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古典雞尾酒OldFashioned

古典雞尾酒Old Fashioned

江塢市第一人民醫院。

“蘇主任,下班了啊?”隔壁心外科的主任碰到了蘇玺岳,“剛才碰到蘇院長,知道我來你這,讓我告訴你去他辦公室一趟,打你手機你沒接。”

蘇玺岳道了聲謝,随後向院長辦公室的樓層走去。

親父子,說話之間沒有那麽客套,蘇院長直截了當的說:“來,玺岳啊,天壇醫院神經外科明年有個進修名額,去進修半年,你去吧。”

天壇醫院的神經外科在國內是最頂級的,能去天壇醫院這樣頂級的醫院進修肯定能對未來自我的醫術有一定的提升,像這樣更好的提高自我醫學專業水平、拓寬學術研究視野,提高臨床能力,未來也可以更有效地治療患者。

當然,蘇院長想的更長遠,雖然現在蘇玺岳的履歷已經很好看了,但去天壇醫院進修這樣能在未來履歷上錦上添花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他是想讓蘇玺岳接班的,當然希望蘇玺岳的簡歷越好看越好。

蘇玺岳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雙腿交疊,聽到自己父親的話後,只思考了幾秒鐘,便開口道:“我們科室還有很多優秀的醫生,這次進修的機會他們也很合适。”

婉轉的拒絕,蘇院長一下子就明白了,“你不想去?”

蘇玺岳默認了。

“為什麽?”蘇院長皺了皺眉,語重心長道:“你知道這次進修是個多好的機會。”

蘇玺岳仍然沒有說話。

蘇院長忽然想到了什麽,瞬間恍然大悟:“你怕你老婆不讓你去?”

蘇玺岳搖了搖頭,低聲道:“不是。”

蘇院長抿了口茶杯裏的茶水:“那你有什麽好擔心的?半年,又不是讓你留在北京不回來了,算了,大不了我找你老婆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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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玺岳直接站起來,“就算您找她也沒用,這麽好的機會,不如在科裏公平競争一下,也省得人家說你這個院長私心太重。”

蘇院長被蘇玺岳這幅模樣氣到了:“你......”

蘇玺岳從院長辦公室離開直接去了停車場,坐在駕駛位的他沒有很快的駛動汽車,他的手指彎曲,漫不經心的一下又一下的敲着方向盤,似乎在想着些什麽。

如果是結婚前的蘇玺岳,有這次進修的機會,他一定會盡力争取,但他現在不一樣了,他不再是一個人,他有了一個新的家庭。

他不僅僅要考慮他自己,更要考慮他的太太。

蘇玺岳很清楚,周鳶現在對他,有好感,但微弱到不足為提,如果他去進修,會有長達半年的異地,估計兩人見面的次數不會超過二十次,那兩個現在建立的感情基礎,大概率很快會變淡。

所以并不是周鳶會不同意,而是自己不想。

周鳶中午離下班還有一會兒的時候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本以為是小區居民或者其他工作人員找她,但聽到聽筒對面的聲音,周鳶沉默了半晌,最後對着電話彼端說了幾句。

和對方見面是在一家私房菜館裏,私房菜坐落于一家裝修別致的庭院裏,小橋流水,荷花滿池,頗有鬧中取靜、大隐隐于市的意味。

周鳶還是第一次知道這家私房菜的裏面裝潢原來這麽漂亮。

“您好。”周鳶有些尴尬,但還是把來的路上現買的茅臺酒遞了過去。

雖然不知道對方忽然找自己有什麽要緊的事情,但是不論如何,這也是她第一次以兒媳婦的身份見蘇玺岳的父親,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

“鳶鳶啊,這麽叫你你不介意吧。”蘇院長态度很溫和,男人年紀擺在那裏,但儒雅不減,整個人頗有魅力。

周鳶輕聲說:“當然不介意,您找我來是有什麽......”

蘇院長打斷了周鳶,盛了一碗拆魚羹給她:“來,先嘗嘗這道拆魚羹,你喜歡嗎?”

周鳶不理解蘇院長是什麽意思,給她打電話說想見她一面,還特意叮囑她不要告訴蘇玺岳,就只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見面。

要不是周鳶有業主信息,對蘇玺岳的父親有點印象,差點兒會以為自己遇到了什麽騙子。

周鳶也的确沒有将這件事告訴蘇玺岳,因為覺得蘇玺岳值夜班過後肯定在家補眠,沒必要打擾他,而且晚上她回家再說也來得及。

吃了幾口羹,周鳶心裏還是有些忐忑。

好在蘇院長開口了:“你和玺岳結婚也有一段時間了吧,我們還是第一次見面。”

周鳶不知道說什麽,只是沖着對方笑了笑,她覺得不自在,不是和自己導師又或者和蘇玺岳奶奶相處時那麽自在。

“你也別拘謹。”蘇院長語氣溫和:“我母親近來總說想見你,上次你去看老太太,老太太很喜歡你。”

“我會抽出時間多去看奶奶的。”

周鳶心裏有些疑惑,難道蘇院長找她就為了說這件事?

那打個電話或者發給微信,再不濟讓蘇玺岳轉達一下不就行了?

“其實今天找你,是有兩件事。”蘇院長終于步入正題,“一是想見見你,你和玺岳結婚,我還沒有見過自家的兒媳。”

周鳶聽到有些不好意思,确實,一般人家沒有像他們這樣的。

“岳教授誇過你許多次,今日見到,果然名不虛傳。”蘇院長繼續道:“這二呢,是關于玺岳的事,我想讓你幫我勸勸他。”

周鳶聽到此處,心裏了然,這才是今天見面的重點吧。

周鳶很認真的看着蘇院長:“想讓我幫您勸他什麽,您說。”

蘇院長将北京天壇醫院有進修名額但蘇玺岳不想去的事情告訴了周鳶,最後他還說:“雖然我問他是不是怕你擔心才不去的,可他否認了,但我看的出來,只有你能勸得動他。”

周鳶不會覺得蘇玺岳不想去的原因全然是因為自己,說不定還是蘇玺岳覺得去那邊進修太不方便還要從零開始,不如待在自己的舒适區呢。

但即使周鳶不懂,從蘇院長剛才細致的描述中也能知道這次進修名額有多難得,她很誠懇的開口:“我能幫您勸他,但蘇玺岳是個很有主見的人,他想做什麽、或者說決定了什麽都很難被其他人左右,所以結果怎樣,我并不确定。”

蘇院長見周鳶和蘇玺岳結婚沒多久就已經很了解蘇玺岳了,心裏放心了不少,“好好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而且不着急,進修是明年的事兒,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可以勸他。”

這家私房菜館是預約制的,而且要提前很久才能預約,今天中午這頓飯只有兩個人,卻上了大概三四人份量的菜,周鳶基本每一道都吃了幾口,當食物碰撞舌尖味蕾時,一個明晃晃的想法油然而生——

果然,貴有貴的道理。

和蘇玺岳的父親并沒有什麽太多的話題可以聊,這頓飯結束的很快。

臨走前,蘇院長送給了周鳶一張卡,“第一次見面,有些倉促,不知道你喜歡什麽,你看着什麽喜歡就自己添點吧,錢不夠再和我說。”

蘇玺岳父親送給周鳶的這張銀行卡當周鳶下班後出現在了家裏客廳的茶幾上。

“喏。”周鳶的手指指了指茶幾,示意蘇玺岳看。

蘇玺岳認識這張卡,他眉頭微蹙,用分明是疑問句可卻是肯定的語氣道:“你今天見過老頭了?”

周鳶點點頭,“今天中午午休的時候,蘇院長給我打電話讓我出來吃飯,還特意叮囑我不要告訴你。”

在他剛剛拒絕了進修提議的這個時間段,蘇玺岳想也不用想的就能猜到自己父親找周鳶說什麽,他把榨好的果汁遞給周鳶:“帶着任務回來的?老頭讓你勸我去進修?”

周鳶豎起大拇指,對着蘇玺岳笑了笑:“全猜對了,真如有神算也。”

蘇玺岳輕笑着搖了搖頭,哪裏是他會什麽神算:“老頭上午從我這兒碰了壁,當然要找個軟柿子捏。”

周鳶一聽這話不樂意了:“我才不是軟柿子呢。”

蘇玺岳聞言,深深的目光在周鳶的臉頰上流連着,眉骨、眼眸、鼻梁、再到唇瓣、下巴,随後繼續向下,順着脖子、鎖骨,一路向下,如果目光有實質,那周鳶現在全身上下都已經被撩的癢個不停。

周鳶不自然的別開視線,不去看蘇玺岳。

蘇玺岳随後伸出手,骨節分明、修長白如玉的手指有力的捏住周鳶的下巴,讓她不得不看向他,深邃的目光又重新對上周鳶的視線,輕輕吻了吻周鳶的唇角:“小鳶,世界上沒有比你還軟的了。”

蘇玺岳的聲音低啞,周鳶擡手捏了捏他,這人嘴裏怎麽沒有一句正經的話,周鳶這時候也聽出來蘇玺岳的話裏話外了,他口中說的“軟”,肯定不是“軟柿子”的“軟”就對了。

“聽你父親的意思,去進修的确是個不錯的選擇,對你現在、對你未來都好。”周鳶将心裏所想告訴蘇玺岳:“而且我查過地圖了,從咱們家出發,到天壇醫院,才四五個小時,也不算太遠,而且如果坐飛機,速度會更快。”

“你想過我們嗎?”蘇玺岳不去思考天壇醫院離家有多近,他很幹脆的、直截了當的打斷周鳶的話,“新醫院的工作量和加班程度和現在應該是沒法比的,只會比現在更忙碌,你的工作周末也會偶爾加班,真到了那一步,我們見一面并不容易。”

周鳶聽到蘇玺岳的話有些震驚,甚至有些莫名的愧疚:“所以......所以你真的是為了我才不去進修的......”

周鳶其實心裏更多的想到的,蘇玺岳不是因為她而不想去北京進修,而是因為出于“丈夫的責任”才不想去北京進修。

她覺得蘇玺岳對她的貼心、關心,不是出于喜歡或者愛,而是出于人品和本能,不論他的另一半是誰,他都會做出這樣的行為,難得的不是她,而是蘇玺岳的人品和責任感,周鳶心裏一直是這麽想的。

蘇玺岳輕咳了一下,他不希望周鳶因此有任何負罪感,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低洌:“小鳶,別多想,我只是很認真的想了一下當下的情況,是我自己不想去,和你沒有太大的關系,所以不要有負罪感,老頭可能沒和你說,我們科室還有其他很優秀的大夫,也都符合去進修的條件,所以即使我同意了,最後競争過後的結果也不一定是我的。”

蘇玺岳這段話如果被神明聽到,肯定好幾個謊言閃電就劈下來了。

不論他們科室有多少人,幾十個幾百個,他都能從中脫穎而出,這就是他的實力和自信。

周鳶笑着繼續勸他:“蘇玺岳,其實我可以去北京找你,我的本科和研究生都是在那邊讀的,我對北京輕車熟路,帶你周末逛北京不成問題。”

說完周鳶才想起來,蘇玺岳的本科,好像也是在北京讀的本科,似乎也不需要什麽像周鳶這種“不專業導游”。

蘇玺岳打定主意不去這次進修,但他見到周鳶對此這麽上心,又忍不住逗她:“小鳶,你真想我去北京進修?”

周鳶點點頭,“是啊,能去首都的醫院進修,很厲害的,而且提高了自己的醫術,說不定能挽救更多人的生命。”

蘇玺岳的眼眸暗了暗,又繼續問周鳶:“如果要去進修,我們很久才見一次面,你能受得了?”

這有什麽受不了的?

而且蘇玺岳說的“很久才見一次面”,周鳶覺得最多不超過三個周。

現在的交通工具這麽發達,高鐵動車、飛機,再不濟自己開車,怎麽着也能讓人能在江塢和北京之間往返。

周鳶沒所謂的聳了聳肩,“你又不是不回來了,有什麽受不了的?”

蘇玺岳嗓音低啞,像深夜裏悠揚的大提琴旋律:“那不如我們提前模拟一下。”

“模拟什麽?”

周鳶不解。

學生時期考試模拟就算了,怎麽長大了找個工作還要模拟。

“小鳶不是說自己受得了嗎?”蘇玺岳笑着說,長長的睫毛在卧蠶處落下淡淡的陰影,他穿着黑色的真絲睡衣,從面料的剪裁就能看出他整個人的貴氣和不可攀,然而就是這麽清冷的男人,嗓子裏浸潤着淡淡的笑意:“那我們就模拟一下,看看你能接受到哪種程度,對彼此加深一下了解,退一萬步講,就算我真的去進修,這樣也放心。”

蘇玺岳一本正經的、不假辭色的問周鳶:“小鳶,你說我說的有道理嗎?”

說完,蘇玺岳一把将周鳶從沙發上騰空抱起,大步向卧室走去。

寶貝們七夕快樂~~下章繼續~本章繼續紅包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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