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鄧布利多教授在哪裏？”
“喵~”
曾經和前校長搶糖吃的那只藍色斑紋貓慢悠悠地踱到他跟前，擡起頭回答他。哈利至今都叫不出它的名字，但他大概能聽出它的意思也是“不知道”。
“喵~”
在常駐貓咪裏面最小的一只，琥珀色花貓伊溫妮懷特，聽見這句問話，竟然一屁股坐下來，對哈利用前爪做出一個剝開糖紙随後啃咬的高難度動作。
“喵~”
和主人一樣幹瘦的貓咪女王洛麗絲夫人總是偏着頭，不到一秒鐘就把嘴巴重新埋進貓糧袋子裏，似乎根本不屑于回答他的問題。
哈利一次又一次地從地窖的貓咪天堂裏空手而回。
按照懷特小姐的意思，鄧布利多該不會是去了……蜂蜜公爵吧？
可是它現在這個樣子要怎麽買糖吃呢？
因為經常找不到它，哈利只好無奈地腦補着受尊敬的白貓先生叼着幾枚金加隆跑進霍格莫德，跳上蜂蜜公爵的櫃臺，竄來竄去指點着，換回一支檸檬雪寶和幾袋棒棒糖的情形。他發現除了睡覺時間，很難在地下教室找到那只醒目的白貓，但他不想打擾它的睡眠。其它的貓們，包括西裏斯，也沒法告訴他鄧布利多平時究竟在哪裏，最後有一天，他終于在附近的一條走廊上偶然看見了它。
“鄧布利多教授，我有些事情想請教您。”哈利哭笑不得地截住了肩上纏着一小袋糖果，急急忙忙往貓咪天堂走的大白貓。
“喵？”白貓停了下來，快活地和他打了個招呼。
“學校裏有沒有一個被隐藏的，沒什麽人知道的魔法陣？”哈利看看四下無人，蹲下來，低聲問道。
“喵？”白貓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神情似乎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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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有時候能發出很強的銀光，應該是一個懸浮實體魔法陣，有人說它是傳說中的心之所向。”
鄧布利多看着哈利，在那裏沉默地站了好一會兒，然後它轉過了身，對哈利擺了擺頭，示意他跟着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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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貓無聲地穿過長長的走廊，離開地窖，穿過草地，把哈利帶進了禁林，然後在一塊松軟的泥地上劃出了一行字：
“它在哪裏？”
“在那個方向。”哈利用手指着小溪的位置，“當時也是白天，光線非常亮。”
“喵。”鄧布利多擺着頭，示意哈利帶它過去。
哈利努力辨認着路徑，夏日濃綠的草葉，到了深秋已經枯黃、掉落，所以小路反而變得明顯了些。他們蹚過小溪，看見了小草地和那間依然爬滿藤蔓的小木屋，哈利抽掉門栓，順利地推開了門。鄧布利多走進去轉了一圈——今天，就像哈利和德拉科上一次來到這裏一樣，沒有一點兒異常的跡象。
“變一個沙盤給我。”鄧布利多再次用前爪在泥地上指示。
哈利暗暗埋怨着自己居然沒有想到這一點，他抽出魔杖變出一個适合寫字的大沙盤，白貓立刻就跳了進去，在上面四肢并用地劃了起來：
“告訴我你那樣想的理由，全部的理由。”
哈利在小木屋的門前坐了下來，原原本本地從頭講起：他們那天在禁林裏看到的奇怪景象，然後是馬爾福家的圖書館裏查到的相關內容，盧修斯告訴他們的傳說，還有地窖裏那個神秘的暗室和會噴出銀色火焰的懸浮魔法陣。
“你已經是一個魔法陣專家了，哈利。”聽完這一切，白貓的前爪在沙盤上劃動着。
“教授，那不重要。您知道那個傳說嗎？”
“知道一點。傳說學校裏被封印着一個強大的魔法陣，的确有人認為它就是心之所向。”鄧布利多繼續寫道，“我沒有見過它。”
“您也沒有見過它嗎？”
“至少在建校三百年之內，它就已經消失了。”
“那個傳說是怎麽說的呢？”
“據說四位創始人合力在學校裏留下了一個魔法陣，我不知道這故事是否真實，我只知道心之所向不可能由一個人獨力完成。三百年後，當時的校長召集了一衆最優秀的巫師，徹底封印了它。”
“為什麽……它為什麽又被封印了呢？”哈利好奇地追問，“它真的是心之所向嗎？”
“我也不知道，那畢竟只是一個傳說。”白貓寫完這句話停了下來，哈利看得出它猶豫了好一會兒，才繼續寫下去，“但很可能是真的，因為心之所向太危險。”
“這不是一種交換魔法陣嗎？”
“所有魔法上的交換總是代價慘重，尤其在中世紀，麻瓜和巫師的沖突很嚴重，不時都有各種事故發生，巫師們或許是為此才設立了它。但是它很快就被濫用，有的學生，為了和情人共度一夜或者考試過關，輕率地與它進行交換，把學校秩序搞得一團糟。那些代價更重的交換，結果都很糟糕。”
哈利感到一陣戰栗，他可以想象得出，這種“糟糕”決不只是在期末考試裏得了個T。
“它不是等價交換的嗎？”
“看你需要什麽，等價交換是至少的。你可以給它錢，讓它幫你買早餐，但是你祈求的越多，代價就越重。”
“最重的代價是什麽呢？”
“可以是你的魔力，生命或者靈魂，甚至更多。如果你付不出代價，它就不幫你做。”
“馬爾福先生說黑魔王進攻霍格沃茨的目的之一是找到它？”
“湯姆總是這樣，”白貓晃了晃尾巴，“但是他失敗了。”
“教授，”哈利想起了另一個問題，“您認為地窖密室裏的那個魔法陣……”
“很有可能是它。”鄧布利多匆匆寫道，“我相信，地窖的主人并不知道這個密室。”
“斯內普教授不知道？那麽斯拉格霍恩教授呢，之前的那麽多斯萊特林院長呢？”
“是的，他們都不知道。過去它一直被掩蓋着，包括湯姆裏德爾在內，從來沒有人見過它。”
“是嗎？”這個結論一時出乎哈利的意料。
“那間密室，以前是不開放的。在西弗勒斯成為我的間諜的時候，我們兩人把地窖徹底地檢查過一遍，幾乎敲過了每塊磚頭，沒有發現任何密室或通道。”
“那它為什麽……”
“封印被一種強大的力量意外開啓了，我想這個力量來自于三件死亡聖器。”
“是我把它開啓的？”
“對，恐怕只有集齊三件死亡聖器的力量，才能打開那個封印。現在有誰知道這件事了？”
“我，德拉科，還有盧修斯。其他的人或者貓，我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聽說了一部分……”
“不要再告訴任何人，尤其不要告訴其他人開啓密室通道的方法。今天的話不要說給馬爾福們，這事必須保密。”白貓毫不猶豫地快速寫道，“除非萬不得已，不要使用這種東西。”
“是的，教授。”
哈利很幹脆地回答，這一點他明白。在有的國家，他見識過同類型的魔法，通常都是在獻祭中使用，那些可怕的咒語和儀式讓他心驚膽戰。
但是把這件事情永遠埋在心底的情緒只在他的大腦裏維持了兩分鐘。
“變成阿尼瑪格斯需要用什麽來交換？”哈利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
“為什麽要動用它？”剛跳下沙盤的白貓只好又回到了沙盤上。
“因為我的阿尼瑪格斯沒有練成……德拉科告訴我，我可能因為某些原因無法變身，就像……就像斯內普教授那樣。”
“這個魔法陣非常苛刻。如果用它來變身，你只能交換一個人，然後你很可能将無法變回來，這還不算上它想要什麽代價。所以，你最好還是自己練成阿尼瑪格斯。”白貓寫道，“事實上，我們覺得變成貓的身體也不錯。對了，你要留心，這樣強度的魔法陣開啓，可能會引起一些未知的魔力波動，後果很難說。”
“啊…………”
倍受打擊的哈利只好抱着雙腿坐在草地上，看着鄧布利多的前爪開動脖子上的糖。
“喵？”
白貓向他遞出了一顆爆裂巧克力，校長總是愛和人分享甜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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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貓西裏斯趴在自己的小閣樓窗口，往下望了一望，再一次攀上城堡外牆危險的石縫。它輕捷地一跳，翻身從窗臺竄進了教子的房間。
哈利不在。它大模大樣地吃掉了哈利給它留下的魚排，蹲下來，四處看了看。
過了這些年，哈利随處丢東西的習慣還是一點都沒有改變，整個桌面上亂糟糟的。西裏斯小心地繞過那本攤開的，被風吹起書頁的《家貓飼養大全》，低下頭，用前爪翻看着教子桌面上的那些小物件。
在一個稍微有點空間的地方，留着小半塊昨天吃剩的面包，裝過南瓜汁的空杯子……西裏斯只好假裝沒看見這些垃圾。
一疊學生交上來的文不對題的作業？無聊的西裏斯耐着性子閱讀了最上面的一篇論文——《論漂浮咒在魁地奇比賽中的作用》——典型的格蘭芬多作業，為了湊夠長度，字寫得又大又肥，寫兩行就空一行。不過看在內容還算對自己胃口的份上，它順便用指甲在旁邊畫了個沒有墨水的E。
那份來自馬爾福家族的邀請函？西裏斯恨不得把這個東西從窗戶扔出去，它為自己現在沒法使用魔法而大為光火，不然它早就把這東西給燒了。
唔，這一張又是什麽？新任魔藥教授的征求名單？
這是發給每一位教授征求意見的吧？以前從來沒有過這種做法，教授名單都是校董們審議的，但是現在學校董事會早已形同虛設，因為在戰争結束之後，以貴族為主的校董多半收到了阿茲卡班的長期住宿邀請。戰後，斯拉格霍恩繼續在學校留任了兩年多，之後的魔藥教授就全是臨時代課的傲羅，不停地輪換。現在的這一位，大概又是因為有了什麽緊急任務要被調走了——西裏斯看了看壓在下面的一張《預言家日報》，上面正登着霍格沃茨招聘魔藥代課教師的gg。雖然說是代課，但或許學校這次終于打算找一位穩定的長期教師。
這沒有任何問題，可是——
西裏斯狠狠地抓了抓那張羊皮紙，留下三道深深的痕跡。
德拉科馬爾福為什麽要出現在候選名單中？它才不相信那個金毛小貴族會應聘這份差事，哪個混賬把他的名字給加上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