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私教

私教

軍訓的第四天下午,班級內的同學們按照各自興趣,加入了新的訓練陣營。

路樾意料之中地以高水平的發揮進入方陣,而周洗夏通過昨晚和今早的練習,加之前來報名的女生不多,堪堪擠入其中。

林佳和邵辛兩人為摸魚劃水進入了擺字隊列,每天閑聊打鬧,好不快活,當然這是後話了。

方陣總共四十名同學,男女較為平均。周洗夏個子高,站在第一排排頭,聽着胡連長說話。

“大家能通過方陣考核,說明在這段訓練時間內非常刻苦努力,值得嘉獎。”胡連長先是肯定衆人一番後,說:“現在我們要選出一男一女作為舉旗手和持槍手,有人願意報名嗎?”

女生多數腼腆害羞,等了片刻,都沒人舉手。

胡連長鼓勵說:“這是難得的表現機會。”

周洗夏無奈地搖搖頭,心道這麽一說,更沒人上了,現在舉手明擺着承認自己愛表現。

胡連長無奈,可一男一女的規矩不能改,他随意挑了個個子高長相好的女生,說:“就你了。”

“我?”天降橫禍,周洗夏被迫承受這項重擔。

相比女生,男生們舉手的人數不少。

周洗夏轉頭看路樾沒舉手,不覺奇怪,他的性格會舉手才怪。

然而當胡連長在思考選定哪個人的時候,舉手的七八個男生漸漸地都放下了手。周洗夏跟着其中一人的目光尋向源頭,看到的瞬間立刻收回眼神。

陳源棋,這人不管到哪裏都這麽讨厭。

陳源棋對于持槍手并不感興趣,他在意的是周洗夏的身旁必須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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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上剩一人舉手,他自信地昂昂頭。

周洗夏知道結局已定,心裏不由地有些厭惡,甚至生起了要向胡連長推脫的心思。

她知道陳源棋這人難纏,再說有些人對女生很刻薄,說不定以後會以她吊着對方為借口攻擊她。

即使她已經和陳源棋說清楚,這種事情難掰扯明白。

“我也參加。”

周洗夏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她旋即回頭。

路樾背光而立,淡淡的陽光籠罩在他身上,全身像鍍上一層金黃色光暈,整個人仿佛在她的世界裏發光放熱。

胡連長的川字眉擰起,“要不然讓大家投票推選?”畢竟他直接選定人的話,容易落口舌是非。

見無人反駁,周洗夏出聲拒絕:“不行,這樣不公平。”

昨天路樾能靠票數碾壓陳源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大家在網絡上都蒙着面具,能真正按由自己的心意行事。

而在現實裏,礙于陳源棋嚣張跋扈的性格,不少人為避免麻煩肯定都會把票投給他。就和剛剛那七八個男生放下的手一般,都是人情票。

胡連長也知不妥當,問:“那你有什麽更好的方法?”

周洗夏一時間想不出好辦法,被陳源棋搶先道:“時間緊急,別折騰了,這樣就是最公平的。”

周洗夏在心裏罵了他一聲,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路樾,他肯定有辦法。

認識不過幾天的兩人宛若老友般默契,路樾立刻明白她的想法。

路樾發出聲輕哼,說:“可以等下訓後,讓來開集體例會的教官們投票。”語氣中似乎帶着點對陳源棋急切的嘲諷。

教官們根本不認識兩人,基本不存在人情票的可能。就算是各自的教官護短自己的學員,那也是一票抵一票。

不愧是他,周洗夏扳回一局,“我贊同。”

不過他是怎麽知道教官要在下訓後開例會的呢?周洗夏突然想起上次張慶為開例會,顧不上監督他們懲罰的事情。

先前謝麗莉和張慶的事情,她就是受到了路樾的啓發。

原來他看似對凡事都不在意,實則心思缜密,能一眼看穿事物的本質。

劉連長點點頭,同意了這個方法。正好道具明天才來,不着急這麽一時半會。

陳源棋仍在讨價還價,周洗夏回怼:“有人是輸不起?”

陳源棋說:“我才沒有。”

見大家都沒意見,計劃便如此施行。

劉連長簡單地排好隊伍後,正式開始訓練。

方陣訓練不比在班級訓練的時候,這裏要求衆人挨個出來展示,禁止渾水摸魚。

周洗夏基本是憑借運氣進入方陣,因此很不幸成為了濫竽充數的首要代表。

“唉,你怎麽回事?”胡連長大喊,叫停正在展示的她,“你這樣舉旗走在前面,完全是給大家丢臉。”

學習的過程難以避免遭遇挫折,周洗夏曾經歷過被老師叫上臺寫題目不會的窘況,可這是她第一次這麽難過。

想到身後的男生,周洗夏低下頭。

他是标杆,她是反面教材。

不過除了路樾,衆人沒有不挨罵的,只是次數的差別而已。

因此,犯不着請各位教官來投票評比了。

大家看在眼裏,心裏都有數,某人和他們簡直不在同一層次,就連陳源棋都心服口服。

在第五次挨罵後,周洗夏心态崩了。

不是她過于差勁,而是劉連長對作為舉旗手的她極其嚴格,連她每次腳擡起的高度不同都要責罵。

陳源棋見她頻頻被罵,沖動地說:“我說連長,能別對女孩子這麽兇嗎?”

管你什麽事?周洗夏臉色沉了幾分,他這樣更讓她下不來臺。

“你管好自己。”路樾說出她的心聲後,提議:“教官,我來單獨教她,正好能配合默契度。”

有些人喜歡口頭吹,有人則是用實際行動證明。周洗夏想,如果讓她選擇,她一定選擇後者。

胡連長不能光顧着周洗夏一人,點頭同意,叮囑:“注意效率。”

周洗夏小步跟在路樾後面,遠離隊伍,來到偏僻的角落。

她發現路樾說的話雖然總不合她的心意,做的事情倒是樁樁件件令她滿意。

比如她不想和陳源棋搭檔,他就讓她和自己搭檔。她不想當衆挨罵,他就單獨私下教她。她不想在人多的地方丢臉,他就帶她來無人的角落。

路樾眯眼看她,說:“你在想什麽?”

周洗夏慌神,話沒經過腦子直接出口,“我覺得我們好像在私奔。”

秋風送來遠處的嘈雜聲,不知驚動了誰人的內心。

路樾彎下腰,與她平視,“奔?就你這小短腿?能奔跑起來?”

不解風情!再說她哪裏是小短腿,她身高一米七多,比例又好,明明是各大模特公司求之不得的人才!

那邊兩人在訓練,隊伍裏的陳源棋握拳,憤恨地看着兩人離開後,心不在焉。

胡連長盯了他幾分鐘,陳源棋仍沒有反應,“你幹嘛呢?!不想練趕緊給我滾回去。”

陳源棋想也不想地直接離開,吊兒郎當地回答:“那我滾。”

可惜去晚了,陳源棋沒找到兩人,選擇回宿舍睡大覺去了。

路樾幫她指正細節,語言精準扼要,“腿要繃直。”

周洗夏擡起腿一會,就酸脹不已,顫顫巍巍地想要放下。

路樾擡腳,将腳背墊在周洗夏的腳底,幫助她受力,“再堅持一下。”

“你……”周洗夏踩在他的鞋背上,心不安理不得。

路樾等待她的回答,周洗夏說:“你被我糟蹋了。”

“什麽?”路樾的眼神中透露出疑惑的光芒。

“說錯了,是你的aj被我糟蹋了。”周洗夏縮縮頭,退開他兩步。

好在路樾不在乎這雙鞋,也沒理會她這放肆的縮句。

不過aj雖然被糟蹋了,可回來的周洗夏宛若被灌了靈丹妙藥一樣。不僅沒再挨批評,反而接連獲得胡連長的表揚。

開玩笑,她的正步可是踩着四五千的aj練就的。

胡連長非常有幽默精神,對路樾說:“看來這個教官應該讓你來當啊。”

周洗夏撇撇嘴,心想路樾不心疼,可不至于他的鞋子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腳吧。

而且她才不想自己有師兄弟,特別是師姐妹。

不對,最不想有的是師娘。

周洗夏被自己的想法吓到,片刻後找到合理解釋,她是不想多一個長輩而已。

兩天的訓練很快過去,他們回到學校進行最後的軍訓彙演。

然而讓周洗夏沒想到的是,負責給軍訓标兵頒獎的人竟然是周洗洲。

更意料之外的是,周洗洲和路樾竟然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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