡淡雪松氣息包圍着。

這樣的味道不斷的刺激着周鳶的大腦,讓她很難裝作沒有聞到。

這是明顯的、男性的、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

周鳶小心翼翼的呼吸着。

“冷?”蘇玺岳還倚靠在床頭,他的嗓音從周鳶的頭頂響起。

周鳶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其實她一點也不冷,反而這個天氣,被子拉到脖子下面,還有點熱。

尤其是床上,男人躺在自己身邊,好像他才是一切熱的來源。

蘇玺岳又何嘗不知道周鳶為什麽把被子裹的這麽嚴。

男人玩心驟起,慢條斯理的把手中的外文書籍和碳素筆放在床頭櫃上,随後手肘側撐在枕頭上,眼眸緊緊注視着周鳶,深邃的眼窩似會勾魂:“見你将被子拉的這麽靠上,還以為你冷呢。”

兩人的距離變近,充斥着周鳶鼻腔的山澗雪松氣味一下子變得濃郁起來。

周鳶被眼前忽然靠近的蘇玺岳吓了一跳。

他的鼻梁上仍然架着精致的金絲邊眼鏡,禁欲斯文的氣質難掩,黑色的真絲睡衣最上面兩顆紐扣沒有扣上,領口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膚,加重了他的身上的禁欲氣場,深邃立體的五官放大般的填滿了周鳶的眼眸,她即使裝的再如何冷靜也只是一個沒有和男性近距離接觸過的年輕女孩,她快要有些招架不住。

蘇玺岳似乎在緩緩低頭,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似乎彼此呼吸間的熱氣落在對方的臉頰上。

卧室內的氛圍逐漸朦胧稠濃。

就在周鳶以為蘇玺岳要吻上她時,她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

微微顫動的睫毛表露着周鳶內心此刻有多不淡定。

全身血液加速流動,她藏在被子裏的手緊緊的攥住床單,試圖轉移注意力。

想像中的溫熱觸覺沒有落印在唇瓣上。

周鳶緩緩睜開眼睛。

蘇玺岳精致到放大也挑不出任何瑕疵的五官仍然闖滿了她的視線。

沒有想像中的吻,周鳶的心底莫名的空落落的。

為什麽?

周鳶忍不住想。

人類的想法有時候何其奇異。

雖然周鳶希望蘇玺岳今夜什麽都不做,但真到了這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幾近于無,他什麽都不做,她的心裏好像還有些說不清的情緒。

即使她從來不對自己的魅力産生質疑。

難道是蘇玺岳的身體有什麽問題?

畢竟他比周鳶大七歲。

但從蘇玺岳的外形上看,周鳶實在不想朝着這方面想。

太令人痛心疾首了!

周鳶此時此刻在蘇玺岳的面前沒加掩飾,內心所想幾乎全都寫在了眼裏,狐貍似的眼眸裏寫滿了疑惑和不解。

蘇玺岳淡笑着,他甚至還從周鳶的眼眸裏解讀到了一絲懷疑和失落。

蘇玺岳的眼眸裏似能攫奪魂魄,周鳶莫名的目不轉睛的跟着蘇玺岳的眼眸游走。

蘇玺岳修長的手指似有似無的摩挲着周鳶散落在枕頭上的發絲,他的嗓音偏低,溫柔又清冽的含着玩味笑意的聲色落入周鳶耳中:

“蘇太太這幅失落的表情,是今晚很想要?”

在下一章更新前本章評論全部由紅包掉落~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